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番开口都被堵了回去。 她越是着急,他越是想法设法地不让她开口。 直到她昏过去,洛屿泽才作罢。 盯着她紧拧的眉头,洛屿泽心底一时五味杂陈。 他气的并不是她意外发现了这宅子里的秘密,而是她为何发现了秘密,却要自己偷偷藏起来,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吗? 还是说,她压根不觉得他是个好人?以为洛南栀会变成这样,也有他的手笔? 生气归生气,洛屿泽起身穿衣时,下意识替她掖好被子。 石榴着急地等在门口。 终于等到门开,洛屿泽面无表情地走出来,递给石榴一个药瓶,“照顾好你家主子,这几日别让她碰水,记得给她上药。” 石榴似懂非懂地点头。 直到第二天洛雁醒来,被子从肩头滑落时,石榴才注意到洛雁的肩头有好几处咬痕都破了皮。 石榴小声替她鸣不平,“姨娘,老爷是属狗的吗?” “嘘。” 洛雁生怕洛屿泽会突然冒出来,暗示她不要多话。 石榴嘀咕,“就算是狗也不会无缘无故咬人,比老爷强多了。” 骂归骂,洛雁依然还是用了洛屿泽留下来的药。 当药粉洒在洛雁破损的伤口上时,她疼得直咬牙。 即便如此,她仍忍不住猜想。 他这次对她下重口,难不成真的生了她的气? 第156章 被亲生儿子倒打一耙 甭管他生没生气,一时半会儿她是没办法见人了。 不止肩上,还有脖上,那道明显的掐痕实在没办法遮住。 洛雁让石榴给余清婉传了话,称她病了,怕把病气过给她,这两日还是不见为妙。 这门,她也是少出比较好。 洛南栀房间内,洛屿泽掐着鼻子,脸色比擦了煤灰还难看。 屋内臭气熏天。 一根手腕粗的铁链被摔在地上。 辛管家和袁婆子母子俩跪在地上,听见这一声脆响,吓得背脊抖三抖。 尤其是袁婆子,吓得魂都快没了,颤抖着唇道:“少爷,奴婢......奴婢可以解释......” 洛屿泽抓起桌上烂了角的茶杯,砸在她手边,“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家主子的?” 洛屿泽眼神狠厉,此时就像一把名刀,恨不得剜下她一片肉,“我让你看好她,不是让你将她锁起来!” “其他的事,我还没跟你细算!” 袁婆子努力为自己辩解,“少爷,您是不知道!自打您离开后,栀小姐精神就不正常了,整日要跑出去找自己的孩子,还咬伤了我儿子!奴婢是怕她有个三长两短,这才出此下策......” 说罢,她还要动手去扒自己儿子的衣服,整得辛管家一阵脸红。 他是心虚。 洛南栀咬他,是因为他动了歪心,想要非礼她,结果她拼命反抗,动嘴咬了他的肩头。 是他怕事情闹大,跟自己娘说了谎。 没想到会被自己娘当成理由,说给洛屿泽听。 洛屿泽察觉出端倪,“无缘无故,她为何只咬辛管家,不咬别人?” “这......” 袁婆子从没仔细想过这其中的内因,如今被洛屿泽一点,她倒有些生疑。 她生的儿子,她再了解不过。 多半是他手脚又不干净了。 可是她话都说出去了,只能岔开话题,“少爷,栀小姐这个样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我们有心照顾她,她也不让任何人近身......” 这点洛屿泽已经有所体会。 昨晚,他刚触碰到她的手腕,她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幸好他反应快,将她一个人锁在书房里。 直到里面安静下来,他才找人把她带走梳洗。 他当时搬走,特意留下一笔钱财供袁婆子母子俩尽心竭力地照顾洛南栀。 没想到这两人比他意料中的还要贪,拿了钱却不办事。 要不是他这次过来的匆忙,又遇上千年难遇一回的暴雪,一时竟忘了这回事。 昨晚见到洛南栀时,他差点没认出来。 才半年不见,她的头发竟然比鸟窝还乱,脸也脏兮兮,身上臭烘烘。 洛屿泽简直不敢细看屋内的陈设,尤其是床榻之上,一片黏糊。 任由袁婆子再怎么解释,也没办法掩饰床单、被褥很久没换过的事实。 再加上那根证据如山的铁链,洛屿泽在心里已经给袁婆子判了罪。 她儿子也不无辜,清楚袁氏的所作所为,却坐视不管。 这管家的位置他也没必要再坐下去了,与其感化这样的人,不如直接养一条狗。 “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去收拾东西,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辛管家没料到洛屿泽会下这么狠的手,竟然要将他们母子俩一同赶出去。 要知道,他们一家可是从洛家还是非常小的小门小户就开始跟着了,所以他才能凭着他过世的爹坐稳这管家的位置。 怎么能被赶呢!他必须留下来。 辛管家冲洛屿泽磕了个响头,“少爷,这件事小人毫不知情,都是我娘一人所为!您要罚就罚她!要是我提前知晓,绝不会让栀小姐受半点委屈。少爷是打是罚小人都认命,只但求少爷放小人一条生命,小人对您和夫人绝对忠心!” 袁婆子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这般冤枉自己。 不过她并没当场发作,眼神幽怨地扫了辛管家一眼,不得已承认,“是,这件事确实是我一人所为,跟我儿没有关系。” 袁婆子就算再贪钱,终归还是一个母亲。 更何况她也只有这一个儿子,要是他死了,她还有什么活头? “既然如此,他留下,你滚。” 洛屿泽并没将他们母子赶尽杀绝。 要是他想换掉辛管家母子,两年前便可以,他之所以留着他们两个人,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如今大雪封路,洛家与庄上的消息算是被阻断。 这是他换掉两个人的最好时机。 辛管家还惊喜不已,“多谢大少爷,小人以后一定尽心竭力照顾栀小姐。” “不用,她那里我自有安排。” 袁婆子得知儿子可以留下后,松了口气。 好在她也存了不少钱,就算搬出宅子,她也不愁吃喝。 直到她回去收拾东西时,才发现自己放在床下的钱箱不见了! 她发了疯地翻箱倒柜,也不见其踪影。 这可怎么办?那里面可是她全部家当。 没有钱,她在外面怎么吃?怎么住? 她只能苦哈哈地抱着自己儿子的胳膊,“幺儿,娘现在就指望你了,娘的钱箱不知道内哪个兔孙子偷了,现在娘没钱,怎么出去住?要不你替我跟大少爷求求情,或者是把你攒下来的钱给娘使使?” 辛管家两个都不同意。 “娘,您就少糊弄我了?你抠抠搜搜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只攒下一个钱箱?” “我要把钱借给你,你会还吗?” 袁婆子目惊口呆,“幺儿,我可是主动替你背了罪,你就这么对我?” “谁让您触了大少爷的眉头,现在已经成了他的眼中钉,他什么手段你也见过,我压根不是他的对手,您还是认命吧!” 袁婆子一阵心酸。 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倒打一耙。 为了名利不择手段,她的命还不如二两碎银重要。 要知道这样,她刚才就不该替他出头。 这下可好,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第157章 我的孩子他肯定还活着 好在她也不是无路可走。 她还有一个娘家弟弟可以依靠。 她的娘家弟弟就住在下村,大概十几公里的路,半天就能走到。 即便袁婆子对自家儿子再失望,但她如今能指望上的只有他。 “幺儿,外面雪这么大,我只靠着两只脚根本走不到你舅舅舅母家。不然你还是把你爹留给咱们娘俩那头老骡给我吧,我好让它驮着我上路。” 这是她最后的请求了。 辛管家低眸一想,那头老骡都将近十岁了,留在宅子里也是干吃草不干活,不如充个好让她带走。 “可以。” 辛管家安排人去牵骡子。 袁婆子盯着那头连路都走不太动的老骡,内心酸涩不已。 她忙碌半辈子,没成想人到老了,只剩下一头骡子陪她。 也好,总归是个活物。 袁婆子将自己的衣物系在骡上,艰难地爬上骡背,一摇一晃地离开。 外面的积雪比宅子里还要深,骡子没走几步,彻底陷了进去。 任由袁婆子怎么用竹棍敲打它的屁股,它都一动不动。 袁婆子实在没办法,只好翻身下骡,用力扯拽着缰绳,拖着它上路。 她本想要头骡省点力气,结果还要再出一份力,真是自讨苦吃。 好不容易找到庄上的道,袁婆子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积雪,一边发愁。 自打她十五岁嫁给洛家的家奴,七年前又跟着洛家搬了一次城。 虽然她的娘家也跟着搬了过来,但她也将近五年没有回去过了,压根不记得路。 尤其是四周全是大雪,盖住了道。 一时半会儿她更想不起该走哪一条道。 就在这时,老骡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驮着袁婆子的东西径直朝一条小道跑去,拉都拉不住。 袁婆子差点被缰绳绊倒,刚一松手,骡子就迅速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袁婆子盯着逐渐远去的黑影,霎时双眼一黑。 腿脚不停使唤地朝骡子远去的方向快步追去,那骡子身上背的可是她全部家当,要是连那些玩意儿都没了,她不如直接去投湖。 骡子沿着小道一路上了山坡。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宅子后面的山坡上好像有狼。 袁婆子抱着侥幸的心理放慢脚步。 如今都入冬了,这狼群也该冬眠了吧。 她越走越深,好不容易瞅见骡子的身影,一溜烟,又没了。 山下宅子里,辛管家亲手送走自己的亲生母亲,转身又跑到洛屿泽跟前邀功。 “少爷,我这也算是大义灭亲了,绝对能证明对您的忠心,要不您收小人当您的亲信吧,小人保准不让您吃亏。” 收亲信,等同于将此人的后半生买断,跟他捆绑到一起,荣辱与共。 洛屿泽至今只收了一个亲信,便是付元。 辛管家继续毛遂自荐,“少爷,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庄上的事,如果您肯收下我,不就等于直接将这庄子收入自己囊中嘛。就算庄上收成一般,但蚂蚁再小也是肉,更何况这庄上还有几十口人听您支配,不好吗?您要不考虑考虑?” 洛屿泽这会儿正心烦着,也没心情跟他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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