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有许多扇窗户都有被钉的痕迹,这才意识到这是一场谋杀。 洛屿泽回到自己屋里,得知青儿沐浴更衣后,只着一层云纱趴在塌上等了他大半晌,还是付元悄悄朝屋里吹了的迷烟才让她昏睡过去。 黎明降至时,青儿刚睁开眼,便伸手去探身边的位置,还残有余温,青儿微微扬起唇角。 只是,她揉了半天脑袋,也想不起半点昨夜的细节。 但当她掀开被子后,发现自己已穿戴整齐。 是爷给她穿的吗? 一阵腰痛传来,青儿心头一悦。 伴在爷身边这么多年,她终于得宠了。 日后,她再也不是下人口中的花瓶了。 就在这时,素莺端着一碗汤药破门而入,脸色却不妙,“恭喜青儿姑娘,这是我家夫人赐给你的怀孕秘药。” 青儿看了眼碗里的东西,黑黢黢一片,还泛着恶臭,霎时白了脸,“我胃浅,喝不得重口。” 见她才侍寝一次就端起了架子,素莺斜睨她一眼,冷声道:“青儿姑娘要是辜负了夫人的美意,下次再有这好东西,你可求不来了。” “那就难为夫人费心了。” 素莺端着空碗出门,心里却闷得慌。 像青儿那等蠢笨的人都能得到姑爷的临幸,为何她家小姐不成? 青儿走在路上,故意扭捏起来。 一是她腰酸背痛,二便是她想要炫耀自己的新身份。 她千里迢迢赶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一日。 如今她已经能挺直腰杆走路,相信没多久,她也能当上正儿八经的主子了。 洛屿泽睡了通房丫鬟的消息很快传遍全院,包括洛雁耳朵里。 石榴去前院打水的时候,遇上一同被买进府里的婆子,据她们所说,洛屿泽屋里的烛火断断续续燃了一夜,想必是云翻覆雨了好几次。 石榴把这话一字不差地讲给洛雁听,唇色一瞬惨白。 昨晚他那么着急走?是赶着回去点红烛? 她还以为洛屿泽一直把青儿当奉水丫鬟使唤,是对她没有兴趣。 他真的喜欢青儿吗? * 青儿扬眉吐气后第一件事还是跑来同洛雁跟前炫耀。 “爷昨晚对我甚是温柔,根本不愿在我身上留印子。” “爷还夸耀我皮肤细嫩光滑,很是好摸。” “......” 青儿本就自命不凡,如今心愿达成,更是瞧不上她了。 “爷向来拿你当玩意儿侍弄,你早该认清事实。” 洛雁冷笑道:“恭喜青儿妹妹,被大夫人娇养这些年,总算派上用场了。” 洛雁加枪带棒,意思不言而喻:我是玩意儿,那你算什么?不过是大夫人为洛屿泽养的一只会下蛋的母鸡。 青儿愚笨,尚不能参透她话中意,依旧沾沾自喜道:“你就眼红我吧!” 待青儿离去后,石榴连忙递来清茶,“姨娘,您快顺顺气,虽说您现在坐的是小月子,但也是月子,这月子里要是动怒动气,只会伤及根本。” 洛雁并不介意会不会伤本,她本就没打算再生。 这两日,沈思琼也没少让素莺往她这里送滋补的药材。 洛雁只觉得好笑,把她赶出去那天晚上,沈思琼愣是没半点动静,如今让她捡回一命,她倒频频关心起自己了,究竟是真心的,还是为了自己那贤良的名声? 素喜照例送了汤药过去,回来时,她发现素莺被沈思琼罚跪在院子里。 念着天冷,她便去屋里烧了个汤婆子塞进素莺怀里。 怎料素莺并不领她的情,直接将汤婆子砸在地上,灰炭落地那瞬立马熄了火。 “谁要你假惺惺!” 素莺冷睨她一眼,冷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藏的那些心思。” “你虽生得比别人略好些,保不齐姑爷偏就瞧不上你这款!” 素喜本是好意,没想到素莺空口白话竟冤枉她头上。 她清楚,自己若闭口不接,便会让屋里那位生了隔阂。 于是她捡起被素莺丢到地上的汤婆子,神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故意拔高音量,“素莺妹妹,咱们本是一个府里出来的,更应同气连枝、相互扶持,没由头地乱吃飞醋,只会伤了咱们与小姐间的和气。” * 五日后,洛邢林回了京城。 洛雁也能稍微起身坐一会儿了,闲来之余,她让石榴多跑了几趟,把原本放在偏屋的东西都取了回去,尤其是针线。 东西两院的夹门上的锁终于被撬开,余清婉在东半院晃荡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她现在的新住处。 见她这副消瘦的面孔,余清婉的眼红了又红,“洛雁姐姐,你要死了,我就剃发出家当姑子去。” 余清婉的丫鬟一听,花容失色,立马劝诫道:“小姐,您别一开口就瞎说。” 洛雁哭笑不得,“你要出家当姑子去,谁当太子妃?” 余清婉轻轻擦泪,“谁爱当谁当,谁都不及你重要。” 余清婉此番为真心话,虽说她大小便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在家中,祖母疼、虽娘不在,但继母明面上是不敢刁难她,给她使绊子的,姐妹们自是礼让着她,兄长对她也百依百顺。 在外面,家世不如她的名媛闺秀自是吹捧着她,半点不敢逆了她的意。 反倒是在洛雁跟前,她头次吃了瘪,头次意识到自己的坏心眼,头次发自内心地想要同一个人交好。 除了柳絮和杨桃,洛雁便再没同人交过心。 洛家二小姐是好,但她对她的好仅存于她还是洛府四小姐的时候。 宽待庶女,为她立下贤良淑德的好名声,她的作用仅于此。 余清婉这般热烈地坦露心声,洛雁反倒受宠若惊,“衣服可还合身?” 念着余清婉过些时日就要提前回京为太后庆贺寿辰,她特意在衣服上绣了两朵石榴花,寓意多子多福,也好讨个彩头。 慢工出细活,再加上中间又掺了些别的活,赶在中秋前夜,她才让石榴把完工的衣服送去。 余清婉眼眸亮亮,“喜欢得紧,要不是想着姐姐给我别的衣服,这件我中秋就穿了。” 聊着聊着,余清婉便提起那中秋晚宴上,听荷出糗一事。 “也不知道那女人脑子是不是浆糊做的,竟敢耍滑头,让泽哥哥吃了好大一个闷亏,活该!” 第50章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洛雁这才想起还有听荷这个人。 原以为洛屿泽那日会与她花前月下,会对她春心萌动,哪曾想因为一件衣服,就破裂了。 “听说南陵王妃对她很生气,扬言要将人重新塞回舞坊!” “你从哪儿听说的?” 按理说,南陵王府内的消息不应该这般轻易地就传出去。 余清婉朝她吐了吐舌头,“就那日去南陵王府,我偷偷用钱收买了王府里的两个看门小厮,让他们把话传过来。” 洛雁这才意识到余清婉玩归玩,但办事也颇为仔细。 余清婉见洛雁对听荷的事不是很感冒,便转了话题,“过几日,我可能就要回京了,到时候你记得同我写信,等回了京后,也别忘了给我送拜帖。” 得知余清婉要离开的消息,洛雁心里有点失落的。 虽然现在有石榴陪着她,但石榴毕竟年纪小,还单纯,有些事她没办法同石榴细讲,怕脏了她的心。 但余清婉却通透这后宅里的阴私手段,偶尔一两句也是能给她提个醒的。 余清婉前脚刚走,素喜后脚便来了,“姨娘,我家小姐请您过去一趟。” 素喜身后还跟了个婆子,洛雁定睛一瞧,良久才辨认出此人竟是胡夫人身边的王嬷嬷。 王嬷嬷先是眯着眼打量一番这屋里的内饰,又沉着眸看了眼洛雁的衣着,似乎有些没想到,迟迟未曾开口。 见王嬷嬷对自己这般冷淡,洛雁也没表现过多套近乎的举动,只是淡淡地行了个礼,便穿戴整齐,跟着素喜一道回了前院。 沈思琼同胡夫人正在用茶,洛雁进屋,先是照例行了个礼。 虽然猜不出胡夫人此番来历,更拿捏不准沈思琼把她叫来前院的意图,但她刚行完礼,沈思琼便让素喜给她搬了个椅子,又连忙让人给她端了盏参茶。 甚至看她穿得单薄,又亲手解开自己的衣袍,起身披在她肩上,嘴里小声嗔怪道:“妹妹真是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好不容易才养回来些,要是再着了风寒受了罪,我可就要心疼了。” 沈思琼这话听得她心尖发毛。 明显就是拿她做戏,偏她还不得不应,“主母关心奴婢,奴婢怎敢让主母焦心,刚一听说主母找奴婢,奴婢立马就动身了,竟忘了披个袍子。” 她绝口不提外面冷的她舌尖打颤这回事,反倒演出了归心似箭的感觉,也侧面衬托出沈思琼厚待妾室的贤良。 胡夫人果真冲沈思琼笑了笑,“看来还是沈妹妹调教得好,这妾室对您百依百顺,当真羡煞旁人。” 沈思琼颇为受用,一时竟口无遮拦,“哪有胡姐姐好福气,有一堆姐妹陪着解闷,不像我家这个,前些时日染了风寒,几乎出不了门呢。” 胡夫人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 家里小妾多也算是福气? 沈思琼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咱们当主母的,宽待下面人是一回事,但这立规矩又是一回事。胡姐姐别看我同洛氏关系好,洛氏要真做错了事,我也照罚不误呢!” 胡夫人神色渐渐缓和,“妹妹这句话说得没错,咱们当主母的,不就是要震住下面的人吗?不过我这确实遇到一麻烦,想要请妹妹帮我一把。” 沈思琼原以为胡夫人只是普通的串门,完全没料到她有求与她这茬,一时之间,她也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笑道:“胡姐姐不妨先说一说?就怕妹妹也有心无力。” 胡夫人轻轻将手搭在额上,略有愁思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些后宅阴私之事,上不得台面。刚妹妹也说了,我家后院的娇花多,不免有些花的周围生了杂草,实在难除。所以我想着,从妹妹这里借一把锋利的镰刀好好除一除,待用完,自会把这镰刀完好的送回来。” 沈思琼愣了一下,合着这是来上门要人的? 拿谁比镰刀? “妹妹手段了得,想必最清楚妹妹这些手段的,当属洛娘子了。” 胡夫人并不喜欢拐弯抹角。 沈思琼刚悟过来,霎时脸色一阴,“胡姐姐,并非是妹妹不愿帮你这个忙,而是家中镰刀前些时日因为除了太多草,变得钝了,还没找人磨一磨呢,只怕您要走,也利索不起来。” 洛雁只能沉默。 两位主母舌战,她但凡开一句口,偏袒其中一人的意见,都会得罪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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