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小妹那个没良心的,竟然联合外人想要置自己亲姐为死地,罪加一等。 赵家哥儿气得当场要带大妹小妹一起回庆州。 动静之大惊动了全府人,就连洛雁也能顺理成章地猫个前脚看戏。 胡正容自乱阵脚,“大哥,您不能仅凭贱妾的一面之词就否了我们夫妻这么多年的情意啊!” “我否认?你先问问你自己的夫人认不认。” 说罢,赵家哥儿看向大妹,胡夫人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掩帕擦泪,铿锵有力道:“我不认。” 赵家哥儿一鼓作气,“你想不想随哥回庆州!” “想!” 好在胡夫人早就掐准了父亲会派大哥走这一趟,大哥身为武将,性情豪爽,不会像父亲做事那般瞻前顾后,凡事只图一个痛快。 原想着和离就成,没成想到了赵家哥儿嘴里,直接成了“休夫”。 就连胡夫人也被镇住了。 “大哥......” “咱们赵家世代清流,当初我要是在家,得知父亲将你下嫁,定不会允诺。没想到胡家的杂种还敢宠妾灭妻,必须休他!” 胡正荣原本还指望着赵家提携他升官,“不能休!不能休啊!大哥,您好好想想,要是这事闹大,您妹妹的声誉也得坏!先不说二嫁难不难,放眼看去,谁家愿意娶一个刁蛮压夫的女人?” “谁说我要再嫁!” 胡夫人揩了泪,瞬间变得硬气起来,“我要带走芊姐儿,从此以后我们母女俩与你们胡府再无瓜葛!” 赵家哥儿赞许地看着自家大妹,“这就对了!我们赵家的女儿哪能受这等窝囊气。” 被封了嘴的林赵氏:哥,你瞧瞧我,我也是赵家的女儿。 胡正荣眼珠子一转,立马高声喊道:“芊姐儿是我们胡家的孩子,怎能被你们赵家霸占,绝对不行!” 赵家哥儿白眼一翻:“你说了不算!” 果然这世道,有权有地位就是好使。 胡家族老一听见赵家要与胡家断绝关系的风声,立马就赶来了。 除了旁支,正系这一脉几乎都到了。 几位老人相互搀扶着,堪堪落座。 “荣哥儿一时糊涂,请您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有人起身向赵家哥儿说情。 赵家哥儿冷脸道:“怕是给他的不是改过自新的机会,是谋害发妻的机会吧!” “怎么会,有我们几个长辈替荣哥儿媳妇撑腰,万不能让她再受委屈。” 赵家哥儿依旧不依不饶,“你们会替她撑腰?我不信。这么多年,她受的委屈还少?你们替她撑过一回腰吗?” “我妹当年生芊姐儿的时候伤了身子,这么久都没生下嫡子,你们不还背着她往我妹夫房里塞人吗?” 大刘氏和小刘氏便是这胡家族老往胡正荣房里塞的人。 若是塞一个人过去还好,但他们一下子塞了一对姐妹花,明显就是给正妻添堵。 赵夫人仔细算了算自己这些年在胡家受的委屈都够添一箩筐了,幸好她半途醒悟,决定与胡家分道扬镳,说不定还没等胡家被抄家,她就被磋磨得香消玉殒了。 赵家哥儿意已决,执意要休夫。 胡家族老知晓事情已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为了保全胡府颜面,便提出和离一说。 胡正荣抵死挣扎,“和离可以,但芊姐儿必须留在胡府!” 赵家哥儿彻底被激怒,“你现在开始当一个好父亲了?之前呢,我妹和芊姐儿孤立无援,在胡府被你那群小妾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 就在这时,王嬷嬷悄悄俯下身贴在胡夫人耳边说了什么,霎时,胡夫人脸色一白,紧接着又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开口道:“你要留下芊姐儿可以,但你要立即遣散你后宅众人,把你的那些妾室、庶子庶女们一并送回老家,立下字据保证你这辈子只能有芊姐儿一个嫡出的子嗣,旁人绝不可能越到她头上,我就放心让她留下。” 胡家族老吓得面色一颤,“荣哥儿是我们胡家三代最出息的孩子,你怎能诅咒他断子绝孙!” “我又没逼他,单看他自己愿不愿意!” 胡家族老立马去抓紧胡正荣的衣袖,哑着嗓子喊道:“她要,就给她!反正就是一丫头片子,比不上儿子金贵。” 胡正荣不敢明着说自己想要攀附赵家,眼看着这条路要断了,他只能被迫妥协。 “行!离!我跟她和离!芊姐儿归她,以后我与她们母女再无任何瓜葛!” 洛雁替胡夫人在幕后拟好和离书,仔细斟酌了和离书上的用语,确定不会让胡正荣占到一丁点便宜,便将和离书又誊抄一份,让王嬷嬷呈了上去。 胡夫人扫了一眼上面的条款,差点笑出声。 洛雁这哪是不让她吃亏啊,简直是让她大赚啊! 也就胡正荣吃了读书少的亏,看不出这字里行间挖的暗坑,粗略看了一眼,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和离书真正到手的时候,胡夫人哭了。 她终于熬到了天明的时候,终于可以离开这吃人的兽笼。 赵家哥儿看见自家妹妹哭,心里也不是滋味,“妹,你尽管带着芊姐儿回家住下,只要哥嫂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母女。” 直到这会儿,林赵氏才缓缓反应过来自己被亲姐当箭靶子使了,大哥这哪是来抓她回去问罪啊,分明是借着抓她问罪的由头替她铲平杂草呢! 梅氏也忐忑得很,她清楚自己被人挟制走了一步险棋,虽不会被胡正荣看出自己是有意犯蠢的,但她今日闯了这个大个篓子出来,定会被他嫌弃。 于是合计着卷了胡府的钱跟情人远走高飞。 至于蒲哥儿,她虽是心疼得很,但要是跟着她和情夫离开,就变成了没名没分的野孩子,日后没办法参加科举,前途就毁了。 所以她一咬牙一狠心,还是决定把蒲哥儿留下,至少府中现在没有嫡出的孩子了,蒲哥儿那么聪明又讨喜,肯定会被胡正荣用心捧着。 一日之间,胡正荣妻妾双失。 当她得知梅氏卷了府里的钱财跟人私奔的消息后,直接气昏了过去。 赵氏连夜清点了自己的嫁妆,翌日一早浩浩荡荡地把所有东西搬出胡府,甚至连一盆花都没给胡正荣留下。 洛雁于前一日已经被赵氏送回小院,赵氏和离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沈思琼自然要把她叫到跟前问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洛雁一口咬死不知,“奴婢一个外人,胡夫人怎会同奴婢说如此隐私之事。只是事发突然,胡夫人担心奴婢在胡府受牵连,这才立马把奴婢送了回来。胡夫人还托奴婢给您带了句话,说她这两日忙完,再来登门拜访。” 沈思琼一时没忍住,“她还要过来?” 沈思琼打心底是不愿意的,对她来说,被休、和离一事对她来说都是丑闻。 就算赵氏是为了自己打算,但她全然不顾和离后她的名声这点,颇得沈思琼唾弃。 亏得她还是名门出身,竟如此冲动,实在不配与她为友! 第62章 共洗鸳鸯浴,倒在温柔怀 沈思琼还没来得及敲打洛雁,人就被赵氏带走了。 正好趁现在敲打她,“从前你再怎么玩,我不管。如今我既坐了这主母的位置,便要约束好这后院所有人的一言一行。” “如果你管不好自己的德行,我定会重罚。” 洛雁听得云里雾里。 她捏住了她什么把柄? 她的身份? 不可能。 这件事已经被洛大夫人安排得天衣无缝,绝不可能向她透露半点风声。 看来她得寻个机会探探素喜的口风,也好清楚沈思琼在计划什么。 不过沈思琼也没继续让她住柴房,而是搬回了她之前住的那间小屋,石榴把床褥铺好,便说要去烧水替她沐浴。 洛雁便倚在矮榻上小憩一会儿,这两日真的累得够呛,并非身体上的累,而是心里上的累。 出的想法太多,简直快把她肚里那点墨水都掏空了。 脚步声夹杂着风声从屋外响起,洛雁依然闭着眼,下意识出声,“石榴,水这么快就烧好了?” 一声冷笑传进她耳中。 “是真分不出,还是装的?” 她已经两次把他错认成自己的丫鬟了。 洛雁闻声,猛地睁眼起身,“爷,您怎么回来了?” 沈思琼不是说他今晚要在县衙留宿吗? 洛雁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讨赏的措辞。 “我自己的院子,还不配回了?” 洛屿泽沉着一张脸,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洛雁咬了咬下唇,吸了口冷气道:“爷自然配回,只是奴婢刚让石榴去烧了水,打算好好洗一洗,怕是不能陪爷多聊。” “无妨,你去洗吧,我今晚留下。” 说罢,洛屿泽便卸下身上的厚袍子,转身拎起她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 洛雁细品他话里的意思,面色骤然一变,小心提醒道:“爷,奴婢的身子怕是还要再调养半月,今夜怕是不能。”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茶杯砸桌的声音。 “现在知道爱惜身子了?” 洛雁被他这番话怼得莫名,“奴婢不一直都是......” “之前月信不止时。” 一句“月信不止”,似乎解答了困在她心底这么久的疑惑。 明面上,她是流产。 实际上,她压根就没怀孕。 洛雁敛起眉,看向洛屿泽,“爷既知道,当初为什么?” 为什么要收买大夫对全院的人说她怀孕?甚至连她都要瞒在鼓里。 洛屿泽重新端起茶杯,缓缓吹散杯面上茶叶,微扬唇角,“原因很简单,你猜不到吗?” 洛雁抬起眼,“奴婢不知,请爷赐教。” “只是在试探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而已。” 洛屿泽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黑眸里的光晦涩难懂,“没想到这次倒是真的。” 试探她? 难不成他精心谋划一切,只是为了坐实她不愿生孩子这件事。 洛雁眸里的光一下子暗了下去。 像是被人拿了把钝刀,在她心上一下又一下的剜割。 霎时间胃里翻江倒海。 她甚至连笼养的雀鸟都不如! 他既不会给她体面,也不会让她称心如意,甚至她前秒刚讨得她的欢心,下秒他就会翻脸给她一记教训。 洛雁尽量克制住自己发抖的身子,语气平静道:“爷,你饿了吗?奴婢这有一些糕点。” 洛屿泽察觉到她刻意岔开话题,眸光也冷了下来,“用过了。” 他这时候过来,确实是有正事要同她讲。 “云来商会一事,你知道多少?” 能准确地拿到账簿,并想方设法地交到他手里,想必她也能猜出他此番来渝州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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