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舒攥紧了手里的小月刀,这是江成璟送她的弯刀配饰,平时挂在腰间做装饰。关键时候拔出来能自救、能防身。 她问:“你是谁?” 那人向前几步。 “别过来!” 他很听话的停止了步子。 烛火摇晃下,他单手摘掉了面具,微光疏影下,露出俊秀的模样。 海云舒惊讶:“怎么是你?” 第201章 红颜祸水 那人笑:“怎么不能是我?” “你不是被……” 他将面具丢进旁边的火盆里:“你想说,我不是一直被江成璟的人监视着,又怎么能进天牢劫狱?” 海云舒后退一步:“李澈,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果然是在扮猪吃老虎。 明明武艺高强,却装作手无缚鸡之力。明明身手矫健,却装成个病秧子。其用心,实在险恶。 只怕还藏着更深的阴谋。 李澈只是笑,一袭白衣在古墓里像个飘荡的鬼魂。 能在大魏天牢劫狱成功的,他是第一个。 那里号称大魏的铜墙铁壁,重重把守。 就是这样一座固若金汤的牢笼,在这个西夏七殿下面前,像个纸糊的灯笼。他只要轻轻地点一根蜡烛,就把纸给烧透了。 就连影卫军都没有察觉。 可见,李澈在大魏所布置的关系网,已经渗透到了极致。 这时,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是程子枫。 他还是在天牢里的那副打扮,蓬头垢面,落魄的像叫花子,上来就指着海云舒一通谩骂侮辱。 狐假虎威道:“七殿下,就是这个贱人,阴险至极,害得我丢官入狱,家破人亡不够,还勾搭江成璟要置我于死地。” “哦?” “这小贱人鸡贼着呢,你一定要提防她,别被她的模样骗了!她看着温柔,心里毒着呢!” 李澈至始至终没看程子枫一眼,只是慢慢走进海云舒,饶有兴致:“你说她处心积虑害你?可我看她弱女子一个,又怎么伤的了人?” 程子枫急着泼脏水:“你别看她表面柔弱,实则水性杨花,见利忘义。攀上了摄政王府的高枝,就转过头来害我,幸亏七殿下相救,否则我还能有命?还能有幸给西夏效力?” 程子枫当年随军出征,就是被李澈招降的。 他自以为聪明,一边降了西夏先把命保住,一边又说自己可以回大魏当细作,想当个双料间谍。如此一来,既有命回国,又不会把乌纱帽丢了。 再由海云舒运作,一切太平。 只可惜他脑子不好使,偷鸡不成蚀把米,两边都不讨好,才混到如今这个里外不是人的地步。 “七殿下,你快把这贱人杀了,省得她一红颜祸水,再坏了咱们的大计。” 李澈反问:“我跟你有什么大计?” “你不是说……叫我多往燕子楼带些武将,我都照你的吩咐做了啊,要不,西夏能那么容易套出大魏的布阵图?嘿嘿,这份功劳,你得给我记上吧。” 原来,血灵子的事,程子枫也有参与。 海云舒惊诧:“程子枫,你竟然帮着西夏,出卖耿老将军,出卖大魏?” “什么出卖?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不过是带几个兄弟去燕子楼消遣消遣。” “你明明知道燕子楼里有人给朝廷命官下蛊,还故意领着出征的几个将领去,你按得什么心?” 程子枫面色狰狞:“姓耿的老东西,军营里处处压我一头,在士兵面前训斥我,叫我下不来台,还跑到皇帝面前参我,他死了也是活该。” “程子枫,你这种宵小之辈,也配和耿老将军相提并论?” 耿老将军,一代名将,年近古稀仍皮甲上阵杀敌,为大魏鞠躬尽瘁,到头来却被奸人所害。 他才不在乎:“你少在这儿讽刺我,胜者为王,如今死的是他,生的是我,我到底是比他强。” 这个下作的男人,真是一遍又一遍刷新人心底和认知。 “老将军为国捐躯,灵柩百姓十里相送,程子枫,你有什么?现在在我面前耍起威风了?难道你忘了,刚才在天牢是怎么跪地求饶的? “我真后悔,当初是瞎了眼,怎么选了你这么个窝囊废来嫁。” 堂堂大魏东昌侯,殿前亲封的威远将军,如今像只狗一样在敌人面前摇尾乞怜。 海云舒真是庆幸,他曾经对自己的无情和折磨,让她早日看清了这败类的真面目。 程子枫被骂的恼羞成怒:“七殿下,这贱人口出狂言,大逆不道。若殿下怕脏了手,在下愿意代劳。” 李澈一撩眼皮:“代劳什么?” 程子枫暗暗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杀了她。” “程侯,你想好了,她可是你曾经的妻子。” “嗨,七殿下,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别说是妻子,就是老娘和儿子,为了殿下的宏图大业,在下也愿意行万难之事。” 海云舒现在是身陷囹圄,在这暗无天日的古墓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认命。 “李澈,今日我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便。” 海云舒把防身的小月刀举在脖子旁:“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儿上,要么你动手,要么让我自行了断,别让我死在这卑鄙小人的手里!否则,我死不瞑目。” 程子枫:“七殿下,休要妇人之仁,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 说着捡起地上的一把落灰的刀就刺向海云舒:“去死吧你!” 海云舒反应算快,可是也快不过他手里的刀,躲闪不及,刀刃划过腰带,瞬间腰带珠串子断裂,呼啦啦蹦在地上,裙边也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程子枫举刀还要再砍。 刚举过头顶,就被一支银镖打穿了手心,刀应声而落,程子枫也躺在地上嗷嗷尖叫,痛不欲生。 李澈收起银镖,一脚踩在程子枫的胸口。 道:“你在教我做事?” 程子枫嘴角冒着血,疼得龇牙咧嘴:“对不起,七殿下。在下……知错了……” 李澈揪起他的领口子:“没我的命令,不准再靠近她。” “是……” “还不快滚!” “是!” 程子枫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跌跌撞撞地溜走了。 海云舒从没见过如此窝囊且没根骨的男人。 海家也是时运不济,瞎了眼,竟然选了这么个贪生怕死,偷奸耍滑的人做姑爷。 “起来吧。”李澈作势去扶海云舒。 她下意识地躲,刚才被撕烂的衣裳,又滑落了几层。 她赶忙把衣裳拢了拢,确实不方便站起来。 李澈解开披风,给她搭在身上。 她挡:“不用了……” 李澈:“所以你就准备这么光着出去?” “说什么呢!” 她只是腰带被程子枫,里面还有好几层呢! “裹着吧。”他把披风扔到她头上。 海云舒一拉拽,发髻都松散了不少。 “你……你把头转过去。” 她坐在那里,脸色微红,眼神透着窘迫和尴尬,防贼一样地盯着他。 李澈不耐烦地转身,抄着手,背身道:“放心,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第202章 对男人感兴趣? 海云舒才不信。 李澈走到哪儿都是一群侍女美姬伺候着,十丈之外,人没见到,胭脂水粉的香气就先飘了过来。 这就叫不喜欢女人? 不仅是他,西夏王族也是代代出极品。 因是塞外蛮族,不受儒家礼仪教化,思想和作派都奔放且世俗。 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私通庶母,霸占弟媳,强娶皇嫂,仿佛成了他们王族的标志。哪代西夏君主要是不强占几个跟自己沾亲带故的女人,就跟白活了似的。 他们的玉碟上纷纷写着,最喜欢的颜色——女色,最喜欢的花儿——野花。朱批——不玩不吃不喝不享受,不嫖不赌不贱不风流,人生何以安乐? 如今,新帝篡位登基,更是绝了。 不仅强占了老爹的几个年轻貌美的妃子,还四海张榜,招募天下的美女选秀入宫,他喜欢的就收进行宫,供其淫乐,不喜欢的,就赏给士兵们当军妓。更过分的,是直接把女人丢进笼子里,任野兽撕咬,他好在一旁看戏欣赏…… 冷血残暴,实乃奇葩一朵。 李澈这都算正常点的了。 海云舒故意挤兑他:“你对女人不感兴趣,难道是对男人感兴趣?” 李澈背着身,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很欠揍。 “我对谁再感兴趣,也没没出息到梦里都喊人家名字的地步。” 海云舒心里一慌:“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澈立刻捏着嗓子,学着她的语调,阴阳怪气道:“江成璟……你没事吧……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喂!”海云舒从耳朵根红到脖子:“你别说了!” 他怎么能偷听别的梦话?! 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昏迷时,海云舒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很奇怪,这个梦经常反反复复地在脑海里出现—— 程子枫的阴谋,琮儿的惨死,海家的落败,最后,是江成璟领兵立于城门之下,万箭穿心而死…… 她知道每一个人的宿命,可在梦里,却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爱人,一个个走向死亡。 李澈回过头:“你这么心心念念地惦记着他,他知道吗?” 海云舒想,他应该不知道。 她在江成璟面前,一向便与冷漠。 因为这段感情,本就起始于利益交换。 江成璟年少有为,位高权重,身旁从不缺貌美如花的女子。 她一个嫁过人、有过孩子的妇人,就是有心,只要人家不主动,也不能平白无故地黏上去。 说好听了,叫两厢情愿、如胶似漆,说不好听的,就成了狗皮膏药。 所以她在江成璟面前,是极尽克制。 不主动、不纠缠、不吃醋,这是她的三“不”原则。 李澈一步一步走近海云舒,逼得她退到了墙边:“你在梦里想着他的时候,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我不用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是害怕知道。” 李澈讪讪而笑:“他本该陪你一起去天牢,可他爽约了,被宫里那位妖精一勾搭,就丢了魂儿了。这样的人,值得你等吗?” 海云舒相信江成璟的为人。 若不是有正经事,他绝不会轻易爽约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爽约了,跟所谓的妖精如何如何,这也是他的自由,她又有什么立场去生气和指责? 海云舒问:“李澈,你为什么这么痛恨江成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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