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禄面色稍缓,转头又训起了方峥平,“峥平,我让你坐到第一排就是想你好好念书,咱们入云派出的都是文武双全的人才,那怕实在学不会太深的内容,也得念些经典习些为人之道,你说说你,功夫打不过李徽,书总得要念比她强吧......” 李徽收回手,正得意,突然腹中一阵疼痛。嘶,方才课前也有些疼,但一会儿就过去了,是不是早上喝了后山的溪水闹肚子了,李徽悄悄捂着肚子想着。 钱一禄已让方峥平坐下,带着众人念起书来,他念一句,弟子们跟一句。 “徽儿,你怎么......”见李徽脸色有异,钱一禄停下念书,问道。 “师伯,我...我肚子疼。”李徽突然跃起,一下跳过书桌跑了出去。 明永昫坐在外侧,连忙跟上,“师伯,我去看看。” 方峥平慢了一拍,见钱一禄点头,原本举起的手默默转向拿了笔架子上挂着的一支笔。 /// 明永昫跑出书斋后,见李徽往后院去了,急忙跟上。 李徽匆匆跑回自己房间,嘭得关上门,撩起衣摆一看,果然纯白的亵裤上染了红。她骂了一声,从箱笼里翻出月事带和干净的衣裳,正准备换上,门外有人敲起门来。 明永昫喊道:“师妹!师妹!你怎么样!要我喊三师叔来吗!” 门突然开了一个缝,露出一只瞪圆的眼睛,李徽气道,“你跟来干嘛,给我递纸啊!没事!快走!”随即关上了门。 明永昫这时才觉出不妥,那时看她皱眉忍痛,就感觉不对,后见她急忙跑出便立马跟上,一时没来得及想太多。 他摸摸鼻子笑了笑,正准备回去,却见门又轻轻开了。 李徽这时探出个头,面色尴尬,张了几次嘴才轻声道:“那个,明师兄,你能帮我弄点,弄点红糖姜水吗。” “红糖姜水”四个字几不可闻。 明永昫楞着反应了一下,盯着李徽没说话。 “不行就算了!”李徽红着脸就要关门。 明永昫连忙抵住门:“行!行!我马上去!” 少年的耳朵红红,顿时不敢乱看,盯着李徽滴着汗的鼻尖,“还要不要个汤婆子,那个,我就是听到一些,家里那些姐姐妹妹们聊天她们说会舒服很多,虽然现在天气热但......” 李徽点头,关上门后才在门后道谢,“谢谢师兄了。” “不...不用谢,我...我马上就回来!” 明永昫转身往自己院里跑去,一刻钟后就拎着个食盒回来,见李徽房门开着,在门槛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但房中不见李徽身影。 明永昫将食盒放在圆桌上,从上层中取出碗热乎的红糖姜水,又提起食盒下层的汤婆子,唤道:“师妹?师妹?” “来了!”李徽从房外回来,直接坐下喝起了姜水,“刚...咳咳...搓衣服去了。” 明永昫应了声,轻轻递上汤婆子,李徽接过,放在腹上,果然舒服了许多。 “明师兄,要是师伯和我爹问起,你就说我早上喝了后山的水闹肚子,不准乱说,听见没!” 李徽从碗里抬眼看他,明永昫偷笑,点头应下。 /// 这夜,少年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推开房门,吻上了那滴汗的鼻尖,然后向下,碰到了那张樱桃小口。 “啊!” 明永昫腾地坐起,已是天光大亮。 “少爷?醒了吗?”房外有人听见动静,轻声问道。 明永昫应了声,掀开薄被,却猛地止住了下床的动作,然后双手捂着脸红透了脖颈。
第5章 生辰礼物 李徽借这时间偷个懒,窝在房中看些闲书,明永昫则是心中不自在,也不主动去找人家了,因此二人倒是有两日没碰面,但壁山上就这么点大地方,低头不见也要抬头见,这不,明永昫正在师公的书房中摹写字帖时,李徽碰巧来取些游记杂记。 “哇,师兄的字写得和师公好像!”女孩双手抵住太师椅一边的扶手,凑上前去。 明永昫被吓了一跳,笔尖在纸上划开一道墨痕,“你!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有声音的!”女孩说着跺了两下脚,“明师兄快重新写一张吧!”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李徽溜去了边上的书架。 红润的舌尖一闪而过,明永昫像被晃了眼,赶紧低头换了张新纸。 东翻西翻地,李徽怎么也没找到想要的书。 “师妹,找什么书呢?”明永昫闻声抬头问道。 “游记,那种记了各种名山大川各地风俗啊的,我记得上次看到就在这里呀!”李徽头也不抬。 “在左边架子的第二层。” “果然在这!师兄你怎么知道啊!”李徽抽出本书,跃到桌前。 明永昫轻了轻嗓,用略带着得意的语气说道:“别说师公书房,山上藏书阁的书我也都读得大差不差了。” 如愿收到女孩震惊带点仰慕的眼神,明永昫正了坐姿,握笔沾了沾墨,问道:“去年听师叔说,七月十九是你的生辰,要不我就摹本帖子送作贺礼,师公说你的字要多练练。”语气故作轻巧,耳朵偷偷红着。 李徽想也不想就拒绝道:“这个大师兄前年就送我了,哼,他一直笑我的字丑!” 墨滴到纸上,明永昫轻轻哦了一声,又换了张新纸。 “不过,不过明师兄,你的画怎么样?好看吗?”李徽张开双手,比划道:“我房间里,书架边上的墙还空着,这么大,明师兄能送我一张这么大的画吗!” “好!你等着就好!”明永昫总算继续写下了字,笑着应了。 /// 每年生辰,李三寿都会亲自为李徽做碗长寿面。当天一大早,李三寿就在厨房里和面切面,炉灶烧滚热水,长长的面条落下翻滚。 李徽也早早洗漱穿戴好,坐在房里等着了。 “徽儿,来,爹的长寿面好了!”端着碗面,李三寿大步而来。 李徽接过大碗,面上整齐码着肉片鸡蛋丝小青菜,“好香啊!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随即用筷子搅开面条,吃了起来。 女儿一年年长大,长得越像她母亲了,李三寿看着那熟悉的眉眼脸庞,眼中露出几分哀伤,关切道:“徽儿,爹问问你,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比如眼睛花,比如没有力气,比如...” “没有!没有!爹你怎么每年都问,我才十四,又不是七老八十的!等会儿呢,我先去师公那儿,再去找明师兄,不知道师公今年送我什么呢?”李徽从碗里抬头,嘴里还挂几根面条。 李三寿敛了神色,笑得温柔,“好,都随你,慢慢吃,礼物又不会跑。”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锦盒,“这是你梅姨送来的,打开看看?” 李徽接过,一打开锦盒就被闪到了眼睛,盒中红布上躺着一颗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的色泽通透的红色宝石,忍不住叹道:“天哪,梅姨总是这么大手笔!” /// 除了后山那片空地,李深云最常待的地方就是他的书房,李徽一进师公的院子便径直往书房去。 书房的门大敞着,李徽探头,果然,师公就在。 “师公!”李徽一步一跳地跑到李深云桌前。 李深云笑着推来一个锦盒,“我们小寿星来得真早。” 李徽拿起锦盒左右端详,心中猜着又是哪本秘籍。 “别猜了,快打开看看。” 李徽打开锦盒,就见盒中躺着一枚竹形木簪,色泽明亮,深黑中透着点紫色。 “明年我们徽儿就要及笄了,师公问了,三寿给你留着你娘的簪子,所以师公就提前一年送我们徽儿了,快看看喜不喜欢,师公亲手刻的。” 女孩个子已长到他肩膀,李深云上前,取出发簪在女孩梳着双平髻的发间比着,笑道:“记得徽儿刚来时,才到师公这儿,现在都是大姑娘。” “师公!谢谢师公!”李徽扑入李深云怀中,在白胡子上蹭去眼角的泪。 摸着怀中女孩茂密的发顶,李深云催促道:“好啦,别抱着我老头子了,快去看看,师兄弟们又送你些什么礼?” “嗯嗯!”李徽松开她的宝贝师公,抱起锦盒跑远了。 习武场上,师兄弟们可等着了,一见李徽就一窝蜂迎上去,纷纷亮出自己的贺礼。 “师妹,这是我家布庄最新最好看的花布!” “师,师妹,这,这,这是我从山下杏娘家定的桃花胭脂!” “我我我,我的是羊皮护腕,师姐快换上新的!” 盒子大包小包地一股脑地往李徽怀里塞,她几乎快抱不过来了:“谢谢二师兄,谢谢五师兄,九师弟!慢点慢点塞!好了好了” “咳咳!”钱一禄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俞清东随行在侧。 钱一禄轻斥道:“送了礼就去练功,一个个地别想偷懒!”等到人都散了,钱一禄从袖子里掏出两把银票,放在李徽怀里那堆礼盒的上方,“大师伯什么都缺,但就是不缺钱,知道怎么和你爹说吧。” 李徽笑得眼睛弯弯:“知道!师伯就送了小的这一把,那一把大的我一定偷偷藏好!” “鬼丫头!”钱一禄笑骂道,“清东,你的。” 俞清东随后放上他的礼物,眯起眼睛,“我呢,就送师妹一台好砚,希望师妹多多练字。” “哼!”李徽抱着她的礼物稳当地踢了大师兄一脚,扬着下巴走了。 本打算先回房放下这些盒子,再去找明师兄,结果刚拐过个弯,就见明师兄等在一边的回廊里。 “明师兄!来得正好!快来帮我拿几个!重的呀!”李徽招呼着他过来。 明永昫握了握手中的画卷,上前接过大半盒子:“师兄弟们可真好,送这么多。” 李徽得意道:“那可不,山上可就我一个姑娘家!” 明永昫摇头失笑。 /// 房门未关,李徽放下一堆盒子散在书桌上,“明师兄,先放着,我等会儿收拾。” 明永昫依言放下,手上只留了自己的一轴画卷,递了过去:“喏,这是我答应你的画,看看?” “好嘞!”李徽搓搓手,轻轻解开系带,一手握一手打开画轴,粗粗看了眼。 “嗷,是竖着的。”她尴尬笑了下。 明永昫接过画卷高高举起,他高出半个头,李徽看得很轻松。 “呀!是不是画的后山!” 画中上方大片的地方用墨挥洒了数座远山,左下方高树成林,石桌在旁,显然是师公常带他们一同习武的后山空地。 李徽用手指摸了摸右上角两方红色的小印,问道:“这印是师兄的名字吗,我还看不懂篆文。” 明永昫点头:“那,以后我教你好不好。” “好!”李徽一口应下,搬了把凳子,指挥着明永昫踩高,把画挂在了书架旁的墙上。这个位置很显眼,只要坐在桌前一眼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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