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洞天库,指向之处应是洞天密库,“神良笔”和“正我朝”是和意思?世家扰乱朝纲颇多也未至改朝换代的地步。 冯御年心下沉思,圣旨是在调查金台案的期间下发,难道圣旨里所藏的话是同金台案有所联系? 金台寺事关龙脉一事,他也是幼时在军中听先帝提过一嘴。 想到这里,冯御年似乎弄明白了金台寺为何惨遭灭寺了。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之后,他猛然呛醒,方才她看见了他解衣换裳的动作? 他不自然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了胡采颐那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眸,她没有打算挪开自己的眸子,眸中还有一丝丝蛮欲。 “咳咳,这天儿真容易受寒。”他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他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胡采颐的眸子,哪知他自己的上衣没系好,精硕的玉膛正对上那一双桃花眸。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害臊!”俞郎中不忍直视地别过眼,连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转眸时,特意岔开指缝。 冯五八摇了摇头,拍了鱼小骨的肩膀两下:“鱼兄,我兄长交于你来保护了。” 鱼小骨故作深沉点了点头。 “哎~” 冯五八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哀叹。 铁琉璃一双杏眸看向了远处的山崖,那里有一股让她厌恶的气息。
第十章 洞天密库(四)许仪的目的 狂风游过山林,木叶伏低,怒海不息。 火桑找到冯五八时,恰好碰到冯五八下山。 “主子,人已经带过来了,只是……”火桑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 此时的冯五八收起了自己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面有厉色,问道:“只是什么?” 火桑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二爷似乎是个高手,眨眼之间就不见了,我同挑夫说好他去找猪豚,而我来此处向您禀明情况。” 冯己是个高手?难道二叔那么多年来一直在藏拙不成? 冯五八食指划过下巴,正色道:“这样,你先回去保护王先生。” “变法失败了,他们还会对王先生下手?”火桑不解。 天穹雷电滚滚,破云之势力只在一刹那。 “不必了,此时,大概不需要了……”棕色的瞳孔扫过低矮的水椰子树,正好看见了许仪那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 “许先生也有雅兴,真是令人惊奇。”许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以许仪的战斗力,南唐怎么会派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人来? 难道是调虎离山…… 许仪背手其后,温声细语道:“我敬你是个中豪杰,不想与你为敌,可是,现在看来,你我从未站在同一立场上。” “大哥让我保护王先生,你们却对王先生下手?” 一时间,空气紧仄了起来,时有风来,不知毁灭还是润泽万物。 “王安石必须死,他的变法也必须失败。小子,你有你守护的东西,我也有,数千年后,你们会感谢这次变法的失败。”许仪惆怅望天,喃喃道:“回不去了。” 许仪承认了南唐对王安石下手。 “即便我们不动手,以司马家为首世家大族也不会放过王安石,千年的根早就扎在华夏的土地上,现在的宋皇没有除根的力量。” 许仪一番话险些让冯五八吐出了一口老血,怎么会有心思如此歹毒的人?那可是一条人命! 王安石的青苗法可就万民于水火之中,一带奇才竟然断送在这些迂腐恶铜锈脑袋手中! “王安石心病缠身,本就命不久矣,是天意让他失败,千年棋局中,是华夏运数让他失败。” 冯五八抬手聚力,愤而冲身,欲将许仪撕裂。 “一派胡言!” 就在冯五八的掌力接触到许仪之时,一把金刀横在了许仪的胸膛前,将冯五八弹开。 金削雪? “想不到堂堂金面刀郎竟然跟叛贼为伍!金削雪,你可真是瞎了狗眼!”冯五八愤而大骂。 他自知自己不是金削雪的对手,再想起冯御年让他带俞郎中回汴梁,这事耽误不得。 随即,冯五八掏出了一枚烟雾弹。 “金削雪,什么人都救,只会害了你。” 想到一代天骄,竟然助纣为虐,冯五八心生一丝惋惜,出言提醒。 金削雪面色不改,还是一副冷鸷模样,倒是白生了一副好皮囊。 烟雾一起,火桑和冯五八遁形无踪。 许仪提起眼皮,转眸看向了金削雪。 “我夙愿已了,你大可不必救我。” 金削雪不发一语以复,只是收回了金刀往船只的方向走去。 王安石一死,汴梁城中的世家大族根本没有能力应付下接下来的困局,他们以为自己一个敌人被铲除了,殊不知那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金削雪,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来自于何处?为什么一定要……” “没兴趣。”对于尔虞我诈,他向来没有什么兴趣,能用刀剑解决的事情,何必多费口舌。 金削雪一番话将许仪风化在原地。 “锦狸死了,倒是没几个人愿意听我说话了……”许仪摇了摇头。 金削雪一双毅眸看向了前方,活着才好看看自己的下场。 烛火摇曳,山洞里的气氛一瞬变得微妙了起来。 冯御年突觉心绪不宁,心头处似压了一块石头,阻滞气息,右下眼睑处莫名淌下一滴清泪。他束好衣带,打了个结扣之后又解开,重新打了一个结实的结扣,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小指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结扣被他勾拉了下来。 鱼小骨和铁琉璃守在洞外,洞内只有他和胡采颐二人。 他慌张回过头,发现胡采颐闭上了双眸,似乎是进入了沉睡的状态,适才松了一口气。 洞内的夜里还是有些凉爽,他脱下外衣,细心盖在她的身上,冯御年忽觉困倦袭上心头,下意识张开手臂作为她的靠枕。 清晨,潮水褪去,清光凝云,山色涤净过后生机复苏。 冯御年收拢一下手臂,碰到一处柔软,他猛然睁开了清眸,随即耳鬓处贴上了红晕。 手臂慢慢从她的脖子下抽离,许是这些天用药的缘故,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香,他抬起手臂闻起属于她的味道,露出了一抹快意。 “现在还不行。” 世家子弟虽有纨绔公子,但不会沾花惹草,自出生之时,他们常被教育勿流连花草之中,就算要解决需求也要到行冠之后。 冯家家教更是注重这方面,无论男女,成亲之后方可行洞房之事。 胡采颐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残存的意识让她依赖身旁这个人,他身上有一股闻起来很是清甜的气息。 “王家……”铁琉璃喃喃道,杏眸看向了海上的帆船。 只见沿海处密密麻麻布上了帆船,想来王家将整个儋州的船都集中在此处了。 “前辈,我们的船已经没有了。”鱼小骨稍有担忧。 “我知道,不过要上王家的船可不是什么易事。” 昨日,他们刚与王家交恶,王家怎么可能让他们上船。 冯御年听了他们的谈话,起身整理着装,丢下了一枚定心丸。 “前辈有所不知,我姑姑乃是汴京皇商,估摸着时日,她的人也该来了。” 皇商? 汴京里有名的皇商,她只听说过是姓冯,听说嫁给了姓解的节度使,生下的孩子被先帝赐封幕安侯,来头不小。 “我还以为,你们会砍下那丫头的中指,用天火环跟王覆做交易换取上船。”铁琉璃平淡的一番话让冯御年和鱼小骨都有所不淡定。 洞天密库的钥匙竟然是天火环! 难怪当初胡采颐在狱中会受到刺杀,若是乌其善知道天火环在胡采颐的手中,想来也会想要胡采颐的命。 “前辈,我们不知道什么天火环,那是一枚普通的铁环而已。”
第十一章 洞天密库(五)地渊 船头上的少年张开一把白玉骨扇,面如脂玉,腰间青色的束带迎风飘扬,腰带上镶嵌着半颗夜明珠,烨然不似凡人。 清膏刚沐细草,兰舟上的少年正往一处山洞行驶而来。 停泊靠岸时,丢下来一排排桐木制作的楼梯,少年挥着折扇从台阶上走下来,桐木发出一阵清闷的声响。 解不臣嘴角噙笑,身后一众青装暗卫排列成孔雀开屏的样子。 “表哥,近来安好?” “嗯。”冯御年只淡淡回了一句,似并不打算说再多的话。 来人竟然是解不臣! 这可有点棘手了。 “多年不见,表哥还是如此性淡,倒是可惜了这容貌,若是在我手下做事,好歹能在象公馆混个头牌。”解不臣打趣道,自顾自地仰天大笑起来。 冯御年眉头一紧,唇纹微翕动了一下。 “表哥不必拿这副苦脸看我,今日来我可不是单单送船。” 解不臣合上白玉骨扇,拍了两下手。 紧接着,身后的人抬上了一个箱子。 箱子里隐隐约约散发出一股恶臭。 “这些,希望表哥能够用得上。” 解不臣眼皮往太阳穴ᴶˢᴳ方向一扯,眉间的红点被扯成了一根红色的绣花针。 “多谢。”冯御年对待这个表弟,他向来惜字如金。 “那,表弟就在此祝表哥一帆风顺了。” 解不臣皮笑肉不笑。 在解家三个子弟中,解不臣为仲,解老大常年卧病在床,但处事利索,解老三不务正业,爱去花楼。 只有解不臣阴晴不定,那一张菩萨脸下不知是何心思。 “不谢。”解不臣扯开一抹笑容,突然来了那么一句话,眼尾处闪过一丝鄙夷。 长风徐徐,渊海无际。 “对了,二舅舅也在船上。”解不臣忽而又道,眸中隐下一抹艳羡。 商贾不可入仕途,这是商人之痛,哪怕成为了皇商之家,这根刺依旧时不时扎痛他的心,连废物二舅都能是太常寺卿…… “有劳。”冯御年浅浅作揖。 这回,解不臣只是笑笑,一挥手,一艘兰舟从大兰舟上被放了下来。 兰舟不大不小,正好可以乘行五六人。 船被放在了沙滩上,解不臣重新张开了扇子,转身道:“一路坎坷,表弟恕不奉陪了。” 此行跋涉多难,也无须他一个解家二公子前行。 兰舟虽不大,却是五脏俱全。 “多谢。” 似乎除了谢谢,冯御年再不会说别的话了。 一旁的鱼小骨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突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大兰舟散发出浓郁的木樨香,雕栏玉砌,恍如入了神仙的梦境。 “真气派!”鱼小骨低呼了一声。 王家的船也气派,胜在船多,而这艘船更像是匠人精心打造的孤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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