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亲似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嫁妆给她,不然为何安排个守财奴一样的月萝看着呢。 本就不是属于她的东西。 琥宝儿一脸的深思熟虑,慢吞吞道:“我们趁早和离吧,罚我去庙里清修,也不耽误王爷的姻缘。” 她不清楚陆盛珂和林姑娘是什么关系,或许当真被她横插一脚给破坏了。 当真是罪过。 她在王府过得也不轻松,着实是两相折磨了。 陆盛珂黑眸一眯:“沈若绯,何时和离由本王说了算。” “那你说,我听听看。”最好别拖太长时间。 夜玹王府并非她的归宿,在这里耗上一两年,可就太久了。 陆盛珂不语,只无声望着她。 ‘在乎她死活之人才管用’,听上去就好像,她无人在意一般。 被骄纵的沈家大小姐,说出这种话? 陆盛珂站起身,道:“想和离没那么容易,你哪都去不了。” 他扯过矮榻上的薄毯子,盖住她包扎后的脚,去了外间叫打水进来。 青序猜到王爷要给王妃擦药,早有准备,当即端着热水入内。 陆盛珂在红木架前净手,一边吩咐道:“去沈家把她的奶娘请过来。” 免得为了要见个奶娘就哭鼻子。 寻常人家姑娘,出嫁时奶娘是一同陪嫁的,为了让她在夫家有得用之人,还能帮忙拿拿主意,她倒好,带了个蠢丫鬟就过来了。 一点都不顶事。 青序闻言颇为意外,王爷最近对沈娘子当真是改观许多。 他不好多问,也不敢揣摩主子的心思,应了一声去外边找个小厮跑腿。 里头的琥宝儿伸长了脖子,问道:“你要替我请奶娘?” “可是她不想来。”她不禁为此犹豫。 陆盛珂不清楚沈家什么状况,头也不抬道:“本王让她来,她就得来。” 琥宝儿想了想,没有反对。 一时又觉得难过,想问问奶娘缘由,但是却怕勉强了她。 只问一次就好了,就一次。 琥宝儿脚上绑了竹片,不好套鞋袜,她一手扶着榻上矮桌,单脚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月萝桃枝还不知奶娘要来,可以提前准备点心。 陆盛珂侧目瞥她一眼,道:“你暂时在这待着,免得故意不让腿脚恢复,躲避进宫。” 琥宝儿先是一愣,而后悟了:“这也是个法子……” 可恶,她都没想到。 陆盛珂面无表情:“本王盯着你。” 她闻言,苦着一张脸:“你果真是狡诈之辈。” 何至于此。 “你乖乖进宫,本王叫你看一出好戏。”陆盛珂道:“如若不然,本王就罚你。” 琥宝儿听见罚这个字,眼睛就瞪直了。 陆盛珂朝她走了过来,指尖在她肩膀上轻轻一点,单脚独立的琥宝儿本就站不稳,跌坐回矮榻上。 他低声道:“抽你手心,怕么?” 琥宝儿直面威胁,偷偷把手心藏了起来。 过分,这人真的很过分。 “……我必须去么?”她哼哼哧哧问道。 “是。”陆盛珂给予肯定答复。 “你一定是准备干坏事了。”琥宝儿眨巴着眼睛,脑袋瓜转得很快:“那你欠我一个人情。” “可别抵赖才好。”她补充一句。 “看来你是皮痒了,不怕抽手心,”陆盛珂似笑非笑:“那就抽你屁股。” “!”琥宝儿难以置信,下意识两手护在身后:“你敢?” 陆盛珂垂眸:“本王有何不敢?”
第21章 暂住 看来这宫里是非去不可了。 琥宝儿不想去,而非不敢去。 她提前招呼道:“那位柔妃娘娘若是要伤害我,我是不会束手就擒的,到时王爷可别怪我闯祸。” “她能怎么伤害你?”陆盛珂扬起眉梢。 琥宝儿挠头:“她不是与你们不对付么?” 这是街头巷尾稚儿皆知的事情,只陛下不知。 “与我们不对付,又不是与你,说不准还会拉拢你。”陆盛珂面露轻嘲,对柔妃的伎俩早已熟知。 无非是唯恐天下不乱。 琥宝儿得知不会对付自己就安心了,接着又好奇起来:“拉拢?” 是让她帮忙做坏事么?在夜玹王府兴风作浪? 这种事情会以重利诱惑吧? 陆盛珂面无表情的戳破她的妄想:“柔妃一旦接触了你,就会放弃拉拢。” “什么?” “因为你缺心眼。” “……”这人讲话真是气人,没一句她爱听的! 琥宝儿背过身去,是半点都不想说了。 桃枝和月萝很快赶到照枫院来。 陆盛珂让管家罚了半个月月银,再有下回让琥宝儿落单溜出去,可就不仅仅如此了。 王府自有一套规矩,桃枝梨枝呐呐不敢言,月萝则心里隐隐窝着火气。 她随着二姑娘进入王府以来,跟以前的日子属实是差远了。 在沈家,她是大小姐贴身婢女,随进随出,底下哪个小丫头不敬着她? 便是那些年岁大的老奴,也都要给她几分薄面,好吃好玩的紧着她。 到了夜玹王府,这些通通没有,挨冷眼便罢了,还三天两头挨罚。 不是关柴房就是扣月银! 这位还不听话不安分,拒绝熏香,惦记嫁妆,喜欢出府。 若是有的选,月萝是万般不愿换主子的,这会儿积累了不少的怨气。 一旁的桃枝见月萝神色不对,用手肘顶了她一下。 这是被罚了月钱不高兴呢? 桃枝到弄玉轩有段时日了,在她看来,沈家的婢女有时候太没有规矩。 她处处管着沈娘子,一些事情,甚至要她点头方能做。 虽说小娘子失忆了,显得有些懵懂无知,但她能够自己拿主意,怎能叫一个婢女越俎代庖。 桃枝已经好几回听见嫁妆二字,似乎全捏在月萝手中,实在匪夷所思,这不是刁奴欺主么? 再说平日里的言行,月萝就不像是真心奉她为主…… “罚她们做什么?”琥宝儿皱眉道:“她们没有错,我也没有。” 陆盛珂看了过来:“怎么,你不服气?” 桃枝连忙劝道:“娘子别说了,奴婢们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王爷说一不二,岂能这样当众被驳回命令? 琥宝儿接受不了:“是我把你们支开的……” 她想了想,她有错,错在于想要出府。 “我把我的银子补给你们,但是我只有二两哦……” 琥宝儿抠抠搜搜掰着小指头一算,或许只剩下一两多点了。 她没钱。 好穷。 陆盛珂在一旁看着,忽然想起刚完婚那会儿,沈若绯去外头当了金饰。 那时他和舅母都以为此女故意为之。 若是没有及时发现,王府金饰流露在外,还是当铺那种地方,大有文章可做。 届时便能煽动一波舆论。 再给御史台透个气,出现在朝堂折子上也未可知。 罪名便是东宫教导无方,夜玹王苛待女眷,致使倚靠典当苟活。 当时陆盛珂算不上怎么气恼,只是觉得毫不意外沈若绯这个女人会做这些伎俩。 她就是那般的惹人生厌。 但随着几次接触下来,他对她的部分认知,已经很难再保持当初的感观。 ——她莫不是真的缺钱? 陆盛珂的视线,挪到了月萝身上。 月萝自觉失态,冷汗唰的下来了。 恰好这时,青序在外禀报,已经把沈家吕婆子带到。 ******* 吕婆子进来时,心下不无忐忑,好端端的夜玹王派人来请她? 直至入内,看见矮榻上坐着的琥宝儿,才知是怎么一回事。 “奶娘……”琥宝儿巴巴的望着她。 吕婆子笑了笑,先给陆盛珂行礼,再传达了沈家老爷夫人的问候。 王爷派人去请,可谓是劳师动众的,就连沈家老夫人都知晓了。 她也不是空着手过来的,即便匆匆忙忙,还是带了不少东西。 吕婆子话说了一连串,足见沈家想要亲近的诚意。 陆盛珂却没多大反应,在主位捧茶而坐,喜怒难辨,不露端倪。 沈若绯这般惦记自己奶娘,他一时也没瞧出这老婆子有何厉害之处。 陆盛珂没有待太久,起身去了书房。 留下室内琥宝儿和吕婆子可以说说话。 吕婆子拿了白玉梳过来,给琥宝儿梳头,“娘子怎么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因为我出去了一趟。”琥宝儿乖乖回答。 又是跑动又是崴脚,还哭过一场,发髻已经不平整。 “前段时间得娘子念叨,本该早早来一趟,只是老奴家里不平静,”吕婆子叹气道:“儿孙不争气,总是惹祸。” “怎么了?”琥宝儿不太清楚她家里状况,记不得了。 吕婆子拿话搪塞她的,怕她跟王爷开口把自己要到王府来,面上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家长里短的,哪能入娘子耳朵。” 琥宝儿并非听不出来,奶娘年岁大了,要顾着自己家,不能陪她。 她也没想勉强她,只道:“那天我又梦到你了,我小时候,是奶娘带着我么?” 吕婆子拿着玉梳的手微微一顿,压下那点不自在,承认道:“是我不错,娘子从小乖巧听话,好带得很。” “那我娘亲呢?”琥宝儿不解。 她一次都没梦到过娘亲,也生不出多少亲近之意。 “夫人那会儿忙呢,”吕婆子道:“娘子幼时,恰好是大公子私塾启蒙,老爷夫人指望他好好念书考取功名,为此费了不少心力。” 这话不算谎言,沈家确实早早给大公子选私塾,择名师,尤其因为老太爷去得早,少了老一辈帮忙维护关系,沈家的状况一日不如一日。 不过,当时大小姐是带在夫人身边的,吕婆子这个奶娘,反倒落了清闲。 琥宝儿一概不知,只以为是娘亲顾着兄长,才把她给旁人带着。 倒也说得过去,大多人家,较为重视家中男丁。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以沈家的状况,更是非读不可。 琥宝儿没有过多纠结于此,留了吕婆子在王府用饭,赶在天黑之前,把人好生送回去。 吕婆子回到沈家,面色凝重,赶忙去求见了沈夫人。 她已经是第二回 听琥宝儿提到梦境,虽说没有怀疑到她身上,但万一要恢复记忆了,可怎么办呢? 秦氏正要询问夜玹王府的状况,听见这话不由蹙眉:“她想起来了?” “没有,”吕婆子回道:“只是做了梦。” 她不跟着陪嫁,一来不愿,二来也怕接触多了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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