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了半个多时辰,臭小子才睡着。 小孩子睡觉不老实,翻来覆去,江成璟一夜几乎没合眼。 翌日,眼圈又黑了几分。 用早膳时,琮儿还好奇的问他:“江舅舅,你怎么不吃饭,是不舒服吗?” 江成璟扶额:“你赶紧吃,吃完赶紧走。” “你要赶琮儿走?” “我要送你去学堂!” “哦……”琮儿很乖地扒起饭来。 直到把琮儿送进益学堂的大门,江成璟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带孩子果然是个力气活。 之前海云舒在程家,婆婆不亲,丈夫不爱,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带过来的。 “少青,你说养儿子有什么好?” 少青有些惊讶,之前,主子从来不会问这种家长里短的问题。 与海娘子呆的时间久了,不仅学会煮粥做饭,现在连哄孩子都会了。 少青回答说:“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儿女承欢膝下,就是普通老百姓的人生大幸。等主子日后迎娶王妃,再生个小世子,自然就明白其中的好处了。 “主子没发现,琮哥儿跟您有些像吗?” “哪儿像?” 少青答:“眉宇间那股机灵又倔的劲儿,挺像。” “瞎扯。” 江成璟心里想,这小鬼头心里憋坏的劲儿跟他倒像,其余的,没感觉出来。 “少青,瞧着你没成过亲,懂得还真不少。” “主子就别打趣我了。” “我看那个小女使,是叫莺歌?对你挺上心的。昨天一听说我要杀你,急得直掉眼泪。” 少青忙说:“属下受王爷厚恩,只要王爷一句话,便是叫属下立刻去死,也绝无二话。主子休要被小女子的啼哭所扰,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找到海娘子的下落。” 江成璟问:“去叫人扎些孔明灯。” “王爷要孔明灯干什么?” “本王答应那小鬼,等他放了学,带他到郊外去放灯。” 少青觉得,主子是被海家的这个小少爷彻底征服了。 * 傍晚,江成璟听影卫汇报了今日探查的情况,程子枫和海云舒的下落还没有眉目。 眼见天色渐暗,他驱车去益学堂接琮儿。 同门同窗平日都有父母和仆人相送,琮儿除了娘亲,就只有下人们来接过。 乍一出现个男子,同窗小伙伴也不禁问:“琮哥儿,这是你爹吗?” 琮儿没有直接回答:“他很帅,对不对?” 小伙伴:“只好看有什么用?脸那么臭,那么冰,像个罗刹。” “不许你这么说他!” “就说。”小伙伴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跑开了。 路上,琮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江成璟问他:“不开心?” 琮儿不说话,有些稀奇。他在他面前一向话痨,很少如此安静。 “有人欺负你了?” 他抿嘴,遥遥头:“没有。” “若有人敢欺负你,就吱一声,保管给这帮小兔崽子治得服服帖帖。” 琮儿扑进江成璟怀里,来回蹭着:“江舅舅最好了!” 到了郊外,几十个孔明灯,已经准备就绪。 在点燃孔明灯之前,需要进行一些准备工作。首先,需要挑选一个开阔、无遮挡物的场地,以确保灯笼能够顺利升空。然后,将灯笼放置在一块平整的石头或地面上,以便点燃后能够平稳地升空。 燃料被点燃后,火苗会加热灯笼内部的空气,使其膨胀并向上飘升。随着灯笼的升空,默默地祈祷并释放自己的愿望。 琮儿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灯:“娘亲说,只要琮儿放了孔明灯,不管多远,她都能看见。 “只要娘亲看见灯,就知道琮儿在想她。” 小鬼头,年纪不大,花样还挺多。 孔明灯缓缓飘升,随着微风而摆动,同时发出微弱的光芒。随着高度的增加,孔明灯会变得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夜空中。 * “快看,那是什么——” “是孔明灯——” 不知是谁惊喜地喊了一声。 海云舒抬头而望,广袤无垠的草原,自长夜寂寂的夜空飘来。 点点微光,像嵌在夜幕的星辰,由远及近。 说来也巧,正有一盏灯落在了海云舒身边。 表面绘着海浪和云朵的图案。 “琮儿……” 海云舒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飘飘荡荡,自东边而来。 这就是她的琮儿! 一瞬间,海云舒仿佛又被点燃了情绪。 尽管她的双手双脚被绑着,被李澈囚禁在身边。 第205章 我会驯服你 “想什么呢?” 李澈拎着酒壶,出现在她身后。 她没搭理他。 他们在草原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这会儿刚歇歇脚。 李澈也不恼,裹着一只刚烤熟的叫花鸡,递给她:“垫垫肚子?” 海云舒把身子转一边:“用不着。” “还挺有骨气的。”李澈笑笑,就地坐在她身边:“那你就饿着吧。” 他打来叶子,香喷喷的烤鸡色泽诱人,撕一片,外焦里嫩。 海云舒咽咽口水。 他再诱惑她:“真不吃?” 她倔得很:“不吃。” 李澈自己啃了起来:“告诉你,绝食这招儿对我来说没用。” “有没有用,我也不吃你的东西。” 李澈笑:“倒比起你那贪生怕死的前夫强一点,他刚才可是饿死鬼一样地舔了个干净。” 提起程子枫,她心里就一阵恶心。 “你不要想着拿我去要挟江成璟,没用的,他连亲哥哥都能拿来当垫脚石,我一个妇人,弃如敝履,怕是帮不上你的忙。” 李澈酒配肉:“帮不帮得上忙,你说了不算。” 她才不要做他手中的筹码,被利用,被摆布。 “要么你就放我回去,要么你就杀了我!” “我不会放了你,也不会杀了你。”他起身,腰间的银鞭在月下泛着光。 他居高临下:“我会驯服你。” “有病,谁要被你驯服啊!” 海云舒追着他喊。 可是手脚都被铁链拴着,刚追了一步就重重摔在地上。 脚踝扭伤了,膝盖磕破了,淌着血。 刺骨的疼。 李澈转身,无奈地摇摇头,又不得不蹲下身,给她正骨:“你可真会惹麻烦。” 海云舒挣扎着要把脚缩回去。 “别乱动。” 他握紧她的脚踝,用力一端,那股酸爽直冲脑壳。 海云舒强忍着,才没叫出声来。 李澈从袖子里拿出个瓶子,像是治跌打损伤的药,冰丝丝地抹在她红肿的踝骨。 “好好歇着,明天还得赶路。” 这里到西夏,还有三四天的路程。 海云舒警告他:“你不会得逞的。” 李澈用纱布把她的脚踝缠好,笑:“怎么,你指望江成璟来救你吗?让他尽管来吧,我正愁没机会跟他算账。” “卑鄙。” “我卑鄙?天下最卑鄙的人不是在大魏的摄政王府里、在你心里吗?” “至少他不会像你这样,用个女人做筹码。” “海云舒,所以我说你天真。”李澈说:“你还不知道吧,他要杀了西夏三百个战俘。” “什么?” “冲冠一怒为红颜,他确实很看重你。” 自古交战,不杀降卒。 纵然是杀神江成璟,在征战的十年中,也没有过坑杀降卒的先例。 他这么一来,就是彻彻底底和西夏撕破脸。 要把好不容易维持的和平,层层瓦解。 原野的晚上格外的冷,万籁俱寂,嘶鸣的风在耳边呼啸。 黑暗如同浓墨般倾泻而下,吞噬了白日的一切光明。只有月亮高挂在天空,闪烁着冷冽而明亮的光芒。 世上的人和事,有些真的很难区分好与坏,只是大家的立场不同。 李澈走向远处。 身影在月色余晖中越来越长,直到最后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这条荒芜的小径上。留下的,只有那长长的影子,和一颗早已被岁月磨砺得坚硬如铁的心。 接下来的两天,离大魏越来越远,离西夏越来越近。 海云舒依旧绝食抗议。 她已经虚脱的不行了。 也是看她疲惫不堪的模样,对她的监视放松了一些。 晚上,见四下里无人,程子枫讽刺她:“海云舒,你还当自己是贞洁烈女呢?” “滚,我不想看见你。” 他摸她的脸蛋:“别气,咱们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只要你说句软话,我来疼你。” “把你的脏手拿开!” 程子枫被驳了面子,恼火:“你不会还惦记着江成璟来救你吧?告诉你,他玩你呢。我是男人,我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一个二手三手的货色,你指望他把你当个宝?” 她呸:“程子枫,你真可怜。” “你说什么?” 她虽是阶下囚,却无所畏惧:“你上不忠于母国,下不义于妻儿,不忠不孝的卑鄙之徒,还有脸在这儿指责我?” “海云舒,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他小人得志,以为有了李澈这个靠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是吗?你敢动手吗?李澈都要保我的命,你有几个胆子敢跟他作对?” 程子枫的命都捏在李澈手里,他作天作地,也不敢作死。 “海云舒,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吗?” 她白他一眼:“我管你喜不喜欢!” “就是你这下贱的出身,偏摆出一副高贵的样子,谁都不放在眼里。”程子枫笑得疯魔:“所以我得找个下贱的男人睡你啊,看你还得意的起来?” 海云舒满腔怨愤,话到嘴边又恢复了冷静:“所以你也恨珂儿?” “一想到你和贱男人生的野种也要姓程,我怎能不恨?我恨不得把你俩轰出家门,碎尸万段。” 她笑得渗人:“可惜了,侯爷,你们狸猫换太子的诡计没得逞。” “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琮儿不是你的孩子。” “什么?!”他再次惊讶。 “还有呢,珂儿也不是。” 程子枫瞠目结舌,根本不信:“死到临头,你还敢胡说八道。” 海云舒直接开骂:“程子枫,你真是个头顶草帽的乌龟王八蛋。 “你以为孩子换了?告诉你,以庶充嫡的把戏,在我这儿不好用。 “你以为白师师对你一片真心?告诉你,珂儿就是她跟她那个奸夫表哥生的。 “老天可真是开眼,一下给了咱们东昌侯两顶帽子、两个少爷,要不怎么说你命里有福呢。” 海云舒一顿输出,信息量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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