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哥,不必为我操心……” “哈!堂哥哥听见了吧,她自己说的能动。” 可崔植筹哪里斗得过邹霜桥? 只瞧说话间,邹霜桥假意撑地起身,却又哎呦一声装作疼痛无力朝地面摔去。就是这一摔,邹霜桥摔得崔植林于心不忍,他竟转头呵斥崔植筹了句:“筹儿,你看邹家妹妹人都这样了!你怎能如此冷眼旁观,甚至污蔑别人说谎——大伯平日教你的仁义道德,你都学到了哪儿去?”
第80章 拆穿 “我冷眼旁观?这错处怎么能都归结到我身上呢?” “堂哥哥, 明明是你偏听偏信!耳根子太软。弟弟瞧得真切,就是她在撒谎!堂哥哥,怎么就看不明白?您往泥地上瞧瞧, 这上头的印迹, 分明就是在原地摔了一下。她又不是瓷土捏的,不能摔一下就碎了吧?” “弟弟跟您打赌, 这邹家妹妹肯定没事。” 崔植筹气不过,有理有据地反驳。 崔植林其实理亏, 却拂袖一叹,“你——我不与你争辩。邹家妹妹, 我还是先给你诊治。” 邹霜桥依旧那边哼哼唧唧, 与之拉扯来去。且瞧她说着又故意掩了掩自己的裙边,将身子向后缩了缩, “林哥哥, 您真的不必为了奴家跟这郎君闹得不愉快,您快去忙您的。这位郎君说得对, 奴家哪有那么金贵……” “兴许我休息一下便好。” “那怎么行?筋骨损伤可不是歇一歇便能好的, 筹儿懂什么, 若是耽搁医治,可是会落下病根的。邹家妹妹莫要与个孩子计较。”崔植林救人心切, 伸手便去查看邹霜桥“受伤”的脚腕。 小孩子?崔植筹嘁了一声。 他觉得堂哥糊涂, 谁是小孩子还不一定呢! 邹霜桥顺势却拽住了崔植林的袖子,惊恐道:“落下病根?林哥哥, 求您救救奴家,奴家怕。奴家不想落下病根——” “邹家妹妹, 你放松。你这样我没办法给你诊治…” 崔植林是悬壶济世,医者仁心, 可防不住别人不怀好意。他被眼前人这么一拽着实有些尴尬。 邹霜桥倒见好就收,轻轻松去崔植林的衣袖。 崔植林转眸将手搁去邹霜桥的脚踝处,可他压根没用力,邹霜桥便哀嚎起来。 她道:“哎呀,林哥哥……疼。” 崔植林见状不敢轻举妄动。他想这邹家妹妹摔得怕是不轻,轻轻碰着就觉得痛,很有可能是折骨之症。可隔着裙衫,怎能看得出关节是否移位?不瞧见患处,又该如何判定伤情? 崔植林瞧着周遭泥泞的环境,以及面前疼痛难捱的人,一时犯了难。 可崔植筹却在旁眼瞧着堂哥是铁了心,要给这什么邹家妹妹看病,生气地把嘴一撇,心道既然已经耽搁了自家的事,那他陪眼前人玩玩也无妨。他倒要瞧瞧邹家妹妹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筹儿,你去叫人先拿些木条来,等到把邹家妹妹伤到的腿固定好,咱们给她移去个干净处再行医治……”崔植林那边转过头吩咐起崔植筹,却发现崔植筹竟独自一人跑去苍云亭旁的草丛边,俯身寻找着什么。 崔植林无奈摇摇头。 他只觉崔植筹当是少年心思,贪玩靠不住。 再回头望向邹霜桥,崔植林开了口:“邹家妹妹,你忍忍,我去去就回。” 邹霜桥含泪点点头。 崔植林不顾身侧的雨水泥泞官靴,起身离去,却忽闻崔植筹从远处归来呼喊了句:“堂哥哥,你叫我——” 崔植林抬头看,崔植筹几步近前,一脸的不自然。 他问:“筹儿,你去那边作甚?” “我没做什么。”崔植筹摇头否认,崔植林不信,“没做什么?那你为什么将手背着?筹儿,你手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你说你,如今都是要做爹的人,怎能还如此孩子心性?快将手里东西拿出来,随为兄去寻人。” 崔植筹神神秘秘就是不愿撒手。 这可惹得崔植林极为不满,他似乎是觉得自己作为崔植筹的兄长,有教他做事的责任,便抬手去扒拉崔植筹背后的掌心。哪知,崔植筹也不示弱,他赶忙将手掌离开背后,一个劲地左右闪躲。 “把东西给我。”崔植林呵斥。 崔植筹不服,“不给。” 兄弟二人僵持不下,开始在邹霜桥面前抢夺起来。只是,抢着抢着,崔植筹忽觉掌心一滑,手里攥着的那几条还沾染着雨后泥土芬芳的地龙,不受控地冲邹霜桥的头顶抛洒而去。 短短三秒,一声尖叫划破天际。 兄弟二人双双僵在原地。 待崔植林回眸望,地龙已从邹霜桥的肩头滑落,留下了长长的水渍。而邹霜桥本人也若治愈般,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崔植筹瞪大双眼,他并不是故意为之,他还没坏到那个份上。 崔植筹本意不过是想装作不经意地将地龙,撒在邹霜桥脚边,然后再大声呼叫以作提醒,逼得邹霜桥自己起身。没想到,被崔植林发现,居然弄巧成拙,将事情闹成了这样。 只是无论怎样,结局都是一般。 瞧着邹霜桥一脸的惊讶与狼狈。崔植筹忍不住大笑,“堂哥哥,你快看,我就说她根本没事!” “邹家妹妹,你的脚……”崔植林这才似有几分醒悟。 此番若搁别人被当场拆穿,定是无地自容。 可邹霜桥岂非等闲?她心中虽急虽恼,却仅仅是暗自将帕子一捏,便转眸楚楚望向崔植林,轻轻唤了声:“林哥哥,奴家怕……”就飘忽忽往崔植林怀里一靠,装晕过去。 这招用的恰到好处, 最适合崔植林这种愚昧的糊涂蛋。 邹霜桥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今日本想用在崔植筠身上的那一套,竟用在了崔植林身上。 邹霜桥自觉不亏背着长姐出门一趟。 这回就是捞不到爵爷的嫡子,攀上个二房长子,不用回家嫁人不说,将来说不定还能压长姐一头。她其实早就羡慕,自家长姐能攀上伯府舍人,做名正言顺的少夫人。 可邹霜桥目光短浅,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全然忘了崔植林这屋的女主人是谁…… “邹家妹妹,邹家妹妹——”崔植林那边慌忙之下,去摸了邹霜桥的脉搏,竟无甚异样。可他宁愿相信是自己医术不精,也不肯相信邹霜桥这是装的。 这可惹得崔植筹一脸不爽。 装,真能装! 瞧着地龙还是拿少了……只是这人到底想干嘛? 崔植筹搞不懂邹霜桥的意图,只觉得她的种种行为,叫人生厌。忽然间灵光一动,崔植筹抬起手就要去掐邹霜桥的人中,却猛地被崔植林拦下,“筹儿,你还要作甚!” “堂哥哥,她不是昏过去了?我掐人中救急啊——”崔植筹坚持不懈。 崔植林竟莫名发怒,“够了,你还嫌添的乱不够吗?”说话间,崔植林头脑一热将邹霜桥横抱而起,回头对崔植筹命令道:“这儿离你的银杏阁近,拿上东西跟我走。” 望着崔植林远去的背影,崔植筹陷入沉默…… 信她,抱她,就罢了…带她回银杏阁? 堂哥哥,你没事吧—— - 一路心情忐忑跟着崔植林回到银杏阁,崔植筹是生怕自己好心请医不成,惹来一堆麻烦,最后惹得宋老六不高兴,再被其责骂。可一切似乎都是崔植筹多虑,他还是不够了解宋明月。 但瞧,崔植林抱着邹霜桥进院时,宋明月正百无聊赖地靠在廊下捂着肚子发呆。 自怀孕之后,她那妾母陶凤琴,就明令禁止她出门乱跑。甚至,还特意给院里派了个老嬷,专门看着她。这可叫整日就爱上蹿下跳的宋明月,憋闷坏了。 所以,当遇见院中场景,宋明月那两双眼睛都快看直了。 怎还会责怪崔植筹? 起身走下院中,宋明月好奇相问:“植林堂哥,您这是什么情况?老三呢——” 宋明月说着向外望,崔植林却急切应道:“植筹媳妇,先别说那么多,这邹家妹妹方才在水塘边昏倒,我正好要到你这银杏阁,便冒昧将人带来。不知可否借屋里的坐榻一用,叫我先将人放下。” 邹家妹妹? 邹霜桐的妹妹? 宋明月犯起嘀咕,转眸追问,她八卦的心呼之欲出,“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昏倒呢?” 崔植林面上看着很急,却还是回了句:“还不都叫你家老三给害的。” “老三害的!?这货怎么一出去就给我惹事。胡嬷嬷,快引着植林堂哥进去——”宋明月心下暗喜,随手吩咐人就将崔植林引了进去。回头撞见蹑手蹑脚进门的崔植筹,宋明月憋笑唤了声:“崔老三,往哪去?” “我回家……”崔植筹赔笑。 他试探着朝宋明月身边靠近,完全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谁料,宋明月竟伸手拉着他的手臂,偷偷笑起,“老三,他们这是个什么情况?这邹家妹妹可是邹霜桐的妹妹?她好端端的怎么跟县马搭在一起了?还有她为何是被你吓晕的?快与我说说。” 崔植筹见宋明月这个样,瞬间松了口气。 他仔细扫视左右,张口跟自家媳妇,将适才的所见所闻,一字不落地复述了遍。 宋明月便在听闻后,抚掌大笑,“崔老三,真有你的——你别说她这姐俩,还真不愧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姐妹。我瞧这邹家妹妹,八成是看上县马了!有趣,有趣,如此县主那还不得气炸……” 崔植筹被宋明月吓得,一把捂去了她那得意忘形,合不拢的大嘴。 宋明月赶忙收敛几分,崔植筹又低声疑问道:“瞧上堂哥哥?不…不能吧……她怎么敢的。” 宋明月压低声音回:“怎么不能?人都靠上了,抱着了。就这你都看不出来?她这是在利用自己的柔弱,来吸引一个男人的怜爱。啧啧,总之像你这种一心拿地龙证明她假摔的男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跟你说了也白说,这时候要是二嫂在就好了,她定与我一般好奇。” 宋明月这时候都在想着太史筝,可殊不知邹霜桥早起已在银剑居那头表演过一回。只不过崔植筠心正,叫她那戏演砸了。再抬眼看着崔植筹,宋明月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无奈。 她想自己往前的担心都是多余。 崔植筹这傻样,压根用不着操心…… 这边两口子正嘀咕着,屋内胡嬷嬷唤了二人进去,说是崔植林的吩咐。 宋明月自知好戏当开,欢欢喜喜拉着崔植筹往屋门走去。可等抬脚刚踩上几节,宋明月不知想到什么,又回头贴着崔植筹的耳朵说:“老三,你说我明儿写篇小报如何?” 可不知是宋明月离得太近,吹得他耳朵发痒。 崔植筹竟一脸娇羞应了声:“六儿,只要你高兴,你写十篇也行……” 宋明月瞧他那矫情样。当即将手一甩,满脸嫌弃地看向崔植筹,在心里暗骂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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