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柳氏常走的那条路上泼了胰子水,她用一根银簪买通了那日在佛堂打扫的女尼,重新换了一个签筒,里面的签都换成了一种签,无论柳氏怎么抽,抽到的都是上上签——有贵人助力。 其实她没有把握的,她唯一想的就是能跟着柳氏,哪怕在她身边伺候也好,毕竟柳氏的靠山是国公府的二老爷。 由于二老爷在礼部当差,那个时候她告诉二老爷,由于逃难她被卖给人为奴,偷跑出来后身上也无户籍,二老爷便靠着人脉,悄悄给她补办了张户籍。 后来,柳氏以有孕之身进入国公府,翩翩阴差阳错之下也随着柳氏进了国公府,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但她却十分激动,毕竟进入国公府,想要打听她母亲的消息就方便多了。 裴湛嘴角微冷:“然后呢?” 两人离得很近,四目相对,呼吸可闻。 第85章 规则 翩翩道:“我会离开国公府。” “和你的安公子双宿双飞?” “他……确实是我最好的选择。” “所以,你想和我睡一次,然后抽身?” 翩翩被噎住了,这确实是她的主意。 她不会错的,裴湛觊觎她,他权大势大,她若不舍出点什么,她根本难以抽身。 心里不是不难过的,自她从花楼里逃出,她曾发誓,以后绝不以色侍人。 可现实如此残酷,除了这副身子这副容貌,她没有任何筹码。 只是,裴湛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意会错了? 见她狐疑的眼神,裴湛轻笑,音调低沉入耳:“翩翩是不是搞错了,制定游戏规则的人是我,不是你。” 她想抽身,也要他同意才行。 “你……”翩翩一时语塞,心头慌乱,“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我很好奇,新婚之夜你会如何骗过安文玉?”裴湛的话里含着讽意。 翩翩一怔,颇觉尴尬,撇过头不看他:“那是我的事。” 裴湛从她身上起来,眼前阳春白雪般的美景让人舍不得眨眼睛,他的眼神不停在她身上游移。 翩翩忙抓住被子的一角,遮住自己。 “翩翩的办法真多……怎么办,我今天偏要知道,你会如何骗过你的情郎。”他哪里会允许她轻飘飘地揭过。 翩翩被他逼得无法:“我竟不知,世子对别人的房中事如此感兴趣。” 刚说完,就见裴湛脸拉得更长,眼神也更沉,她到底是不敢得罪他,撇嘴说道:“女子的第一次也不是非得落红。如果非得见红,就算不是处子,用那装了鸽血的鱼鳔也能蒙混过关。” 裴湛发出一声讽笑:“翩翩真是见多识广。” 翩翩抿嘴:“世子何必对我冷嘲热讽,我本就是出身青楼,知道这些不足为奇。倒是世子你,到底想要什么?” 裴湛盯着她,慢慢说道:“你不能和安文玉在一起。” 翩翩遽然变色,猛地坐起来,声音放大:“为什么!” 但她体力尚未完全恢复,声音也有些哑,刚刚一激动,就觉得头有些晕,又支撑不住似的半靠在一个大枕上。 “你都说要陪我,如何能和安文玉谈情说爱?”裴湛淡淡道。 “这不冲突。”她略微喘气。 他想让她陪多久? 裴湛的眼似含着冷霜:“是吗?安文玉好歹是我府中三房的亲戚,我可不忍看他当一只绿头王八。“ 翩翩眼泪倏忽滚落:“你这人怎么这样……处处和我过不去……”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泪光闪动,抬起一张湿漉漉的脸:“裴湛,你欺世盗名,你以权压人,你这般逼迫我,不就是想上我吗?我同意啊,不过一副皮囊而已,我燕翩翩根本就不在乎,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但你为何要阻拦我和安文玉?怎么?妓女想从良都不可以?” 裴湛的脸变得铁青,舌尖磨了磨后槽牙:“闭嘴!我告诉你,权势本来就是用来压人的,主动权在我手里,一切由我说了算。” 他十分确定,他不愿见到她和安文玉在一起。 他不会委屈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就不去做,不喜欢别人做的事也能让别人不去做,他一向尊重自己的感觉。 至于要怎么安排她,他......还未想好。 他鲜少有这样为难的时候。 未想好之前,只能把她锁在自己身边。 翩翩已气得两眼发黑,眼泪汪汪的,她撑着一丝力气爬起来,准备下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身无寸缕。 这还重要吗? 他知道她是妓,他本来也当她是妓! 她赤脚走下床榻,忍住头晕目眩之感,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自己的衣物,在他的注视下颤巍巍地穿好,正要走出房间,不知想到了什么。 她停了下来,回头斜觑着他,嗤笑道:“我记得世子之前对我说过,你要的是独一无二的东西,翩翩以前伺候过很多男人,你……可想好了。” 说完,回头就要拉门。 手刚刚碰上门把,就被一道重力一扯,一只强壮的胳膊死死掐住她的腰肢,将她一转向,重重抵在门后。 这门是菱花格纹,被那重力一抵,翩翩的背被硌得生疼,更疼的是她的腰。 裴湛的指骨收得极紧,她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被掐断了,还来不及出声斥骂,裴湛就用一只手拢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你再说一遍。” 拢住她脖子的那只手虽未施力,但他满脸翳冷,眼神里全是阴沉,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翩翩吓得头皮发麻。 但泥人也有三分脾性,事到如今,她告诉自己不要怕,于是硬着头皮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本来就是妓女,还是力捧的花魁,伺候过男人不奇怪……你也知道,我本来就不是处子了,你要是……接受不了,就……算了。” 裴湛原本听到她自言伺候过很多男人时,心头顿觉血气翻涌,无可言状t的惊怒遍及全身,以至于他的行动快于思考,待自己发觉过来时,已把她推靠在门背上。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了,他让天枢阁的人去查她在江南的点滴,除了她和他的那一夜,再无她与其他人交缠的消息,这绝对不可能出错。 唯一的漏洞就是她从花楼逃出去流浪了一个月,哪怕他暗探遍布,那一个月里她的行踪也难以收集。 他目光沉沉:“是吗?怎么伺候的?” 翩翩:…… “你说怎么伺候?用过手,用过口,用过脚,还用过……” 裴湛鲜少被人激得动怒,但不知怎的,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却轻而易举被她的话所影响,他明明是一座冷山,遇见她就变成了一座火山,不知什么时候要喷薄出火焰。 她竟然敢!光是听着他就觉得受不了。 自从昨晚揭穿她后,她是一点也不怕他了,颇有破罐子破摔之意。 看着她一张一合红艳艳的嘴,还有那糯白贝齿间露出的嫣红小巧的舌头,想也不想就用唇齿一把叼住了。 “唔……” 他亲得狠,鼻间被压着,翩翩几乎不能呼吸,这是一个密不透息的长吻。 不知过了多久,裴湛放开了她,翩翩憋得满脸通红,不由得大口呼吸。 裴湛这才轻笑一声:“你没有!” 翩翩气息不匀地瞪着他。 裴湛心情似乎愉悦了些:“那花楼里的老鸨不知教了你什么,口舌之道都不会,吻技这么拙劣,就这还花魁,还伺候过很多男人?” 裴湛不是第一次亲她了,自然感受到了她的青涩,那小小的舌像离了水的鱼,不懂如何摇首摆尾,要他勾缠着才能游弋起来。 翩翩气得要命,精力又尚未恢复,也不想和他再怼下去了,怼得多了,自己吃亏也多。 想到这,她憋了四个字出来:“爱信不信。” 这时,有人敲门,玄影的声音传来:“公子,幽竹轩的婢女过来了。” 翩翩往窗牖处一看,天已微亮。 于是,她拉开门就要走出去,裴湛的声音响起:“不要再和姓安的见面。” 翩翩背影一僵,咬了咬唇,没有理会他,拉开门出去了。 第55章 快活 中元节过后,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夏雨缠绵,暑气蒸腾,天气闷得透不过气来。 翩翩病恹恹地趴在轩窗下的一张竹榻上,发呆般看着窗外屋舍下的一棵海棠树。 那只叫“福宝”的小猫在她身边不停打着转,时而跳上竹榻,时而越过轩窗,玩得不亦乐乎。 一场雨将海棠花滋润得更是娇艳,绯色的花苞开得甚是妩媚,花朵上缀满了晶莹的雨水,将落未落的。 翠玉搬了个小杌子坐在门边绣花样,时不时看向那榻上的人儿,那日从世子院里回来,她就这个样子,整个人瞧着蔫哒哒的。 见翩翩眉心微蹙,翠玉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之前府里私下传的那件亲事,这几日似乎没了声音,中元节那日两人私下见面之后也没了下文。 翠玉总觉得这事背后有世子的影子,只是……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翠玉搬了小杌子坐到榻前,放下手中的绣绷,一边给她按揉肩膀,一边低声问道:“姑娘,那……世子,对你是什么意思?” 荷花叶那晚,还有中元节那晚,姑娘可都是和世子在一起过的。 翩翩抬了抬眼皮子:“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翠玉表情踟蹰:“该不会,是……想……娶了你?” 这话一落,翩翩就像听了笑话一般:“你看,你说的自己都不相信,你当大房的楚姑娘是做什么的?” “可……他,这般对您,也太……” 翩翩敛了笑容,因为他把她当妓女看呗,有几个男人会尊重妓女,妓女就是供人亵玩的。 “不过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罢了。”翩翩把脑袋埋进交叠的胳膊里,声音闷闷的。 “没想到,堂堂的国公府世子也玩起了欺男霸女的勾当来。”翠玉语气愤愤。 她又迟疑道:“那……安公子……” 翩翩没有吭声,这都好些天了,也不知是不是安文玉自己的原因,总之没有了消息。 前日裴筠来了一趟,看向她时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模样,翩翩也不想问了。 裴筠性子单纯,藏不住事,她那个样子,事情怕是有了意外。 难过吗?自然是有的。 安文玉对她描绘的那幅海外生活画卷,让她非常着迷,那是一种多么自由的生活啊。 如今……她的秘密被裴湛掌握,就好比握住了她的七寸,她就连挣扎都不能,更别提逃跑了,这副身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加上她又没钱,估计连城门都跑不出去。 这种命运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简直是糟糕透顶。 那日裴湛有句话说得很对,游戏规则只能由他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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