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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双琥珀眸子本就精致若琉璃，此时刻意柔了眼神更是直叫人酥了骨头。 鱼听雪面色一僵，不等她出声解释那娘子就已经面露遗憾，不无悲痛道。 “可惜了，这么俊一张脸。” “不是。”她刚要开口解释，娘子就已经跟旁边的人交谈上了，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几个窃窃私语的娘子看向她们的眼神都变得奇怪。 她赶忙拉着拓拔晗走向别处，低声道：“你故意的！” 他殷红的唇扬了扬：“谁叫你看戏的。” 她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可谁叫我们拓拔公子长得好看呢？我可就没这个福气了，羡慕，羡慕啊！” 闻言他勾唇笑了笑，径直弯腰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那你喜欢吗？” 面前突现一张精致的脸，她眸中闪过一瞬的慌乱，微不可查地往后仰着脖子，眼睛却控制不住地落在他的唇上。 他的人中很明显，嘴唇薄而殷红，形状极好看。 若是个女子，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也不知他那早逝的母亲是何等绝色，他才能有这份一等一的相貌。 拓拔晗不知她内心所想，见她似在出神，又凑近了一点。 只是未等他开口，闷闷的铃铛声和吟咒声突然停了下来，河畔处的人群也自动分散开来。 ----
第63章 维护 ====== 巫师在众人的拥簇下走向河畔，朝着中央的石像深深伏礼，直起身后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他身后的八名弟子便向四面跑开。 他仰头望了望月亮，随即晃着铜铃，此时的铃铛声不再沉闷，反而清脆无比，像是极为欢快。 “乡亲们，一年一度的重阳节祭祀河神的活动已至尾声，接下来只需迎回神水便可圆满完成。河神大人必保佑若羌县风调雨顺，岁岁安澜！”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人群中爆发出震耳的欢呼声，河水深处也发出沉重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浮出水面。 “这是怎么回事？”鱼听雪一把推开拓拔晗凑在近前的脸，疑惑地望着神言河面。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河面上浮出了八根幼年女子手臂粗细的铁链，刺鼻的铁锈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铁链一头拴在石像下面的石板上，一头连接在河畔两岸的八只石狮子嘴中，随着八名弟子的拖拽，铁链逐渐抻直，直至紧绷。 围观的百姓显然对这一幕已经司空见惯，面上看不出一丝惊讶，只崇敬地盯着巫师。 鱼听雪敲了敲下巴，先前那娘子说神水在石像手中的杯子里，不会就是要通过这些铁链去拿吧？ 她踮脚看了看。 河中水流虽不算湍急，却也称不上潺缓，如果不甚掉进去，还真有几分危险。 “下面进入最后一步，有没有勇士自告奋勇去迎回神水的？”巫师停止摇晃铜铃，扫视着围观众人。 “大祭司，”人群中一个少年兴奋地站了出来，见众人朝他看去莹白面庞刷地一下通红，却还是大声道，“外地人能参加吗？” 巫师咧了咧嘴，呵呵道：“可以的小友，只是迎回神水的需得是童男童女，且双方共同度过铁链才算成功。” 他又抬手指了指河面：“共有八根铁链，意味着共有八组搭档，那在取回神水的途中自然免不了你争我夺，毕竟成功迎回神水的组合奖励十分丰厚。” 少年乍闻此话，面庞黯淡了下去，却在听到他说奖励十分丰厚时又打起了精神：“大祭司，不知这奖励都为何物啊？” 鱼听雪嘴角划过一抹笑，这也是她想问的。 “想参加吗？”拓拔晗低头看她，唇角微弯。 “不想，”她摇头道，“掉进去淹死可没地说理。” 不等拓拔晗回话，她的注意力就被巫师吸引了。 “成功迎回神水的组合能得到神水一杯，而且可以在石像上向河神许愿。”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窃窃私语，外地人明显是不信他这一套说辞，巫师又笑了笑，声音沙哑却直钻脑海。 “神水是由河神灵力所化，凡人饮上一口便能祛病延年，而且被河神祝福过的愿望必能成真，”他又笑着朝众人点了点头，“不过外地朋友若是不信，也不勉强。” 少年遗憾地道了谢，便隐没在了人群中。随后便有三组男女挤出人群，经大祭司检验后分别站到了两根铁链旁边，神情兴奋，跃跃欲试。 “我们也参加。”鱼听雪刚想问要不要现在回去，拓拔晗就走出了人群，顺带还拉了她一把。 “你干什么？”她诧异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压低声道，“掉进去怎么办？” “放心，我不会让你掉进去的，”拓拔晗说着又看向巫师，重复道，“我们也参加。” “人家大祭司说了是要男女组合，你们两个男的是上来砸场子的吗？”巫师还没开口，他们身后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就走了出来，朝两人轻蔑地啐了一口。 “呸，死断袖！” 人群中也传出指指点点的声音，叫嚣着让两人下去，不要误了时辰。 他得意一笑就要撞开鱼听雪向前走去，拓拔晗眼疾手快地揽着她的肩膀往旁边带了带，目光阴沉地看向那人。 男子没撞到人还心有不甘，转头就找事：“咋的，想打架？再看眼珠子给你挖下来！” 拓拔晗眼底划过一抹戾气，讥讽一笑，无声地动了动唇。 随后那男子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老虎，暴跳如雷，指着他就骂：“你个鳖孙子还敢骂老子，老子弄死你！！” 不过他硕大的拳头在刚抬起时就被巫师轻而易举地压了下去，也不知捏住了他的什么命脉，前一刻还耀武扬威的壮汉变得面色通红，青筋暴起。 “小友有话好好说，出门在外以和为贵，切勿招惹是非。” 鱼听雪提在嗓子眼的心落了回去，松开了抓着拓拔晗衣袖的手，忍不住低头轻笑。 她刚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拓拔晗说的是。 “你找死。” 再配上他那挑衅十足的眼神，对方只要有点血性，都会忍不住的。 “大祭司，不是我找事，是您要求的一男一女，可这俩大老爷们却要参加，您该惩罚的是他们不是我！”男子刚被放开就指着她们控诉。 拓拔晗淡淡瞥了他一眼，唇角带着浅笑看向大祭司：“我相信大祭司自有判断。” 鱼听雪亦绕有兴趣地看向他，若是连她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那他这个大祭司的话也就没几分可信了。 所谓的迎回神水的比赛更没有参加的必要。 “这位公子是个姑娘，”大祭司看向一直沉默的鱼听雪，“所以他们二人没有违反比赛规定。” 此话一出，人群哗然，壮汉更是呆若木鸡。 那顶多算得上面目清秀的男子竟是个姑娘？ 那长得真是有几分……差强人意了。 看着众人同情的目光落在拓拔晗身上，鱼听雪噗嗤笑出了声。 这是觉得拓拔晗好好的一棵白菜被她这个猪给拱了吗？ 她刚如此想，就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低沉的声音在她脑袋顶响起：“所以我们能参加吗？” 刹那间众人嘶嘶吸气，满脸的不忍直视。 拓拔晗却一脸不以为意，在得到巫师的肯定后拉着她走到了最远处的一根铁链旁，鱼听雪忙一把挣开他的胳膊，与他隔开了点距离。 那些落在她身上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简直要将她戳成筛子了。 “你做什么？”他不解地看着她略带嫌弃的动作，挑眉道，“一会掉下去别怪我。” 鱼听雪瞪大眼睛瞅他：“是你将我拉来的，我要是掉下去，你也别想活。” 闻言他低笑一声，又将她扯了过来：“那就抱紧点。” 话音刚落，壮汉搂着一个娇俏的姑娘走了过来，挑衅地瞥他一眼，一扬下巴站在另一根铁链旁。 鱼听雪愣了愣，她这是被瞧不起了？ 古老的吟咒声再度响起，巫师退到了人群中：“八组参赛者已经准备就绪，我宣布，迎神水比赛正式开始！” 其余七组在巫师刚说完就试探着踩上了铁链，见铁链十分稳当，脚下步子更是大了些，一时间反倒只剩了鱼听雪两人还杵在原地。 “一会我在前面，你抱紧我，”拓拔晗见她没有反应，抓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腰上，“这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猝不及防地环上了他劲瘦的腰身，鱼听雪心跳陡然加快，下意识地就要跳开，却被他一把按住。 “抱紧了。” 她面上一烫，忙低头避开视线：“知道了。” 他勾唇轻笑一声，抬手环住了她的腰身。 如其余人穿过铁链时表现出来的那样，刚开始并不难走，渐渐地他们这组反倒走在了前三，前面一个便是先前那壮汉。 壮汉回头看他们一眼，讥笑道：“小白脸，你不太行啊。” 鱼听雪抬头看向拓拔晗，见他没有反应，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你不生气？” 拓拔晗全神贯注地稳着身形，闻言答道：“何至于生气。” 但脚下的步子却是快了几分，不消片刻便走在了壮汉前面。 许是步子跨得有些大了，他脚下突然一滑，连带着鱼听雪也身形不稳，稍不留神就双双从铁链上栽了下去。 她惊呼一声，拼命环住了他的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他死死地拽住了铁链，她甚至听到了他指关节的咯吱声。 鱼听雪面色发白地看了眼河面，有心想骂他不应该来参加比赛，却在看到他满手的血迹时闭了嘴。 河水涛涛，风声啸啸，铁链也如风中落叶般随风飘荡。 每晃一下，她就觉得自己的魂魄丢上一分。 “别怕，”拓拔晗皱眉看了眼铁链，沉声道，“铁链上有冰。” 她也蹙眉抬头，入目便是一层冒着寒气的凌霜覆盖在铁链上，即使此刻被他的鲜血浸染，也丝毫未化。 “铁链上有冰，就算上去也还会掉下来。”他沉吟一瞬，低头看着她，安抚地笑了笑。 “鱼听雪，相信我。” 她没说话，只沉默着抬腿盘上了他的腰。 壮汉见两人如此惨不忍睹，忍不住大笑：“我就说你不行，还装！” “闭嘴！”不等拓拔晗有所反应，鱼听雪就恶狠狠地瞪了回去，“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她的眼神太过冷冽，震得壮汉都有几分愣神。 拓拔晗低笑了起来，震得胸腔都开始发颤。 “原来你还能这么凶，”他微微仰头盯着她，嘴角含笑，“嗯？鱼大小姐。”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就像暗夜里突然燃起了一把火，所及之处暗黑尽散，叫人无所遁形。 鱼听雪红着脸撇过头：“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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