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希望啊,但你要我怎么做?” 她也有点恼了,自己都已经同他道过歉了,况且她认为主要问题在于自己爽约,而并非萧祁墨的拥抱,可他却抓着这点不放,难道这也是自己的错吗? 想罢,她接着说:“你与别的女子并无任何关系,自然可以直接拒绝,可我与他还有一道圣旨压在头上,又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非要弄得像仇人一样吗?” 卜幼莹虽然理解他是吃醋,但更希望他也理解自己的处境。 于她而言,萧祁墨不仅是她未来的夫君,更是她的室友、她的朋友,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 两人日后还要一起生活的时间很久,说不定还有有求于他的地方,如非特殊情况,没必要将关系弄得如此糟糕。 况且,就只是一个安慰的拥抱而已,即便作为兄长朋友,也有资格给予这样一个拥抱。 可萧祁颂向来是个非黑即白的人,尤其是在感情问题上,因此即使她说了这么多,他也并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怒意连着失望一起爬上眸底,他咬着后槽牙看了她良久,沉声问道:“卜幼莹,你难不成真想让我做你的情人?” 相识十八载,这是他一次叫她的全名。 情人一词,来源于她被嬷嬷打手板的那个晚上,他说他愿意做她见不得光的情人。虽然她并未当真,但也没想到他会放在心上,并问出这种问题。 短暂的惊讶过后,她平静的看着他:“我如今与他,与你,都没有任何关系,情人一词无从谈起。不过.你心里既然如此想我,我也无话可说。” “你想我如何想你呢?我不明白,你既然不喜欢他为何不能推开他?与他保持距离很难吗?” 他顿了顿,偏头小声嘀咕:“我看不是你做不到,是你不想。” “?” 卜幼莹顿时眉间紧皱,樱唇微张,被气得笑出了声。 随即丢下一句“那你就这么想吧”,便毫不犹豫迈步离开了此处。 萧祁颂张了张唇,本想说什么。 可碍于面子,终究是未将挽留她的话说出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后,自己也转身走了。 回到东宫后,卜幼莹气得根本睡不着。 喝了安神汤,又在床上翻来覆去半个时辰,仍旧气得狠狠踢了几下被褥。 他怎么能那么想自己? 昨日自己说守着自己的心等他,结果他今日就说这种话?! 真是气死了! 她翻了个身,深呼吸几口气,试图将自己的怒意平复下来,可… 完、全、不、管、用! 卜幼莹猛地坐起身,打算去找几本用来学习的书卷来看,毕竟她一看这种书就会犯困。 可人才刚下床,春雪忽然在外敲了敲门,禀道:“小姐,太子做了噩梦被魇住了,怎么都叫不醒,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她一怔,连忙套了件外袍便急匆匆赶往太子寝殿。 她到的时候宫女太监都在床边叫他,可他怎么也醒不来。见卜幼莹过来,他们便赶忙让开。 卜幼莹这才看见,躺在床上的萧祁墨满头大汗,眉间拧得紧紧的,眼珠在眼帘之下左右快速移动,嘴唇也微微张开,喘着粗气。 “祁墨哥哥?”她唤了声。 他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她伸手推了推他,又叫了一声。 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思索片刻,她招手唤来两名太监,令他们一人拉着一只手臂,将萧祁墨拉起来坐着。而后听她的口令,两人一起松开了手。 萧祁墨的上身骤然倒了下去,触枕的那一刻,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终于睁开了双眼。 卜幼莹急忙上前,轻拍着他的肩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你只是做了个噩梦,别怕,我们都在呢。” 视线逐渐聚焦,直到视野里出现熟悉的景象,浑沌的瞳眸这才终于开始清明。 他怔怔看着眼前的人,反应过来是做梦后,蓦地起身抱住了她。 周围的宫人见状,纷纷退了出去,独留他们二人在房间里相处。 她摩挲着他的背,继续安抚:“没事了,噩梦都是假的,别怕。” 萧祁墨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埋首在她颈窝里,一言不发。 见他呼吸似乎平稳了一点,便柔声问道:“你都梦见了什么呀?跟我说说吧,说出来就不怕了。” 他身子倏地一僵,而后松开了她。 红血丝弥漫在他眼中,鬓边的发也被汗湿了贴在脸上,眼尾刚哭过似的晕染了一片薄红。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凌乱,即便是受箭伤那日,亦或是被祁颂打了一拳那日,他都不曾如此失态,许是真的被吓得厉害。 静默少顷,他哑声道:“我梦见……” 他说不出口。 一想到那血淋淋的场景他就后怕,更何况这个场景里的主人公,还是阿莹。 他不想吓到她,因此只说:“我梦见你离我而去。你抛下我,不要我,无论我怎么哭着喊着,你都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 就像梦里,无论自己抱着她如何哭喊,她都再也睁不开双眼,如枯死的花儿一般凋谢在自己怀中。 听完,卜幼莹一怔,下意识想到昨日自己对祁颂的承诺,竟与他的梦完全符合,一丝心虚不禁浮上眼底。 她垂眸遮盖,干笑了两声:“怎么会呢?我不会不要你,都说了噩梦是假的嘛,现实与梦里都是相反的。” “真的吗?”他不大相信,却又想抓住一丝希望,“阿莹,你真的不会抛下我,不会不要我吗?” 这是萧祁墨第一次对她展露如此脆弱的一面。 与往日里生病时完全不同,此刻的他更像是即将坠崖的人,想拼命抓住一颗凸起的石头,好让自己不会坠得太深。 他不需要阳光,他只是需要一颗石头。 他可以待在黑暗里,只是不想待在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卜幼莹怔怔与他对视,她怎会感知不到他眼神里的求救,怎会看不见他朝自己伸来的手? 她都能感受得到。 也正因感受得到他的无助,怜爱才如泉涌一般汹涌而来。 是愧疚心虚也好、亦或是可怜他也罢,此刻她并不想将他推开,她愿意抓住他伸来的手,也愿意去给予他一份安心。 婚礼之前,萧祁墨曾断定她会回来,因为知道她最容易心软。后来,也总利用她的心软,来达到自己朝她更近一步的目的。 可今日不是利用。 虽然不是,却有了出乎意料的结果。 卜幼莹双手捧住他的脸,身子前倾,唇瓣在他额头上蜻蜓点水,柔声说:“我不会抛下你,不会不要你,也不会离你而去。那些都是假的,你面前的我才是真的。” 在她温柔的话语中,萧祁墨眼底的脆弱无助被抚平了大半。 似是没想到她会亲吻自己,他略微诧异地看着她,一向运筹帷幄的脑子里竟破天荒浑沌起来。 半晌,他抬手轻轻覆上她的脸颊,喉结滚动:“阿莹,我爱你。我愿意以任何身份待在你身边,只要能待在你身边……” 他声音轻柔,带着乞求。 而后俯首,将自己的双唇缓缓凑近她。 不知为何,听着这样的告白,她不禁想起一个时辰之前的事,脑中走马灯似的滚过他们二人说的话,于是理智便在这场走马灯中,慢慢灰飞烟灭。 她鬼使神差地没躲。 也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更鬼使神差地…… 回应着他。
第38章 理智出走的吻不建议太过深入, 否则只会像上次一样,在某个时刻理智又突然回归,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人又回到原点。 经历过一次教训后, 萧祁墨深谙这个道理, 因此这个吻并未持续太久, 也只在表面停留。 他不想吓到她, 不想自己再次被推开。 便只能用自己强大的克制力,在品尝须臾后分开稍许。 浅尝辄止的吻让卜幼莹心里的愧疚少了几许, 她从始至终只当作是自己在安抚他, 并不觉得这个吻代表了什么。 她或许不明白, 一个人一旦降下第一道防线,那么后面所有的防线被击溃,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虽然她不明白,但萧祁墨却明白。 他知晓卜幼莹心中所想, 也并不打算拆穿她的自欺欺人, 反而配合着她, 什么也不提, 更不去追问这个吻的定义。 他只是眸含笑意, 轻声问她:“阿莹, 你困了吗?” 卜幼莹脑子里仍懵懵的, 顷刻后才反应过来,回道:“我,我还不困.” 她今晚实在是被气着了,哪里睡得着,更何况又发生他梦魇之事, 眼下她更是睡不着了。 “我也不困。”他弯唇,“许是被吓得清醒了。不如, 我们一起去下会棋如何?” 这倒是个好主意,她正愁无事可做,便立刻答应下来。 萧祁墨起身穿好衣裳,又给她披了一件外袍,说:“今日夜里凉,你又穿得太单薄,还是披上一件,以免着凉。” 他这一说,她才注意到自己过来得急,企恶裙把咦四81六九柳三还有肉文车文补番文哦里面只穿了一件寝衣,外面则是她自己的外袍,一共只有两件衣服。 确实有些凉意。 萧祁墨的外袍宽大,她揪住衣襟裹紧了些,点头嗯了声,随后便同他一起去往了书房。 此时已值丑时。 今日无月,只有凉风时不时呼啸而过,荡起一片穿林打叶声。 书房内,二人相隔棋桌席地而坐。 卜幼莹手持一枚白棋,盯着棋盘沉思良久,对于下在何处一直犹豫不决。 萧祁墨盈盈浅笑,故意不小心碰到一枚棋子,而后将它摆回原位。 “嗳!”她像是发现什么,双眼一亮,手中的白棋立马下在了那颗棋子的附近。 接着笑嘻嘻地收走几颗黑棋:“都是我的啦,祁墨哥哥你快输了哦。” 他也笑:“看来今日不适合下棋,一定是被噩梦搅昏了脑子。” “你可别想逃跑哦。”她抬了抬下颌,示意他继续,“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像别的都擅长,唯独不擅长下棋。我棋艺这么烂,但从小到大你竟然都没赢过我。” 他下完一颗,认同道:“是啊,说明你在棋术上很有天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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