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服侍完雪浓沐浴,走前偷偷往床头塞一本避火图,说是云氏从前出嫁时压箱底的陪嫁,现在给了雪浓,提醒着她看。 雪浓还觉得新奇,本以为是防走水的书,可打开了一看,面颊便飞红,匆促的盖住书,过一会儿又打开继续看,那避火图没几页,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看完了。 雪浓起身把避火图收进了柜子底下,蹑手蹑脚的回床,拿帕子盖到脸上,才能在羞涩里缓一口气,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原来……原来午间她被他用手轻薄对待了,那样是不对的,假若还有下次,她要拒绝吗?她忽又想到避火图上的画儿,他还有更凶狠过分之物,她也要拒绝吗? 帕子都快掩不住她的害羞,她想,她是拒绝不了的。 雪浓在褥子里滚了滚,便逐渐入梦,不知睡了有多久,身侧忽一沉,有熟悉的气息靠近她,她在睡梦中掀了点眸,瞧是沈宴秋,他的宽袍敞开了,可见宽阔的足以纳她入怀的身躯,他慢条斯理拉开她腰带,褪掉她的寝裙,凝视着那一身香艳的骨肉。眸底皆是让雪浓颤涩的幽暗,他垂头到她唇侧,弯起嘴角对她说话,说的什么话,她被蛊惑的意识不到,却乖乖嗯了下来。 蓦然床帐被放下,大手扣紧她的细腰覆住落进了衾被中。 倏然便有轻不可闻的娇咽,伴随着天青色倚纱做的床帐摇摇曳曳、断断续续。 夜里房中叫了次水,小半年来,沈宴秋与雪浓同寝是常有的,但这还是第一次叫水。 守夜的丫鬟们早就被提点过,就是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不敢乱说。 天不亮,屋里就醒了,倒没叫别人,只叫金雀送碗燕窝粥进来,金雀心想昨夜两人闹了那么长时间,若非近来沈宴秋事忙,定是要赖床,沈宴秋自任首辅以来,也是大忙人,好在不用每日上早朝,他若想偷个懒,跟内阁请个假,那些奏折也能有人送来,让他在家里办公,毕竟他的腿是救皇帝才伤的,这可是护驾之功,谁还敢说他的不是。 金雀端着燕窝粥来到里间,里间门开了些,可见沈宴秋衣衫整齐的坐在床边,一手支在枕头上,在亲雪浓,雪浓无促的回应着他,两人越亲越分不开,他克制着摩挲雪浓的腮侧、颈边,才遏制住了那未尽的躁动,托着雪浓的腰身,让她靠在枕头上。 金雀这才敲门,里头沈宴秋答进来,她就悄着步子入内,直走到床边,把燕窝粥端给了沈宴秋,眼瞧雪浓脸侧向里,眼尾那颗痣好似更娇艳了,不经意就看见颈边落了红痕,好在是冬天,回头穿个领子高些的,也不怕有人看到,就是她这身子太柔靡香软,有眼力见的,都看得出是经过人事了,也只在房中还没什么,出去了,还是要人扶持着,才不能露陷。 沈宴秋对雪浓向来有耐心,燕窝粥一口一口的喂着,哪怕她还侧着脸不看他,也没耽误他把粥喂到她嘴里,一碗粥吃完了,他才把碗交给金雀,说,“殊玉已经洗漱过了,让她再睡会儿,别叫人进来打搅。” 金雀哎着声,忙到外面发了话。 沈宴秋瞧瞧墙上挂着的自鸣钟,再迟些走倒也行,雪浓被他楼坐到腿膝上,就细眉皱结,酸涩的坐不住,细指要推他,被他握住了,得寸进尺的亲她脸道,“又要怪哥哥了?哥哥提前问过,殊玉答应了。” 雪浓仰着脸快被他吻的支不起力,又难堪的不能正视他,他确实问过,他问的是可以吗,她糊里糊涂答应,糟了他的欺,实在难挨住,好在他没狠心太过,这会儿才有力气回想。 那避火图上分明看见了血,她却没有,那是女子的贞洁。 雪浓涩哑道,“你、你不嫌我吗?我可能和别人……” 沈宴秋知她的意思,捏起她的脸,迫她和自己对视,凝眸微笑道,“没有别人,只有哥哥。” 雪浓翕动着唇,道不出话,须臾就湿着眼别了脸,又叫他亲了一顿,才恋恋不舍的放她睡下,自去换上官服走了。 沈宴秋走后,雪浓脑子里还回荡着他那句话,不知是真是假,是真,她会抑制不住欢乐,是假,那就是他在安慰她。 雪浓纠结之下,只能把金雀找来,也不敢直接问,只拐弯抹角道,“金雀姐姐,我失忆前……和二哥哥好不好?” 她失忆前也不在沈家,金雀哪知道她跟沈宴秋好不好,但沈宴秋为救她下水,因此腿疾频发,她又早就是沈宴秋的人,无人知道的背地里,他们大抵也像现在这般情意绵绵。 “自然是好的,姑娘落水,都是二爷救上来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姑娘真有什么不测,二爷只怕也要跟了去呢,”金雀故意夸张道。 雪浓听了,含羞着道,“……我也像现在这样歇在大房吗?” 金雀大差不差猜得到她想问什么,有些话,她不能乱说,但她知道说什么话能让雪浓开心,棱模两可道,“要不奴婢之前怎么说,要姑娘嫁进来呢?” 雪浓一下羞的再难受她打趣,叫她出去,兀自躲房里,谁也不许进来。 今早金雀就去沈妙琴处请了半日假,说雪浓身子不爽,上午要歇片刻,有什么要她做的,金雀带回去给她料理也一样。 沈妙琴善解人意,只说没什么事儿,倒是先前宫里来了人,说是有位昭仪娘娘想见雪浓,她给拦回去了,也说的是雪浓身体不适,不宜进宫。 金雀便带话回来给雪浓。 宫里的娘娘雪浓不认得,之前的贤妃德妃就够让她头疼的,还请媒婆上门讲亲,所幸家里人都有办法不接这些烂亲事,她后来跟云氏说过,云氏就说能在宫里当娘娘的,有哪个是良善的,能不结交不要结交,而且沈宴秋是首辅,也不需要巴结这些娘娘,说句不当的,凭沈宴秋的身份,只有别人巴结他的,他们沈家也不屑搅和进后宫纷争里,当官当到沈宴秋这个地位,就是娶夫人也没所谓去考虑夫人的家世背景了,沈宴秋不需要依靠这些东西。 所以金雀说她要嫁进来,她才信这话。 沈宴秋午间没回来用饭,他们当官的,午饭在署衙里留用,这是为那些住宅较远的朝官考虑,沈家在京中是高门大户,住的也离皇城较近,沈宴秋寻常时候都会回来吃午饭,署衙的午饭他吃不惯,只有太过忙碌,才会勉强在那边吃饭。 何故回府传话时,顺道还买了醉仙楼馄饨鸡、糟鹅胗掌,都是那边的招牌菜,沈宴秋特意叮嘱让买给雪浓吃。 沈宴秋不回来,雪浓一个人吃饭也无聊,想去三房吃午饭,即使涂了药,也有些酸胀着,只怕走路打摆,金雀很体谅她,侍奉她穿上衣裙,在外特意罩上一件高领竹青色绣花褙子,这样就不怕颈上那点痕迹被人瞧见,走路时,金雀再小心半搀半搂着她的腰,这样走去三房也不会叫人看出异样。 云氏听说雪浓来吃饭,忙叫厨下多加几个菜,再配上那两盘馄饨鸡、糟鹅胗掌,一桌子菜倒丰盛,两人如寻常用了饭,云氏瞧雪浓!精神不济,干脆叫金雀先搀她进东厢房里歇着,这一来一回的,晚上又在这里吃饭,不若就不走了,横竖东厢房也给她留着,随时能住。 金雀趁着雪浓午睡的空头,跟云氏悄悄说话,只把昨儿夜里的情况都说了,云氏直道是喜事,赶忙叫人去厨下再煨着人参乌鸡汤,等雪浓醒了,再叫她吃上一碗,补补气血。 雪浓也没睡多久就醒了,小柳氏正好到三房来。 那时云氏盯着雪浓喝鸡汤,小柳氏进门就拉着脸,云氏道,“二嫂怎么是这副表情?谁叫二婶气成这样?” 小柳氏一声哼,“我说殊玉丫头怎么想起来开绣坊,原来是秋哥儿给的铺子,那铺子原是我手里的,这不合适吧?” 云氏和雪浓这就明了,小柳氏是来找茬的,她不敢说沈宴秋的不是,却敢来三房闹。 云氏笑道,“二嫂也知道铺子是宴秋给的,又不是我们殊玉从二嫂手里抢来的,这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小柳氏道,“怎么不是从我手里抢去的?我那几个铺子都是个顶个的好铺子,秋哥儿说我管家开销大,拿我的铺子来抵,这我也没得说的,谁叫我是个老实人,秋哥儿说什么我就信什么,谁知道铺子成这丫头的私产了?你们三房若疼女儿,你们自己出钱出田铺给她就是,凭什么就惦记上我们二房的东西了?” 云氏笑容一冷,示意雪浓先出去,雪浓刚起身。 小柳氏却拍着桌子道,“今儿这事不说清楚,殊玉丫头别想走!你二哥哥手里什么好铺子没有,你想要铺子,他能不给你?都把你当肉疙瘩疼了,你要什么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你怎么就惦记上了我们二房的铺子了!我们二房自来就不如你们三房,也就剩那点田铺能糊口,就这你们三房还眼红,指使殊玉丫头耍起这手段来,好没意思!” 云氏道,“二嫂说的什么话!我三房就缺你那几个亏钱的铺子了!要不是宴秋非要给,谁还稀罕一个挣不了钱的铺子!现在看我们殊玉改成了绣坊,有盈钱了,便眼红起来,前一个月怎么不见二嫂来要?” 长辈争吵,雪浓不能插嘴,只能干坐着,她给金雀使眼色,金雀趁小柳氏不注意跑出门去,先使了个婆子去二房叫沈妙琴,再递话给跟着她们的小厮,让其去一趟署衙找沈宴秋,看看忙不忙,若不忙,就请他务必回来一趟。 小柳氏被她戳中了心窝子,嘴上却道,“真会往脸上贴金,她殊玉一个毛丫头会做什么生意,那都是有秋哥儿给她出主意,有的银钱任她使,但凡秋哥儿对我们二房用点心,我手里那几个铺子也不至于亏成那样,你们三房得了便宜还卖乖,打量我是傻的,这回我怎么也不服!” 云氏被她气的心口疼,手捂着心口直郁气,吓得雪浓忙给她舒背,催着门外的丫鬟去叫大夫。 小柳氏再哼道,“我不是秋哥儿,我可不吃这套,今儿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云氏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气撅了过去,雪浓登时惊恐,忙叫人帮忙扶云氏躺床上去,转头对小柳氏道,“二伯母,铺子是二哥哥给的,你不敢去找他,把气撒在我们娘俩头上,不也是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她说着哽咽了。 这时沈妙琴急急忙忙进来,就见小柳氏脸上有不忿之色,雪浓捏着帕子拭泪。 沈妙琴一阵后怕,刚才在屋外就已经有丫鬟跟她说清了怎么回事,小柳氏这是又闹僵起来,沈妙琴便到小柳氏跟前,要拉她走。 小柳氏却坐着不动,手指着她骂,“如今我们二房被人贪了财物,你又管着家里,你个小没良心的!你不帮着二房讨回来,反倒要我走?我白养了你!” 沈妙琴被说的挂不住脸,登时就红了,“二哥哥给殊玉妹妹的铺子不是我们二房的。” 小柳氏道,“怎么不是?那铺子是秋哥儿从我手里收走的,我还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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