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我和马姓主顾按着官家榜告的地址寻去的时候,却没有找到合生木场。在雁山南麓的余脉边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砍伐加工木材的铺号,但是就是寻不到那个叫合生木场的铺号。 这可把我和马姓主顾急坏了,那时候的时间已经是巳时二刻了。 而正在我们焦急无法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去冀州城送木材的车队。跟车的一个伙计看我和马姓主顾一幅焦急的样子便跟我搭话。我跟他说明了来意,他告诉我们这里没有叫合生木场的铺号,而在冀州城南城外的魏家庄有一个叫合生木场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不过那不是一个砍伐加工木料的铺号,只是一个木料转运的仓库,他刚刚的车队就是才给那里送了木料回来。 一听这个消息,我和马姓主顾都惊讶了。不过,现在也已经让我们来不及惊讶太多了,就只能当那个合生木场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合生木场了。跟伙计确认了地址之后,我们又拍马赶到了冀州城南城外的魏家庄。 在魏家庄真的就寻到了合生木场。就如同那个伙计所说的,合生木场确实只是一个仓库,并且当时掌柜的并没有在仓库里,只有两个看门护院的伙计在。在两个伙计的嘴里我们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答复。不过,当我们问到银股票执照的时候,两个伙计给我看了那张府衙颁发的有权发放银股票的执照,执照上的地址是雁山南麓的地址,掌柜叫魏合生。 🔒在世35 【“可是,当我们回到龙凤券号之后,发生的变故让我始料不及且措手不及。”说到这里的时候,文龙的痛苦之色更加重了,“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人生在世居然还能发生如此不堪之事。”】 从合生木场出来,距离巳时末还有三刻钟,从魏家庄赶回龙凤券号,马脚快些,时间还来得及。 “马大哥,你觉得这两家铺号怎么样?”在快马赶回来的路上,我问马姓主顾道。 “张家石铺还好,这个合生木场虚多实少。”马姓主顾回道。 听了马姓主顾的话,我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这便是大收益在作祟了,我知道他已经看出了两家铺号的问题,但是,面对大收益,他仍ʟᴇxɪ然心存些侥幸。 不过,现在已经没必要纠缠其它问题了,当今最迫在眉睫的是这两家铺号的银股票要不要投注,若是投注要怎么投注。 “你看这两个铺号的银股要怎么投注才好?”我直接把问题抛了出来。 听了我的话,马姓主顾似乎有些为难,便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觉得,投注还是要投注的。”说着他又顿了一下,“毕竟那么多主顾在券号等着呢,而且情绪都那么激奋,若是不投注,券号必会有麻烦。” 是的,马姓主顾的这话说得没有错,我也知道投注是一定要投注了,所以,叹了口气又问道:“那马大哥觉得要怎么投注才为保险呢?” 马姓主顾又被我的话给问住了。按照常理,遇到这种行市传言有利、走势大好的银股,主顾们多数都会倾注而投,以免上涨之后再投注增加了银资成本。 “我觉得——”马姓主顾又犹豫了一下说道,“虽然此两家银股传言有利、走势向好,但是,两家铺号总有些隐暗之问题,故不可倾注而投,可将投注银资分为三份,今日先投一份,另两份伺机再投,以避其险。” 听了马姓主顾的话,我心里甚是舒坦,这也是我想的。虽然已经免不了要投注,那就只能尽量减小未知的损失,规避可能的风险。 于是,我没有再说话,心里一边盘算着要怎么说服在券号等待的主顾们,一边进了冀州城。 “可是,当我们回到龙凤券号之后,发生的变故让我始料不及且措手不及。”说到这里的时候,文龙的痛苦之色更加重了,“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人生在世居然还能发生如此不堪之事。” 说着,文龙紧闭起了眼睛,眉头又皱成了一团,左手用力地揉捏着额头,似乎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文龙的故事讲到这里,我已经真的能够感同身受了,看着他再次痛苦的样子,我的鼻子不禁有些发酸。 我在猜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回到券号之后,文龙告诉大家要把银资分三份投注银股,那些主顾大概不会接受。而看着文龙此时痛苦的样子,估计非但不会接受,可能还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是主顾不接受分三份投注银股吗?”我一看文龙没有再说话,便皱着眉问道。 听了我的话,文龙咬了咬牙,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那就是接受了?”问完这句话,我感觉自己问得有些不对,如果主顾们接受了,文龙肯定不至于这么痛苦难受。但是,话已经说出,也没有办法收回,便凝眉看着文龙,等他回话。 可是,文龙又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也不是。” “那是怎么样呢?”文龙的回答让我一头雾水,一脸惊讶地问道。 听了我的问话,文龙突然扬起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你想不到吧。”说着文龙又表现出一脸无奈,“实际在回到券号之前我也没有想到。” 我以为文龙会继续往下说,便凝神准备好了听接下来的故事。可是,文龙竟然顿住了,没有再往下说,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夕阳,阳光如金一样洒在他愁续万千的脸上,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样感觉。 “会不会——”一看文龙没有再说话,我便有些着急地说道,“我胡乱猜一下,会不会是在你和马姓主顾回到券号之前,那些等在券号里的主顾已经离开了?” 听了我的话,文龙先是一惊,然后,马上睁圆了眼睛盯着我说道:“你猜对了,对,当我和马姓主顾回到券号的时候,券号里就只有高庆生一个人在了。” 我也没有想到我会猜对,心里便也是一惊,心里开始盘算那些主顾为什么要离开。 “那你再猜一猜,他们为什么会离开?”文龙长出了一口气之后问道。 “为什么离开?就有些难了。”我一皱眉说道,“不过,主顾们离开无外就是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券号按他们的要求投注了银股,然后满意离开了。第二种可能是没有耐心等下去了,在那个高个子男子的煽动下去凤龙票号投注了。” “不过,按当时的情况来看,我觉得是第二种可能。”我先是顿了一下,等着文龙说话,但是,文龙只是看着我,并没有说话,我便接着说道。 听了我的话,文龙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竟又笑了笑说道:“两种可能你猜对了,但是,最后的结果你猜错了。” “什么?那就是说在你回到券号之前,高庆生已经给那些主顾投注银股了?”我再次惊讶地问道,“不是说好了等你回来吗,高庆生怎么能自己做主呢!” “这事怪不得高庆生。”文龙收敛了笑容,再次浮上愁容说道。 我和马姓主顾急匆匆回到龙凤券号的时候,上午还情绪高涨的主顾们一个都不在了,而高庆生正满脸愁容地在门里的桌子上写着什么。 高庆生一看到我回来了,像见了救星一样,一个箭步冲到了我面前,扑腾地一下跪倒在了我膝前。 高庆生这个举动,把我和马姓主顾都整愣住了,竟有些不知所措。 “掌柜的,我对不住你啊,没有办好你交办的事啊。”跪在地上的高庆生哭丧着脸说道。 我心想这一定是发生大事了,否则高庆生不会如此说话,也不会跟我施此大礼。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不能让高庆生跪在地上,我急忙一边把高庆生扶起,一边问道:“发生什么了?那些主顾哪里去了?” 说着我又歪头看了一眼桌子上,桌子上正放着高庆生写了一半的辞呈,我便更着急了,不等高庆生回话,又急促地问道:“你怎么写起辞呈了,这是所为哪般呀?” 🔒在世36 【在府衙大牢的第一晚,我几乎一夜未眠,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焦急。于是,当转过天来的时候,我便急切地盼着尽快升堂开审,一到堂上就能知道到底审的是什么案子了。到时候说清了原委,自己并无违法犯纪,自然就可以回家了。】 “掌柜的,我对不住你呀。”被我扶起的高庆生转头看了一眼没有写完的辞呈,然后转回头继续哭丧着脸说道,“他们把银资都投注到张家石铺和合生木场了,我拦不住呀。” 一听高庆生的话,我心里又是一惊,急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半个时辰前。”高庆生回道。 “我临走之前不是跟大家说好了等我回来吗,他们怎么突然变卦了?” “你走之后大约一刻钟,那个高个子男子和另外一个陌生人也离开了龙凤券号。然后,大约在离开后的一个时辰又回来了。回来之后的高个子男子情绪变得异常高涨,煽动大家不要等了,说就算张掌柜回来也要投注的,不如现在就投注。结果被他这么煽动,其它主顾的情绪也都起来了,就都呼喊着要投注。” “然后,你就给投注了?”我一皱眉头问道。 “当时,我咬紧话头说一定要你回来才能投注。”说着高庆生突然又有些痛苦地说道,“可哪知,就在这个时候老板娘来到券号里。” “云凤来券号了,她来干什么?” “老板娘说你一天没有回家了,早上还是兴匆匆离开的,有些不放心你,便来店里看看,谁知她到券号里的时候,正赶上这些主顾在闹事。”说到这里的时候,高庆生显得更加痛苦了,“其中有主顾是认识老板娘的,于是,他们便一窝蜂地围住了老板娘讨说法,要老板娘给投注。” 听到这里,我的脑袋嗡地一下,心说这下坏了,云凤哪经过这种阵仗呀,急忙又问道:“然后呢?” “然后,那个高个子男子又故技重施,煽动大家清算了龙凤券号的银股,一起去凤龙票号去投注。结果老板娘一着急——”说着高庆生使劲一挤眼睛,“对不起,掌柜的,都是我没拦住,是我的无能。” 再听完高庆生的话,我心里便是一绞劲的难受。云凤心里搁不住事,常会患得患失,常为券号损失三两个主顾着急。这回赶上这么多主顾要清算离开,还不真得把她急坏了呀。 可是,这事也不能全怪云凤和高庆生,我咬着牙抬头看了一眼青龙河对面的凤龙票号,心说乔之雍啊乔之雍,你这招又真的够狠呀。 我转回头来,长出一口气,轻声ʟᴇxɪ对高庆生说道:“事出有因,你也不要着急。”说着我一把抓起他写了一半的辞呈,几下就给撕碎了,接着说道,“投注就投注了吧,今日我和马老爷已经看到两家铺号,虽然有些疑惑,但未来走势尚无定数,是涨是跌还不可知,一切暂时都走一步看一步,若有变化再商劝主顾尽快赎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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