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难得在这种大雪天出门,好奇的掀开帘子四处看。 虽然雪大,但街市上还算热闹。 出来游玩赏雪的游人,赶集买卖的商贩,随同父母出行的孩童,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使得这大雪的日子也热闹起来。 如脚下被鞋底、车轱辘踩踏碾压的脏污的泥泞雪地。 染上了烟火的气息。 又看了一会儿,自她身后伸出手来将帘子放了下来,挡住了她兴致盎然的视线。 “别盯着看太久,小心眼睛疼。” 夏宁回头,依偎进他的怀里,“御苑里是什么样的池子?是在室内挖了一方池子,泡汤时再注入热水么?像是皇室专用澡堂子那样的?” 马车颠簸,耶律肃揽着她,让她靠的舒适些。 “太宗时期发现京郊后山有一眼天然的泉眼,常年从地底下涌出滚烫的温泉水,便在此地盖起了御苑,将温泉水引出,分别引入三座池子中。每年冬日,太宗与先帝常去御苑住上十天隔半个月泡汤驱寒。” 夏宁有些意外,竟是有天然的泉眼。 “去岁冬季疫病肆虐不得出行,今年宫里头也没人去御苑么?”夏宁依着他,问道。 “太皇太后病重,新帝课业繁重,后宫里头也没剩下几个人能来了。”耶律肃轻描淡写,“确切来说,直至新帝亲政掌权,这御苑才会恢复往年的热闹。” 夏宁不解,“为何?新帝不亲政,难道连池子都不能泡了?” 耶律肃垂下视线看她,“不是不能,而是没甚必要。” 夏宁细想一瞬才明了。 亲政之前,一举一动都要在定国公、辅国公、太傅的监督之下,还有无数文官盯着你的言行举止,这出宫泡汤泉本就是排忧解乏的,可被人这么盯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在宫里泡泡澡得了,还能省下不少功夫。 “宫中无人来用,也没有旁的什么宗亲借用么?” “京中那些皇亲国戚日子过得骄奢淫靡,大多都有自家的私汤,便是没有私汤,也不敢将主意打到御苑上头去。” 夏宁咦了声,“那咱们……?” “御苑中一共有三个池子,其中一个池子是先帝赐给我的。”耶律肃顿了顿,“我们去,并不算借用。” 那一顿,似乎还有些较真的意思在里头。 在他那张冷漠、严肃的脸上,分外醒目。 也分外可爱。 夏宁在他怀里笑着拱手,“失敬失敬,夫君竟也是有私汤的人,是妾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听的耶律肃直皱眉。 “夏宁。” 夏宁前一瞬还在他怀里笑的打颤,下一瞬已经掩着唇故作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慢慢悠悠的掀起眼睑无辜的瞅他,“夫君,您唤我何事?” 当真……会演。 耶律肃抬手揉了下额角,语气对她无限纵容着,“乏了就靠着歇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夏宁嘴角扬起,冲他笑的甜腻。 应得软糯。 方才与耶律肃说笑了一阵,当真是有些乏了,靠着他坚实的肩膀,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也跟着一齐静了下来。 倦意在她的眉间缱绻着。 听的她柔缓的嗓音响起,像是睡前的闲谈,毫无防备、技巧,轻飘飘的传入了耶律肃的耳中,教人生出温柔之意来,“今年入了冬,我像是比以往更怕冷了……身子也愈发惫懒了……先生看了几回也说不出个缘由来……只让我少废些心神……这段时日,我连医书都不大敢看的太多……” 耶律肃耐心的听着,侧首,在她话音落下后,轻吻了下她的脸颊,男子的声音沉而有力,“睡吧。” 却不说别的。 夏宁愣了一瞬,抬头看他,目光直白,“您不觉得奇怪么。” 耶律肃的眼神仍旧温柔,安抚着她,“患有心疾之人在冬季气血不足,是会惫懒无力,不用过于担心,睡吧。” 他冷漠之下的温柔,带着真实的温度。 或许,他不是不担心,而是不愿在她面前担心。 或许,他仍觉得时间还长,一切尚且来得及。 毕竟,还有两年的时间。 - 耶律肃说,这座御苑,御驾一年顶多来短住个十天半个月,时间并不会太久。 可为了这每年短短的十几天的时间,这座御苑也修葺的繁华精巧,即便时值深冬,御苑里绿意不减。 假山巧石,亭台楼阁。 游廊小榭,雕花石栏。 身在其间,仿若置身江南园林,十步一景,景色迥异。 夏宁不是雅妓,并不会受邀去豪门侯爵的宴席上助兴,自然没怎么见过精巧的园子,从前她觉得世安苑的那个小花园已是极好的,这会儿来了御苑后才发现,什么是天外有天。 她才走了一小半,就被耶律肃以‘不得劳累’为由不允许她再逛下去,只得依依不舍的进院子里去。 御苑的园子建造的阔气。 但三座汤池的院子却是紧挨着的,大抵若造的间隔太远,引出的温泉水灌入汤池里就已经要凉了,故而三座院子离得很近。 耶律肃的院子在最右边,上面提字‘君之汤’。
第180章 区区婢子,谁给你的胆子? 一进院子就感觉到脚下的地都是微微暖的。 院子里的温度要比外头暖和些,湿气也比外面要重些。 也因地暖,与隔壁院子紧挨的墙壁旁种着一小片青翠欲滴的竹子,长势极好,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淡化了一些离得过近的不适感。 这汤池虽是先帝赐给耶律肃的,但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包括里面侍候的奴仆,皆为天恩。 他们仅有随意使用的权限。 耶律肃不喜旁人在侧侍候,命下人们不得召唤不得随意现身。 因而院子里还算静谧。 冬季泡汤能暖身益气,驱寒取暖。 但夏宁知道自己的身子弱,不能泡的太久,她便央着耶律肃先进去,自己晚些时候再进去。 这儿的屋子里还烧了地龙,烤的屋子里热烘烘的,她脱得只剩下一件内穿的抹胸及裈,两条胳膊、两节小腿肚白花花的裸露在外。 她虽瘦,但瘦的玲珑有度。 再加上举手投足间不经意透出的风情。 观之实在赏心悦目。 荷心跟了她这些日子,也依旧架不住她这明艳妖娆的做派,站在一旁红着脸,陪她挑选泡汤时要穿的衣裳。 今日在来的路上她小憩了会儿,刚又吃饱喝足,精神奕奕。 想到等会儿的种种,她难免要花些心思。 可惜,荷心不懂。 还在一旁问她,“娘子方才怎么不同将军一起下去呢?” 夏宁掩唇轻笑一声,兰花指轻轻点在她的额头上,嗓音曼妙的如悠扬琴声,“傻姑娘,当真想知道?” 荷心捂着自己的额头。 脸颊愈发红了。 明明…… 娘子身上没什么异香,但她怎么觉得晕乎乎的呢。 “奴婢……不懂……” 夏宁拈起一块轻薄的纱,在身上比划着,一边看着等身大铜镜中的倩影,一边漫不经心的答道:“在那云雾缭绕恍若仙境般的汤池子里,更容易生出些旖旎情色来,我身子弱泡不久,若随着将军一同下去,他泡不舒畅,我也受累,还不如让他先泡个尽兴,我在下去寻他。” 荷心似懂非懂,但脸已红的要滴出血来了。 夏宁也不再继续逗她,命她去外面候着。 自己褪了衣裳,挑了块桃红的薄纱虚虚围着,又拿了件斗篷挡住,从贯通的室内小门一路走到汤池。 屋内热气氤氲,弥漫着几乎将人影都模糊了。 掀开重重帘子,赤脚进入。 隐约可见一人靠在池边,双臂展开,头颅后仰,露在水面之上的胸膛健硕紧致。 脖颈处,那一节凸起的喉结性感。 谁说男色不诱人。 池中的这个男人,京中哪个姑娘看了不脸红心跳。 尤其是当他用结实的臂膀掐着自己纤细的腰肢起落发力,肩胛骨随着动作起伏,豆大的汗珠沿着肩膀低落,耳边的喘息声粗沉却又刻意压制着…… 想着想着,夏宁面颊两抹飞霞。 她赤足,悄无声息的走到他的身后,缓缓蹲下身下。 披在肩上的斗篷滑落,堆叠在地上。 她咬着唇,又生了个念头。 手指落在男人的肩胛上,微凉的指尖才让男人的眼睑动了动,却未掀开,只是抬起手,在她的后背上拍了拍,“上面凉,下来泡着。” 夏宁怯着嗓音:“大人,奴家不敢。” 耶律肃眉间一抖,心中生出两分无奈,“夏——” “嘘。”她的手指轻轻抵在他的唇上,嗓音颤栗,似是缠绕的菟丝,在风中摇曳,只是努力的仰望着他这颗粗壮的大树,“大人,嘘……奴家求大人看……一眼……” 耶律肃这才睁开眼,朝后面看去。 一眼,却愣住了。 艳红的薄纱轻薄,隐约之间,像是什么都遮住了,又像是什么都没遮住。 形状较好的锁骨,浑圆白皙的起伏,纤弱一握的膝盖,再往下…… 耶律肃呼吸一窒,视线再一次回到她的脸上,再次开口时,嗓音有些沙哑:“穿成这样像什么话,不冷么。” 夏宁那具瘦弱,却又极具诱惑的身子颤了颤,眼眶微红了,身子稍稍往前倾,粉唇皓齿,眼眸湿漉漉着,“将军……不喜欢……奴家这般么……” 耶律肃的眼神回答了一切。 她只当看不懂。 鸦黑的眼睫上沾染了些许湿漉,“将军不喜……奴便不穿了……” 素手抬起,捏着薄纱的一角褪下…… “呀——” “噗通!” 她被扯了下水,薄纱湿了挂在她的身上,这下当真是什么都遮不住了。 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娇声喘息,“将军——”她的眼神巡视在他的脸上,触及他翻涌的眼底,似笑非笑,“您是欢喜,还是不喜呢……” “夏氏。”他的嗓音暗哑,眼神黑沉的像是要吃人了,他已许久不再唤她这个称呼,无端让夏宁后背生出一股寒气,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 可她整个人都被他扣在胸前。 夏宁故作胆怯,“您别这样看着奴家……奴怕……” 他扣住腰肢往下的手掌,竟是比汤池里的人还要烫上些,“你有这胆子勾引本将,还会怕这些不成,嗯?” 夏宁惊了惊。 她素来爱些花样。 但他不太愿意搭理的。 一般都是揪住她的错处狠狠欺负她。 这会儿却…… 夏宁生出一股怪异来,身子微热着,心间又麻又痒,“奴不怕那些……只怕……将军不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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