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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村夫，有什么不好？”王夕洛满不在乎的应到。 “难道我还比不上这么一个糙汉子？”听了王夕洛的应答，凌云志心头窝火：“你还，你还跟他生了娃娃！” 听完这话，王夕洛白了凌云志一眼，说到：“你何时变得如此愚钝？三年之前，你我还在一起办差事，我哪来时间生个四五岁的娃娃？” 凌云志还想说话，却被小影轻踢了一脚，紧接着这扮演丫鬟的小影，大声的说到：“小姐，老爷升迁去了东京，您一定要赶紧跟我回去，老爷高升四品，小姐又安然无恙，这可是双喜临门，老爷和夫人不知得有多高兴呢！” 小影话音刚落，就见沈十四端着煮好的茶出了屋子，凌云志把自己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王夕洛也换上了喜悦的神情。 “表舅哥，小影姑娘，来喝茶！”沈十四招呼着，把煮好的茶递给了二人。 小影倒是不讲究，端起一杯浅尝了起来，凌云志却只用眼角瞥了一眼递过来的茶汤，也不伸手，转身便走，走时还不忘说到：“谁要喝你这粗茶！”...... 八、启程往京 “这是哪家的达官贵人？”村里的姑婆姨婶，聚在一起，远远的朝着沈十四家张望。 “好像是十四家的什么亲戚！”王大婶也在人堆里说到。 “哎哟哟，不是说十四无亲无故吗？怎么多出来这么一个富贵亲戚？”有人问。 没人答得了这个问题，虽是好奇可这些乡野妇人，却又怕上前惊扰了富贵人，吃罪不起，只能胡乱揣测，但也没个准，直到日暮，这些妇人也不明个所以然，这才悻悻散去。 这院中，沈十四倒也热情，忙上忙下，准备了一桌吃食，虽说没有珍馐但也有菜有肉，在于农家，也实属丰盛。 “表舅哥，晚饭做好了！”堂屋里饭菜摆好，所有人都坐上了桌，只有凌云志站在院中不肯进去，沈十四这才堆笑着来请。 凌云志也不看这叫着自己舅哥的男人，只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茅草屋，神色之中多有不屑，不应不答转身钻进了马车。 这般态度，饶是个傻子也能觉察出凌云志的心境，沈十四颇有些尴尬，说上前再请一请这舅哥吧，那就是找瘪吃，转身回去呢，似乎又失了待客之道，这毕竟是自家娘子的娘家人。 “十四，表哥过午不食，不用管他，来吃饭吧！”见自家相公站在院里愣神，王夕洛当然明了出了什么事，于是开口叫到。 沈十四心知这是自家娘子给的台阶，也就顺着下了台，转身进了屋，没有凌云志，一顿晚饭倒也算愉悦。 吃罢，小影被安排在了侧屋，凌云志自始就没再下马车，王夕洛也不打算为他再做安排，自己一家三口住一屋，也没地方再安排。 卧房里，王夕洛继续缝着没制完的衣裳，小包子坐在一旁，把圆脑袋放在桌上，盯着那套新衣裳，满眼的期待。 收拾完的沈十四，也进了卧房，二话没说呼的一声趴在了床上，紧接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嘴里还发出了几声低叹。 小包子发现沈十四好像不对劲，爬下板凳，迈着小短腿跑到床边，关心的问：“爹爹你怎么了？” 原本在专心制着衣裳的王夕洛，见自家相公这副模样，心想定是受了凌云志的委屈，放下针线，也坐到了床边。 “心里委屈啊？”王夕洛轻轻摇了摇背对着自己蜷缩成一团的沈十四，温柔的说：“表哥那人就那样，不用理他。” 沈十四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脑袋，王夕洛见状，赶忙又说：“你以前可没这么在乎这种事的，今天是怎么了？那要不，明早我骂他一顿，给你出出气？” 这时候，沈十四才转过脸来，一脸痛苦的说：“不是，我是刚上床的时候撞倒了膝盖。” 听了这话，王夕洛才注意到，这沈十四看似好像蜷缩着身子，其实只是双手抱着膝盖，侧躺着而已。 “怎么不撞死你！”王夕洛觉着好笑，嗔怪了一句，手上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自家相公。 “啊，真的要痛死了！”沈十四调笑着翻了个白眼。 “不死，爹爹不死！”一旁的小包子忽然急了，扑到了沈十四的身上。 沈十ᴶˢᴳ四忽的想起，小包子虽然小，却知道死是什么，立马收了白眼，把小包子搂在怀里，心疼的说：“不死，不死，爹爹说笑的！” “看你把娃娃吓的，找打！”王夕洛说着又轻轻拍打了一下沈十四。 “是是是，大小姐，我错了！”沈十四嬉皮笑脸的说。 听到自家相公叫自己大小姐，王夕洛面色忽的沉了下来，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怪我没跟你讲过自己的家境？” “啊？”沈十四见自家娘子面色变化，一下有些慌了。 “你说过，我做什么都不怪我的！”王夕洛憋着嘴说。 “不怪不怪，我哪有怪你，有个在京城当官的丈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沈十四立马哄到，说完他话锋一转，接着说：“不知道你家境也倒好，以前只觉得你是个漂亮女人，没想到你是个漂亮的官老爷家大小姐，现在倒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了！” “亲都结了，你现在是想反悔？”王夕洛说着，忽又是想到了什么，又给了自家相公一下，问到：“你当初救我，就是看我漂亮？” “不然呢？”沈十四理所应当的回答到。 “你果然是个登徒子！”王夕洛也知自家相公不正经惯了，便笑骂道。 “是个绝色，且有些运气的登徒子！”沈十四顺着自家娘子的话强调到。 “不和你没正经了！”本是笑着的王夕洛，忽的严肃了起来：“和你商量个事。” “可以！”沈十四立马答到。 “我都没说是什么事，你答应这么快？”王夕洛问到。 “你不是想再要个娃娃？”沈十四反问。 “哎呀，当着孩子面说什么呢？我讲正事！”王夕洛见自家相公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瞪着凤目说到。 “好好好，你说！”见自家娘子要生气，沈十四立马服软道。 “我想去东京。”王夕洛想了想说。 “啧，这事儿啊。”沈十四躺正了身子，一只手弹了弹小包子肉肉的圆脸：“是该去一趟，毕竟两年没见，你爹娘肯定想闺女了，那就回娘家去呆个一两月。” “我是说，我们全家搬到东京去。”王夕洛连忙说到。 “搬过去？不回来了？”沈十四听罢，伸直了脑袋问。 “嗯！”王夕洛肯定的点了点头。 “喔。”得了答复，沈十四又把脑袋躺了回去。 “你不想去？”王夕洛小心的问。 沈十四想了想，转头看向怀里的小包子：“小包子，你想不想搬到东京去住？” “东京，是哪里？”小包子骨碌着圆眼睛，好奇的问。 “东京在北边。”沈十四解释到：“那里有很多人，很多大房子，很宽的街道，总之就很繁华啦！” “比戎州城的人还多，房子还大吗？”小包子又问。 “是的咧！”沈十四说到。 “那爹爹和娘亲，都要去吗？”小包子想了想又问。 沈十四顿了顿，看了一眼满是期待的王夕洛，才开口说：“去，都去！” “那我也要去！”小包子立起圆圆的脑袋笑着说。 “你不是顺着我，勉强同意的吧？”虽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王夕洛还是问了一句。 “你知道我肯定会同意的，让娘子欢喜，哪里会勉强！”沈十四蠕动了两下身子：“再说，在京城里，小包子也能有个好一点的环境，有丈人帮衬，咱也养个大家闺秀出来！” “你这汉子，真是奇怪。”王夕洛望着自家相公。 “哪里奇怪了？我不一向如此？”沈十四抬起一边眉毛问。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成亲两年都不告诉你自己的家境？”绣衣密探的身份，现在自然是不能告诉沈十四的，但王夕洛却也准备了一套说词，就等自家相公问起，可这沈十四似乎并不感兴趣，压根就没有要问的意思，这样让王夕洛十分的好奇。 “嗨，你人都是我的了，过去是啥样就不重要了！”沈十四说：“你不也没问过我以前的事嘛！” “难道你以前不是采药郎？”王夕洛问。 “哼哼，我还做过屠户，没想到吧？”沈十四咧嘴笑着说。 “尽瞎扯！”王夕洛笑着又拍打了自家相公一下，然后说到：“那明天一早我们就收拾收拾去东京。” “好耶！”一旁的小包子高举双手喊到。 “瞧咱闺女这么开心，那就依你了。”沈十四说着又弹了弹小包子肉肉的脸蛋儿：“去东京，爹爹给你们娘俩买套大宅子！” “你可真有钱呢！”王夕洛一旁笑道：“还要买大宅子！老实交代，你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钱？” “什么私房钱！”沈十四说着就岔开话来：“那什么，小包子咱睡觉，明天早点起！” “可是，爹爹没有沐浴，也没有洗脚。”小包子听罢，用小肉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说。 “怎么？很臭吗？”沈十四说着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腋下：“没味道啊！” “有一点！”小包子憋着笑说：“爹爹去洗洗。” “诶唷，以前被一个女人管，现在要被两个女人管，造孽哟！”沈十四抱怨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耷拉着双手出了卧房...... 淅沥雨声，破晓。 雨声渐歇，入晨。 马车里，着实谈不上舒服，凌云志一夜没有睡好，早早便醒了，起身想下去舒展舒展筋骨，掀开帘子，却见到面前摆着一碟小菜，一碗清粥。 这种陋餐，本不勾人，奈何昨夜做气，凌云志到此时也没吃东西，腹中早已空空无物，见到这清粥小菜，却也咽了口唾沫。 左右四顾，野村清净，农户都还未起，自然也没有人，凌云志也顾不得许多，清粥就菜一扫而空。 “表舅哥起啦？乡野农家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清粥小菜还算可口？”凌云志刚放下碗筷，就听沈十四远远的问到。 转眼见院子里，沈十四抱着个长匣子，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凌云志忽的觉得自己多少没了些面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头又钻进了马车。 一夜未能安眠，加上吃了些粥菜果腹，舒畅了不少，躺回马车的凌云志又眯了一会儿，等他再醒来，已是时近晌午。 此时的院中，小影帮着沈十四夫妻忙活着，大包小裹堆了一院子，凌云志一看，那些包裹中尽是些零碎物件。 “你们这是做什么？”凌云志走到院中，盯着忙碌的几人大声问。 “这不搬家嘛，表舅哥！”沈十四抱着一捆布料，拎着一件还未制完的衣裳，满脸堆笑的对凌云志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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