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是当务之急,进度更是喜人。 原本修路要用的是用土砸实的夯土,期间还要混入熟土与米浆,可以防虫防草生长令夯土松散,但这一块土质本就不行,再加上他们修通往兖南乡的路只为前几年方便商队同行,等到道路两旁的植被树木长起来,挡住风沙,商队自然而然愿意直接去兖南乡。 商队走的多了,路也自然而然出来了。 夏宁有意遮掩自己的身份,只让大家统一称呼她为夏夫人,却并不阻拦他们对自己身份的猜测。 有些猜测的实在离谱,有人故意到她面前说道,她也只是莞尔一笑,并不理会,倒是让她多了个平易近人的好名声。 有称赞她的,自然也有诋毁她的。 “夏夫人”一介女流,整日抛头露面,再加上容貌实在出挑,更是招来些不怀好意的揣测。 有些难听的话传到顾兆年耳中,连他也听不下去,撂下纸笔和人打了一架—— 自然输了。 输的鼻青脸肿。 夏宁听到后当即赶去,当着人的面慢条斯理动作极其优雅的用襻膊将袖子束起,不借用任何棍棒,把人也打了个鼻青脸肿。 他们雇佣的壮丁不再少数。 方才闹事时已有不少壮丁围观看热闹,夏宁现身后围观的人更多了。 收拾完人后,夏宁视线冷冷扫过在场围观的所有人,红唇轻启,面色肃冷:“今日在场所有围观者扣除半日工钱——” 当场就有人不服叫嚣起来。 夏宁身边的侍卫眼看就要出手收拾,被她拦住。 在众人以为她不愿意借助蛮力镇压这些人时,夏宁的举动却让他们齐齐震惊! 她随手抽出侍卫手中长剑,身影快如雷闪已至那人面前,锋利的剑尖几乎贴在他的额头! 长剑寒气逼人。 眼前夏夫人的眼神与气势却更惊人。 这是真杀过人的眼神! “满嘴喷粪的东西,还想要命的话立刻给我滚出去!” 此人当场就被吓得尿湿了裤裆。 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样子极其狼狈,在场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却无一人敢笑出声来。 夏宁再次启唇:“还有谁不服?尽管站出来!” 她毫不遮掩自己的野蛮与霸气。 在一片鸦雀无声之中,她才勾了勾唇角,语气仍旧犀利:“今后谁再敢污蔑东家、同我的人出手,有一个我亲自收拾一人!” 撂下狠话话,夏宁转身离开。 这一场闹事,但是让夏宁的名声传播的更远了。 从前只是好奇她身份,这一日后,倒是多了几分敬畏。 欺软怕硬是人的本性。 她的脾性与身手,恰好说明她身份了得,倒是让传言不敢再随便揣测她的出身。 除此之外,还生出另一种言论。
第248章 接婶娘们回家 先前传言更夸张的也不是没有,却不见夏夫人出面过,这次打了那位顾先生,夏夫人竟然亲自动手了。 可见两人关系不一般呐! 夏夫人可不就是冲冠一怒为蓝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当日,夏宁让人把顾兆年接了回去,看着春花给他上药。 疼的他哎哟哎哟直叫唤。 春花只得放轻手上的动作,愈发小心翼翼。 夏宁抱着胳膊靠在一边看着,无奈道:“顾先生,打不过您还跑不过么?就算是跑不过,你骑马总不可能还逃不了罢?也不至于被欺负成这幅模样。” 顾兆年哼哼唧唧的说了句。 口齿模糊不清。 夏宁凑近了些,又问了一遍:“您方才说了什么?” 顾兆年索性将春花推开,自己夺过药酒往脸上抹着,“我说,是我先动手打他的!岂能有打不过还跑的道理?” 夏宁掩唇,诧异道:“您先动的手?” 他一昂下颚:“是!” 夏宁颔首,“也成。下回记得找个——唔……弱——” 她小心看着顾兆年的脸色,男人大多心高气傲,且这位还是夏宁如今最重用的先生,自然得哄着些,见他哼唧了声,连忙改口:“下回我也拨个侍卫给您,看谁还敢欺负咱们的顾先生。” 顾兆年这才哼了声。 夏宁与春花相视一笑。 修路进展喜人,兖南乡的重建也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清理兖南乡与建造防护林同时进行。 好在兖南乡的土质不错,树木的品种也是由顾兆年挑选的容易存活耐旱的,且为了提高顾先生所说的成活率,防护林往内移了些距离,如今的兖南乡较之从前小上了一圈。 清理时挖出来的白骨,则是都掩埋在兖南乡的西北角落,造了一个混葬的坟茔,上面竖起了一个无字碑,也算是她为亡人能做的最后一点事情。 春色卸下枝头,暑气袭来,秋意悄然而至。 在兖南乡的第一场大雪落下来之前,从茶州至兖南乡一里地外的土路已小有规模,道路两旁耐旱的矮树种植完毕。 兖南乡四周的防护林也基本种植完成。 内里的镇子尚未开始重建,仅有几处壮丁居住的简陋屋舍。 光是这些,几乎花光了夏宁手上所有收来的银子。 第一场大雪落下来后,大部分人手都被放了回去。 眼看着新年将至,自从开始动工以来,这些人连农忙时节都不曾归家,且天寒地冻也不易动工,夏宁的银子已经用完,就等着从京城送来下一个月的账册与银子应急,还不如干脆放他们回去。 仅留了五六人下来,北方冬季风大雪密,每日需巡查两遍防护林。 每五日巡一遍新修的道路。 为了迎接新年,留下来的厨娘及顾兆年等人开始备年货,年货自然得去茶州采买。 厨娘、留守的村民、顾兆年及傅崇凑在一起商量,由谁去拿着单子向春花要银子。 最后定下由傅崇去。 傅崇去寻春花时,夏宁恰好捏着一封书信也来寻她,晚到了一步,瞧见春花拿着单子细细盘问,傅崇虽性子平易近人,但到底是不管生计,有些东西实在答不上来有什么作用,都被春花一笔笔划去后,才交还给傅崇。 傅崇扫了眼单子,失笑:“竟不想还会过上如此拮据的一日。” 春花脸颊微红,捏着笔杆子:“还请将军见谅,账上实在没多少银子了……” 傅崇把单子叠起收入袖中,敛袖微微一笑,“倒是辛苦姑娘了。” 她连连摇头,“娘子信任才将这些账目交给我打理,只望不负娘子所托。” “我今日就要动身前往茶州,姑娘有什么要买的,可一并写给我去采买。” 春花想了想,刚想说没有,却又改口道:“前些日子将军来信说会带着圆哥儿一齐来兖南乡,少不得得买些炭火、暖床的脚炉、酒等……” 东西越想越多,她都开始掰着手指一一细数。 最后连双手都不够她数。 傅崇眼中显出笑意,“不急,我一个时辰后才动身,姑娘写了单子我来取。” 春花好不容易淡下去的脸颊又红了起来。 她抿着嘴唇,福身谢礼,“多谢傅将军。” 夏宁在外看着,两人低声交谈,言语间听着都是客客气气的,但看着却显得随意亲近不少。 春花送傅崇出来时,才看见站在门外的夏宁,显然是吓了一跳:“娘子?外头还在下雪,您怎么不进来?” 外头下着雪,夏宁一路走来,穿着斗篷戴着兜帽,落在斗篷上的雪还未完全化掉,她摘下兜帽,笑吟吟的看着春花:“我也才来,看你们在说正事也不便进去打扰,”她视线略偏了偏,“方才我来时,看见雄先生正在寻傅将军。” 傅崇道:“多谢夫人,我这就去。” 说完后,又向春花略一颔首,“晚些我再来拿单子。” 夏宁的视线在两人间悄然徘徊,春花敏感,被夏宁的眼神瞧得脸颊通红,垂着脑袋支支吾吾道:“劳烦将军了。” 在傅崇离开后,夏宁脸上的笑意愈发明目张胆。 惹得春花跺脚嗔她:“哎呀!娘子!” 夏宁莞尔一笑,当真不再逗她。 两人一同进屋里去,这间屋子是临时搭建的,但里头的书架、书桌等却一应俱全,桌上有条不紊地落着厚厚的账册,各个账目的分门别类摞起,背后的书架上也放了各色账册。 她在兖南乡自有自己住的屋舍,平时有事也是春花等人来寻她的多。 这儿她也是第二次来。 夏宁扫了一圈,摩挲着下颚,“不错不错,愈发有模有样了。” 春花同她撒娇,嗓音里带着小姑娘家的娇俏,“娘子还笑话人家!” 夏宁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笑着昂头看她:“哪里是笑话你,这可是夸你做的极好,你若不喜欢听,下回我不夸了,你可别偷偷躲在被窝里偷偷哭。” “那奴婢就——”她轻巧的福了福身,“多谢娘子夸赞。” 夏宁招手让她坐下说话,语气和蔼着:“雄先生说还有几笔银子没结清,账上又没多少银子,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总账由雄先生顶着,奴婢这边倒是还好。只是总算是明白了雄先生说的,每日一睁眼各处都要花钱,就有人来要钱,看着账目上所剩无几的银子,只恨不能一文掰成两半儿去花。”说起这些事,春花早不同于从前的怯弱不敢言。 眼神亦是亮晶晶的。 夏宁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她的脑袋,“做的不错。” 前一瞬还说的头头是道的春花,不禁有了几分羞涩,“奴婢……起初也觉得这些事杂乱繁琐……但做顺了后觉得很有意思……” “那便继续做下去,兖南乡再逐渐重建,兖南乡长大的春花也在成长,我想……” 夏宁顿了顿,嗓音变得温柔,“曾经的兖南乡村民、你的父母亲人,也会为春花长大了感到欣慰。” 春花的鼻尖发酸,眼眶忍不住发红。 用力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记得,娘子不喜欢她们动不动就掉眼泪哭哭戚戚,虽然娘子如此温柔,见她们哭了也会柔声哄着。 “是!” 她眼眶含泪,笑的璀璨生辉。 待春花的情绪平静后,才问道:“娘子今日来寻奴婢,是有什么事么?” 夏宁轻咳一声,“我要支三百两银子。” 春花下意识的应了声,随即反应过来,诧异道:“三百两?娘子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还不等夏宁回答,春花径自摇头回绝:“这数目实在太大,得去找雄先生才能支。” 夏宁却道:“这银子只能从你这儿出。” 春花不解:“为何?” 夏宁才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她,春花先是不解的接过后展开粗略看了起来,在看完第一行后,她的表情才有了变化,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夏宁:“娘子!这是真的么?婶娘们当真要回来——回来兖南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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