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泉水般清凉的嗓音,带着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忍无可忍道:“你一姑娘家,能不能知道点廉耻?” “可我不是姑娘啊?” 战虚明回头:“……?” 池玉:“…….?” “既做了夫妻,我应是妇人才对!” 战虚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就在今早的石洞里,由于两人过于坦诚,战虚明仅仅提醒让袭音矜持一点,她就又哭又闹又出走。 仅仅过了几个时辰。 当然,战虚明也是让失忆,以及接连遇上的糟心事闹的,将话说重了点。 谁知,她又是意料之外的没闹情绪,还让臆想境界又拔高了一个层次。 袭音,还真是总能给他带来反转的惊喜啊! 待战虚明哑然离开。 袭音还没发现气氛有任何变化的托腮傻笑:“池公子,我夫君方才是不是害羞了,你瞧见他通红的耳根没?” 池玉唇角抽搐:你确定不是气的? 在战虚明沐浴的这段时间里,若不是袭音借来纸笔,颇为认真的写写画画,应付明天姜里长有关村子风水布局的事。池玉相信,她定会去扰战虚明的清净。 “想不到音姑娘,倒是个能分清事态轻重缓急的人物!”池玉赞许后,站在她身边端量这些密密麻麻完全看不懂的交错图,指着其中已经下过笔的部分:“这字,疾驰有度,清新别致,笔力畅快到有大家风范啊!” 袭音轻笑,畅快道:“不过随便动笔而已。至于这个图,既已答应了姜里长,自然要去办。就现在村子的情形而言,我若随便给他们希望,面临的就是绝望。那还不如当初与夫君拼个鱼死网破,逃出去呢。况且,能亲手改变这村子命途,想想就很兴奋!” 兴奋? 池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今日他们非要烧死你啊,难道不应该对整个村子和所有村民抱有怨恨吗?” “他们只是因金银被权利欺压了太久的本分人,怯懦到宁可饿死冻死,也不敢结伴出村去打只野兽回来充饥,或拿皮毛做件暖衣。好不容易想反抗一下,结果还反的十分盲目,不仅抓错了人,还能轻易相信我与夫君的三言两语。那么,像如此良善单纯的村民,我为何要恨,理应帮一把才对!” 袭音一番诚恳的侃侃而谈,让池玉直接愣了,原以为眼前羸弱娇小的女子,只知围着那阴冷到不像人的夫君乱转,满脑子情/情/爱/爱,万万没想到,格局如此之大。 “音姑娘,你还真是…..。” “是个疯子吗?”说到这儿,袭音似乎又想起了战虚明,嘴角如灌蜜般翘起:“夫君经常这样逗我,情话之乐便是如此吧!” 又来了。 既然聊起战虚明,池玉想好心的提醒她一下,凑近委婉道:“音姑娘,你确定对自己夫君,没什么特别的误解?” “对我应该有什么误解?”灌了雪的嗓音,冰冷如三尺之寒传进来。 袭音完全没把池玉的话当回事,将笔一扔,满眼又开始闪光的站起来,没敢迎上去的喊了声:“夫君,你回来了。” 刚刚沐浴过的战虚明发尖除了湿还结了霜,单薄白色内衫穿在身上,肩上披了件松垮粗布衣服。 在他带着跟死了没人埋似的表情,挑着高傲古雅的凤眸错过袭音与池玉时,那若隐若现的结实腰身,透着纯男子的气息,简直让任何女子都无法自拔。 热血沸腾的内心里,袭音还更担忧的另一件事:“夫君,头发未干,又吹了冷风,是会寒气入体的。” 战虚明躺在草垫上将被子弄平整,盖好自己后说:“无事。” 池玉原本还想与袭音聊有关村子的事情。 袭音却沉不住气了,抱起干净的衣服就往外冲:“我去沐浴了!” 池玉:“.…..。” 薄雾夜色下,墨色的景浓到化不开,而远处似从天上来的奔流雪水,衬的格外仙气缭绕。 袭音赤/足踏着池边生出如厚实毯子般的一层毛绒绿草,与不惧寒冷、颜色各异的精巧小花进入温泉中。 惬意舒服的叹息中,赏着好不容易闲暇下来的皑皑白雪,千年之久枝叉环绕的参天大树,漏斗形蜿蜒而走远的活水池子,摇摇曳曳的说不上名的小白花,以及波光粼粼如满天繁星的水纹。 不等享受完,袭音凭感觉认为周围仿佛多了几双眼睛,而这眼睛绝对不是自己夫君。 她大惊失色的一叫,身子沉到水底下,只留下脑袋在漂浮:“偷看算什么本事,有胆量就滚出来!” 半人高的草丛明显动了几下,但没有出来的意思。 袭音继续怒喊:“你们是不是姜老头派来挑事儿的?”她以为那个壮实的汉子忌惮战虚明的武功,仅是派人在村口盯梢,防止他们偷偷离开,谁能想到还真有在屋外暗暗盯着跟踪的。 不过这偷看女人洗澡,还真是猥/琐至极,可她又不能这样冲出去。 主意飞转中。 闷声打破僵持。 一矫健迅猛的身姿立于草丛中,在寂静的中格外惹眼。 袭音认出来了,是战虚明。 虽今日在火刑上见过一次他的武功,因没动手,所以,并未见识其中真正风采。 现在一看,没想到还有人将各种招数用的无比迅速利落与干脆狠辣。每一击,姿势跟书本画的武功秘籍一样,十分精准、耐看。 布袍翻飞,习习生风,此起彼伏的惨叫,跟骨头碎掉的闷响,整个过程,不见一滴血。 八个人,虽说未被损伤性命,但此等折磨袭音认为,还不如死了痛快。 待战虚明将八个人扯远用藤蔓绑完。 袭音也已经将衣服穿上,把自己收拾好了。 湿漉漉的大眼睛弯如月牙,惊喜的从身后抱住战虚明窄腰:“夫君,你怎么来了。” 柔软的触感贴着他脊背,猝不及防的距离,令战虚明非常不舒服的把袭音手从身上扯开,眸色带着失措,故作镇定看向远处:“我来给你把风!” 接下来,两个人,叫醒睡懵的池玉,一起砸开姜里长的树屋门。 姜里长在看到三人身后,栓了一串跟蚂蚱似鼻青脸肿的八个人,当下就明白了。 那是村里有名的流/氓混混,让平日本就破落穷苦,怨声载道的村民,更雪上加霜的人渣。 只是现在,他认为惩治混混们与风水布局相比,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所以打算大事化了。 “音姑娘,我这就让他们给你赔礼磕头。” 姜里长刚要起势。 “等等,我有话要问姜里长。”战虚明发现白天的石凳不见了,他又不是个能凑合就凑合的人,索性直接坐到了里长位置。 清淡的语气太过有力量,让姜里长发现后,一时没敢让战虚明从自己的位置上让开。 “战公子请讲。” “像他们几个,按国法来说,理应如何论处?” 这就问住姜里长了,村里人连饭都吃不上了,谁还会关心罪不罪责? 犹豫了下:“等我去房中找找相关的书。” “不必。”战虚明一路走来,心中已有打算。 ----
第7章 沉寂中。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战虚明,很是好奇他到底想做什么。 而袭音还从未见过他这幅居高临下,如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模样。明明不动声色的扫视,却令人轻而易举生出畏惧。 就在此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而那个随时能红脸,穷讲究,不怎么会照顾自己的貌美小夫君仿若换了个人,怎么都亲近不起来。 即便,她能看出战虚明正打算给自己出气。 对姜里长而言,袭音与战虚明毕竟还是骗钱的官兵身份,而温玉被自动划入一丘之貉。所以,他反应过来后,拿出该有的当家人,此村到底谁做主的气势屡了把胡子。 “战公子,村里的事,还容不得你做主吧!”说完后往战虚明的跟前昂首一站,暗示有的位子可不是随便能坐的。 而战虚明偏偏就是个明明很会察言观色,却硬是喜欢反着来,把对方暗示当屁放的人。 所以,姜里长把算盘打在了他逆反的心尖上。 后果很严重。 只见他将修长的腿往膝上随性一搭,换了个更强势的姿势,指着那几个被自己打到站不起来地痞,轻描淡写的对姜里长说:“老人家若是惩处公平,那我们自然心服口服。可若是格外徇私,明道不想走,那我玩儿暗的也很厉害。” 姜里长因为村中之事,他最痛恨的便是威胁。面对这伙骗子终于露出下地狱的嘴脸,胸口老血差点气喷出来骂:“你……,你们……,丧尽天良的,非要灭了我们村才甘心吗?” 这话,又扯远了。 啪! 姜里长的情绪刚要起,一张纸颇有震慑力的拍在他面前木桌上。 袭音认出来,这是她刚完成的风水布局图,想不到竟被战虚明有心带来了。 “这是?”姜里长把纸展开端详一番后,满是褶子的脸抖动起来,看模样应是个在风水上略懂的,眯眼摩挲着图纸说:“这布局真是精妙啊。” “不过是迎合了风水术上的十大天规而已。”袭音走上前告诉姜里长。 白天,姜里长对袭音的话,本是秉着将信将疑,重新燃起盼头却,又不得不做好被欺骗打算的准备,这种纠结让本就年长的他,更加睡不着觉。 直到像模像样的东西摆在自己眼前,他才如稍稍欣慰的松了口气,瞧着战虚明、袭音、温玉顺眼了一点。 不过,针对此等复杂的安排,姜里长又增添了份其他顾虑:“姑娘如此大动干戈,怕是要花很多银子吧?” 袭音安抚性的拍拍姜里长的胳膊:“放心,不花一文银子,就是缺点人手。” 姜里长愕然又亢奋的扬起喜悦的眉梢:“我们村最不缺的就是人。具体打算,用时多久,怎么安排,我交代下去便是。” 袭音刚要说自己的想法。 战虚明一清嗓子眼神制止住:“姜里长,那八个人还没说如何惩处呢。”言外之意很明显了,既然要合作,双方总要拿出点诚意来,更何况,在树屋中真正受委屈的人,是真心帮村子扭转局势的袭音。 其实,姜里长可以完全不理会袭音的想法,或用毒草悄无声息的办法将三人弄死,最后自己拿着图纸坐收渔翁之利。但他不能自私的只为自己而活,也不能凭心情喜好做决定,因为谨小慎微迈出的每一步,稍有行差踏错,就能将村子推向灭亡。 这样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年复年如履薄冰的日子,他过了太久,也不想过了,可村中没有一个能打破局面的人物。 在自己年老所剩无多的光阴里,力所能及的事已经越来越少了。 他现在最急需,并非各种出谋划策,而是一波能祝他一臂之力的人。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24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