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虚明抬起比雪还要白上三分的修长手指,比划了下:“是直接放在火上烤吗?” 也不担心把房子点了。 行吧,那就是也不会。 “夫君,与村民借衣服,借桶打水,借吃饭所需,你想做哪一个?” 袭音越问越委婉。 战虚明斟酌犹豫了下:“都行。” “那……夫君,请?” 若不是袭音试问,战虚明都没发现,听起来如此简单的事情,他竟一样也不拿手。在总不能认可自己是废物的情形下,硬着头皮应下恐怕孩童都能办好的事。 就在战虚明打算出门,与袭音将要并肩交错时。 袭音再次痕迹明显的躲出一段距离。 这突然持起男女大防的正经模样,让心思细腻的战虚明脚步顿了顿,凤眸浸满她是不是又在抽什么风的疑惑,而后没往心里去的出了门。 此刻,房中,仅剩下了袭音。 她稍有点不放心战虚明的踮脚站在窗口悄悄凝望,那挺拔清贵的身姿正稍稍弓腰,相当优雅的与一位大姐聊表难处。 瞧着瞧着,刚静下的思绪又缤纷活络起来,这世间怎会有人连后颈都长的那么勾心? 如美瓷般的光洁,如冰雪般的白皙,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撕开战虚明的领子,抬手触上去。 如芒在背,战虚明似有所感的回头。 袭音赶紧迅速蹲下身。 少顷,窗外的战虚明已经没了人影,而袭音也可以静下心做力所能及的事。 要知道,失忆前的袭音除了行军打仗,便是喜欢看些与自己身份不相符的杂书。什么厨艺,星算,医术基本都有皮毛涉猎,还学得像模像样。但因自己位高权重,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施展。 难以想象,失忆后,倒是能用的全用上了。 在战虚明借了几件干净衣服,与被褥回来后。 惊愕瞧着已经垒好的复杂火灶,编好的厚软草垫,以及将四面墙收拾的干干净净。 如此麻利的手脚,再次让他对袭音有了新的认识,恐怕眼前人,真的并非绣花枕头,除了性情上的矫揉造作,真做起事来,倒是个脚踏实地的。 而开心向自己走来的袭音,除了脸颊脖颈通红,头发也看出精心收拾了一番。 疑惑的,眼见着她冲自己小跑了两步,又蓦地停在原地。 战虚明愈来愈看不明白她矛盾的行为举止:“不打算帮忙接一下吗?” “呃……,你自己放在那草垫上吧!”袭音将本想递给战虚明的水放在灶台上,努力装作自己很没有眼力劲儿指挥他。 放下后东西后,战虚明走近袭音,墨色眸子停留在她光洁还带了层细绒的脸颊上:“你……冻伤了?” 极其难为情的袭音用力推了战虚一把,捂住自己脸后退几步说:“别凑那么近!” 这天寒地冻,烧水实在太慢,她又无法洗澡,仅仅将脸跟脖子,还有轻伤简单收拾了下。等好不容易将自己弄利索,刺骨的冷风一吹,经水地方逐渐疼起来,等后知后觉已经晚了,而此处也没有润面膏。 本想关心,无辜被嫌弃的战虚明,不解站在原地。 目光随着仓皇心虚的袭音游移。 等她终于收拾完能凑合一晚上的东西。 两人一南,一北坐着尴尬的瞪眼。 战虚明本就话少,若周围没有人活络气氛,他能任其静到死寂。 袭音恰恰相反,不说废话,浑身难受,可眼下,根本不是让两人加深感情的时候。 装模作样东张西望半天,越来越不自在,本来觉的身上有味儿尽量与战虚明保持距离就好,而现又加毁了容颜。索性再也做不下去站起身要出屋,嘴里嘟囔:“我去看看池玉怎么还不回来。” “他是去后山采药草,村里看守咱们的人跟去三个,出不了什么事。”战虚明叫住她。 “哦,那就好,那就好。”袭音搓着腿重新坐回去。 “你是担心他,还是饿了?” 真是难为战虚明主动开尊口。 袭音听出意思来,心中一喜:“夫君醋了?” 呵! 战虚明只是想试试眼前的姑娘,是不是见一个爱一个性情,毕竟那个叫池玉的男子相貌也在上乘。 谁知,又被袭音歪曲了意思。 无语的战虚明索性沉默。 熟不知,他的每次沉默,落在袭音眼里,那就是羞于言表。 她幸福满足,将添加了无数杂质的目光投向战虚明,恨不得将其立刻生吞的情绪被轻易调动起来。 被逼无奈。 战虚明耳根有点红的,再次主动开口:“今日你在树屋与姜里长说的那番话,其中可有一句是真?” 袭音恋恋不舍,减弱那种面红耳赤的躁/动:“都是真,但也都是假。” “此话何解?” “因为从风水上讲,此处的确灵气极佳,所有房屋的凌乱朝向的确有碍富贵、官运、姻缘、康健。可即便全改了,也并非令这些东西自天而降,只能说没信则有不信则无而已。当时,我故弄玄虚,不过权宜之计。”话说到这里,袭音问出当时在心中所想:“其实村民想要的也并非遥不可及,夫君是不是早已有应对之策。” 战虚明依靠墙,修长的腿一条立起,一条放松伸长,手指拧着几股稻草,慵懒的姿势,玩味的笑意,寓意深长的瞧向袭音:“你倒是看透了我。” 可他竟然还没看透她。 失忆后的袭音,在对战虚明的感情方面是很盲目,很肤浅的。 权当赞许的协商下一步动作:“夫君,你觉得我们能出去吗?” 不提还差点忘了,战虚明的猛揪断一根稻草:“出去后,跟你日日吃屎吗?” 这看起来不沾尘埃的人,意外来了句世俗话,倒是让袭音惊喜:“当时我见姜里长心系村民,不想法子去救,反而指望神明保佑,我就知道搬出各路仙人,发毒誓,可能会有用,算是对症下药吧!” 可话说回来。 “即便能出去,就怕还有别的事还在等着我们。”战虚明是个万事都喜欢先怀疑的人,所以,无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他始终保持骨子里带出的高度清醒。 当然,他这样的人,很难轻易将真心托付。 所以,在没有完全对袭音抛弃各类疑点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说看似巧合的一切,或许根本不是巧合。怕就怕在若是从此处逃脱,再途径另一个村子,遇上一波更难缠的人,愈加棘手的巧合,那就真不好找退路了。 袭音明显想得过于简单:“也对,咱们夫妻二人,总要找地方落脚过日子,周围荒山野岭,咱们又不能去城中暴露身份,还是依靠村子更方便些。” “若真的留下,那你我二人可是要还债的。” 两相再次沉默下来。 要么认命,要么逃命。 慢慢的,亮晶晶的大眼与潋滟的凤眸重新对在了一起,潮起潮落的心思在此刻达成共鸣。 不如归园田居。 不如将计就计。 袭音问:“夫君,你认为这银子难赚吗?” 战虚明问:“胆大包天,异想天开要改变整个村子布局,阻碍颇多,你怕吗?” 袭音:“有何可惧。” 战虚明:“易如反掌。” “什么有何可惧,易如反掌啊?” 是池玉回来了。 袭音见他背了满满一篮果子与花草,赶紧递了杯水,将沉重东西伸手接过来,欣喜问:“这些都是可以吃的吗?” 被区别对待的战虚明,再次把冷冷的目光移向窗外。 简单填饱肚子后。 池玉从草药中挑了几味,弄碎打算给袭音涂抹到冻伤的地方。 刚要上手。 袭音余光瞥到,战虚明一直在似有若无的看向自己。以为现在的模样太过丑陋,赶紧扭头说:“我自己来吧。” “有些冻伤,你看不到,再说屋里也没有铜镜。” 漫不经心的嗓音响起:“我来试试吧!” ----
第6章 欣长的身形,遮住自窗外撒进来的金色月光。 阴影下,袭音抬头迎上那扇形睫毛下的狭长眼睛,深邃中透着锋利与冷漠。 许是战虚明不说话则以,一说话的压迫感与气场太强,池玉几乎没有任何反驳,规规矩矩停止跟袭音拉扯,将手中的药泥与木棒如解脱般迅速递到他的手里。 而面对心上人主动送上门,袭音不喜反恼,因为此时她最介意对方欣赏到自己这副鬼样子。 紧接着,她又从战虚明手里抢过药泥与木棒,趔趄的后退几步:“还是不劳烦夫君与池公子了。” 避之如瘟神。 手中一空的战虚明眨了眨眼,终于看出问题的蹙起淡淡眉宇,疑惑:她到底什么毛病? 既然不让自己管,那便把好不容易燃起的同情心扔出去就是了。 最后,袭音是对着院内的水缸,凭感觉费劲上的药。 在池玉将能食用的草与果子挑出来,袭音洗净,井井有条的摆上桌,准备三人吃时。 她又担心脸及脖颈涂抹的黏腻东西,影响战虚明食欲,走出屋:“我就站在院里边赏月边吃就吧。”说完,颇为闲情逸致的坐在院外石阶上。 池玉缩着脖子探头问:“你不嫌冷啊!” 阴恻恻的声音从里屋配合了句:“随她去,正好让药直接冻脸上。” 噗嗤! 画面感太强,池玉没憋住笑。 下一秒。 袭音顶着张绿泥脸,浑身写满不情愿的乖乖回到屋中,与池玉并排坐着,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闷头干饭。 如此注重外在的袭音,在战虚明看出那忽冷忽热的刻意后,开始留神她到底又在憋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整顿饭,那双摄人的眸子没从袭音身上扒下来。 夹在中间的池玉注意到了这种你来我往,风起云涌的心思。 春风般的勾起唇,提起一件值得舒心的事:“对了,今天我去后山采药,发现村子往东不远处有个活水温泉,十分干净,且还能疗养。我回来前已简单洗过,一会儿你们也去沐浴解解乏吧!” 这是个好消息,特别是对袭音而言。 虽然,她的第一反应是终于可以把自己洗干净,像往常那样与夫君贴贴了。 但第二反应紧随上头,杂念不好屏除了。 到底要不要提议跟夫君一起洗? 没等袭音纠结完。 战虚明起身,抱着借来又被袭音重新弄干净的衣服说:“我先去吧!” 谁知,人还没跨出门槛,就被身后垂涎三尺的声音叫住:“夫君,需要给你把风吗?” 既然白白占便宜的机会,来的如此合适,袭音岂能再坚持距离上的原则! 不用回头,战虚明也知道她在盘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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