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故意将话说得严重些,好让宋怀康害怕,安安分分呆在原地,莫要乱跑。 宋怀康: …… “表姐净会唬人,我不是小孩子了,哼!” “你不是小孩子,谁是?” 看着宋怀康气鼓鼓的小脸,叶婉不禁好笑,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肉,故意打趣道:“我家康康真乖,真可爱,给表姐笑一个。” “别动,表姐,你不准再捏我脸,哎呀,哼!我不理你了。” 宋怀康不停地躲避,最后拗不过叶婉,就只能捂着自己的脸往苏氏另一侧藏,内心羞涩又懊恼,灵动的大眼睛时不时偷瞧叶婉,见她没有跟过来作乱,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下个月就要满七岁了,先生说“男女有别”,姑娘家的名声最重要,男子要严以律己,尊重、维护,如此才是君子作风。 姐弟俩打打闹闹,转眼间,宋谨书他们便靠近过来,双方汇合,好一阵关怀寒暄。 “母亲。” 宋谨书温和轻唤,想要拱手行礼,腰还没来得及弯下,就被苏氏托住了。 “你这孩子,让娘好好瞧一瞧。”苏氏扯着儿子上上下下打量,发现他除了面色有些疲惫,其他都还好,“贡院到底不比家里,没大事就好,一会儿回家好好打理一下自己,瞧你这模样,往街头一蹲,面前摆个碗,没准还能讨得几两银子。” “母亲所言极是。”宋谨书闷声轻笑,倒是没反驳。 他一边应付母亲的关怀一边不动声色地将目光频频往叶婉那边扫,从容平和,母子俩聊了一会儿,苏氏才安心。 叶婉在旁一声不吭,听着母子俩交谈也好奇地打量宋谨书,只是她瞧着表哥只是有点疲累,并非像姨母所言那般夸张,依旧丰神俊逸,温润清朗。 看着看着,她眸光一抬,猝不及防地与宋谨书视线对上了,不由怔愣,下一瞬便慌乱地避开,垂首不再四处乱看。 宋谨书心中顿时了然,不自觉扬了扬唇角。 “行了行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 苏氏不知两个孩子之间的眉眼交流,满脸欣慰。 人接到了,她便招呼自己人回府,管家钟叔已在家中做了安排,其他话也不急于一时,先回家歇息歇息才是当下重要之事。 片刻之后,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缓缓驶向宋宅。 “来了来了,回来了!” 钟叔派了一个小厮在巷口张望,见到宋家马车时,那个小厮当即撒开腿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兴奋地大喊,第十时间将讯息传到钟叔耳中。 “钟叔,公子他们回来了!” 钟叔闻言快步上前伸长了脖子张望,待看到马车的身影之时,那布满鱼尾纹的双眼瞬间弯了起来。 他大手一挥,立即有小厮跑到府门口的大石狮子旁等候指令,而另两个丫鬟也迅速从门后抬出来一个火盆。 随着马车越来越近,宋宅大门处顿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声音此起彼伏,足足响了一刻钟,附近的邻居以及路过的百姓纷纷围观,小声讨论。 鞭炮声止,苏氏几人才面带笑容缓缓走下马车,而后一群下人涌过来,簇拥着他们往府内走。 跨火盆,除细尘,宋谨书走到哪里,哪里就响起鞭炮声,整个宋宅都变得热闹非凡,虽然桂榜未出,但府中下人皆认为自家公子便是板上钉钉的举人老爷,一个个高兴地合不拢嘴。 好不容易折腾完所有事情,宋谨书带着满身疲惫回到自己的明竹轩,仔仔细细沐浴更衣,而后与宋福交代一句便回房歇下了。 在贡院内九日里,宋谨书神经紧绷不敢有半点松懈,每日算下来,休息的时间不到三个时辰,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疲累。 如今秋试结束,回到了生活十几年的家中,他心神松快,试图将脑子放空没多久就睡着了。 酣睡无梦,宋谨书这一觉格外香甜,待他醒来之时夜幕降临,缓缓遮蔽整个长陵城,万家灯火,华灯初上,已是另一番光景。 “公子,您醒了吗?” 宋福在外听到里屋有响动便猜测是公子醒了,忙轻叩门扉,在屋外高声询问。 这几日虽说他也在贡院里,但他非考生,只能在外头等,相比奋战中的宋谨书,他悠闲自在得很,啥事没有。 故而,主仆俩回来后,宋谨书累得只想睡觉,而他还能到处找事做,见人就吹嘘自己跟着公子去贡院如何如何。 “公子,可要传饭?” 没等里面的宋谨书应答,屋门吱呀一声被人由外推开,宋福轻手轻脚走进来看到宋谨书懒洋洋靠在床头上,身着白色里衣长发披肩,颇有种说不出来的慵懒随意的感觉。 “嗯,传吧!” 宋谨书随口应声,而后掀开被褥起床洗漱,用发带随手将头发全部束在脑后,随性自在,伴着夜色用了回家后的第一顿晚饭。 夜渐深,外面忽而升起浓雾,中间伴着烛光影影绰绰,目光所及皆有些模糊,为小院无端增添了些许神秘感。 “浓雾,烈阳,明日又是个大晴天。” 宋谨书低声呢喃,命人收拾残局,又继续歇下了。 …… 秋试结束,一大批考生放松心神开始走街访友,同窗之间的小聚会更是层出不穷,一个接一个。 宋谨书也不例外。 不过,他心中有成算,也不打算将所有时间浪费在各种社交之上,便只赴了前两三回的邀约,后续邀约上门他都找理由推辞了。 他喜爱读书,每日必定腾出一个时辰来看书,而后就是逛铺子帮宋老爷盯紧自家生意,亦或是闲来无事在家品茶作画,自得其乐。 在得知叶婉学业进步迅速以后,他脑中灵机一闪,有事没事便借口考校叶婉,兄妹二人相处的机会也越来越多。 有时候宋怀康与蒋庆舒也在,有时候仅他们二人而已。 “哎呀,不玩了不玩了,次次都是你赢,没意思。” 宋谨书手中白子落下,叶婉的黑子就输的彻底了。 她手掌一拨,棋盘上黑白棋子瞬间混杂在一起,整个棋局都乱了套。 “话虽如此,但也不可否认表妹近来棋艺大涨,多些机会历练,多学学招式,没准还能更进一步。” 宋谨书也不恼,耐心地捡回棋盘上的白子,一边观察叶婉神色,一边用那温和平缓的话语试图安抚并说服她。 “你一声不吭,不过是因为感受到了我与你实力上的差距,心中急切又无法快速超越我,从而产生了焦灼不安、怒己不争的烦躁罢了。” “婉婉。” 宋谨书突然改口,亲昵地唤了叶婉闺名,缱绻萦绕,散入耳中,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奇妙感受。 “再来一局可好,这回你准能赢。” “我……我不要。” 叶婉的心突然扑通扑通加速跳动起来,压都压不下去。 她不敢与宋谨书对视,眼神闪躲,口是心非出声否决,还为自己的“怂胆”寻了个自以为合理的借口,嘴硬道:“若凭实力,我定然比不过你,你说这一局我肯定能赢是不是存了要给我放水的心思?” “哼,我……我叶婉是正儿八经跟着梅先生学艺,可不是随便学学糊弄人,要赢就得凭本事赢,放水算什么?我……我才不要做草包。”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30 13:21:23~2023-03-31 18:08: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秋风渡 5瓶;蓝皓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中举 叶婉疾言厉色, 一番话说得坦荡,豪气冲天,然而她并不知晓自己的耳朵已悄然染上绯红, 且全部落入了宋谨书眼中,使得宋谨书眸中深意加重,内心愉悦无比。 “婉婉此言差矣,‘谦让’是一种美德,也是你我在棋艺上的另一种探讨, 你怎能因此生出自己是草包的想法?” 宋谨书捡完白子又帮叶婉将黑子收入棋盒中,凤眸微抬, 一副淡然模样继续说道:“凡事想要做到极致,非一时一力所能轻易改变,婉婉莫要心急。” “来,先喝杯热茶,一会儿你我继续探讨, 总归有我在, 婉婉的棋艺定会越来越厉害。” 说着, 一杯热茶就在下一瞬出现在叶婉面前, 热气袅袅,萦绕而上。 叶婉就这么盯着眼前的茶盏, 又小心翼翼地抬眸偷瞧宋谨书两眼,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至于宋谨书话中之意,她明显没有意会到。 “行吧!不过我今日累了, 不想再下棋, 我们改日再继续探讨可行?” 她双腿吹落一旁轻轻晃悠, 一边继续拒绝, 一边双脚落地,做出要走的准备动作。 “嗯,由你决定。” 宋谨书今日目的达成,见好就收,颔首赞成了。 他端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目光最终意味深长地定格在叶婉脸上,略过她长长的睫羽,倏尔缓缓挪开,唇角不经意间勾起,眼尾的笑意也随之浅浅荡漾开来。 “既然如此,婉婉也先回去歇息,所有什么事你可派人过来寻我,亦或是自己来也成。” 说到这,宋谨书顿了顿,又补充道:“婉婉如今跟着梅先生读书识字,梅先生也时常在母亲面前对你赞不绝口,既然婉婉如此好学作为表哥我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 宋谨书故作沉思,余光悄悄瞥了叶婉几眼,从她神情上看出了几分期待,嘴角笑意更深。 “这样吧!我藏书阁你往后可以随意进入,里面的书只要你喜欢也能随便看,如此可行?” “啊?” 叶婉原本还以为宋谨书会给她送礼物作为嘉奖,谁曾想宋谨书竟是如此考量,如此打算,期待的心情也瞬间落了下来。 她对藏书阁里面深奥难懂的正经书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若让她去看书,还不如罚她去外面跑几圈来得实在。 “这样不好吧?”叶婉略有些尴尬的对宋谨书笑笑,找借口道:“表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藏书阁是表哥你的地盘,里面的书也都是你的宝贝,连阿康都没有机会进去,我还是不要过去了,免得我毛手毛脚损坏书籍,到时岂不就成罪人了?” 说着,叶婉又觉得表哥此举乃是好意,她直接拒绝难免太不识好歹,表哥会不会因此生气了? 思来想去,叶婉心中略有些不安,踌躇找补道:“表哥最好了,只是我学艺有限,恐怕还看不懂那些书,算了算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去,若有不懂之处,还望表哥不吝赐教,莫要嫌弃我烦人才好。” “哈哈,表哥,我累了。”她打哈哈迅速起身,手指无所适从地捏着自己的衣摆,“我……我先回去歇一歇,等养好精神再过来与表哥大战三百回合,总有一天能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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