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高庆生用力地咬了咬牙,张开嘴刚要再说些什么。 可是,还没等高庆生说出声来,突然在门外传来一声喝:“你们哪个是张文龙呀?” 这一声吓了我们三人一跳,急忙转身观瞧,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来了两个手持锁链的府衙衙役。 “禀二位官爷,小人就是张文龙。”我急向前两步,深施一礼说道。 可是,还没有等我直起身来,两个衙役不由分说直接就用锁链把我绑了起来。 这可把我吓坏了,急忙大声问道:“二位官爷,这是为何?” “这是为何?”其中一个衙役一脸不屑地回道,“你犯了官法了呗。” “我犯了什么官法?”我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犯了什么官法我们不管,我们只管抓人。” “我没有犯官法,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这时我更急了。 “少费话,犯官法了就犯官法了,我们怎么会抓错人。”听了我的话,另一个衙役有些火了,把我往券号外一推说道,“你就少说几句费话吧,有话到府衙里跟审你的老爷说去吧。” 之前我离开通宝银庄被乔之雍诬告的时候,是遇过这种事的。所以,我知道此时我说再多话也是没有用的,这些衙役只管抓人,不管对错。反倒是要是话太多,把他们惹急了,只会拳脚相加,会惹得皮肉之苦。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老老实实跟他们走,到了府衙之后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庆生,你告诉巧雅她娘,不用担心,咱们没有犯事,一定有误会,到大牢里搞明白了,我就出来了。”在临离开券号的时候,我回头嘱咐高庆生说道。 于是,我便糊里糊涂地被抓进了府衙,然后,直接就被关进了府衙的大牢。 多数情况下,大牢里的牢头都知道被抓进来的犯人是惹了什么事的。所以,一被关进了大牢,我便问牢头。可是,牢头们却也守口如瓶,根本不跟我说我是为什么会被抓进来的。我便更加纳闷了,侧卧在牢房里的烂草上回忆这些日子的事。左想右想,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犯了法纪的事情。于是,我心里便开始焦急,毕竟券号里的事还没有个着落,近几日若赶上那两家铺号的银股大落大跌,高庆生做不了主,云凤不懂银股,还不得把他两个急坏了呀。 在府衙大牢的第一晚,我几乎一夜未眠,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焦急。于是,当转过天来的时候,我便急切地盼着尽快升堂开审,一到堂上就能知道到底审的是什么案子了。到时候说清了原委,自己并无违法犯纪,自然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让我失望的是,第二天一整天也没有衙役来提审我。这就让我更着急了,就一个劲问牢头会什么时候升堂开审。可是,牢头根本不会给我确定的消息,结果还被他们给训了一顿。 被抓到大牢里,自由就不是自己的了,行事也不由自主了,只能听由官家安排摆布。我心虽然着急,只能暗自咬牙,却没有其它办法。 又转过天来,又是一整天,也还是没有衙役来大牢里提审我。而从牢头那里也还是得不到任何消息。看着幽暗潮湿的牢房,我抓耳挠腮,心里难受得真想把心掏出来抓几把。 可是,又能有什么用呢。我纠结得大喊了两声,马上就有牢头拎着棍子冲了过来,一边用棍子用力地敲打牢房的木杠,一边咆哮着痛斥了我一通。 看着在牢房外咆哮的牢头的嘴脸,我难受地一闭眼睛,没有再出动静。 🔒在世37 【我失望且痛苦地在牢门口趴了一会儿,感觉又烧又冷,全身没有一处不在抖索。我努力转过身来,费力地爬回烂草铺上,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烂草一根一根地盖在身上,希望以此取些温暖。】 又过了两天,关在府衙大牢里的我,还是没有被提审,也没有谁来告诉我我是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那几日冀州突然降温,幽暗潮湿的府衙大牢寒冷得如同冰窖。我被抓进来的时候有些突然,根本没有多穿衣裳,并且府衙大牢的牢饭根本不能入口,我每日入肚之物也甚少,故身体没几日便也虚弱很多。结果,我病了。 我掐指算着日子,应该是腊月二十八的夜里,我突然被噩梦经醒。醒来的我,就感觉全身僵硬虚冷,头痛如刺,满身烫如火烧。我心说不好,这一定是中了风寒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爬到了牢门口,抬起头想跟守夜的牢头要口温水。可是,当我勉强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牢房外根本就没有牢头。估计守夜的牢头找地方去休息了。于是,我便有心喊一声,可是,病来如山倒,原本睡觉前还好好的我,现在连开口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微弱地叫了两声,连我自己听着都费劲,就别说能叫来人了。 我失望且痛苦地在牢门口趴了一会儿,感觉又烧又冷,全身没有一处不在抖索。我努力转过身来,费力地爬回烂草铺上,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烂草一根一根地盖在身上,希望以此取些温暖。 可是,我想多了,烂草哪里能够取暖,反而身体抖索得更厉害了。那时,我觉得我要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烧又冷抖索着的我竟然睡去了,不,也许是晕过去了。 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九的中午了。那一年的腊月没有三十,所以,二十九就是那年的最后一天。我是被来提审我的衙役给踢醒的。当时,我又烧又冷的症状丝毫没有好转,迷迷糊糊中就感觉自己的腰身不断剧烈的疼痛。我努力睁开眼睛,原来是两个衙役正在骂骂咧咧地用力地踢我。 一看我醒了,其中一个衙役骂了一句说真他娘的能睡,跟死狗一样。另一个怒火冲冲地对我说赶紧起来过堂了。 我一听要过堂了,马上精神了许多,心说终于要熬到头了。然后,支着胳膊就要站起身来。可是,根本没有力气让我支起身体。我试了两下,汗马上就如注一般冒了出来,但是,却没有丝毫动弹。 “哥,别跟他费话了,看这死狗是不想过堂呀,咱们还是把他拖走吧,省了耽误工夫,老爷生气。”看我没站起来,骂我是死狗的衙役恶狠狠地说道。 “好,最近知府老爷心情不好,咱们别惹他。”那个被叫哥的衙役答应一声。 说着,两个人便没轻没重地把我扯了起来。 “兄弟,这家伙身上可够烫的,该不是病了吧?”刚把我扯起来,那个被叫哥的衙役似有担心地说道。 “管他病不病,死狗一条,这大岁末年初的,又赶上知府老爷心情不好,搞不好直接在公堂上就给打死了,咱们还管那么多了,赶紧走吧。”那个叫我死狗的衙役用他那不屑的口气急促地说道。 听了叫我为死狗的衙役的话,那个被叫哥的衙役回了两个“也是”。然后,两个人连拉带拖地把我从大牢里扯到了公堂之上。 也该着大牢离公堂远些,当两个衙役把我像死狗一样扔在公堂之上时,我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 我全身绵软无力地趴卧在公堂上,隐约听到审案老爷问我名字,可是我根本没有力气回他的话,全身只是抖索着。 “啪”。也许是我没有答话,审案老爷生气了,突然间我耳朵里传进一声尖利的敲击声,随着这声敲击声,我的心也跟着一阵痉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那一声是惊堂木的声音。 “人犯藐视公堂,来人呐,拉出去,先赏其杖刑二十。”惊堂木刚刚落下,审案老爷便怒火冲冲地嚷道。 听了审案老爷的话,我的双腿不禁抽动了一下。心里骂道你真是狗官呀,无理无由地把我抓来关在大牢里好些天,现在又不分清红皂白,直接就用刑,真是官中无清白,衙里无曲直呀。 审案老爷的话刚落,马上就冲上来了两个当班衙役,拽着我的两只ʟᴇxɪ脚就往堂外拉。 可就在我被拉出公堂的时候,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正跪伏在公堂之上,而那人正歪着头,用一种十分惊恐地眼光看着我。 因为发烧生病,我的身体不用挨刑杖都已经非常疼痛了,哪还架得住衙役们如同下黑手一样的杖刑。当第一杖重重地打在我的大腿上的时候,我身体如同死亡般地抽搐起来,脑袋随着身体的抽搐一阵空白。 接下来的每一杖,我都能感觉到死亡的恐惧,说不定哪一杖打下来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就上不来了。 当打到第十几杖的时候,我终于挺不住了,紧喘了两口气,但哪一口都没有喘上来。接下来,脑袋直接一下白了。 而就在我的脑袋白掉的那一瞬间,我突然记起了公堂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是谁了,那个人叫胡大,是那个曾经帮我办理券号营业执照的巡查差役。 然后,我便不省人事了。 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初三的下午。 还没等我睁开眼睛,鼻子便呛进了浓重的烧煎汤药的味道,全身仍然疼痛无力,尤其大腿和屁股,耳朵里隐约能听到哭泣和叹息的声音。 我先是轻轻动了一下手指,感觉手指抓到了棉布的东西,然后,用手再摸了摸,发现这时自己没有躺在大牢的烂草堆里,而是躺在了被窝里。 我微微地睁开了眼睛。朦胧中看到,云凤正在床头擦拭着眼泪,父亲和丈人都有些焦急地在房里踱步,丈母正忧愁地伺弄着煎药的炉子。 我用力翻了一下眼睛,让自己清醒了一些,这才明白过来,此时,自己正躺在自己家的床上。 🔒在世38 【云凤哭着讲完这些,又说家里这房子也住不了了,她已经找到了买家,出价一千五百两银子,这样可以先把在钱庄的借银本金和高庆生的银两还上。好在此时正赶上岁末年初,没有这个时节搬家的规矩,所以,暂时我们还能住在这里。】 “云凤。”我用微弱的声音叫了一声。 云凤听到了我的声音,马上打了一个激灵,转过头来。 “文龙,你醒了。”云凤看着睁开眼睛的我,激动坏了,红肿的眼睛又流出了眼泪。 看着流着泪的云凤,我甚是心疼,用尽力气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我本来是想帮她擦一下眼泪,但是,手根本举不起来,便只是把手搭在了她支在床沿上的手上。 一听到我醒了,父亲、丈人和丈母也急忙聚到了床前。 睁开眼睛的我,便问我是什么时候从府衙回来的?知道府衙为什么抓我吗?龙凤券号的情况怎么样?可是,云凤、父亲、丈人和丈母都像在隐瞒什么,都不回答我的问题。 可是,他们越是隐瞒不说,我越是觉得这其中有大事故,便一个劲追问。终于在转过天的晚上,当房间里只剩下云凤的时候,被我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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