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忙心疼的哄人,依依姑娘这才叹息这走了出去。 说到此,老鸨委屈的看向顾卓,“大人你看,他腰上还挂着咱们家依依姑娘的香囊呢。” 顾卓顺着老鸨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青年的腰间确实挂着一方粉色的香囊,上面还绣着一个不起眼的“依”字。 那书生此时也看到了自己腰间多出的东西,一听这是青楼姑娘的东西,遂嫌弃的解开扔到地上,气的满脸通红,“真是有辱斯文。” 沈知非看着香囊眼熟,径自走过去,将地上的香囊捡了起来,放到鼻端轻嗅。 而后,她拿出了在鸿鹄书院里发现的香囊,两相对比之下,发现两个香囊的材质和填充的花粉,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被书生扔掉的香囊上绣的是“依”字,而沈知非手中的香囊封口处,用淡紫色的丝线秀出了一个“卿”字。 而老鸨在看到沈知非手中带有“卿”字的香囊时,神色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沈知非站起身,举着手中的香囊质问,“王妈妈,这香囊是你们悦君楼的吧,可否请悦君楼里名字中有“卿”字的姑娘出来一见。” 老鸨抬了抬下巴,语气不屑,“我们楼里的姑娘身价都高着呢,哪是你说见就见的?你在这说了半天,我还没问你呢,你又是从何处来,你这身衣服想必是偷的吧,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要不然我去官府告你偷盗!” 沈知非也提高了声音,直截了当,“我是谁不重要,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你们悦君楼的香囊,会出现在鸿鹄书院?别说鸿鹄书院丢孩子的事情与你无关?” 老鸨翻了个白眼是,丝毫不输气势,“大家都瞧瞧,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明明是这位姑娘偷了我们悦君楼的衣服,还偷混入了我们悦君楼,我还没到官府告她呢,她倒是先倒打一耙,那什么鸿鹄书院丢了孩子和我们什么关系,我可是正经开门做生意的。”说到此,她又看向沈知非,语含威胁,“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我就告你污蔑。”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沈知非抬起一只脚,猛然踩到一只条凳上,气的与她对骂。 穆风睁大了眼睛看向沈知非,心中佩服之极。 老鸨撸起了袖子,也不甘示弱,亦指着沈知非的鼻子骂,“我厚颜无耻?我还没说你小偷行径呢,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来老娘的地盘撒野。” 沈知非怒意更胜,“你今天不说清楚这香囊的来龙去脉,信不信我砸了你这悦君楼?!” “有本事你砸呀!老娘还怕你不成?” “都给我住口。”顾卓不堪其扰,冷声呵斥。 因着顾卓的这声呵斥,两人忙禁了声,这才止住了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架势。 顾卓寒着脸扫视了眼众人,才对穆风道,“封了悦君楼,里面的人暂时都不准离开”。 语落,他指了指方才对骂的沈知非和老鸨,还有那个信誓旦旦说自己能见到文曲星的书生,冷声道:“把这三个人绑了,带回刑部再行审问。” “大人,沈娘子她……”穆风试图替沈知非说情。 顾卓不为所动,“废什么话,一起绑了带走!” 穆风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沈知非,又看了看他家大人的脸色,只能应了声是。 【作者有话要说】 沈娘子撒泼,顾大人实在看不下去,准备管教管教了
第四十四章 是他讹我 一个时辰后,沈知非坐在刑部大牢内的草团上,嘴角叼着一根稻草,翻着白眼,幽怨的看着房顶,贝齿咬的咯咯响。 顾卓的这波操作真是让她气急,关她就算了,但这间牢房好巧不巧地正是她第一次被关进来时的那一间,这厮是让她故地重游? 沈知非只觉得这姓顾的就是故意的! “死顾卓,我是受害者啊,为什么把我也抓进来。”沈知非愤愤的骂着,顺手将一只空碗丢了出去,“咣当”一声,砸在牢房的栏杆上。 隔壁的牢房里,封平听到动静,起身向两个牢房之间的隔墙处挪了挪,而后开口喊道,“姑娘,姑娘……” 沈知非口中嚼着稻草,敷衍道,“干什么?” “方才在悦君楼,姑娘是来找人的?” 沈知非从草团上起身,走到隔墙处坐下,干脆和他聊起来,“是啊,我妹子丢了,我怀疑她的失踪和悦君楼有关,可我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现在被关在这,我也不知道我那妹子怎么样了。” 封平叹了口气,“哎,没想到京城的官员竟然这么黑白不分,真是我朝的悲哀,都是不长眼的狗官。” 沈知非见有人和她一起骂顾卓,心情也好了些,“喂,你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被人捆了,难道真如那老鸨所言,嫖姑娘没给钱?” 封平敲了敲两人之间的墙,忙解释,“姑娘莫要听信那老鸨胡言,我熟读孔孟之礼,怎么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行径。” 言及此,他叹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中带了几丝兴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前天晚上,我看见了文曲星。”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文曲星?”沈知非哑然失笑,顿时觉得匪夷所思,没想到这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竟然也会相信怪力乱神之说。 “姑娘可别不信,我是亲眼看到的文曲星,和西郊文曲星庙里的一模一样呢,他招手让我跟他走,说能保我高中,所以我就跟着他出门了。” 封平提高了声音再次强调:“肯定是文曲星念我寒霜苦读不易,所以显灵了,庙里的师父果然没有骗我”。 沈知非觉得奇怪,试探道,“所以……是文曲星把你带到了悦君楼?” 沈知非心下思忖:俗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但这文曲星却带着书生去嫖姑娘,这神仙做的可真是清新脱俗。 封平挠了挠头,神色纠结,“我不太记得了,当时只觉得走了很久,后脖子被什么东西给蛰了,再醒来就被人绑在了那个污秽之地,连个馒头都不给,让我喝了两天的绿豆汤,我现在想到绿豆汤就想吐。还有,那个香囊也不是我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系到我身上的。” 沈知非眸光微转,仔细咀嚼着他的话,继而试探问道:“你刚才说庙里的师父?他难道能召唤出文曲星来见你不成?” 即便沈知非看不见,封平依然在墙那边兴奋的点头,“只要喝了师父给的神水,不出一日,就能亲自看到文曲星。” 沈知非拿左手小指掏了掏耳朵,径自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如果再继续和这疯子胡扯,自己恐怕也要疯了。 思及此,沈知非干脆滚回到自己的草团上,双手环抱住膝盖闭目养神,心里再将顾卓骂了几百遍仍然不解气。 翌日一早,沈知非所在的牢门被打开。 在沈知非极为不悦的注视下,穆风走了进来,向沈知非低语了几句,便将她带了出去,一路行至顾卓在刑部的独立书房。 “冷静了?”见她进来,顾卓从桌案前抬起头,声音平静。 沈知非扯出了一个自认为灿然的笑,“顾大人,要不是因为打不过你,现在肯定跟你拼命。” 穆风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忙偏了头,用手捂住嘴。 “你在牢里,有什么新发现?”顾卓凝了她片刻,淡淡开口。 沈知非气的跳脚,“合着大人是让我去套线索的?” “这大热的天,本官有些乏,你还欠着本官二百两银子的办案费,出个力不是理所应当吗?”顾卓反问,一脸的你欠了钱就应该出力找线索的神色。 沈知非转头看向穆风,“你看,摆明了是他讹我?” 穆风有些同情的看着沈知非,良久才幽幽的冒出一句,“沈娘子,习惯就好。” “信不信我去大理寺告你尸位素餐,不务正业,坑蒙拐骗,欺凌弱小”。沈知非可不愿忍着,一连串的骂了出来,怒瞪着顾卓。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沈娘子,你要告什么?”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笑意从院内传来。沈知非回头,便见韩逸小跑着进了书房,端起顾卓面前的杯盏一饮而尽。 “他!”沈知非怒指着顾卓,“韩少卿,你们大理寺不是有监督刑部办案的职责吗?刑部侍郎坑了我二百两银子,还无缘无故把我关到了牢里!我就要告这个人!” 韩逸毫无预兆的被茶水呛到,还没咽下的半口茶直接喷了出来,顾卓嫌弃的将自己的脚尖向里收了收。 韩逸看了看怒气冲冲的沈知非,又看了看好整以暇的顾卓,清了清嗓子道,“那个……顾侍郎,你对这位姑娘的指控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顾卓叹了口气,神色无辜,慢条斯理的启唇,“韩少卿明鉴,昨日在悦君楼,我为了解救这位沈娘子,自掏腰包花了一百两,这个事情韩少卿也是亲眼所见。对吧?” 韩逸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听起来没毛病。 见韩逸认可,顾卓继续道,“后来,沈娘子为了感谢我救她出虎口,说要给本官二百两作为答谢。关于这二百两银子的事,穆风可以作证。” 韩逸扭头看向穆风,穆风挠了挠头,“这二百两银子确实是沈娘子主动要给大人的,也没毛病。” 不过,他家大人话虽不假,但穆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一时说不上来。 顾卓端起杯盏悠闲的品了口茶,更加诚恳的开口道,“至于为什么把这位姑娘关牢里,哎,她昨日偷了悦君楼的衣物,按照律例,理应收监惩戒几日,但本官看在这位姑娘是初犯,所以今日便将其放出,还希望这位姑娘以后能够严于律己,莫做有违法度之事。” 穆风默默的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不得不佩服自家主子一本正经的套路沈娘子,却让人看不出破绽的深厚功力。 沈知非目瞪口呆,“顾卓,你……” 顾卓的神色极为认真,抬眸看向沈知非,“沈娘子,若你觉得本官所言有假,大可向大理寺提交证据,本官定当全力配合,绝不会有丝毫推脱。” 沈知非举着拳头直接愣了,看了他半天,也没想出怎么怼回去,顾卓说的看似都是事实,而她确实也如顾卓所言用那二百两银子换了顾卓带自己出来,但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顾卓威逼利诱。 而这顾卓话里话外,好像今天就把她从牢里放出来,还是他特意“照顾”的结果。 说到最后,顾卓没有欠她,而她不但损失了二百两银子,还欠了顾卓天大的人情?! 沈知非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为啥老天没有把雷劈下来。 韩逸寻思了片刻,转头对沈知非道,“沈娘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节哀。” “韩少卿的意思是?”沈知非有些不解。 “沈娘子以后若有机会,请连我的那份一起报了。”韩逸像托孤般,看着沈知非的眸心,极为认真的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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