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而有力的胳膊,紧紧抱着她纤细的柳腰。 明明光线微弱,她却可以看到细密的汗珠,反射着淡淡的清晖,顺着他肌肉结实的胳膊滴下。 轻薄霜白的衣裙被风拍打得来回飘荡,崭新的橱柜发出犹如陈年日久即将支离破碎的摇曳声。 她的唾液分泌得过量,想要喊叫却出不来声音。 只能呜呜咽咽地哼唧,将橱柜外的危险化解成,橱柜内的春夜炙热。 很快就忘记了一切,只能跟随他沉沦。 第34章 嫂嫂在惊慌什么? 日上中天,江琯清才在全身酸痛的情况下醒来。 她好端端躺在床上,寝衣完整没有一丝不妥。 再向地上看,橱柜也好好立在墙边。 还真是又一宿荒唐的梦。 可她还来不及整理心情,就听到秋静进门来禀报: “大少夫人,江太傅府来了帖子,请您回娘家一趟呢!” 是妹妹出事了吗? 江琯清火急火燎地赶去江府,连早膳都没用。 “娘,出什么事了?” 她进门落座就先开口,一颗心悬着都快要打颤了。 江夫人满脸愁容,重叹一声才道: “你爹近日参了太子一本,今晨被锦衣卫抓走,连朝都没上。” 江琯清震惊到手中帕子都落了地。 若仅是锦衣卫抓人,娘不会喊她回来。 所以抓走江御史的人是……小叔叶寒峥。 …… 江琯清六神无主地回到叶府,连续派春安去了几次,都被告知二公子还未下值回府。 第二天依旧如此。 江琯清坐立难安整夜未眠,突然就想通了。 其实从前天在酒楼回府时,小叔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 不仅没有再说那些调戏的浑话,更是几乎没有开口与她对话。 难道他在躲着她吗? 有了这份后知后觉,江琯清干脆直接去他住的清旷院。 金钩高挂,黑沉沉的夜笼罩大地。 魁梧霸气的男人踏着月色而归,火红的飞鱼服在摇曳的廊火下,越发的矜贵疏冷。 黑璞帽衬托得他五官更加英挺俊美,细长的绣春刀悬挂于腰间,明晃晃凸显他双腿长度惊人。 当真应了那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嫂嫂就这么大咧咧站在我门口?” 他走近了挑眉,满脸的玩味。 这一瞬又让江琯清恍惚,自己之前的判断对吗? 他应该真的是公务繁忙,所以昨夜根本没回府吧。 于是她捏着帕子福身行礼,起身才道: “有事求见小叔。” “那便进来吧。” 他眸光深邃地瞥了她一眼,率先走进自己的院子。 江琯清嫁入叶府三年三个月,还是第一次踏进小叔居住的清旷院。 与她那后来改名的偏僻院子不同。 是后天改过的布局,处处精雕细刻透着恢宏霸气。 房屋很多,伺候的奴仆却很少。 几个小厮行礼后便有序做事,将茶水点心送到书房,反手就将门板关闭了。 那轻轻的咣当一声,吓得江琯清差点从刚落座的椅子上蹦起来。 “嫂嫂在惊慌什么?更狭窄的空间我们都相处过,你现在不是还好端端地坐在我的书房里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 前几次都是无人知晓他们叔嫂私下见面,现在可是满院子的奴仆都看到了。 可她没心情说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解决。 “我爹到底犯了什么罪?还有离开诏狱的可能吗?” 那可是臭名昭著的诏狱啊! 百人进,无一人出。 更别说无数让人听都毛骨悚然的酷刑了。 她是真的害怕。 桀骜男人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飘了她一眼,低头啜了一口,才反问道: “嫂嫂能原谅他吗?” 她诧异地转头看向他,就听道: “当年你被逼着殉葬,除了叶家的压力和皇命之外。你祖父和你父亲都是害死你的刽子手!他们爱惜羽毛为了弛声走誉,不顾尚且年幼就要牺牲你。” “你父亲更是将事情做绝,下令将不愿的你抓住,活生生塞入碎尸棺椁之内。他们对你这么残忍,你都忘了吗?” 忘了吗? 那种彻骨的恐惧,她怎么可能忘记呢? 多少个午夜梦回被惊醒,只能用力拥紧自己的窒息感,她怎么可能忘记呢? “可他到底是我的生身之父,生养大恩怎敢忘记呢?” 她是不能够忘记,甚至再进家门时,都不曾自然脱口喊过一声爹。 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江御史去死。 还是死在酷刑严苛的诏狱,毁了一世的清白之名。 “大恩?你的出生,不过是父母激情的产物。不是你,也会是别的孩子。他们养育你,你也给他们带去过绕膝的天伦之乐。全然扯平的关系,何必用来束缚自己?” 叶寒峥对她这解释十分不满。 一席话再度颠覆她的人生观。 “况且偏心的爹娘本就不配为人父母!这样的前提之下,嫂嫂还要继续问我吗?” 常言都说,十个手指还分不同长短。 除非家里只有一个孩子,否则必定会出现偏心的情况。 偏巧,叶家和江家的情况一样严重。 而他们都是被不平等对待的那两个。 这或许就是,从小叶寒峥就偏疼她的理由? 江琯清在这一瞬明白了。 没有什么男女私情,她倒是可以坦然面对他,温声回答道: “小叔,你如今也已在朝为官几年,难道就不知身不由己吗?一人身上系着的何止是儿女的性命?更是一个家族的荣辱。” “我的确曾恨过祖父和爹爹狠心,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淡化了这份仇恨。他们都是我的血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江琯清说完站起身,捏着帕子的手自然垂落在身侧,是真的已经放下的淡然。 “即便是世仇,还有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无奈。更何况,我们都是彼此的至亲?小叔,夫君已经去世三年,我们都已经长大,也不再是执拗单纯的儿童。你也该放下了!” “放下?呵……” 桀骜阴鸷的男人同样站起身,在这样一个宽阔的书房内,仍旧让她觉得不容忽视的压抑。 “孩子就像一张白纸,已经被大人染黑了。你让我怎么放下呢?我的心不允许,嫂嫂说该怎么办?” 他越说越靠近,她就只能步步后退。 话落没多久,她就被他逼着靠在冰冷的墙壁。 那种从骨子里渗透的恐惧,再一次将她全身席卷。 这一刻叶寒峥的危险程度,哪怕从未经历过,江琯清也能清楚明白。 “我已经不恨,求小叔放了我爹。” 她管不了叶家的事情,现在只求江御史能够逃出生天。 可惜,她还是说错了话。 第35章 能干。爱干。 “你让我放,我就放?嫂嫂把自己当谁了?就算是夫妻之间,你这般红口白牙的命令,我也不能答应你。” 桀骜男人距离她一步之遥停住,挑眉嘲讽轻笑。 “那、那小叔想要什么?我没钱。” “啊!不对。有钱!等公爹把工部的分账给我,我立刻就把钱给你。” 昳丽娇俏的小脸从惊恐到无辜,再从慌张到自信。 可谓是千变万化,活色生香。 叶寒峥看着她这般反应,当真是好笑极了。 “钱?嫂嫂觉得我缺钱吗?” 他在她眼里是个钱串子? 连个小寡妇辛辛苦苦开创的微薄收入,都要据为己有的那种! 江琯清一瞬又变成泄气皮球,无措撕着手里的帕子,嘟了嘟樱红的菱唇,毫无底气地反问: “那小叔想要什么才肯放了我爹?” “嫂嫂搞错了两件事情。第一,你爹是犯了王法才会进诏狱,哪怕是我也不能随意抓拿朝廷命官。第二,现在是你求我办事,该怎么说服我,难道不是嫂嫂应该想的事情?” 他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好像完全失去兴趣一样转身,直接坐回到书桌里面的椅子上。 还一本正经拿起桌上的公文,直接把她当空气处理了。 让她想? 不出钱,难道是出……力! 对! 一定是这样的。 江琯清将手帕掖好,端起空铜盆就往外走。 叶寒峥都看傻眼了。 嫂嫂这脑回路……够清奇! 两个小厮胆战心惊的没拿回铜盆使用权,只能诚惶诚恐地低头跟回书房来。 又是害怕大少夫人会烫到自己,又是担心大少夫人上台阶会绊倒。 简直比自己抬一缸水还累。 总算盼着她把水盆放好,见二少爷没责罚,他们才偷偷松了一口气,又反手将书房门给关闭了。 “小叔忙碌一天,快来洗脸解解乏!” 江琯清重新整理一遍,盆架上本就很整齐的巾帕,便转头对叶寒峥骄傲地邀请。 看她多能干啊! 出了多少力。 他总该动容了吧? “我房里不缺下人。” 桀骜的男人冷酷拒绝,说完继续低头看公文。 不缺下人,难道是缺花匠? 她转头看向窗口的几棵盆栽,领悟了! 于是她踮脚在多宝架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找到金剪,几步走到窗边就要下手。 “天啊!大少夫人,那是西域进贡来的素冠荷鼎,您要对这名贵兰花做什么?” 正好有个小厮站在远处,一抬头就看到窗里手持‘凶器’的少女,吓得舌头都快打结了。 那可是二少爷的心头肉,平日里连浇水都是亲力亲为。 大少夫人是哪根筋搭错了,好好的守寡日子不过,非要把最后一口气也给折腾没了? “这就是你不懂了。定期修剪多余的枝条,才能使其更好地生长。” 边说边咔嚓咔嚓几剪刀下去。 小厮呼吸都中断了。 二少爷精心养护几个月,即将长出花蕾的茎秆,全部被大少夫人给剪断了! 他再也经受不住这种打击,双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你院子里的奴才,胆子也太小了!” 江琯清看着小厮仰倒在地,很无奈地跟小叔感叹。 “是啊!这世上能比嫂嫂胆子大的人,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叶寒峥不阴不阳地回了她一句,阴鸷浓黑的眸子中,正在翻涌酝酿乌云。 偏生始作俑者根本不知问题在哪里,还献宝似的把那盆光秃秃的兰花端起来,走近了展示给他看。 “怎么样?是不是更有生命力了?” 在作死的路上反复横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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