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与后宫的确千丝万缕,可阿蘅也该明白,后宫不得干政。” 萧言舟声音微冷:“何况你身份特殊,若敢插手政事,那些折子都能把你淹了。” “妾身不打算插手政事,只是想与夫人们相处好罢了。”谢蘅芜知道他是故意吓她,倒是不怕,“召见谁的夫人都太过刻意,唯有崔娘子……妾身就是召见她,或许旁人也认为是妾身故意与之炫耀,不会多想。” “如此便能暗度陈仓,不是正好吗?” 萧言舟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如何就肯定自己能说服她?崔氏自她小时便灌输了许多歪理,她怎会因你三言两语改变。” “陛下便当是让妾身试一试吧,”谢蘅芜轻声说着,拉住了萧言舟的衣袖,“何况这不是还有陛下吗……有陛下在,她也伤不到我。” “妾身不想再这般任人宰割了……若有一人,有人用妾身来威胁陛下,陛下又该如何抉择?” “妾身不想做陛下的累赘。” 萧言舟看她满眼期待,想其实她完全不必这样麻烦。 只要认回了靖国公,谁都不敢动她。 可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候。 萧言舟终是松了口。 “那便让你试一试。” 谢蘅芜眼睛一亮,下一瞬便听萧言舟道:“但在此之前,让孤先来教你。” “摆棋吧。” 谢蘅芜有些晕乎乎:“陛下,妾身还没弄懂许多……” “光看哪有孤亲自来教你学得快?”萧言舟抬抬眼瞥她,嘲道,“你那点三脚猫水平,拿到她跟前,也不怕被笑话?” 谢蘅芜讪讪,轻“哦”了一声,任由他拿来棋盘与棋子放在了二人中间。 片刻后,谢蘅芜捻着黑子苦思冥想许久,最终恹恹道:“妾身输了,不必再下了。” 萧言舟指尖把玩着棋子,似一头野兽于其间跳跃,他眼尾微抬,懒散道:“阿蘅这便要放弃了?” 谢蘅芜拧眉看着棋盘上死局,说道:“妾身就是再下,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可不一定。” 萧言舟拉过她执棋的指尖,引着她在某处落子。 “你若下在此处,再进一步围攻,便可带走孤的小半数棋子。” “就是输,你也不是惨败。” “虽然吃亏了些……总好过让敌人兵不血刃,不是吗?” 萧言舟捏着她的手慢吞吞把玩着,唇角浮现出些笑意:“永远不要提前认输,在这里,没有及时止损。” “只有……至死方休。”
第七十二章 陛下爱妾身,爱得不行 萧言舟握着她的手落子,温暖掌心将她完全包裹。他声音低醇如酒,缓缓念着“至死方休”。 初时只觉醇厚,饮罢又觉灼喉。 其实情场如战场,硝烟无形,或进或退,又何尝不是你死我活。总有一人会落败,甘心臣服于对方掌中。 谢蘅芜心念一动,在他落子后反握住他的手,尾指轻轻勾过掌心,眸中笑意轻晃: “那妾身亦与陛下,至死方休。” 她面容婉约如春水,却偏偏说出这般大胆的话来,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引诱。 萧言舟任她勾着手心,慢悠悠道:“你倒是敢说。” “妾身喜欢陛下,有何说不得的?”谢蘅芜弯眸一笑,拖长了声音道,“还是说……陛下不喜欢妾身,才不愿听这种话呢?” 萧言舟下意识反驳:“孤当然是……” 他神色微僵,后头的话竟是说不出口。 萧言舟别过眼掩饰,低声:“你怎会不明白。” 谢蘅芜没有太意外,她知道萧言舟不善表达心意,总是别别扭扭的,她想一点一点引导着他来。 “妾身当然明白了……”谢蘅芜的手顺着他掌心往腕间探去,柔若无骨似水般,“陛下爱妾身,爱得不行呢……” 萧言舟面容未变,冷幽幽的,像是不为所动,可耳尖却红得异常。他捏住了她欲往袖中作乱的手,隐隐威胁: “别乱动。” 谢蘅芜却不似从前乖顺,丝毫不理会他制止的动作,被捏着的手晃了晃: “陛下不回答妾身,就是默认了哦。” 袖口随动作微微滑落,露出一截手腕。 而腕上红痕浅淡,是那日她被绑时留下还未彻底消退的勒痕。 萧言舟瞳孔微缩,捏着她的力道不自觉放松,生怕弄痛了她。 谢蘅芜唇角弯了弯,趁他力道减小,一面倾身向前,一面拉着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 她微微侧过脸,在他掌心轻轻蹭了蹭,清婉的眼眸直勾勾看着他。 掌下柔软滑腻,萧言舟身子微微僵着,既想将手抽回,又忍不住想看她下一步举动。 随后谢蘅芜收回视线,一点红色自唇间探出,在他掌心轻轻一拭。 她当真记仇,从前自己这样做的时候被萧言舟勒令不许再如此,眼下却又仗着他纵容,故技重施。 萧言舟觉得自己被什么小猫舔了一下,神色更僵。 使坏的人儿此时正弯着眼眸笑得促狭,带着许多得意: “陛下的耳朵怎么红了?” 萧言舟气息乱了一瞬,旋即平复道:“此间太热。” 哪有人被热得只红耳朵的? 谢蘅芜看破不说破,故意拖长声“哦”了一声,调笑道:“妾身还以为,是陛下又用了妾身的脂粉,脸上透不出别的颜色来呢。” 萧言舟勉力平静的面容此时有些破裂,他僵着脸,冷冷道: “那是意外。” “是赵全拿给孤用的,孤并不知晓。” -- 远在紫宸宫,刚多穿上一件衣裳的赵全又打了个喷嚏。 他嘀咕着吸了吸鼻子,决定回去再多穿一件。 -- 谢蘅芜看他强行辩解的好面子模样,抿唇忍了忍,没有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感受到面颊的手似乎开始用力要捏她脸肉,谢蘅芜才赶紧止了笑,缓缓道: “陛下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妾身?” 萧言舟心头一跳,状若无事垂眼:“何出此言?” “因为妾身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可身边人竟无人提起。旁的人也就算了,可梨落……”她轻轻眯眼,“她不会注意不到。” 萧言舟含糊“唔”了一声:“她有许多事要忙,记不得也是正常。” “若是梨落忙忘了也就罢了,怎么陛下也不知道呢?”谢蘅芜笑盈盈,“陛下从前那样喜欢妾身的香气,现在忽然没了,怎么陛下都不与妾身说一句?” “妾身可不相信陛下不知道。” “孤以为周启与你说过。”萧言舟不动声色地,熟练地将锅甩给周启。 “他也不知具体原因,只猜测或许与你服下的药物以及高烧有关系。” 谢蘅芜狐疑地眨了眨眼,几多不相信。 生来便有的体香,还能这样突兀消失吗? “左右孤又不是图你的香,若是说了让你伤怀,恐怕不好养病。”萧言舟现在将这话说得倒是理直气壮了,毕竟现在他当真不图,且头疾也已痊愈,更加不需要了。 谢蘅芜将信将疑,总觉得有几分古怪,又寻摸不出异常来,只得暂且压在心底。 “既然这样……妾身就信陛下一回。” 她嘟哝着松开萧言舟的手,然后被他掐了一下脸。 “怎么,你以前都不相信孤是不是?” “陛下可别在这儿挑妾身的字眼。”她一手揉了揉被掐的地方,一手收拾起棋盘上被弄乱的棋局。 萧言舟抬眉:“还想再来?” 谢蘅芜抬眼瞧他,目中似跃动星火:“陛下愿意教妾身,时间还不能多一会儿吗?” 他失笑,纵容道: “好。” -- 谢蘅芜倔起来,便有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儿。 萧言舟也不想着留手,次次都下狠手,将她逼得节节败退。 虽然还是回回都被萧言舟杀得片甲不留,但谢蘅芜也按着他所教的那般,每回都将他的人带走一些。 两人这般下着,直到了子时。 梨落记挂着谢蘅芜身子,又担心打扰他们,一直不曾进去。眼瞧着都到了子时,可不能再不让谢蘅芜不休息,便硬着头皮在外头道: “娘娘,您该歇息了,可要婢子进来伺候洗漱吗?” 梨落的话倒是正好救了谢蘅芜,若是再下下去,她又要输了。 她也知道自己下不过萧言舟,可一夜都在输,总是有些泄气。 谢蘅芜悄悄抬眸看萧言舟神色,却见后者也正看向自己,漆色眼眸中隐隐带笑,似乎看破了她的心思。 “也是时候不早,阿蘅还是早些休息吧,不然可就输了一夜了。” 谢蘅芜微嗔,拿手中棋子丢他,被他轻易借住捏在手心里把玩。 “你还未洗漱?” 谢蘅芜道他明知故问:“是啊,陛下今日来得这么早,妾身自然没时间洗漱了。” “你还怪上孤了?”萧言舟不悦抬眉,“那孤来给你洗?” 谢蘅芜一惊,连忙拒绝:“不不不……这便不必劳烦陛下了。” 萧言舟本是随口一说,可见她这忙不迭拒绝的架势,心里还真有些不满。 他不悦的时候,总是要做什么的。
第七十三章 孤来伺候你家娘娘 外头的梨落瑟瑟,想里头怎么还不说话,该不会让陛下不高兴了吧? 但没多久,她便听到一道悦耳低沉男声从里头传出。 “不必,孤来伺候你家娘娘。” 梨落面上懵懵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棒,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白净的小脸霎时通红,结结巴巴道: “是……是是……陛下…洗室里有热水,婢子这就……这就走!” 她脚底抹油般退下,还不忘提醒其余宫人注意避嫌,千万不要不长眼地往寝殿去。 谢蘅芜自萧言舟与梨落说话时便自欺欺人地将锦被拉高,把自己埋了进去。 这下好了,她在梨落跟前算是也没脸了。 可恶的萧言舟! 床榻上鼓起一团小小的山包,默默静止,无言地与萧言舟抒发不满。 他也不急,唇边挂着得逞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她能将自己闷多久。 片刻后,那小山包动了动,锦被一侧被掀开一个小口子,像是什么贝类打开它紧闭的壳。 萧言舟顺势把壳掀了。 谢蘅芜被闷得不行,想悄悄打开个口子换换气,却没想到会被萧言舟发现得这么快,陡然身上一凉,她抬起被闷红的脸,有些迷茫地看向萧言舟。 随后天旋地转,她被萧言舟整个抱起。 温暖的怀抱不比锦被失色,谢蘅芜缩在里头,羞恼地捶了他几拳,挣扎着想下去。 “我自己便可……陛下快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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