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战势大好,一干将士更是越战越勇,恨不能立刻砍下西疆第一皇子的脑袋,以报西疆屠城之仇,结果将军却说要收军回京,众人难免心有不平。 他们好不容易努力至此! 而且后面还有三万大军,一鼓作气直杀西疆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各个将领愤愤不平,但极力隐忍着,傅崇才说了此次回京的主要目的——渊帝驾崩了。 这些平息所有人的情绪。 但心中的不甘仍扎下了根。 此次收军放弃唾手可得的战功累累,不是因为他们无能,而是因为将军身为皇室中人,不得不回京奔丧。 傅崇要这些精兵良将,忠心朝廷。 但更忠心于骠骑将军。 南境边防守备不足,耶律肃重新编排留守的将士,又定下条条规矩,在过问城中安排。战事结束,幸存者需要安置,亡者需要埋葬祭奠,大军离开后,南境还要继续坚守铜墙铁壁。 而南境外城屠杀的阴影,更需要活下来的百姓历经年岁去代谢。 这一日忙碌,众人直到入夜后才散去。 耶律肃并未立刻回房去看夏宁,而是去了一间由暗卫严加把守的屋子。 屋子的窗子密闭封起,里面气味更是难闻。 在耶律肃进入后,里面才燃起幽幽烛火,照亮了被扔在角落的图赫尔。 她浑身上下被布条捆得严严实实,嘴巴里还塞着布团。 烛火让她极其不适应,微微眯起眼,才看清来人。 耶律肃站在她面前,一身气势衣着讲究。 而图赫尔形容狼狈,甚至周围还有一滩污渍。 两人皆是身份尊贵之人,图赫尔更是心比天高,仗着美貌、尊贵的身份从不将旁人放在眼底,何曾受到过这种折辱,更不用提西疆的景拓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 尽管看见耶律肃就在面前,眼底也颓废的翻不起恨意。 耶律肃用拔剑出鞘,挑去她口中的布团,随即锋利的剑尖刺向她的脖子:“情欲蛊是你交给西疆的?” 图赫尔仰面躺着,睁着的眼恍惚了瞬,死气沉沉之中才有一丝变化:“是……”她声音沙哑,曾经艳色绝伦的面庞上,瘦的只余下高耸的颧骨、凹陷的眼窝,“这是……寄宿到了……夏氏身上……这才令你这狗贼……如此紧张?” 耶律肃眯起眼睛,气息寒人,持剑的手向前刺下去:“说。” 长剑刺破脖子的肌肤,刺入肌理。 原本以为早已麻木的身体居然还会疼。 图赫尔眼中生出一抹奇异、扭曲的光:“我说——无情无欲——方能活——” 她带着歇斯底里的憎恶,说出这句话。 但下一瞬,长剑深入! 鲜血飙出。 疼的她冷汗瞬间渗出。 耶律肃没有直接刺穿她的气管要她痛苦的死去,而是往下深入划去。 这般细碎、手段狠辣折磨人的手段,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硬生生承受着痛苦折磨。 图赫尔到底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最后没抗住,渗出的冷汗几乎将她整个人打湿,“我说!” 这一刻,她甚至后悔…… 当初所做的一切! 这个男人不仅仅如表面看到的那般冷血无情,更是一个恶魔! - 傅崇盯着回京收拾的进度,又绕着城墙巡视一番,这一夜熬下来,已有些疲倦。 谢安虽帮他拔除体内残留的毒素,但内力散尽,如今他只是有些拳脚功夫,体力甚至比寻常男子更差些,即便他急切的想要恢复,也绝非是一朝一夕能达到的。 现状,虚弱的令他觉得残忍。 但也只得认清现实。 正当傅崇打算回房休息时,路过一片临时圈出来的院子,无意撞见耶律肃正坐在院中,傅崇换了一个方向,再次回来时,手中提着一壶酒,一手捏着两个酒盏。 “酒虽是穿肠毒,却也能一醉解千愁,喝几杯?” 耶律肃掀起眼,哼笑一声,笑意未达眼底,周身萦绕的孤寂更是浓郁的挥散不开,“明日大军启程回京。我若醉酒,你猜京城的那些王八羔子会说什么,”他眉眼神色极淡,“是悲伤过度以酒解愁,还是骤闻喜讯酣畅夜饮?” 傅崇只答了他最前面一句话:“以你的酒量,就这一壶酒怎会醉。” 耶律肃扫了酒盏一眼,清冷的嗓音响起:“那还不倒?” 傅崇浅笑着应下。 两人面前,各摆上酒盏。 拔开酒壶木塞子,单手提壶,清澈的酒液倒入盏中。 低劣的酒香顿时散开。 北方喝酒不像是南方讲究精致,用的是小酒杯,一小杯下去才够润个喉咙。北方大多用海碗,敬一盏酒,咕嘟两三口方能喝完。 酒盏盛量大,酒自然也差些。 四五盏下去都喝不醉人。 只是微微有些醉意。 耶律肃捏着满满一盏的酒盏,盏面酒液微漾,映出南境一轮圆月,不甚清晰,他盯了片刻,迟迟未喝下,忽然开口说道:“他——也算是解脱了。” 傅崇饮酒的动作顿了顿,心中自是明白这个‘他’是谁。 将军与皇室的关系讳莫如深,鲜少提及,因禾阳长公主一事生了嫌隙后,将军与渊帝更是不和。傅崇不敢随意接话,只是看着他饮尽后,将酒盏斟满。 又一杯下肚,耶律肃哑着嗓音,脸色静默如一潭死水,继续道:“他的后半生光顾着在忌惮、重用我之间摇摆不定,临到……了,最后还要计算我一次。” 傅崇应道:“是六皇子谏言将率领三万大军的人换成何指挥使。” 耶律肃一口饮尽,将酒盏丢在石桌桌面上,刺耳的脆响声随着酒盏底打转儿迟迟不停,“呵,六皇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他懂得什么?” 傅崇却道:“生在皇室里的小毛孩,怎可能不懂。” 耶律肃细想一瞬,扯了下嘴角,“也是。” 便是他不懂,他身后的那些权势、大人也会让他懂得,如何去操作这个庞大的帝国,又要如何利用他这个骠骑将军稳定朝局,又要如何戒防他生出叛逆之心。 一壶酒尽,两人依旧清醒。 眼神明亮。 只是方才萦绕着的孤冷淡了些。 留着西疆那群禽兽的性命多一日,他心头的恨更深一刻。 渊帝走的匆忙,西疆—— 只得今后再找机会。 这更令他心生些许烦躁,今后可能再找不到比这更绝佳的机会了。 两人刚要谈及西疆之事。 耶律肃忽然住口,起身朝着身后走去。 紧闭的门扇恰好拉开,夏宁恰好出现。
第149章 杏眸中仿若有星辰璀璨 夏宁才走出门,耶律肃已然来到她的面前,借着月色仔细看了她两眼,携着淡淡的酒气,眼神却比天上的圆月还要明晰,“睡到这会儿才醒?面色看着比白日里好了许多。” 傅崇收了酒盏、酒壶,站在一旁看着二人。 他自小就认识耶律肃,何曾见他会这般温言细致的关怀旁人。 更不用提是女子了。 这何止是动了真心如此简单。 夏宁坦然接受他的关心,只是摇了下头,神情淡淡的,并无太多其他颜色,“下午那会儿扈大娘,就是娘子军几人来看过我,说了会子话,吃了药才又睡了会儿。” 耶律肃认真听她言语,“知道我们要离开南延之事了?” 眼下军中上下谁不知晓夏氏病弱,需要静养休息。 娘子军这个节骨眼特地来寻她,恐怕与离开南延之事脱不了干系。 夏宁颔首,杏眸眼角微微垂下,语气也依旧淡着,“是啊,整个南境都喧喧闹闹的,总不能独我一人不知晓罢。” 她言语间听着似有责怪之意。 但她神情清淡,这话随口说来,仔细听着却又像是没那个意思。 “不是故意要瞒你,这事出的突然,”耶律肃见她兴致不高,表情也淡淡的,不由得伸手去摸她的手,触手才发觉她手指尖冷的厉害,“她们来寻你说什么了?” 他问,夏宁便答。 “她们……”夏宁才说了两字,耶律肃松开她的手,就往屋子里走去,夏宁顿住了,一时没懂她要做什么。 等到看见他捧着一件厚实的斗篷出来后,她才明了。 这人当真是在对自己好。 只是…… 眼下还是夏末,虽然南境的夜风凉人,但这斗篷实在厚实。 耶律肃一脸严肃的替她披上斗篷,这才催她继续说下去。 夏宁也懒得因斗篷之事多费口舌,接着道:“娘子军们是从兖南乡逃出来的,如今兖南乡上下仅剩下她们几人,着实可怜。原先是说要跟着我,后来听说大军要去京城,她们说呆不惯京城,现下就打算留在南境。” 后面还有两句话夏宁没说。 扈大娘她们说留在南境说不定还能混入军中多杀几个西疆人,多祭奠在天之灵的兖南乡乡亲们。 耶律肃皱了下眉,又极快松展,“也好。” 夏宁并未在意他的表情,而是越过耶律肃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傅崇,“扈大娘还托我打听一人的下落,是当初被我央去给傅将军通风报信的佟春花,她前几日做了蠢事,像是被傅将军管束着了。” 耶律肃也想起了这人,转身看向傅崇。 傅崇得了允许,这才走近他们。 “将军,夏娘子,”语气恭敬,也透着恰好到处的疏离,“夏娘子看着像是大好了。” 夏宁皮笑肉不笑的回视,“勉强活着,傅将军倒是看着精气神儿不错。” 一来一往,言语间挑不出错处,但气氛不睦。 耶律肃怎会未察觉,最终只是警示的瞥了眼傅崇。 傅崇温和着回道:“佟春花的确在我手下被管束着,夏娘子想要为她求情放了她也可以,只是——”他语气不变,面上表情愈发温和,“一旦放了,她觉得了无生趣难免要寻死觅活的。” 这话就差直接说:我关押着她为了她好。 夏宁笑意加深,“傅将军不放人,难不成还想养她一辈子不成?” 傅崇温柔的尺度把握的正好,不过度也不显得虚伪,“夏娘子别忘了一件事,她犯了一桩大错。她本来无辜,却被仇恨懵逼双眼竟想要去暗杀景拓,以至于扰乱局势。放走景拓不说,甚至险些要了你与将军的性命。放了她,容得她去寻死,犯错所需付出的代价未免太轻松了。” 夏宁的笑容明艳,眼神咄咄逼人,眼底不见一丝笑意:“按傅将军这么说,我岂不是罪过更大?” 两人针锋相对,步步紧逼。 耶律肃不再沉默,寒着声制止:“住口。” 最后一句,夏宁拿捏着自己在耶律肃心中的身份逼迫傅崇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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