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嘴角含笑,心情很好:“你说呢?” 翩翩摇头:“不要打哑谜了。” 裴湛将身子往椅子上闲闲一靠,一只胳膊肘搁在扶手上,笑着看她,慢慢吐出几个字:“翩翩敢来我这,就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翩翩脸色略显苍白。 她原本以为,他也许谈不上君子,但也绝对做不了小人,欺辱妇孺这样的事,他应该是不屑做,也做不出手的。 她绝没想到,他就这样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欲望说了出来。 多么奇怪,原本极不熟的两个人,却两次三番稀里糊涂之下有了不能为外人道的亲密关系。 她不是天真的少女,她再傻,也知道裴湛对她这副身子起了兴趣。 他和她的相见都在晚上,可见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她掀起眼皮子看他,他的姿势闲适,眼神不急不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像一个正在看着猎物跳进他亲手挖的陷阱的猎人。 而她,就是他网下的猎物。 翩翩心头慌乱,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和他仅有的几次相处,她突然摸到了裴湛的一点脾气,不能和他硬着来,你硬他更硬。 于是她斟酌好自己的语言,才开口道:“之前的事,是翩翩错了,我人卑言轻,也自知那事荒唐,冒犯了世子,既然事情皆非你我所愿,翩翩一定会守好这个秘密,以后绝不会泄露分毫,以免坏了世子声誉。” 若不是在书店见过她狡言如黠的模样,裴湛还真会被她现在这副老实如鹌鹑的样子哄骗住。 翩翩见他神色毫无波澜,只是唇角依旧扬着笑。 她咬了咬牙,接着道:“世子家世显赫,如今又叱咤朝野,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尚天家公主,娶豪门闺秀,纳商户千金……我实在不敢玷污世子,之前的事,还请世子忘了吧。” 她把姿态放得极低,一番话又把裴湛捧得极高,她言语轻柔,态度和缓,言辞切切,但凡是个男子,多少会对她这番话有所意动。 裴湛这才真的笑出声来,他看向翩翩:“你还说少了,除了尚公主,娶闺秀,纳商女,我还可以……养妓子。” “养妓子”三个字如雷般响在她的耳侧,她猛地抬头,一颗心急剧跳动,几乎要跳出胸腔,喉咙里又仿佛塞了一团棉花,只能发出一个字:“你……” 她站了起来,抬步就要往外走,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力?花明月!”身后的那道声音像来自地狱,揭开了她看似完好无损的外衣,露出了千疮百孔的芯子。 她的身子觳觫,抖得几乎站立不住,慢慢地……终于瘫坐在地。 原来,有些事情一旦存在,无论如何遮盖,都是会留下痕迹的。 后面的男人见她这副模样,显然愣了一下。 他是猎人,也是行刑前的刽子手,他才刚亮起铡刀,她就受不了了,裴湛不知该如何继续接下来的话题。 他微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身。 她的身子颤得像一尾蝶,瞳孔几乎失焦,胃部痉挛,几欲作呕,感觉浑身都痛了起来,身子都缩成一团。 裴湛见她这样,心里隐约升起一股懊悔之心,心口好似被蛰了一下。 她在他面前一直是戴着面具的,以至于裴湛以为她是狡猾的,具有迷惑性的,没想到,“花明月”三个字就几乎将她击垮。 他将她轻轻打横抱起。 她唇瓣翕动,有气无力,闭着眼嘤嗡出声:“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句话几乎花费了她全部的力气。 他没有回答。 她这个样子,还怎么谈下去? 他抱着她往内室而去,他的内室和书房连在一块,只需穿过一道门,他将她放在他睡的那张床榻上。 他要做什么? 他也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曾经的一夜贪欢在他的脑海里时刻回想,她身上的味道,她温软的肌肤,她忘情的声音,还有黑暗中粘腻的声响无不像一剂烈性媚药刺激着他。 他被这种滋味蛊惑着,很久都不得纾解。 直到他在府中遇到她,曾经梦里看不清容貌的那个人似乎有了具体的形象,她们合二为一,成了一个人。 他的直觉果然没有错。 他无法否认,知道她就是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隐秘的狂喜。 裴湛看向榻上已陷入昏沉中的人,他们之间有过最亲密的关系,他尝过她柔软的唇,知道她有多么美妙,就好比一架上好的琴弦,他只需轻拢慢捻,这琴弦就能发出迷人的声响。 他渴望着她,他捉弄她时毫无心理压力,也不会有愧疚感。 呵…… 她本来就曾是一名妓子呀。 纵然她的第一次的确是给了他。 她靠着手段进入了他的府中,他断然没有放她一马的理由,他唯有再次得到她,彻底地占有她,直至他解除那架在他身上的无形枷锁,他才能真正放过她。 翩翩整个人似乎被击垮了,很快陷入了昏沉混乱之中。 一个接一个的噩梦席卷着翩翩,很多人在她的梦境里来来去去,赵二娘,教习嬷嬷,爹爹,母亲,阿兄,还有……裴湛,她在睡梦中浮浮沉沉,不断发着呓语,甚至发起了烧,可把裴湛折磨坏了。 第54章 祈求 他原以为,她是一只有着美丽皮囊的狐狸,皮囊之下,是狡黠,是心机,哪知她竟是如此脆弱…… 不像狐狸,此刻倒像是一只迷途的鹿,脖颈脆弱,他只要轻轻使力,她就会…… 裴湛一时觉得自己自作自受。 他让玄影去外面请大夫悄悄进府给她看病。 待那名大夫深夜来到裴湛内室时,裴湛原本想拉上鲛绡制的帷幔,只让大夫把脉的,想了想,还是掀开了鲛绡帘,让大夫望闻问切。 玄影请的大夫自是医术高超,他望了一眼那昏迷呓语的病人,苍白、羸弱,却自有一股冶艳风情。 那大夫自不敢多看,垂下眼开始给翩翩把脉,不一会,大夫眉头微皱,半晌收回手,起身走至外面的书房,裴湛紧跟其后,大夫对着桌案开始写药方。 “这位……夫人是受惊过度,思虑过重,想来近日有诸多不顺心之事,郁气堵在了心口,气节攻心,积累成疾,一时暴发致高热。无妨,老夫开两剂宁心安神的药,吃上两天就能好。但还得精心调理,日后不可再忧心伤神了。” “不过……”大夫迟疑了。 “请大夫知无不言。”裴湛看着大夫道。 “这位夫人体内被人种下了一种慢性……媚毒,月月都会发作,这个不知大人是否知晓。” 过了有一会,裴湛才淡淡回了个“嗯”字。 上次在青石镇遇见她时,他就让玄影去查她的行踪了,自是知道她求医的始末了。 大夫点点头,也不多言,高门府邸里勾心斗角,时刻上演豪门恩怨,只是……将娼寮里的手段用在高门妇人身上,到底是狠毒了些。 大夫背起药箱,作揖就要告别,裴湛又问了句:“此毒不解,是否当真终身无孕?” 大夫道:“确系如此,此毒解药难寻,至少老夫从未听闻过有人获得过解药。” 大夫抬眼望了望眼前的男子,只见他沉默不语,神色难以琢磨,过了一会才点头道:“有劳大夫,玄影!” 玄影忙引着大夫出门,深夜出诊,诊金自是丰厚,当然也有封口费,大夫自然懂。 玄影又派人熬好了药,端了进来。 自然是裴湛伺候喂药,他身边并无近身伺候的侍女,她一未婚女子若被人发现睡在他的床榻上,还不知会在府里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她t极度不配合,非常抗拒有人靠近她,折腾了好半晌,裴湛总算是将一碗药喂进了她的肚子里,感觉比在战场上打一场仗还累,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又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胸前也洒了点点药渍。 喝了一碗药,她总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这一觉睡得极是昏沉,朦胧醒来时,感觉嗓子要冒烟似的,额头也沉沉的,口渴得厉害,迷迷糊糊道了声:“口渴……” 过了一会,就被人半抱了起来,一杯温热的茶靠近她的唇边,她就着杯子慢慢啜饮了下去。 人也有些清醒了,入眼的是鲛绡宝罗帐,她眼珠转了转,那只半抱着她的胳膊肌肤是小麦色,手腕处青筋微隆,身下罗衾轻软,有着杜衡清芬,整个人躺在里面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很快,那只手放开了她,让她躺下,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她身上穿着一件宽宽大大的薄绸衫,一看就是男子的,领口宽大,胸前大片的肌肤都遮不住。 她攥紧了身下柔软轻盈的的云纹攒丝被,她不在自己的院子里。 昨晚的事情全部涌入脑海,她在裴湛的院子里过了一个晚上。 突如其来的惊吓之后,换来的是彻底的冷静。 当人怀揣秘密时,最害怕的莫过于被人揭穿,所以才会惴惴不安,患得患失。 而秘密一旦被揭穿,她一颗心反而落了地。 她侧头看了看窗牖处,天还未亮,她又看了看那个刚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的男人。 他正从阴影处走来,二话不说,就半躺在她的身侧。 “一会你的丫鬟会过来伺候你梳洗,你从后门出去,没有人能发觉。”他淡淡说道。 见她只低着头默不作声,以为她是在意给她换了衣服,他又轻讽一声:“你全身上下哪一处我没见过,现在装矜持,是不是晚了。” 说完,闭了闭眼睛,他昨晚几乎没怎么休息,声音里也略有疲惫。 等到他发觉不对劲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呼吸几乎一窒。 她身上穿的是他的寝衣,委实太大了,被她轻轻松松脱掉后,抛在了一旁。 如同被人剥掉了外壳的嫩果,露出了晶莹粉白的瓤。 她侧身趴在他的身上,入眼的是雪压红梅般的艳丽奇景,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 翩翩忍住羞耻之意,搂住他的脖子,开始亲他…… 她根本就不得要领,虽然刻意训练过,但从来没有实操过,饶是如此,裴湛依旧被她撩拨起了谷欠望。 他猛地拽住她不安分的手,咬牙道:“你要做什么?” 手不能动,她便对着他突出的喉结轻咬了一口,果然听见裴湛发出了一声闷哼。 裴湛恼极,一个翻身将她压下,眼光晦暗不明地盯着她。 翩翩微喘,看着他轻声道:“我陪你一次,你放过我。” 声音里有着卑微和祈求。 既然他已查出她是花明月,那么定然也查出了她是如何进的国公府。 去年,她流浪到了静修庵,无意中得知裴子绥乃国公府的老爷,她便开始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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