如此一说,也算是考虑的十分周全了。 战虚明听后,眼皮下沉,眸光意味不明,没有任何表示。 而袭音:“池公子真是人俊心善!”算是同意了。 低不可闻的轻嗤! 嘁! 如此志同道合的不屑。 一个是战虚明,现在又多了个许澄意。 辗转波折,终于回到了屋里。 战虚明昨日受伤高烧刚退,今日一番折腾后,又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与八个人在冰面上搏斗一番,寒气接连入体。 最后,人都没走到草垫边,直接晕到了地上。 袭音本打算烧点热水喝,见战虚明昂首阔步的走进去,以为他除了发烧,应无大碍。 谁想到,紧随着咚的一声闷响。 她立刻跑了进去,将战虚明从地上扶起来,探手一摸,竟比昨夜烧的还要厉害。 当下急了,努力去追忆脑海中凤毛麟角的医书内容,尝试用各种方式去唤醒他,奈何,根本无用。 她再次爆发惊人的力气,把战虚明挪到厚实草垫,塞好被角,掉了一只鞋也不管的冲出门去。 战虚明这一次晕的很彻底,耳边的任何动静,都因为浑身乏力,与自己无关了。 可不知为何,他明明想什么也不管的放松下来,但梦却不肯放过他。 一把锐利的剑,带着浓烈杀意,如飓风般向他袭来。 两相对决中,对方仿佛深知自己身上每一处弱点,接连不断的无情刺入他要害。 而他,却无力反抗。 只知,那想致自己于死地的人,是个女子。 打来斗去,接连死而重生,他与那女子谁也不认命,谁也不顾疼痛的在梦中,越来越豁得出去。 直到一阵温柔的暖风匆匆赶来,又速速离去,他才从中逐渐抽离,渐渐转醒。 朦朦胧胧中,战虚明有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的,缓缓睁开眼。 这次,他最先看到的并非袭音,而是手中拿针,脸被无限放大的温玉。 瞳孔沉了几分:“你在干什么?” 温玉正想着,若已经退热的战虚明今日再不醒,就把针下在最极端的地方,刺激他醒过来。 好在,正准备动手时,人睁开了眼。 长舒口气收回针,温言道:“你昏睡了整整七日,差点没把音姑娘给吓死。” “七日。”战虚明难以置信的唸唸道。 “你内伤未愈,又加了风寒,雪上加霜,能醒就不错了。” 战虚明没想到自己伤的那么重。 “对了,你手边有音姑娘时刻温着的水与药膳粥,差不多润润嗓子赶紧吃点吧!”温玉指着战虚明触手可及的地方,随后羡言:“能娶如此贤妻,战公子,你要好好珍惜。那水跟粥,一日六换,十分新鲜。就连深更半夜,音姑娘生怕你醒了饿肚子,都会按时重新煮过一次,话说,七日内,她都没怎么合过眼。真乃应了那句待你之心,日月可鉴呐!” 良久。 在温玉等着战虚明能冷飘飘来上句多么感动的话时。 战虚明重新闭上了眼睛,让人看不出到底藏起来什么情愫。 直到一刻后,温玉打算出门采草药时。 耳边终于传来低不可闻的四个字:“多管闲事!” 听起来,很嫌弃。 温玉:“?”真想不明白,一个性情死冷,一个性情火热,两个极端的人,是如何不互相嫌弃成为夫妻的! 待房中只剩下战虚明时,他开始回忆那场你死我活的梦,虽说看不清对手模样,但熟悉的战服,还是能分辨出是孤月国中人。 或许,梦中所经历的便是自己与袭音失忆前的两国之战。 龙渊国与孤月国僵持百年都没大动干戈,到底是什么点燃了他们歇斯底里的大爆发? 他努力继续回想,奈何梦中的细节从来都是经不起任何考究,况且脑海的印象还会越着么越模糊,越深想越头痛欲裂。 伴随着负气与无奈,战虚明打算起身吃点东西。 本以为是一碗简简单单苦不堪言的药粥,没成想到在苍白且稀薄的米粒中,搭配了五颜六色切成小丁的浆果。 他轻轻一嗅,那诱人又清淡的香甜迫不及待勾起口腹之欲。 于是,身体摆正,拿起干净瓷勺,颇为讲究的浅尝一口。 倒是意外的好喝。 正喝着,门外传来熙熙攘攘,好像有什么热闹可看。 战虚明第一反应便是,袭音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他差点忘记自己晕倒那日的第二夜,袭音约七个混混去村外见,到底是去做什么还未来得及问。 思罢,赶紧起身就要出屋子。 果然,与自己设想的一样。 仅容下两人并排走狭窄且蜿蜒曲折的巷子里,他开门时,差点没挤出去。 看着一众人有拿绳的,有拿铁链的,比之前暴动更亢奋的源源不断的向前涌。 战虚明发觉总继续等下去也不是个事,硬着头皮,加入人流。 因为战虚明的身高与样貌格外惹眼,许是姜里长给村民们说过什么,先被借给他棉被的大姐认出来后,态度热情起来,主动打招呼:“战公子,亲自去牵猪啊?” 猪? 此地都穷的都常年吃药草了,哪里来的猪? 战虚明分外疑惑的问大姐:“位置在哪儿?” 大姐抓住战虚明手腕,一副跟她走的模样:“就在村口的空地,你家娘子正带头骟/猪呢!” ---- 祝宝子们,元宵节快乐,记得吃元宵呀! “少年揽辔澄清意,倦矣应怜缩手时。”出自于龚自珍《已亥杂诗》。
第9章 战虚明向来雷打不动的神色,终于不再淡定到那么恰如其分了,清澈的眉眼抖动了几下,以为自己听错不确定问大姐:“你说谁在什么猪?” 大姐现在已经高兴坏了,压根没注意战虚明震惊又抽动的薄唇:“你娘子,带着咱们村里那几个不要脸的男人,出村去后山蹲了7日,用现成的陷阱,弄了大大小小五十多头野猪回来。今日姜里长打算从全村的一百多户人家中,选上几十户专门负责养猪,而没选上的人家也不是空着手回去,可以分点猪肉等下一次的安排。” 至于骟/猪:“战公子城里来的恐怕不知道,这出栏的猪肉口感如何,全靠骟的真功夫,不然怎么做都去不掉肉骚味儿。”言罢,还不忘夸上句:“想不到你那娇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小娘子,本事可大了。既会骟猪,又会帮我们补房顶、砌墙。” 这时前面的大爷听到说:“不只呐,你娘子见家中有老小生病的,她就让温公子挨家挨户的看,后来索性在咱们村开了个医馆,不要分文看病,还给我们讲哪些药草不可乱吃乱用,防止中毒。” 本还算满意现状的人群中,冒出不认同的声:“音官爷脑袋瓜的确是好用的不得了,知道我们须先填饱肚子再要钱,对不对啊?” 结症所在的被重新搬出来一高呼,顿时响应的人重新多起来:“对啊,他们本就欠咱们钱,无论做什么,都是咱们应得的,休想拿这些抵债。” “会不会是想让咱们放松警惕,借机逃跑啊!” 在陡然增多的敌意附和声中,战虚明眼中快速划过一丝不寒而栗的幽光。 他听出了在自己昏迷的七日中,袭音一天也没有闲着。 既是改变村中风水布局,就要先与村民搞好关系防止恶意破坏及不配合,而缓和关系的第一步便是先填饱所有人的肚子,开荤腥。当然,与此同时还要一日六遍更换水与粥的伺候自己。 他原以为,一介女子能把不服管的混混们纳入手下,胆子就够大了。谁又能想到袭音不只胆子再一次突破他的认知,连千奇百怪的想法这次也能格外靠谱。 纵使,第一步不可能消除所有村民们对他们的敌意。 没有搭腔理会的战虚明,淡然的随着人流来到村口空地后。 穿透力极强的目光这次毫无顾忌穿过人群,在层层包围中,找到袭音。 七日不见,她还是那副随性又喜欢招人的模样。 脱下战袍,穿着厚实宽松的碎花棉袄,柔顺的发丝轻挽,不施任何粉黛的甜美脸上,被冷风吹的比擦了胭脂还要红了几分。 虽说乍然一看以为是本地女子,但举手投足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此女平日定是受过各种圣贤书,以及大场面的熏陶,否则也不会在几百人的炸锅般的你言我语,你来我往中,应对的如此从容自若。 下意识的,战虚明走进了些,只见袭音身前系着一块儿带血的破围布,正说着最温柔的话,做着最狠事。 在没听见猪的任何一丝哀嚎中,匕首小幅度动了动,稳准狠的就给去了势。 而这种手法,竟然没让围布之外的衣服沾上一滴污血。 战虚名叹为观止的凝视只要一见到自己,就先示弱的袭音。 她骨子里到底是有多强悍? 至于那七个混混,不知袭音用了什么手段,竟让他们无比臣服的跑前忙后,还一副痛改前非模样,简直正经到不像话。 至于姜里长,他身边也围了不少人,低着头极为认真地挑选适合养猪的人家。 战虚明本身就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既然见到袭音无恙,便想着等眼前事情结束后,晚上回家聊。 谁知,方才那位热心大姐正抱着猪崽高高兴兴的回去,途径战虚明,见他两手空空,碍于周围太过聒噪,她扬起洪亮的大嗓门儿问:“战公子,怎么还不去领头猪啊。你家娘子如此能干,姜里长肯定会分猪而不是猪肉的。” 正打算悄无声息来,不留痕迹回的战虚明,因热心大姐的卖力鼓动,被迫成为焦点。 而刚教会徐澄意给猪去势的手法,准备去另一边准备宰最大的野猪时。因这一嗓子,心中一慌的迎声去看,分外正好的,接上战虚明意味深长的眸光。 轰然! 袭音僵在原地。 锁了霜白冰凌的千年大树下,站着一芝兰玉树的男子,他身着天青色长袍,一丝不乱如瀑般的墨发,就那么大半散在肩后,碍事发丝简单用根布条一系,带着清贵傲慢的气质,勾着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偏偏可以想象出上万句的薄唇,冲袭音惊心动魄的一笑。 天塌地陷! 袭音见到终于醒来的战虚明先是分外惊喜后,紧接更替上与之相反的绝望。 血淋淋的屠刀,一下又一下似有了意识般抖了起来,她粗鲁的姿态尴尬收起,在努力转化那弱不禁风,我见犹怜,判若两人模样时,众目睽睽,一时难度上,有点太大。 她不知战虚明看了自己多久,更不知接下来手中的刀是该放,还是继续下去。 恰在这时,快要按不住野猪的七个叔伯们接连催促:“音姑娘,快点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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