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长腿倒是自在归位,贴着她的手臂放到桌里。 雪白的衣襟加上黑色绸裤,色彩鲜明的近距离碰撞在眼前,让她想忽视都不可能。 他刚刚被撩拨,绸裤有些不平整。 意识到自己可能看到什么,她吓得立刻闭上眼睛。 说什么都不敢偷看一丝一毫。 不行! 即便什么都不知道,她都会做不该的梦。 这要是真的看到了,以后晚上就不用睡了。 她得控制住自己,好奇心害死猫! “江濯的口供呢?” 让江琯清万万没想到的是,叶尚书也是为了她爹而来的。 当然了,不是来捉奸的就好! 脑海中的旖旎立刻消散,全副身心都用在仔细听他们父子的对话上。 “他妄议弹劾储君,锦衣卫拿到足够的证据。有无口供,都不重要。” 叶寒峥阴鸷狠辣的眸子,若有似无的扫过桌里。 是在回答叶尚书,也是在兑现承诺,告知江琯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峥儿啊!当年爹上书给皇帝,逼着叶家长女为你哥殉葬。已经将江家彻底得罪,这三年都无任何往来。如今江濯又落到你的手里,只怕这世人都会认为,是你爹我记恨当年的儿女亲事,才会害得你哥无后。是故意陷害江濯!” 叶尚书背着手满地乱转,看起来是真的忧心忡忡。 然而会说的不如会听的。 叶寒峥不太上心地听完,哼笑一声反问: “所以你来找我干什么?让我违抗皇命,放了江濯不成?” “当然不是……” 叶尚书这话没说完,却让江琯清遍体生寒。 原来这小小的叶府之内,有这么多人想让她爹死吗? “皇命不可违,爹哪里能让你为不相干的人自寻死路?” 叶尚书赶快找补。 可他到来的意思是什么,已经很明确了。 江琯清狠狠攥紧双拳,暗暗咬牙声恨。 好一句不相干的人。 祖辈几十年的交情,换来的竟然是一句不相干吗? 所以她在叶府这三年的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的孝顺公婆,也都是自讨没趣吗? 叶尚书这几句话,不仅将江御史推入万劫不复之地,更是彻底打脸了江琯清。 原来她苦苦守着的艰难日子,在受益的叶家人眼中,也是如此一文不值得。 “江家的女儿可还在叶家守寡受苦呢!若是朝堂之上,叶尚书将这份壮士断腕表达不够悲痛的话,皇上也会对六亲不认之人心寒不已的。” 叶寒峥的话满满都是嘲讽。 他当然不是好心提醒叶尚书,而是要让桌子里的少女好好听听。 这些自私自利蝇营狗苟之心,到底有多肮脏罢了。 “所以爹才来问你,江濯这一次是不是真的死定了!” 叶尚书也不再绕弯子。 若不是急着明日早朝表态,他也不会火急火燎地闯进来。 “绝无活路。” 叶尚书带着满意的答案,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小厮将房门关闭,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叶尚书不会再折回来。 叶寒峥才向后稍稍挪了挪椅子。 江琯清是可以推开他,不沾衣衫片角再钻出来的。 然而连他都意外的是,她不仅没有推开他,反倒是用柔软细嫩的脊背,贴着桌边慢慢站直身子。 也就是说,她柔若无骨香软的胸前,便是贴着他的大腿蹭过,一点点与他面对面了。 叶寒峥刚被叶尚书恶心到消停的身体,一瞬就被她点燃觉醒。 “小叔,你得帮嫂嫂这个忙。” 她双手撑在他的大腿上,几乎是与他鼻尖贴着鼻尖求救。 他顺着她秋瞳剪水的明眸向下,落在她樱红的菱唇上。 微微迟疑后继续向下,便看到令他血脉喷张傲人的山峦起伏。 虽然有衣服隔着,却因为实在太壮观而不容忽视。 这小女人心寒之后,居然还玩起了破釜沉舟么! 呵!有意思。 “嫂嫂应该也听得清楚,皇上有命,证据确凿。你让我怎么帮?” 他抱臂向后闪躲,靠在椅背上拉开距离。 她进一步,那他就得退开。 这游戏才好玩。 “嫂嫂只是深宅妇人,我不懂朝事。我只想问叔叔一句话,你肯不肯帮我?” “若我肯,嫂嫂当如何?” 桀骜的男人轻轻挑眉,相当期待她接下来的回答。 “鞍前马后,全力以赴。” 江琯清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明眸满是真诚。 除了清白,她什么都能给他。 包括这条命。 “我以为嫂嫂想清楚了。没想到……嫂嫂还是请回吧。” 叶寒峥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显然不想再和她说下去。 江琯清没想过就此沉沦,真的和叶寒峥做出点妄逆人伦的事情,来报复叶尚书顺带救下亲爹吗? 她当然想过。 就在叶尚书开口的时候,她恨不得直接当着他的面儿,将他小儿子扑到乱来。 可是有些冲动,在脑海里过滤一下就可以了。 真的面对现实的时候,她还是需要理智。 报复了叶尚书又怎样? 就算叶寒峥会依言救下江御史,她也活不成了。 说到底,她最爱的还是自己这条命。 寡妇的清白就是命,她不想拿自己去换那个冷血的爹。 第38章 全都以为她见死不救 江琯清目光沉沉的看着他,桀骜男人已经重新拿起公文。 彼此都有自己的目的,绝无商量的余地。 她微微咬了咬红唇,下定决心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完全没有妥协的可能。 她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寡妇,哪里有本事违抗皇命? 江御史为官多年,既然他敢做,就得承担后果。 她无能为力。 回去之后,江琯清用完晚饭,闭眼就睡了。 第二天,她回了娘家。 “叶同志怎么说?” 江夫人率先赶来,人还没到声先到。 也是被逼到无路可走,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长女身上。 “娘,小叔也得秉公办理。” 江琯清如实相告。 江夫人迈门槛的动作一顿,脱口而出道: “叶寒峥连你的面子都不肯给吗?” “娘,我在叶府无所依靠,哪里来的什么面子?” 她心一慌,下意识就否认自己和叶寒峥的关系。 江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挥手让下人都离开,这才走进来拉住她的手。 “你也不用瞒着娘了!你和叶寒峥年龄相仿,又是一起长大的。他对你向来与别人不同!你爹已经身陷诏狱,那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个时候你还不对娘说实话?不用全力吗?” 江夫人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眼中有紧张有担忧有急切有伤心。 唯独没有的就是,误以为长女勾搭小叔的难堪和无法接受。 毕竟那日叶寒峥钻了江琯清的马车,她和江御史都是亲眼看到的。 正常的叔嫂会不避嫌,乘坐同一辆马车吗? 江琯清身子一晃,差点没晕过去。 亲口教她女子要三从四德,从一而终,名节比生命更重要的亲娘。 此刻到底在说什么? 江夫人明明早都误会,她跟叶寒峥有关系。 可江夫人没有失望,没有警告她要守节。 唯一开口的时机,居然是让她利用和叶寒峥的关系,将江御史给救出来? 她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反问: “娘,我和小叔清清白白的,你怎么能这样冤枉自己的女儿?这要是传出去,还是出自你的口中,女儿还有活路吗?” “那你爹还有活路吗?清清,娘知道你怨恨当年你爹没有护住你,让小小年纪的你就为夫殉葬。可他到底是你爹啊!他也是身不由己,殉葬的命令是皇帝下达的旨意。你也早就和叶将军定亲!那是你的命,你不能因此就眼睁睁看着你爹没命啊!” 江夫人越说越激动,泪水吧嗒吧嗒地顺着眼角流下。 心凉的感觉是怎样的? 江琯清再一次体会到了。 “原来在娘的心里,一直都是这样想我的。是我小肚鸡肠对父亲见死不救!” “难道不是这样吗?清清,那是你生身之父。他现在命悬一线,你还不能忘记过去那点龃龉吗?若换作觅觅是你,她一定会全力以赴。说不定你爹现在就能回府了!” 江夫人心急如焚,说话也失了分寸。 句句话都扎心,却将江琯清给听笑了。 “那你就去求妹妹吧!反正她也定亲了,安阳侯府也不是没有能力。” 说完就迈步往外走,甚至连那声娘都再也叫不出口了。 哀莫大于心死。 说的就是她此刻的心情。 江夫人哭到腿软跌坐在地上,一手拭泪一手扶着椅面勉强撑着。 狼狈的背影透着沧桑和无路可走的绝望。 “娘?大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听到禀报赶来的江苏觅,抱着缠着厚厚纱布的胳膊走进门。 正好与即将迈步出去的姐姐面对面。 “觅觅啊!你姐不肯救你爹出诏狱。呜呜呜……” 江夫人一句话就将江琯清打成坏人。 “大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见死不救呢?就算你怨恨爹娘偏心,可被囚等死的人也是你的亲爹!” 江苏觅紧皱秀眉,抿起的唇角上面都起了水泡。 对比特意梳妆打扮整齐,面容昳丽的姐姐来说。 从外表就可以分辨出来,的确她才是最为亲爹担心的女儿。 “不是我不想救,是我真的无能为力。” 江琯清看着她胳膊上的伤,耐心地再次重申。 “你怎么就不能救了?明明二哥对你那么好,对你千依百顺的!这世上谁都可能在二哥那里碰壁,唯独大姐不可能!我就是随口说了一句鹳,二哥就能当场给你猎下一只海东青来!你怎么可能无能为力?” “早知道姐姐这般小肚鸡肠,连爹爹遇难都能袖手旁观。我那日就不该救你!还将自己害成这样。你不是我姐姐!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 江苏觅的火爆脾气上来,那是一口气说完,甚至连给江琯清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那下一次,你就别救了。” 江琯清心灰意冷地看她一眼,迈步就离去。 她的确不是不能救。 可她不想再为江家送命了。 她这条命是到叶家才捡回来的。 当初她顺从地嫁入叶家时,就已经将父母所给的那条命,还给了父母。 如今这条命,是她委曲求全换来的。 是属于她自己的,谁也别想平白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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