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动了什么心思时说的话绝对不可信。 舒舒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爹爹又被阿娘推开,颇为得意地扑到阿娘怀里,“阿娘,等舒舒长大了,舒舒陪你回来!” 姜沐璃笑说:“还是舒舒乖。” 眼看着母子二人之间亲密的他插不进去,谢缚辞脸色冷沉,索性在车厢内看些公文打发时间。 正这时,街道人声鼎沸,热闹了起来。 姜沐璃和舒舒一齐看过去,正见一辆囚车押送着犯人,从他们马车的反方向游行而过。 街上皆是百姓交头接耳的声音。 “你说这刺史这样的大官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被押送到菜市口去砍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嗐,谁知道呢?关键还来咱们这小县城砍,平日里刺史大人都没怎么来咱们塘水县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啊,是上面有人,亲眼抓到这卫刺史滥用职权,强.辱民女,后又翻出了贪墨的罪行,震怒之下将刺史府一家都问罪了,甚至还以此行为警告那些官员。现在别的地方的那些官员啊,都缩在家里头回想自己有没有干什么容易被砍头的罪啊!” “你说上面有人……不会是??” “嘘,这个可不能议论。” 窗帘放落,将外面的声音隔绝。 姜沐璃看了眼正在处理公务的谢缚辞,问他:“这是你出的手?” 谢缚辞头也没抬,淡声道:“谋害当朝皇后可是死罪,朕没株连他九族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舒舒用力点头,“父皇说的没错!” 看着父子二人那副态度,姜沐璃顿时无法接话。 马车很快出了塘水县。 出了县城后,便有一支人马特来迎接,随后启程队伍换了一辆华盖马车直接往长安的方向行驶。 这一路上,因舒舒对外面的景色好奇,本该是半个月的车程,也拖了长达一个月才到了长安。 马车直接驶入了皇宫。 姜沐璃坐在马车内,撩起窗帘一角,眼神从巍峨的城墙一路看到各座金漆宫殿,忽然便是一种熟悉的记忆涌现了出来。 原来即使离开了三年,这座皇城仍然带给她磨灭不去的熟悉感。 但渐渐的,姜沐璃发现出不对劲。 马车这方向怎么看都不像去了宝华殿。 待马车停下,谢缚辞牵着她落地,看着面前这座带给人极大压迫感的偌大宫殿,她不由愣住了神。 这难道不是紫宸宫? 谢缚辞反而神色坦然牵着她往紫宸宫进,边走边道:“你先跟朕在紫宸宫住着,凤仪宫朕打算重修一次。” 姜沐璃有些紧张:“我,我这样好吗?这可是陛下的寝宫?” 舒舒跟在一旁道:“母后,我这三年就是住在的紫宸宫,没事的,反正您也是皇后!” 正说着,便已经踏入了寝殿。 潘胜和雅彤等人已在一刻钟前接到吴毓的消息,忙不迭在殿内恭候着,待见到来人,都没控制住泪流满面,激动地高声喊:“奴婢恭迎陛下回宫——恭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回宫——” 姜沐璃方才还觉得不妥,可是看着面前的旧人,便已经忍不住一同激动起来,忙上前去扶起潘胜和雅彤。 看着三年未见的人,姜沐璃心绪复杂:“这三年,辛苦你们了。” 二人心知说的是照顾小太子一事,顿时惶恐不已,“娘娘哪里的话,这些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 待与几个亲近的宫人都寒暄后。 谢缚辞见姜沐璃面色疲惫,想必是一路舟车劳顿有点经受不住,吩咐潘胜带舒舒和小巧去休息后,便亲自带着姜沐璃去往了里间。 看着她哭的眼眶都红了,他忍不住数落:“怎就这么多眼泪?看见两个宫婢都能感动成这样。” 姜沐璃吸了吸鼻子:“当初在宫里,潘胜和雅彤帮助了我很多,我不在的日子,他们还帮我带着舒舒长大,情分自然不同。” 谢缚辞一脸烦躁地擦她眼角的泪水,“你刚开始跟朕重逢时,可是一滴泪都没流。” 看见舒舒哭还情有可原,现如今,两个宫婢都能得到她的泪水? 简直岂有此理! 姜沐璃回想起当时与他重逢时的心情,倏然扑哧笑了起来,“我当初看到你的第一反应是,好可怖,我要跑……” 谢缚辞给她擦泪水的手顿时僵住,脸色陡然一沉,但又见她笑得眉眼弯弯,脸颊红晕,实在可爱得紧,还是没忍住笑骂了一声:“没良心的小混账!” 紫宸宫这边的事终究传到了永寿宫。 得知姜沐璃还活着,崔继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大的是懊悔! 既然姜沐璃是逃跑的,那她岂不是白白愧疚了三年?关于这一点,崔继后一时很难忍得下这口气。 海成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打探的消息说了出来,“娘娘,那皇后娘娘她,她还带回来了一个一岁半大的女孩……” 崔继后讶异:“她跟别的男人生的?” 海成回道:“奴婢听说那孩子长得不像皇后娘娘,大概只是领养的吧。” “她没事领养一个女儿做什么?还跟着要一起带回皇宫?”崔继后细细想着,忽然脸色变的很难看,“难不成,她是想让她的养女给小太子做童养媳?!” 海成道:“不大清楚,但也不无可能。” 崔继后怒拍一掌桌案:“她好大的胃口,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勾得瑾澜只要她做皇后就算了,竟然还盯上了太子妃的位置?” ** 姜沐璃回宫后休息了两日,但因心里还有块大石没有放下,这两日时不时眉目间可见忧愁。 谢缚辞心知她在想什么,今日便请了郑丞相的嫡长孙入了紫宸宫。 起先,姜沐臻实在不想去紫宸宫。 这三年来,即使有郑家护着,但他与当今圣上仍旧关系没有转好,甚至有时宫宴出席同一个场合,姜沐臻都倔强的没给谢缚辞和舒舒好脸色看。 谢缚辞看在姜沐璃的份上自然没与他计较,但舒舒不知道怎么惹到郑家嫡长孙,至今都是一头雾水。 眼看这次竟然下了圣旨让他去紫宸宫,郑老丞相担心他被陛下发落,便架着他去了一趟。 姜沐臻入了紫宸宫,正欲不情不愿跪下行礼之时—— 一道轻柔的嗓音即使喊住了他。 “阿臻。” 闻声,姜沐臻浑身一抖,待滞了片刻,方难以置信地抬头。 待看清坐在上首上的女人,一如他记忆中那样温柔又貌美,姜沐臻泪水忽然夺眶而出。 嗓音都带着自己都听不清的颤抖:“姐,姐姐?” 作者有话说: 终于回去啦
第71章 正文完结 雕梁画栋的金殿内兀地响起这道轻柔的嗓音, 姜沐臻像是僵呆在那处,待眼前清晰看到面前女人时,已不知何时模糊了视线。 姜沐璃提裙从宝座上落地,拉着他前前后后看了一圈, 又给他比了比身高, 看了许久, 方红着眼睛叹息道:“三年未见,阿臻长高了不少,也更壮实了。” 她故作斥了一句:“才十一岁,怎么都快有姐姐高了, 你这几年吃了什么呢?” 姜沐臻想努力看清面前的人, 睁着纤长的眼睫用力眨了眼,泪水便不受控制滚落而出。 “姐姐……”他面色迷茫, 震惊,更多的是喜悦, 待感觉到给他擦泪的那双手如记忆中那般柔软,这才整个人掩藏不住的悲伤之情。 “姐姐你还活着?你还活着?阿臻没有做梦对不对?一定是真的!” 姜沐璃拥住了大哭不止的弟弟,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普通幼时姐弟二人相依为命那般的拥抱。 她流着泪笑道:“阿臻, 姐姐活着,你没有做梦,姐姐没有死呢。” 姜沐臻哭得像几岁孩童一样, 偌大的寝殿便只剩下他嚎啕的痛苦。 惹得一直坐在一旁的舒舒心情很是复杂。 舒舒一直以为自己除了未曾谋面的母后和面色冷漠的父皇外, 再也没有亲人了。 可自打昨晚母后跟他说了郑家嫡长孙是他亲舅舅这件事后,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既然他舅舅就在长安, 为何从不认他? 并且父皇也从未提及。 姐弟二人重逢后。 见姜沐臻哭得脸都要肿了, 姜沐璃喊了雅彤准备清水来给他洗脸。 “姐姐,当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为何会掉下悬崖,还会有一具穿着身形与她一样的尸体。 姜沐璃也没打算瞒着,拉着弟弟入座后,就简单将当年的事解释清楚了,也一笔带过了白氏与苏嫣的关系。 了解了当年的真相后,姜沐臻庆幸不已,可他怎么想心里还是不舒服,气愤道:“姐姐,倘若不是有温家人救了你,兴许……” 兴许她已经跟着马车已经落下悬崖了。 姜沐臻的意思则都是谢缚辞的错。 心知自己弟弟很讨厌谢缚辞,这种厌恶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转好,她只能给点时间弟弟去消化。 但——无论如何,舒舒是无辜的。 姜沐璃招了招手让坐在很远的舒舒过来,舒舒乖巧地跑过来,喊了一声:“母后。” 她嫣然一笑,朝舒舒道:“舒舒,快来喊人。” 虽说姜沐臻从未给过他好脸色,但舒舒秉持着自己是当朝储君的份上,须得大度豁达,便决定不与他斤斤计较。 遂颇为懂礼地朝姜沐臻行了一个晚辈礼:“舒舒拜见舅舅,舅舅万福。” 姜沐臻面色古怪,又见面前的小太子这般懂礼乖巧,心里忽而一软,可看他的相貌与谢缚辞极其相似,内心又很是不适,最后还是眼神慌乱地看姐姐。 姜沐璃朝他露出一个浅笑,眼神清澈,毫无埋怨。 姜沐臻顿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过去三年,本以为姐姐逝世了,他便将对谢缚辞的恨意也不知觉转到小太子身上,这三年来,他即便在长安也从未想过认小太子,更从未想过替姐姐多关照她的孩子。 想来姐姐定是知道他对舒舒态度不大友好,但她知道却未提及,也并未怪他。 姜沐臻下定心思,端了副大人模样,扶着小太子起身:“小殿下不必多礼。” 舒舒起身,正好撞入一张对他充满善意笑意的面容。 他微微错愕。 他这个便宜舅舅,对他的态度竟然能转变如此之快,真是个会变脸的。 ** 舅甥相认后,因姐弟二人有点家事要谈,舒舒非常懂事地去找了潘胜他们玩。 待只有姐弟俩后,姜沐璃便将她与谢缚辞的事都告诉了弟弟,姜沐臻听完,一时很难接纳,忽然想把当初谢缚辞发疯,要提剑砍他这事告诉姐姐,但见姐姐整个人比起三年前改变了不少。 相较以往更加沉淀,温柔了,想必她是真的想开,看开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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