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罗王假意声称图赫尔已经归国,试图蒙蔽南延! 东罗如此嚣张,这岂非是在挑战南延的王权? 渊帝下旨意怒斥东罗王条条罪行,命其立刻送来王室质子十名!东罗王亲自前来京城写告罪书,立下的属国条约撕毁无效,历年进贡数量翻三番,另将罪人图赫尔交至刑部投案,限期一个月,逾期将免去东罗独立国度的权利,将其改为都城改名东都,剥夺东罗王的藩王地位,废除东罗王室! 惩罚如此厉害,这是逼得东罗不得不将图赫尔交出来! 对外手段毒辣。 对内更是毫不手软。 直接废了慕大人的官衔,贬为贱民,世世代代子子孙孙不得再次入仕。 慕大人一生清廉,一心为南延。 闻此塌天噩耗,顿时心如死灰,写下一封血书辞世。 收到了死讯后,渊帝又命耶律肃休妻赶出将军府。 慕乐婉早就被耶律肃关在月余,贴身伺候的嬷嬷、女使被他统统调走,将她关在屋子里寸步不得出,却将外面的消息详尽的告诉她。 自己的婢女刺杀将军…… 自己家中的奴仆不知不觉都成了东罗人…… 自己婢女的身份…… 陛下废了父亲…… 父亲留下一封血书自尽…… 种种事迹,将她的心一寸寸的摧毁、碾成粉末。 最后…… 她竟然还要被休弃! 将军竟是对她没有半分情分吗! 竟然—— 还命人送来了毒酒! 这是要她去死啊! 她如何甘心啊! 慕乐婉歇斯底里的大叫着,闹着,逼得侍卫不得不去寻耶律肃。 耶律肃没来,来的却是雪音。 雪音垂下淡漠的视线,看着趴在地上,脸颊凹陷、脸色蜡黄,满目癫狂的女人,一时竟想象不出,一个多月前,她是什么模样。 只是雪音的心向来都是冷的。 她捏住盛着毒酒的瓷瓶,走到慕乐婉跟前。 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推开白瓷瓶上的塞子。 就要把毒酒灌下去。 可慕乐婉不知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疯狂的挣扎扭动着:“我不甘心!!我是无辜的!!!我要见将军!!” 雪音不耐烦的皱眉:“就凭你?” “是——我还是将军夫人!我要见将军——不对——是皇后娘娘!我要见皇后娘娘!娘娘不会舍弃我的!” “疯子。” 冰冷的字眼从雪音的口中吐出。 她不愿意再听她胡言乱语拖延时间,掐住她的牙关迫使她张口,随后将毒酒直接到了进去。 毒酒见血封喉。 慕乐婉的脸骤然狰狞起来。 雪音松开手,后退一步,任由她倒在地上,捂着喉咙吼吼的痛苦喘息。 眼角渗出血泪来:“我是无辜的……为何……我要死……” 痛的身子岣嵝,蜷缩成一团。 但她仍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忽然整个身子痉挛,一阵抽搐后,嘴角涌出一口口的鲜血,身上的痛似乎都消失了般。 她伸出手去,眼梢扬起,眼中绽放出一抹奇异的光彩:“那一日,将军也曾待我温柔……问我的名字……问我可有被惊吓到……那般温柔啊……将军……” 她说的,是第一次与耶律肃相会的事情。 但雪音却不愿意她死在美好的回忆之中。 将那层美好毫不留情、狠狠戳破。 “将军早知你那婢子有问题,才刻意接近你,而娶你,不过是逼那婢子动手罢了。” “什——” 慕乐婉惊吼一声。 眼珠子转动看向雪音。 但血气上涌,毒酒入五脏肺腑,将她的气息生生扼死在这一刻。 她死不瞑目,瞪着眼睛。 表情狰狞、可悲。 雪音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抬脚走出锦苑,命人将她的尸首抬出去,扔去乱葬岗。 连一席草席都不给她留。 因她的愚昧无知,引蛇入洞、祸及将军。 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惜。 至此,刺杀一案尘埃落定,但却揪出许多东罗细作,渊帝下了狠手,不论轻重,一律处死,若窝藏而不知者,轻者贬官一级,重则连降三四级,牵出京城去地方赴任,一辈子再无进入京城的希望。 一时间,朝廷人人自危。 而在这时候,耶律肃紧闭府门,在家修养、足不出户。 但府中的暗卫却来来去去,很是忙碌。 东罗王哭诉并不在知道图赫尔公主的行踪,也毫无起身送质子的打算,只是先派了使臣带着大批贡品向南延出发。 歉意虽有,但很少。 渊帝气的日日在朝堂上怒斥百官,身子骨也愈来愈差。 甚至将之前关了紧闭的大皇子提了出来,一起上朝协助处理国事。 压根儿没提起皇后的六皇子。 后宫风云涌动,前朝愁云惨雾、人人自危。 耶律肃坐在廊下,一手执书,一手执黑子,正在与何青对弈。 一心两用,棋局上也好不落下风。 府兵脚步匆匆送来信鸽。 是从遥远的南境传来,傅崇亲笔。 耶律肃看完,将信纸递给何青,何青吐出一口气,面上的神情轻快了些:“萧公子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傅副将军一行也终于要启程回京了。” 何青神色舒展。 而耶律肃却微蹙了,两指摩挲着黑子,沉声低语:“偏偏是现在归京……” 何青警觉的追问:“将军可是觉得不妥?” 耶律肃的视线落在错综复杂的棋面上,似是在看棋,又似是在看南延这盘大棋,“干旱雪灾疫病,加之收服东罗,国库空虚朝局不稳,甚至连远在东罗的东罗王都知晓这些,大着胆子敢不从旨意,西疆、西疆会放过这大好机会,不进犯南延?” 这么一说,何青也觉得有些南境的安稳过于不合时宜。 “哒。” 黑子落下,堵住了何青所有的退路。 棋局已定,白子输了。 何青才要收子,忽然从这局势从看出些许端倪来。 他眼神一怔,迅速抬头看向耶律肃,喉咙发紧:“将军是怀疑东罗、西疆两国联合起来对付南延?” 耶律肃淡定的收子。 眼底神色划过戾气。 “东罗、西疆早有勾缠,只是此次不知他们又要图谋什么。” 再往下的话题,便是禁忌。 何青闭嘴,不再说话,也一同收子。 气氛沉闷冷凝时,不远处跑来一个白色的毛绒影子,两三下呲溜着就跳上了耶律肃的腿上。 趴在他的腿上,奶声奶气的喵呜的叫着。 耶律肃也不赶它,任由他趴在腿上,用脑袋讨好的蹭着他的手,耶律肃才冷冷的摸了它两下,小奶猫的声音叫的愈发缠人娇气。 看的何青眼睛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这—— 不就是夏氏养的那只东罗白猫? 将军最是厌恶这种东西,如今—— 这小东西竟然连将军的腿都做得了,连他这亲信都没枕——呃不对,是连他都不得将军如此温和的对待,这小奶猫竟然还—— 睡、上、了?!
第118章 “我亦是人,心也会寒。” 看这模样,这小东西在将军腿上还没少睡。 一副熟门熟路的模样。 何青的诧异太过醒目,令耶律肃掀起视线,清冷的目光从他面上扫过,语气平缓冷淡:“有话直说。” 何青头皮骤然一紧。 自然不敢想心中的话说出来。 句句都是雷点。 自从夏氏离开后,将军本就冷淡、阴晴不定的性子愈发严重。 一时间,将军府上下人人自危。 不敢多说一句,唯恐就惹了将军的恼怒,二十板子打下来人不死也元气大伤,了。 何青自是不敢将心中的话说出来,换了个语气,问道:“暗卫有无追查到图赫尔的行踪?” 无论将军放走图赫尔是因何缘由,身后定有暗卫追她行踪。 图赫尔既然能有夏氏的人皮面具,只要追着她,定能找到夏氏。只要夏氏一日未找到,将军一日不会罢休。 耶律肃眉间聚起冷意,手上动作温柔的抚摸着白猫的毛发,舒服的它眯起了眼,但他的声音却像是寒霜冰洁了般,冷的让人瑟缩,“图赫尔防备心极其重,途中数次变化身份,暗卫一路尾随,最终在进入北方地界后跟丢了行踪。” 语气虽冷,却无对暗卫的恼怒。 但没了图赫尔的行踪,也就没有了夏宁的下落。 茫茫南延,民众数亿。 要找一个可能易容的女子,谈何容易? 日复一日的等待,寻觅。 将军是会将夏氏逐渐淡忘,还是对她的恨、怒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浓烈。 何青想要开口劝慰两句。 但触及将军冷冽的眼神,快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罢了,他一个单身至今的,如何能劝。 时间一晃,走的极快。 日子已经进入了五月。 气候渐热,而耶律肃的伤口时好时坏,自大婚遇刺之后,将军府府门禁闭,上朝也告假至今。 民间对东罗的怨恨达到了极致。 区区一个东罗公主,一个女流之辈,不知用了什么妖术,伤了他们的将军,而朝廷至今没有将凶手捉拿归案,民众如何能忍? 但…… 东罗使臣抵达南延,但东罗王却未至,只是命使臣带来了一封告罪书,还是用血写成的。 渊帝阅后,直接把告罪书扔到了使臣脸上。 指着使臣大骂一顿。 “区区一个附属小国!竟敢如此目中无母国?是以为朕不会处置你们是吗?!就凭着这一封告罪书,想让朕宽恕尔等?!做梦!” 东罗沦为南延的手下败将只不过一年,竟敢嚣张至此! 借着什么胆量! 无非是他们东罗人伤了耶律肃,就认为南延无人无将能拿捏他们了是吗?! 盛怒之下,渊帝就要废国。 被朝臣劝下。 朝廷局势对立,一部分反对废国,认为如今兵力不盛,莽撞废国只会激怒东罗,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不用说东罗擅长制毒;有反对的自然也有支持的,认为一个弹丸之国,不再此时立威令东罗知难,今后东罗只会愈发嚣张。 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时,从北方又传来噩耗! 换防军在回程途中途径兖南乡,被当地起义的团伙困住,要让朝廷给兖南乡粮食与白银,张口索要的数目大的吓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朝廷竟是无人可派! 耶律肃告假至今,再也没有上过朝,只知道他的伤势反反复复,一直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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