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着急,都忘记了自称。 萧言舟不为所动,抱着人就往洗室走。 然人挣扎得厉害了,萧言舟不是不能制止她,然怀中人这样绵软轻飘飘的一团,他生怕自己施力大了伤她,思来想去,便在她臀上打了一下。 谢蘅芜只穿着单薄寝衣,这一下与贴着肉没什么分别,“啪”得一声,格外清脆。 “老实点。” 萧言舟还不忘低声威吓,怀里的人果然不动了。 谢蘅芜揪着他衣襟,埋在他身前的脸渐渐红起来,羞愤得不想动了。 他怎么又这样! 上一次……上一次也打她屁股,现在还打! 她嘴皮子功夫厉害,可真要面对什么,却总是面皮薄得很。 这点停顿的功夫,足够萧言舟将人抱进洗室,放到一边垫了软垫的椅子上。 洗室内热气氤氲,并不冷。 萧言舟一手还按在她肩头,意味深长:“自己脱,还是孤来帮你?” 谢蘅芜登时更加僵硬了。 “我自己来……不劳烦陛下。” 话虽如此,她却抬手掩住衣襟,反而穿得更严实了。 看她那怯怯模样,活像萧言舟是什么色中饿鬼。 “陛下……陛下可以去屏风后等一下吗?” 那扇宽大屏风将洗室分割出了内外两个空间,里头是浴桶,外头便是干燥的棉巾与衣物。 萧言舟不满:“孤有什么看不得的?你昏睡的时候,有几回衣衫都是孤换的。” 谢蘅芜低低“哦”一声,手磨磨蹭蹭地搭上襟前系扣,慢吞吞地解着,却像是故意,半天才解开一颗,露出一小片雪色肌肤。 萧言舟看不下去,啧道:“孤去等你,好了记得叫孤。” 谢蘅芜僵硬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一点,连解扣的动作都明显麻利了许多。 虽说自己亲口说过要与他……但也不是现在啊,她还是没有很多心理准备。 萧言舟瞧在眼里,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回身去了屏风外。 他倚着屏风拨弄指上玉戒,听里头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听力好,哪怕有水声遮掩,也不妨碍他分辨出谢蘅芜的动作来。 萧言舟勾了勾指尖,仿佛里头是自己亲手将她后背的系带挑开。 他垂眼,遮住了眸中晦暗神色。 若是可以……倒希望这时候自己听得没有这么明白。 直听到里头传出刻意被压低的哗啦水声,心知谢蘅芜该是差不多了,他才抬手,在屏风上咄咄叩击了两声。 “好了吗?” 彼时谢蘅芜背对着屏风,堪堪将棉巾浸到热水中打湿。 她近来的身子,直接用水洗极可能着凉,平日洗漱便都简单地擦擦身子解决。 她原想着赶紧擦完糊弄过去,便不叫萧言舟了。谁知便这般巧合,她都还没来得及拧干棉巾,这人就问起来了。 “等等……我…我还没好。” 萧言舟懒得出言戳穿她拙劣的谎言,径自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她一惊,支起双腿挡在身前,缩成一团看他。 萧言舟一时无言,默默走到她身前俯身下去。 谢蘅芜仰脸看他,随人的靠近,心跳也愈发快起来。她有些紧张地胡思乱想着,眼前衣襟上的绣金暗纹越发清晰,他的气息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直到身旁响起了水声。 萧言舟越过她,拿起盆中的棉巾拧干。 等他直起身低头,就看见座椅上的小人面颊红得异常,眼里闪烁着异常的光,像是期待又像是紧张。 他一哂,不失恶劣道:“阿蘅在想什么?” 她不轻不重哼一声,别过头去,递出了一条手臂。 他都进来了,总不能是来看她洗漱的吧。 所谓君无戏言……他亲口说的要伺候,那便伺候吧! 萧言舟看她抬手,品出几分理直气壮以及羞恼的意思。 他薄唇轻挑,没有多言,握住她的手,一手拿着棉巾细细擦拭起来。 每一个指节都被仔细包裹,随后一点一点向上攀去。 萧言舟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仿佛在擦拭的是什么易碎的瓷器一般。 他似乎还顺带着给谢蘅芜按了按,她渐渐放松下来,身子不再如初时那样紧绷,还舒服地眯起了眼。 支在身前的双腿微微往下滑落些许,与她身前的缝隙变大。萧言舟垂眸,冷不丁将手探入其中。 肚子上忽然温热,谢蘅芜一抖,下意识将腿收了回来,正好将萧言舟的手夹住。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觉出此时二人姿势有多么怪异。 谢蘅芜欲哭无泪抬眼,看见萧言舟正一脸玩味瞧她。 他也不嫌这样微微弓着腰难受,故意逗她: “阿蘅还要这样夹着孤多久?”
第七十四章 陛下抱我 谢蘅芜也不是什么全不晓人事的无知少女,何况他神色恶劣言语暧昧……定然没有什么好意思! 她一恼,掬过一旁的水往他身上泼。 萧言舟毕竟手还被她拘着,当然躲不到哪去,只得偏一偏头,零星水珠落在面颊上。 他眼睑微垂,水珠顺着面颊滚落,看起来还有几分凄凉可怜。 然而谢蘅芜却不敢可怜他。 她暗自担忧,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放肆了? 这下她也不想着羞不羞涩的事了,抬起手臂想用手心替他把水珠擦了。 萧言舟这才看向她,任她擦着脸,缓缓道: “孤真是太纵着你了。” 谢蘅芜心里一紧,手腕也被人捏住,她刚想说些什么,腕上传来一股力道,将她整个人往前带去。 谢蘅芜瞳孔微缩,下一瞬,就被萧言舟摁在了怀里。 他另一手似是安抚似是警示般在她光洁脊背上摩挲着,覆了薄茧的手掌经过之处,带起一阵酥麻的颤栗。 谢蘅芜紧张兮兮盯着他,红润唇瓣将启未启,她欲解释一二,眼前的俊脸便俯了下来。 萧言舟突然的亲吻来得蛮不讲理,几乎要将她的气息全部攫取干净。 待谢蘅芜眸中水色朦胧,面颊凝粉荔时,他目中闪过暗色,随即在那两瓣柔软唇上咬了一口。 唇上刺痛多少让谢蘅芜回过神来。 这熟悉的情形不禁令她在心里怒了一下。 又来! 他又咬她! 谢蘅芜在心里骂他狗改不了吃屎,又徐徐反应过来她好像将自己也骂了。 咬过唇瓣,萧言舟还嫌不够,又侧头埋在她颈窝间咬了几口。 明亮烛火下,白皙皮肤上的红色齿印分外明显。 他这才满意,抱着人在椅上重新坐下。 这下谢蘅芜乖觉多了,萧言舟的手就横在她腰间,她也一动都不动。 他弯了弯唇角,继续如先前一般用干净的棉巾沾了热水擦起来。 这身前便擦得异常缓慢,谢蘅芜的面颊肉眼可见地红上一点,再红一点,蔓延到脖颈锁骨,将那点胎记染得越发血红。 萧言舟垂着眼,掌心柔腻而饱满,多少有些爱不释手,他一面逗她,一面仔细看着那胎记。 与记忆中靖国公画出的图完全对应。 他心中难免复杂了片刻,手下动作越发慢起来。 于是谢蘅芜的脸更红了。 她如今除了穿着亵裤外,便再没有别的衣裳蔽体,几乎不着寸缕被他抱着,偏萧言舟还衣衫整齐,分寸不乱。 这场景……怎么想都很……荒唐。 她实在受不了,用手肘轻轻捣了他两下。 萧言舟这才从胎记上收回视线,将用过的棉巾扔到一旁桶中,抱着人起来去拿衣裳。 谢蘅芜拉住他衣襟,又觉羞耻,小声道:“陛下……妾身自己会走。” 萧言舟不耐轻啧:“孤伺候你,你还不满意?” 谢蘅芜低低嘀咕了什么,不说话了。 但萧言舟觉得她此时定在心里骂自己, 他忍得如此辛苦,让他尝点甜头又怎么了? 萧言舟这么想着,慢条斯理给她穿上了衣裳,不忘顺手再给自己一点甜头,惹得谢蘅芜在其低头时瞪了他好几眼。 然萧言舟一抬头,她又低下头一幅乖巧模样了。 他看破不说破,自背后给人穿衣多少不便,萧言舟还是到她身前弯下腰将各处系扣系好。 修白指尖缓缓系好了最后一处系扣,便自腰间向下探去。 谢蘅芜警觉地抓住了裤腰,生怕他做出硬扒裤子的禽兽行径。 然而萧言舟颇为古怪地看过她一眼后,手又向下探去,直到了脚踝处,将她裤脚挽起。 谢蘅芜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 她讪讪放下手,分外乖巧地将手交叠在膝上,为了缓解一番尴尬道:“陛下要做什么?” 正握着她脚踝,准备往木桶里浸的萧言舟:? 他讥嘲她:“阿蘅素日不是很会说吗?怎么孤还没做什么,就笨成这样了?” 谢蘅芜本就为自己说错话而懊悔,又被他嘲笑一番,恨恨道: “妾身自己来洗,这点事还是不劳烦陛下了。” “那可不成。”萧言舟将她双脚都浸入了热水中,强硬地按住她脚面不准她动弹,“孤说过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 热水被他掬着,一下一下淋过。 谢蘅芜轻咬着下唇,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骇人听闻。 金尊玉贵的皇帝,暴戾冷酷的君王。 蹲在她面前,给她…… 洗脚? 谢蘅芜还是有些不自在,脚趾下意识蜷了蜷。萧言舟看着,没有说话,却是用手指戳了戳。 谢蘅芜:! 她想将脚缩回,可被萧言舟按着,却是动弹不得。 她在百般煎熬中结束了今日的洗漱。 末了,谢蘅芜穿着被烘暖的新袜子,坐在原处看萧言舟在一旁洗手。 流淌的清水从他指缝间穿过,衬得那双手苍白中透着股冷意。这样修长干净的手,却不知夺去了多少人的性命。 谢蘅芜一时出神,等萧言舟洗完手,拿过锦帕擦拭余下水珠时,才发现谢蘅芜盯着他瞧。 “看什么?” 他本是随口一问,谢蘅芜却诚实无比地回答了: “陛下的手,很漂亮。” 萧言舟闻言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 倒是没有人这样夸过他。 更多人连看他都不敢,更别说盯着他的手瞧了。再者说……就算看见了,也无非是说他双手沾染鲜血,定是不得好死。 思及此,萧言舟自嘲似的嗤笑了一声。 “孤杀过很多人。” 他语调淡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 谢蘅芜察觉出他如此异样平静后的低落,轻声道:“可是这又与陛下的手有什么关系呢?” “妾身来此不久,许多事或许还不清晰。但就这短短时间里,妾身觉得……或许陛下并不是传言中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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