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琴又是尴尬又是羞愧,“那铺子是二哥哥自己贴给殊玉妹妹的,您被收走的那几个铺子,二哥哥转头就交给了我和嫂子,都是我和她在打理,我和嫂子从没跟您说过,这是我的不是,您别再冤枉殊玉妹妹和三婶了,您先随我走,我带您回去看看那几个铺子,您总不会不认得。” 小柳氏一下便没了气头,可心底总归是不得意的,仍说着酸话,“你二哥哥这心也忒偏了,你也是他妹妹,怎么你就捞不到一个好铺子。” 她自己也清楚这是酸话,沈妙琴和雪浓能一样吗?沈妙琴和沈宴秋只是兄妹,雪浓就不一样了,生的娇滴滴,本就是沈宴秋娇养着要娶的,这可是心头肉了,自然好东西都舍得给。 “母亲快别说这话,上回秋围,二哥哥不也给了一个米粮铺子在嫂子手里,二哥哥不过是一碗水端平,怎么母亲反倒责怪起二哥哥偏心了?”沈妙琴提醒道。 小柳氏这下可真没话了,这一遭真是自己无理取闹,还被女儿给拆台,她就是恼气也没辙。 沈妙琴硬着头皮跟雪浓道,“殊玉妹妹,我母亲估摸着又听谁说了什么才这样,都是一家人,你和三婶别放心上,我先带她走了。” 雪浓轻声道好。 她们一走,大夫过来给云氏把脉,也说是气晕了,开了药方,让别再被气着,这事儿才算了。 那去署衙的小厮赶回来,说沈宴秋实在太忙了,他在门口等了半天都进不去,只得先回来。 金雀再有不服的,也只能作罢。 雪浓陪在床前,等着云氏醒来,再喂了药,云氏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跟雪浓道,“她这一点就着的臭脾气是一点都没改,那铺子是不是她的,她都没查问过,就急冲冲来责问我们,我差点就被她给气死了!” 雪浓想到沈妙琴说的,是沈宴秋自己贴给她的铺子,她先前也不知道,也只当是二房的,确实有些心虚,可他都顾全好了,还不跟她说。 雪浓心底暖暖的,但转回来再想,若真是有人唆使的小柳氏,那着实用心歹毒,先前一次是大柳氏,这次会是谁呢?谁会这么恨她们。 雪浓想不到。 云氏道,“定是前阵子她在外面结交的那些妇人哄得她,她是个没脑子的,我也不是要跟她计较,可若次次这样,谁受得了。” 云氏只叫雪浓别管,等沈宴秋回来,她定要跟沈宴秋把这事儿一说,也只有沈宴秋治的了她。 雪浓只得应着。 天快黑了,沈宴秋才回府,门口守着三房的人,说雪浓一下午都在三房,他直接过去就行。 沈宴秋踱到三房,只瞧小丫鬟提着灯在屋廊下,雪浓手搭在廊下栏杆上,踮起脚往他这边看,看着他了,就又扭过身往屋里去,他眉眼洋溢着笑意,再看她过门时,回眸又看他一眼,眸色潋滟,一进门就不见了那婀娜身影。 云氏见他来了,忙叫摆饭。 片时都坐下来用晚饭。 雪浓吃的不多,停了筷子以后,听云氏说小柳氏的不是,沈宴秋听着默不作声,神情肃冷。 云氏说完了,眼瞅着天不早,等晚饭过后也不留他们,叫回去早些休息。 这时候外面天已经黑透了,金雀打着灯跟在后面,两个小丫鬟则在前头引路。 沈宴秋和雪浓走在当中,雪浓走的慢,沈宴秋也慢慢走,过夹道时,金雀忽然把灯笼吹灭,呀的一声,直说灯油用完了,几步到了前头,和丫鬟们呆一起。 雪浓的腰间便横过一只手,轻轻笼着她的腰腹,她越发走不动路,被他搂紧了带着走,将出夹道时,她才矜持的推走了那只手,低着头刻意和他错开一小步,好像跟他没有关系了。 沈宴秋噙着笑也不戳穿她。 回大房以后,雪浓先去洗漱,雪浓从盥室出来,房里不见沈宴秋,金雀说在书房。 雪浓便趿着鞋往书房去,书房的门半开着,只有桌上点了盏孤灯,沈宴秋神情阴冷的坐在椅子上,他大抵已经派人去请小柳氏了,只是看他脸色吓人,她不敢入内,在门口徘徊片刻就想回房。 可沈宴秋却从椅子上起来,直步到门边,伸手把她揽进了门,轻钳着她的下颌亲她唇,衔着丁香舌不放,随即转到书桌前,让她靠着桌子,越吻越凶,最后再立刻收住力,想搂她坐到腿上,她伸着雪白葱指轻推他的胳膊,躲闪着他的目光,小声道,“……我是来给妙琴姐姐求情的,她一定也不想二伯母这样,你、你若要治二伯母,能不能不要迁怒妙琴姐姐,她很为难,她也是好姐姐,我有点可怜她。” 可她无父无母,前十六年受尽虐待,她比谁都可怜,却能体贴他人。 沈宴秋目光柔和,嗯声,“二伯母是二伯母,妙琴是妙琴,我分得清,你不必担心她。” 他松开手,放她走。 雪浓绵着步子要出去,又转过脸仍不敢看他,嚅嚅道,“馄饨鸡、糟鹅胗掌很好吃。” 沈宴秋心下发软,握着她的手腕将人拉住,弯起笑容,让她没那么怕,轻问道,“今晚是不是也可以?” 雪浓颤着睫望向他,再迅速垂眸,良晌翁着声嗯一下,便把他的手拨开,飞快出去了。 沈宴秋低笑了两声,再恢复冷脸。 等小柳氏来了书房,一看见沈宴秋这副阎罗王的架势,便什么话都招了,原是她前阵子去广平侯府做客,一起的有好些贵妇人,大家就说起了雪浓开的那个绣坊,多有艳羡,恰巧跟她新结识的一位张夫人就说那绣坊原先是个常亏空的铺子,到了雪浓手里,又能出钱改修绣坊,又能出钱招人,这些钱能是谁出的,她想想就是沈宴秋出的了,自然为此恼火,去找三房的麻烦,只当是三房故意抢她的铺子。 沈宴秋问什么她都答了,连那张夫人是是吏部的考功司员外郎周绥远的夫人都答了,甚至还告知了周绥远有个妹妹周氏嫁给了宣平侯温德毓,就是雪浓那对养父母。
第三十七章 小柳氏先前在三房闹, 都没敢指着雪浓骂,只一个劲说是云氏撺掇的雪浓,就是之后沈宴秋知道了, 也是二房和三房不对付, 不触及雪浓, 这都不算事儿。 哪想沈宴秋却沉着脸道, “是谁把三妹妹离世的事透露给三婶,我只是不说, 并非不知, 二婶既然是长辈, 就该有长辈的德行,若还是不记得我之前给的教训,一味搅得家宅不宁,我想二叔也不愿意二婶总给自己添麻烦, 总不能二叔二婶到这把岁数,还要闹的和离休妻。” 小柳氏这下真被他给唬住了,沈伯庸是什么人她最了解,沈伯庸最贪美色,要真和离,他是巴不得,指不定转头就能娶个年轻貌美的新夫人回来, 她就只能灰溜溜回娘家,娘家定也说她的不是,还得被人看笑话,以后的日子也没在沈家过的好, 她这不是自己找罪受。 小柳氏连忙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至于她结交的那些妇人, 沈宴秋也不能直白的要她断交,人心最难把控,若一味惩戒,虽会让她服软,但也会让她记恨,都是沈家人,沈宴秋自不会拿她当犯人待,他心里有数,先叫小柳氏回去了。 沈宴秋从书房回来,进屋见雪浓坐在榻边做针线活,在给他做护膝,见他进来,就放下手里的针线,叫金雀收好了,她垂着眸旋身进里间。 金雀收好东西,听沈宴秋的话,明日一早要记着请沈妙琴来大房,便赶忙叫丫鬟们都退出来,只留四个守夜的丫鬟在外面,谨防屋里叫水。 沈宴秋先入盥室洗漱,出来已换好了家常寝衣,慢步到床前,雪浓侧着身靠在枕头上,已卸下妆发,比白日更动人柔媚,体态秾妩,那衣襟因这姿势,丰润藏不住,都落在他眼底。 沈宴秋半弯身也靠到她身旁,低下头吻她。 雪浓闭着眸微微探舌,被他噙住了舌亲昵,蓦然有指节徐徐探进上襟,再包握好轻轻的揉,她无力背靠着他,受着说不出口的胀,顷刻间他拥着人滚入锦衾内,寝衣陆续被丢出去,随着泣唔,乌木床发出咯吱咯吱响。 屋外丫鬟们等了良久,听到里头摇铃叫水,赶忙抬水去了盥室,不多时,盥室里响起水花,足足洗了近半个时辰才好,等丫鬟们进去,就发现一地的水,也不知道是怎么洗的,各自收拾好了盥室,那屋里倒没再有嘱咐,这么安安静静一宿过去。 翌日正好休沐,沈宴秋不用上值,用不着起太早。 金雀叫厨下备好早饭,等着里边儿人醒了,随时能吃上。 房中雪浓先醒的,腰被搂住,以下却紧挨着,她羞答答的抬脸,就能看见沈宴秋的下巴,冒出青青的胡茬,像个普通的男人,一点也没有首辅的威严。 雪浓伸着手指去碰了碰,有点扎手,还把他戳醒了。 沈宴秋初醒来,满脸惺忪,捉住她作乱的手放到嘴边咬了口,笑道,“趁哥哥睡觉,殊玉怎么能偷袭哥哥?” 雪浓羞红着脸,试着拨腰上的手,想跟他分开,可被他抱的更紧,更能感受到他的不安分,两人重又倒进床里。 屋外忽有金雀说话,“二爷,二姑娘已经在茶厅里等着了。” 二姑娘就是沈妙琴。 片时沈宴秋下来,从衣架上拿了衣物穿起,再看向床,雪浓拥被侧向里卧着,薄背犹如雪堆成的,肌肤莹白中透着粉,绵延至软腻腰窝,再没进褥,定力不佳的,直会上前扯开被,看到底,他的视线又朝上,看到那头乌发松松散散的铺撒着,更衬的肤白胜雪,斑斑红痕活色生香,她的半张脸在发里,只有眼尾的胭脂痣在勾魂夺魄。 沈宴秋定住脚,看她慢吞吞蜷靠到床头,身子还是侧向里,被褥也还是揪在手里,满头的发将那背愈遮愈掩,她斜着眸,余光里是欲语还休,又转回去,不再看他了。 沈宴秋的喉结微动,再有念想也打住,转去洗漱,再出来从衣架上取下她的主腰、内搭裙裥儿并褙子、短袄等等到床边,想抱到身前,给她穿。 手才触到雪肩,她就伸指推推他,不要他穿。 沈宴秋知道她害羞,夜晚无人时尚且会半推半就着纵容他,可现在,她便不堪受住这过深的亲密,她只是个小姑娘,这些都是说不出口的羞人。 沈宴秋说让金雀进来服侍她,她摇摇头,也不要金雀,那就是她想自己穿了,诚然她没什么力气,但她也不想被人看见自己这一身。 沈宴秋便使了点力,把她抱出来,已经羞得只顾双手环抱着自己,沈宴秋凝着眸注视她,未几把主腰、襦裙、短袄、褙子统统给她穿了。 穿好后,沈宴秋在她唇上亲了亲,又放回被里。 雪浓扑闪着睫,缩着肩整个儿躲进褥子中。 沈宴秋笑出声,慢步到外面,吩咐金雀等丫鬟进去服侍雪浓梳洗用早饭,不用等他,他先去茶厅见沈妙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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