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地里的活便交给阿丑一个人干。 陈老太是个寡妇,一开始还有个儿子,可惜儿子命薄,刚娶了媳妇,就被狼咬死了。 后来媳妇耐不住寂寞,改嫁了,陈老太便一个人生活。 虽然她能干,但那是她年轻的时候。 年纪大后,面对儿子留下的六亩地,有些力不从心。 村里有人想要她的地,主动提出给她当儿子,替她养老送终,全部被陈老太拒绝了。 她才不相信那群人会有这么好心,明摆着就是想骗她签下地契,紧接着再将她这个累赘一脚踢开。 没想到她后来会在自己的地里白捡一个大小伙子。 可惜是个哑巴,只会比画。 好在陈老太也没放弃他,替他请大夫看病。 哪怕大夫也无能为力,陈老太依旧坚持上山给他采草药,让他七年如一日地喝着。 直到前段时间摔跤,这草药才算断了。 陈老太叮嘱阿丑,“药不能断,万一会好呢。” 陈老太用手指沾着碳灰,在她丈夫留下的羊皮卷上画了几笔,“这个地方有药,你去采,多采点,最近下雪,能少上一次山就少上一次山。” 天这么冷,就算是狼,也不会出来狩猎。 陈老太并不担心阿丑会怕狼。 她曾亲眼见过阿丑徒手打死狼王,不过这件事她并没有对外讲,万一给阿丑惹上麻烦怎么办? 其中一个男人戏弄阿丑,“你没媳妇,一身蛮力没地方使,不妨替我家铲雪?” 阿丑眸光单纯,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坡,仿佛在说他没时间,等会儿要上山。 男人忍不住打量他,“就你?单独上山,行吗?” 有人好心规劝,“这个天就别上山了,万一雪等会儿下大了,你回不来怎么办?” “你回不来是小,要是陈老太闹到村长那里,村长使唤我们去找,那就是大了。” 阿丑执意如此。 他朝他们手舞足蹈,“你们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牵连你们。要是我回不来,麻烦你们替我照顾好陈老太。” 说完,他丢下铁锹,背起草框,朝山坡方向走去。 天色微微渐晚,洛雁静悄悄从洛南栀屋里出来,特意在外面绕了一圈,让自己肩头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才敲响洛屿泽书房的门。 “怎么这么慢?” 她说要去熬粥,结果两个时辰过去了,粥没见到,人也不见了。 洛雁将盛好的红豆粥端到他面前,“奴婢记性不好,又迷路了。” 洛屿泽并没着急喝粥,而是盯着她的脸,唇角微勾,“当真只是迷路吗?” 洛雁点头,“不然爷觉得奴婢是因为什么?” 洛屿泽敛眸,“懒得猜。” 他并没有过度逼问,有些话点到为止便好。 或许是因为心虚,洛雁主动绕到洛屿泽的身后,替他捏肩,“爷看一点书也累了。这天马上就要黑了,爷不如歇歇,别继续看了。” 她原是好心,没想到被他误解。 “你这是在向我邀宠?” 洛雁猛的一用力,掐疼了他的肩上肉,“没!” 洛屿泽“嘶”了一声,眼眸瞬间一冷,“离我远点!” 洛雁被他突然严肃的语气吓一跳,向后一缩,“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洛屿泽将勺子撂到粥碗里,“捏肩做不好,喂饭总会吧。” 洛雁看眼桌上的红豆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洛屿泽的安排。 她有些吃惊。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也没缺胳膊断腿,好端端地让人喂饭做什么? 但她不敢明着说。 “也当真让奴婢喂?” 洛屿泽吃重的“嗯”了一声,“难道连这点事也做不好?你当时给我三弟喂饭时,可没这么多话。” 洛雁瞬间僵住。 陈年烂芝麻的事,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一时间,竟无力反驳。 当初她确实给洛邢林喂过一次饭,但情有可原。 昭儿不小心弄伤了洛邢林的手,她为了替昭儿挡错,便提出照顾他。 没想到这么巧,刚好被游学回来的洛屿泽碰个正着。 原本她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谁能想到洛屿泽因为这点小事阴阳了她整整三天。 如今过去这么多年,他竟还没忘。 洛雁端起粥碗,舀了一勺,送到他唇边。 洛屿泽扬眉,“这么敷衍我?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对我三弟的。” 洛雁咬了咬唇,“爷有什么要求,不妨直接提。” “你心虚了?还是说......” 洛屿泽有意刁难她,“你嫌我麻烦?” “奴婢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让人生气的事你也没少干。” 洛屿泽起身,“不吃了,你端下去吧。” 洛雁好心劝道:“爷,您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闻声,他的黑眸突然一亮,“你这是在心疼我?” 洛雁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说是?她有资格吗? 说不是,他想听吗? 他总是抛出这些难题。 洛雁岔开话题,“爷,不然奴婢给您端些爽口的糕点吧。” 她记得自己前两日做了点叶子糕,特意取了雪水来蒸,味道比之前做的还要好。 洛屿泽点了点头,“你做的糕点,是很合我的口。” “但在其他方面,只能算凑合。” 第155章 爷是属狗的吗? 洛屿泽将眸光落在她皙白的脖颈上,好似藕节,一手便能折断。 洛雁注意到他眼底流出的情欲,一时慌神,“爷,奴婢先给您取叶子糕。” 洛屿泽将她绊住,“突然不想吃了。” 她真是自投罗网。 洛屿泽将她抵在桌上,刚要动手解她的衣袋,突然听见她打了一声喷嚏,手上的动作赫然停止。 “算了。” 洛屿泽突然收手,脸色一沉,“你把粥端出去,今晚别打扰我。” 洛雁虽然觉得莫名,但她这两日确实没什么兴致。 一是病刚好,二是她有心事。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石榴烧了热水替她洗漱。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肩头还未褪去的咬痕,长叹一口气。 她难得睡得早,结果半夜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石榴迷迷糊糊地支开窗户,勾头看了一眼,便缩回脖子,“姨娘,外面好像有一个女人。” 洛雁惊坐起,“什么样的女人?” 石榴揉了揉眼,努力看清,“头发乱糟糟的,我看不清她的脸。” 洛雁连忙掀开被子,“我出去看看。” 石榴取来袍子将她裹紧,“姨娘,外面冷,您身子刚好,可别再冻着。” 洛雁却无心顾暇自己的身体,急匆匆地出了门。 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雪终于停了。 只是道路上堆积的雪还没来得及清扫,行走还是有些不便。 洛南栀赤脚踩在雪里,像陀螺一样原地打转。 她用手挖起一捧雪,突然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边吃边痴笑着,傻傻重复道:“我的徐郎......我的孩子.......” 洛雁见她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外衣,一时也顾不得太多,解开自己的外袍套在洛南栀身上。 她下意识看向洛屿泽书房的方向,见屋内暗着,她松了口气。 幸好还没被发现。 洛雁抓紧洛南栀的手腕,想要将她带回自己房间。 没想到洛南栀突然挣脱她的手,径直朝与她反方向的位置跑去。 洛雁定睛一瞧,那不就是洛屿泽的书房。 “四姑姑,回来!” 洛雁不敢喊得太大声,又怕洛南栀听不见。 她连忙追上去,却还是迟了一步。 洛南栀前脚刚踏上台阶,洛屿泽后脚便打开书房的门。 长发披散到肩,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如雪一样。 洛屿泽一眼注意到洛南栀身上的衣袍,眸光一沉,“是谁放你出来的?” 话音刚落,他便捕捉到不远处,一抹匆忙逃离的身影。 洛南栀自然回答不出他的问题。 洛屿泽无奈地看了洛南栀一眼,将她扯进屋里。 毕竟外面冷,他也不能看着她受冻。 洛雁一口气不带喘地跑回屋里,连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直接钻进被窝。 石榴一脸困惑。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扣响。 一道修长的黑影折在门上,“开门。” 洛雁直起身,朝石榴摇了摇头。 石榴听话地走到门边,朝外说道:“老爷,姨娘已经睡下了,您有事吗?” “开门。” 洛屿泽重复刚才的话。 洛雁仍然摇头。 石榴继续配合道:“老爷,姨娘好不容易才睡着,您今晚还是别打扰她了。” 门外声音骤冷,“再不开门,后果自负!” 洛雁心头一紧,隐约察觉不妙,他多半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不其然,洛屿泽刚一进屋,就将石榴赶了出去。 屋内只剩她们二人,洛屿泽强迫她看着他的眼,“跟我说实话,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用明说,洛雁便知道他指的是洛南栀。 通过他的态度,洛雁也能猜出他应该早就知道了洛南栀的事。 洛雁回答:“前两日。” 洛屿泽想起她们玩捉迷藏那日,她突然消失的一段时间。 洛屿泽脸色一凝,“洛雁,你还真是撒谎成瘾。” 洛雁垂下头。 谎言一旦被拆穿,就会在他们之间加深一道裂痕。 她也是迫不得已。 她当时并不确定洛屿泽是否清楚洛南栀的存在,生怕自己贸然揭露这个秘密,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本想偷偷调查清楚后,再跟他坦露,谁能想到洛南栀会偷偷跑出来? 说来也怪她,她今天去的时候,注意到洛南栀的脚腕上拴着一根铁链。 铁链的一端拴在床上。 见她脚腕都被铁链磨出了血泡,她一时心软,便用发簪替她撬了铁链。 没想到这才第一个晚上,她就偷偷跑出来闯了祸。 怪不得她会被拴着,不过拴她的人,会是洛屿泽吗? 洛雁抓住洛屿泽的衣袖,请求道:“爷,奴婢可以解释,奴婢撒谎是因为奴婢不清楚您到底知不知道她......” 一声冷笑突然打断她的话,“你跟我解释说谎的次数还少吗?像你这种惯犯,在我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可信度。” “再说,这是我们洛府的家事,与你一个外人有何干系?” “洛雁,少自作多情!” 洛屿泽将她摔在床上。 还没等洛雁反应过来,身上的一层薄衣被粗暴地撕破,露出香肩。 新斑未消又添新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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