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被自己父皇冷血的态度怔地呆住,转而明白因为失去了母后,这三年来,父皇已经习惯用冷血铁腕来解决问题。 遂颇像个小大人一般,无奈摇头:“父皇,儿臣总算知道母后为何要离开了。” 谢缚辞眉心拧成了疙瘩,在杀了那男人和姜沐璃更恨他之间,仔细斟酌。 也不知是不是将舒舒的话听了进去,他通身的煞气正在缓缓收敛。 许久,等看着姜沐璃抱着孩子和灵玉离开后,才淡淡道:“罢了。” 舒舒暗吁一口气。 邹平显然也放松了些。 姜沐璃抱着小巧和灵玉往缀月楼的方向去,路上灵玉想起方才那卫咏的态度,实在没忍住大笑出声。 “阿云,你说那卫公子若是知道小巧并不是你的孩子,他得气成啥样?”灵玉笑得泪花都冒了出来:“我第一次遇见上赶着给人当后爹,还能当错的。” 姜沐璃抱着孩子心不在焉,想到缀月楼内还有一对父子俩在等她,就有些茫然失措。 回到酒楼后。 “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姜沐璃疑惑问着酒楼的姑娘。 那姑娘回话:“就在阿云姐姐和灵玉姐姐一起出去后没多久,那男人就带着孩子离开了,什么话也没说。” 这不对劲。 谢缚辞怎么可能会离开? 姜沐璃总觉得他正在暗处盯着她,想了半圈,她将孩子递到灵玉怀里,略焦急道:“灵玉,拜托你先照顾小巧几天,我现在得回去一趟。” “诶——”望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灵玉诧异道:“她急什么?家里有人在等她吗?” 其他人不解地摇了摇头。 回到宅院,果真见护院和下人脸色都极其不自然。 虽说他们一直在抑制着不表现出来,但姜沐璃还是察觉到了。 果然,他既然能找到缀月楼去,又怎会不知她家在何处?姜沐璃加快脚步往自己房间奔去,用力推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舒舒温暖粲然的笑容:“阿娘回来啦?” 舒舒噔噔噔扑上来抱住她的腰肢,又埋在她怀里嗅了嗅,方扬起红润的脸颊,奶声奶气道:“阿娘快来,爹爹给阿娘做了好吃的。” 姜沐璃怔神,被舒舒牵着手朝八仙桌迈去。 谢缚辞正身形挺拔地坐在她对面,黑眸深深看着她:“坐下,夜里还没用饭吧。” 舒舒拉着姜沐璃落座,又将砂锅揭开,水润的鹿眼看着满桌佳肴。 “阿娘,爹爹曾经跟我说,阿娘很爱吃他亲自做的清蒸鹅。我还一直以为爹爹是骗我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 姜沐璃坐着的身躯十分僵硬,一时没弄明白,不过一晚上,为何会变成这样。 这真的是谢缚辞吗? 还是说三年过去,他性子变温和了? 舒舒坐在父母的中间,觉得很是幸福,平日里圆圆的眼,此时此刻都眯成月牙状。 不过爹娘许久没有说话,还是让他很担心。 舒舒眼珠一转,便夹了一块鹅肉给姜沐璃:“阿娘,您尝一尝。” 姜沐璃在舒舒奶呼呼的声音中思绪回笼,唇角浮起笑意,柔声道:“好,阿娘现在就吃。” 鹅肉下腹,一股熟悉的感觉便涌了上来,姜沐璃下意识去看谢缚辞。 又见他神色淡淡并没看她,且正在慢条斯理的品尝晚膳。 舒舒很是满足这种温馨的一家三口氛围。 即便现在不是在皇宫,也让他觉得无比的幸福。 一家人用了晚膳后,夜里,舒舒很快便困了,姜沐璃便带着他去清洗。 沐浴中,舒舒有点羞于在自己娘亲面前脱.光光,捂住自己的身体,道:“阿娘,要不我自己来吧?” 姜沐璃抿唇笑了笑:“舒舒才三岁就会自己沐浴了?” 舒舒脸颊微红,神色有些窘迫:“不会……实则在宫里都是潘胜公公伺候我的。” 姜沐璃眼角弯弯看他,在他放下防备后,缓缓褪下他的衣服:“潘胜,阿娘好久没看见他了,他这三年过得如何?” 提起宫里的事,舒舒觉得有很多要跟娘亲说的,便回忆着。 室内热气熏得他脸颊浮满红晕。 起伏的水声中夹杂着舒舒的小奶音:“潘胜公公现在专门伺候我,我还跟他说,待我长大后,也会让他今后也跟吴毓公公一样威风呢!潘胜公公可开心了!” “阿娘,还有雅彤姑姑,她也待我很好,现在也是我的贴身侍女呢。” 分明过去了三年,但舒舒提起的旧人,也让姜沐璃想起曾经在宫里的回忆,便忍不住与舒舒又多聊了一些。 浴房门外。 谢缚辞抱臂倚靠在廊柱下,耳廓微动,静静听着里面传来母子二人的欢笑声,使他整个人都不如平时那样冷漠难接近。 他微垂着脸,浓黑的眼睫遮挡住眼底翻涌的满足之情。 ** 洗了后,夜色深沉,见天色不早了。 姜沐璃给舒舒收好了床铺,便哄他入睡。 舒舒总觉得今天的幸福到像是偷来的,一直舍不得闭眼睛,害怕明日醒来,娘亲便消失了,父皇又会变成在皇宫里那冷血残暴的父皇。 舒舒一直舍不得闭眼,分明困极了,可小胖手来回揉自己的双眼,强迫自己清醒着。 姜沐璃看出他不敢入睡的小心思,转而想起是为何,心里就抽疼得难受。 她真的欠这孩子太多了。 让他整整三年失去生母,在最不知事最需要母亲时,她却缺席了。 可是舒舒这孩子,成长的那样好。 他聪慧,阳光,温暖,还懂礼貌,分明自出生起便是天子骄子,但夜里他提到潘胜等人都没有露出任何鄙夷的态度。 想必潘胜他们真的很照顾他。 还有一点,她也十分明白。 若不是他的父亲给了他依靠与父爱,他不会成长的如此懂事。 且他对自己的母亲离开的三年,并没有任何的埋怨,也定是谢缚辞和他周围的人,一直在给他灌输他的母亲一直很爱他的信息。 姜沐璃眼眶泛红。 没忍住俯下.身子抱了抱舒舒,掌心慢慢顺着他的后背,哽咽道:“乖,舒舒快睡,明天早上阿娘给你做好吃的。” 舒舒软软地应了一声。 许是困极了,没多久,他便进入了梦乡。 守着舒舒入睡后,姜沐璃这才安心从榻上起身。 掀开帷帐正想落地,却冷不丁撞入男人的怀抱。 男人揽住她的纤腰转了个圈,换成他落座在榻上,姜沐璃坐在他身上的姿.势。 她心跳如鼓,压低嗓音:“你想吓死我?” 谢缚辞冷眸微凝,淡声道:“听说你到处跟人说,朕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说: 舒舒:这个家全靠我了
第66章 想念 “听说你到处跟人说, 朕已经死了?” 因是为了不影响舒舒的休息,夜间房里便只远远点了一盏灯,微弱的烛光从帷帐在倾洒进来,映出他眼底的隐隐幽光。 姜沐璃没听明白, 遂小声低问:“陛下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什么莫名其妙的?她可不敢跟别人提起她与当今皇帝有什么牵扯。 谢缚辞掌心搭上她的后颈, 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她滑腻的肌肤, 凝了许久:“小寡妇,你的夫君死了?” 没料到他连这个都打听到了,姜沐璃窘迫不已。 他慢悠悠道:“造谣一国之君死了,你可知, 这是犯了辱君之罪?朕若是要计较起来, 是可以拿你下诏狱的。” 姜沐璃无语凝噎,没好气地反驳:“陛下凭什么缉拿我?我是对外宣称夫君死了, 可那也并非是指陛下啊。” 他眼里寒光显露:“怎么不是朕?难不成你还有别的男人?” 仿佛她若是敢点个头,他就会立刻提剑将那个男人大卸八块。 “我……”她眼神闪躲, “我那是胡诌的。不是别的男人,也更不是你!胡诌的一个寡妇身份,可以避免许多麻烦。” 行,无论怎么说也不承认她口中的那个夫君是他。谢缚辞也没空去计较一个死人的身份, 只因他有更需要确认的事。 他用力按住她的后腰,不悦问道:“回答朕,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姜沐璃问:“什么男人?” 谢缚辞眉心拧得难看:“就是今晚你见的那个, 他还抱着个孩子, 哪来的?” 卫公子?姜沐璃双眸微怔。 所以他一直在跟踪她?这才看到了湖畔那一幕了? 姜沐璃虽说很不喜欢他这样强势的态度,但未免惹得他真会提刀去砍了无辜之人, 还是好好解释了下, “那卫公子只是我家隔壁的邻居, 我与他并不熟悉,今晚是因为他捡到了小巧,我这才与他有了些接触。” 她柳眉紧蹙:“还有小巧,她是我在缀月楼认识的好友林惠的女儿,林惠她一年前去长安找夫君,带着半岁的女儿不方便,便拜托我帮她照顾一段时日。” 她轻轻缓缓,豪不隐瞒地将这两个人与她的关系解释清楚,便眼睁睁看着谢缚辞通身渐渐都卸下了戾气。 好似她的一段话,就能轻松安抚到他。 姜沐璃顿感怪异,总觉得三年未见,他好像真的变了许多。 情绪比起以往更加难控。 没错,像是三年过去,他比三年前更暴戾了些。这三年,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缚辞眼里幽光浮跃,用力将她按在怀里拥抱着,二人身躯贴得紧紧,紧到她仿佛都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看在舒舒睡在一旁的份上,姜沐璃不好挣扎,即便呼吸紧促,还是任由他将她牢牢按在怀里。 窄小空间的帷帐内响起他好听的嗓音:“缘缘。” “嗯?” 谢缚辞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语呢喃:“你会这样跟朕解释清楚,朕很开心。” 他夜里曾想过,若是她真的跟别的男人成家立业了,他也绝不会放手。 不过是一个野男人和一个小孽种罢了,杀了便是。 况且他和她已经有了舒舒,给缘缘留一个她跟他的孩子,再杀了另外一个孽种,也没什么影响。 可现在得知只是一场误会,忽然便是多重的喜悦涌上心头。 这种喜悦,让他控制不住将怀里的人恨不得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与他永生无法分离。 他心绪愈发不稳,就连手中的力道都无法控制住,耳边传来轻轻柔柔地低吟:“疼……” 谢缚辞的力气实在太大,姜沐璃呼吸都好似要停了下来,就连腰肢感觉都要被他折断了。 她没忍住开始推他:“你先放开我。” 男人的力道没有松,略痴迷地与她侧脸相贴,来回触碰。 姜沐璃险些窒息,无可奈何地捶了捶他的背脊:“谢瑾澜,你快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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