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落泪,谢缚辞心尖抽疼,忍不住轻拭她眼角流下的泪水,姜沐璃毫不留情用力拍下。 哽咽道:“是我当时年幼不知事,识人不清这才被陛下所蒙蔽,对陛下芳心暗许,可后来……我早已对陛下没有了感觉,已经三年了,陛下何苦还要来纠缠我?” 她在他怀里哭得抽噎不停,谢缚辞心疼的同时,又有种难言的兴奋充满了全身的血液。 无论如何,她总算又回到了他的怀中。 可那兴奋,在听到对他早已没有感觉后,尽数被浇灭。 他咬紧后槽牙,“朕命令你把最后一句话收回。” 姜沐璃冷声拒绝:“我偏不——” 很好,三年过去了,她气他的功力不减反增啊。 他气极反笑:“你这个小混账,朕找了你三年,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吗?你可知,这三年朕是如何过来的?” 姜沐璃微怔,他找了她三年还没放弃? 他含着怒意又带着怨气,嗓音更是低沉得犹如地狱里传来:“这三年,几乎每一天,朕过的犹如行尸走肉,白日里除了处理朝政便是处理朝政,夜里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全都是你,你把朕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想这样轻易溜走?” “你那好姨母,为了让朕死心,还弄了一具穿着你衣服的尸体来糊弄朕,所有人看到那具尸骨都觉得你死了,只有朕,朕还没有放弃寻找你。每个夜里,朕无数次恨不得噬了谢西辉的骨血,将他挫骨扬灰,朕恨他将你掳走,害得你下落不明。朕每日都担心你流落在外会受了委屈,遭人欺负。” “可你呢,你分明还好好活着,却从没有想过回来找朕。” 说着,他悲凉地轻笑:“姜沐璃,这三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朕吗?” 姜沐璃早已被他这一席话惊地心神晃动,内心的紧张已分不清究竟是看到他的出现在害怕,还是不敢面对他三年来的强烈思念。 他用力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回答朕的问题!” 手腕的吃痛将她从那激烈的情绪中拉扯了回来,她眸色微闪,哑着声道:“没有……” 半晌,她本以为会得到男人更粗暴的对待,却见他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你骗朕。” 姜沐璃动了动红唇,还是极力反驳:“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谢缚辞摇头笑了笑:“朕还不了解你?这三年,你定是每日每夜都在思念我们的孩子,你想他,怎么就不会想到朕?” 提到舒舒,姜沐璃这才转变了些态度,眼里含着希冀看他:“那……你有带着舒舒一同来吗?” 谢缚辞冷哼一声:“果真是母子连心。” 姜沐璃有些窘迫,为了知道舒舒的消息,还是继续追问:“陛下告诉我,舒舒可有来?” 谢缚辞淡声道:“来了。”随后话锋一转:“又如何?” 姜沐璃方才浮起的喜悦,又被他转变的话吓得浑身紧绷。 “那我……我可以见见他吗?”她还是没忍住问。 谢缚辞坐起身,姜沐璃便也随着他的动作从榻上起身,方才的纠缠,导致他们身上的衣裳已经凌乱不堪,若有外人看到,指定会想入非非。 姜沐璃坐着整理衣裙,蓦然感觉腰侧一紧,下一瞬间便落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与他面对面。 他盘坐于榻,仍旧维持着波澜不惊的模样,却在榻上将一个女子往自己腰腹间放,这样的坐姿,惹得她羞于对上他的眼神。 姜沐璃害怕得按住他的肩颈。 她颤着声:“你做什么?” 谢缚辞凝眸看她:“朕三年没同你亲近,身子想你了。” 她脸色蹭的涨红,若非他力道太狠,她真的恨不得立即跳下来大骂他无耻之徒。 怎么会有这种男人?三年未见,方才分明发生了那样的争执,他竟还能起这种心思。 姜沐璃顿时羞得无言。 果然无论过去多久,他那无耻的性子终究不会改变。 谢缚辞自是知道她正在心里暗骂他,倒也无所谓,总归只有温香软玉抱在怀里亲近,才让他更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充实感。 他掌心按住她的后腰,喉结滚动:“缘缘,这三年,朕真的很想你。” “想到每个夜里都会在梦里与你缠……” 姜沐璃太明白他那性子,更明白他什么下.流的话都能说出口,未免她下不来台,只能按住他的嘴唇,制止他接下来的话。 谢缚辞按上那纤细幽香的手指,放置薄唇一下又一下地轻吻,待看到她脸颊的绯色一路延伸到露出的锁骨处,心里微痒。 “朕很想你,你也在想朕,对吗?” 姜沐璃低垂下脸,不敢看他,小声嗫嚅:“没有……” 他哼笑几声:“朕这回不会被你糊弄了,你那样想舒舒,怎么不会想到舒舒的父亲,怎么不会想到舒舒那孩子是怎么来的?你只要想了舒舒,就避免不了会想朕。” 姜沐璃震惊的抬眸看他。 为何,这回搪塞不了他了? 三年未见,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谢缚辞满意她这时看他的眼神,又不禁与她贴的更近:“朕自从知道,六年前那件事后,朕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 谢缚辞的语气带着深信不疑:“即使没有先帝和你母亲的牵扯,你与朕,也是注定纠缠。” 姜沐璃心尖微颤,一时不知如何招架他这遮挡不住的汹涌情绪。 正举步为难间,房门却被用力推开。 三岁的舒舒迈着小短腿闯进来,看到这个场景,鹿眼圆怔:“爹爹,你这是在做什么,在欺负我阿娘吗?” 作者有话说: 狗子说的惊喜就是他自己。 舒舒:谁来救救我,为什么我们一家三口重逢会是这样的画面!
第65章 一家三口 室内响起的动静, 引起姜沐璃和谢缚辞一同往门口方向看过去。 舒舒推开门闯了进来,就见到榻上一男一女的坐姿,他没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只在看到女子的容貌后, 双眸渐渐怔圆。 且先不提父皇正眼神寒凉看着他, 那美若仙子如画中人下凡的美貌女人, 不正是他的母后? 舒舒心神不定,感觉小腿都迈不动了,几乎本能地就喊了出来:“爹爹,你这是在欺负我阿娘吗?” 舒舒响亮的话音落下。 姜沐璃眼眸便不可控制地湿润起来。 当面前这个小孩闯了进来, 她看到他的第一眼, 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拉扯,酸涩便浮到眼眶, 滚烫的泪水不禁滑落。 是舒舒…… 是他。 是她的孩子。 即使三年未见,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姜沐璃很想立即将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 可男人掐在她腰间的大掌并未松懈,冷声道:“你怎么进来的?” 正这时,以邹卓为首的侍卫都一齐站在门外。 谢缚辞蹙眉:“你们都是废物吗?一个小孩也看不好!” 邹卓跪地请罪:“陛下息怒,小殿下他早就看出……呃, 小殿下回了酒楼,在房里没看到陛下,便四处在酒楼内找陛下, 这才……” 看出陛下想将他支走啊。 舒舒皱了皱眉, 转身将房门关闭,把那些侍卫挡在门外, 他便噔噔几步跑上前。 眼看孩子就来了, 怎能继续让他看到这不该看的一幕, 姜沐璃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猛地将谢缚辞推开。 谢缚辞闷哼一声,靠坐在榻沿。 念在她母子二人三年未见的份上,他还是先暂时压下了自己满腔汹涌的思念。 姜沐璃望着向她走来的舒舒,忽然有些近乡情怯。 她想了三年的孩子,就近在眼前了。 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蕴满了星光璀璨,犹如他月余大的模样。 他与她所想的一样,很好的长大了。 姜沐璃泪水胡乱地流了下来,还是没抵住想念,身躯微颤将舒舒揽入怀中。 三岁的孩子身量不高,她双臂便这样轻松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含泪呢喃:“舒舒……” 舒舒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被女子温柔地抱在怀里,忽然使他有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这就是娘亲吗? 这就是娘亲的怀抱? 舒舒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娘的感觉是这样的。 自打他懂事以来,他就明白自己出生显赫尊贵,这天底下除了父皇之外,他就是整个大晋最具权势的人。 父皇虽说为人薄情寡义,可待他还是不错的。可父皇平日政务繁忙,每当父皇处理朝政没空搭理他时,他便只能跟着潘胜公公和雅彤姑姑一起玩。 犹记得,他曾问过潘胜公公,他的母后是什么样的?像姣姣表姑的娘亲那样吗? 潘红胜公公告诉他,他的母后很温柔,很美丽,但因为了生他吃了很多苦,才导致产后身子孱弱病倒,不能出来见他。 对此,他一直深信不疑。 后又想着,既然母后身子不好,那他长得再强壮一些,想必也有机会去见母后的吧。 为了见母后一面,他未曾挑过食,御膳房为他准备的所有补品,他从未浪费过,就为了能将自己身子养好,快快健康长大才有机会见母后。 直到去年,他偷偷进入父皇的地下室,看到满墙面的母后画像,从那晚开始,他便意识到,母后根本就不住在紫宸宫。 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母后。 一定是父皇在欺骗他。 如今,当真的被面前这个女人像抱着至宝一般抱在怀里,舒舒才有种难言的真实感。 原来父皇没有骗他,他是真的有母后。 舒舒豆大的泪水从眼眶滚落,他抽搭了几声,胖胖短短的手臂便用力揽上姜沐璃的脖颈。 奶声奶气的嗓音也哽咽到嘶哑,不停大声哭喊:“娘……娘……” 听这稚嫩的哭声,姜沐璃心口一疼,心脏仿佛又被无形的大手用力攥住,疼得她呼吸都难受了起来。 泪水早已弥漫,她鼻尖泛红,哑着声喊:“舒舒,娘的孩子,娘真的好想你。” 母子二人抱着痛哭流泪,互诉相思之苦。 谢缚辞坐在榻上,黑眸浮起光亮,深深凝望着紧紧相拥的母子俩。 看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这样痛哭流泪,他心里微微弥漫起酸楚的苦意。 倘若他早点发现缘缘的行踪,是不是他们一家三口就不会分散这三年了? 舒舒哭了许久。 姜沐璃担心他嗓子哭坏,忙擦干自己的泪水,双手捧起他泪流满面的小脸庞,柔声哄着:“乖,舒舒不哭了,再哭下去,阿娘心很疼的。” 舒舒颤着濡湿的长睫,水亮的眸子一错不错看着自己娘亲姣好的面容,忽然顿感亲切。 许是天生的母子连心,即使三年未见,娘亲给他的感觉,是独一无二,无人可以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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