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阳侯府,江文瑛已经悠悠醒来,她挣扎着下床,见了沈廷,脸上满是迷茫和痛苦:“钰儿呢?找到钰儿没?” 沈廷心下不忍,用力将她按回床上:“文瑛,崇儿已经带人去秘寻了,你受了惊吓,如今不宜心绪过动。” 江文瑛抬头看着他,极度怒声道:“我不管!若是钰儿出事,我一定要让沈嫣偿命!那是我的女儿,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女儿!她竟敢对钰儿动手!沈家欠钰儿的,我绝对会一点一点帮她讨回来!” 她骤然甩开沈廷,急着便要穿鞋:“你们没用,我便亲自去找,哪怕崖底每一寸踏过,我都要找到我的女儿!” 赵嬷嬷十分着急:“夫人,您手上还有伤,若是六小姐回来,看见您这样必定要心疼的,她救您一场,自然也想你好好的。” 江文瑛悲怮地掰过她的手,眼眶一直挂着泪,“别拦我!除非亲眼见到钰儿,否则我绝不会在家中坐以待毙!” 她几乎要把赵嬷嬷手臂抓红,力气大到极致,决心强到极点,整个瑞景轩上下弥漫着一片哀伤。 赵嬷嬷立马换了语气,轻声哄道:“好,老奴陪您一起去找,夫人先换身暖和的衣裳。” “彩菊,去拿一双轻便趁脚的鞋来。” 沈廷闭了闭眼,压下眼瞳里的猩红,如雕塑般一动未动。 除了沈崇手上的,他还私自调了一批自己当年培养的精兵,口风死紧地去寻钰儿。 当年转瞬回头,孩子便消失不见的惨痛再次萦绕心上,夫人已经失控,他必须要稳住才是。 “爹爹,娘亲。” 沈瑶的声音骤然在耳畔响起。 她被夏荷扶着,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还未有姐姐的消息吗?” 沈廷低声道:“你先回去歇着,待钰儿回来我和娘亲自会叫你。” 沈瑶嘴唇苍白,轻轻站在他身侧,咬着唇道:“女儿不走,姐姐如今生死未卜,娘亲伤心过度,女儿怎好独自在院中待着,女儿要同大家共进退。” 她哭得梨花带雨,若不是沈洲心底有数,怕是也要看得心软。 “娘亲要亲自去崖底寻六妹妹,七妹身子孱弱,还是静养为佳。” 沈瑶面色微怔,长睫掩住转瞬而逝的喜色。 看来沈钰确实是落崖了。 那地方高几千尺,不死即伤,若是回不来就此安息,也算天助她也。 若是回来了…… 她心中浮上一丝冷笑,柔声开口:“父亲,不如报官吧,大哥的人还未有音信,崖下又常有凶兽出没,拖的时辰越久,姐姐的危险便多几分。” “不可。”沈洲目光落在她脸上,喜怒不辨:“钰儿失踪虽不是小事,但千万不能传扬出去,若被外人知晓,对她声誉是极大的损害。” “难道声誉比姐姐的性命还重要吗?” “好了!”沈廷沉下脸,官府那群和稀泥的人怎会有他的人尽心,沈瑶虽慌不择路,但到底太欠稳妥。 “此事我自有定论,你们都先回去。” 说罢他拂袖往室内走。 沈瑶和夏荷交换了个眼神,那人得令,悄无声息地往外退,既然爹爹不愿,那就让自己助他一臂之力吧。 沈钰失踪一夜未归,若是穆王府的人知晓,她这个世子妃还有脸做吗? 夏荷还没走出外室,忽有人急匆匆来报:“老爷夫人,世子的人如今正在府门候着,说有急事寻二位。” 谢家! 沈瑶心底一喜,莫不是世子已经收到风声了? 第69章 抱着她 鬼狐那张脸实在烦厌的让人难以忘记,沈瑶一见着下意识沉了眸。 江文瑛与沈廷匆匆从室内赶出,她换了一身简利的装扮,脸色依旧泛着白,满眼忧心忡忡。 鬼狐见了,笑着问:“夫人是准备去寻世子妃?” 沈廷一听:“可是钰儿有了下落?” 鬼狐拱手道:“事发突然,便有附近的村民将所见所闻传进了京都,不过请侯爷夫人放心,并未有人知晓具体是哪户人家。” “世子许是与世子妃心有灵犀,便立刻快马派人去查,得知是世子妃出事,如今已亲自前往陪着了。” “真是上苍保佑。”江文瑛喜极而泣,双手合十的默念着。 “钰儿伤的重不重?我速速备车让人去接她。” “赵嬷嬷,快去吩咐门房套车!” “夫君,你递个帖子进宫,将太医院的陆太医请来,定要为钰儿好好的看一看。” 江文瑛很紧张,一边笑着一边抹泪,生怕一切都是一场梦。 鬼狐温声安抚:“夫人放心,世子妃吉人天相,从崖底摔下时挂在了树枝上,身体并无大碍。” “世子在城郊有一处温泉山庄,于疗伤最是有用,便带着世子妃连夜去了那儿休整一番,如今天才大亮,想来世子妃累了一夜也不好舟车劳顿,便暂时住下了。” 沈钰和谢承渊住一起? 沈瑶闻言皱眉:“姐姐与世子还未成婚,终究男女有别,若是传出去影响她声誉该如何是好?” 她说的沈廷和江文瑛自然也会想到。 未找到人前,身体和名声自然都要考量,找到人后,女儿的身体自然比这些虚名来得重要许多。 江文瑛松了口风:“既然定亲是早晚的事,他们在一同相处也不算出格。” 鬼狐含笑道:“夫人说的是,世子自打认识世子妃后,早已将聘礼备齐,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就等世子妃一个点头,无论何时即可下聘迎娶过门。” 江文瑛悬了一夜的心,此刻也不由有暖意划过:“这孩子……” 还真与他母亲当年一样的性子,若是认定什么,便是心意虔诚地只往一处走。 “娘亲挂心姐姐许久,阁下要不先坐上片刻,我们收拾收拾一同去庄子上看看姐姐,也好彻底放下心来。” 鬼狐微微眯了眯眼:“何须麻烦?难道世子竟比不过七小姐的安排?” 他算是看透了。 这女的一个劲地往前凑,一瞧便知没安好心。 “且夫人受了一晚的惊吓,如今身体实在不宜走动,世子妃孝顺体贴,想来也不愿家人奔波劳累。” 说着,他拿出一封信笺和一只玉簪,那簪子还是沈洲前日才送的,信上的字迹也确是沈钰亲笔。 谢乘渊做事周全,江文瑛和沈廷当场同意。 鬼狐被赵嬷嬷劝进去歇着,又让人包了银子,备了茶水点心给鬼狐,邀他在府中歇息片刻再赶路。 沈瑶不甘心地咬着下唇,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鬼狐目光带着审视:“七小姐还有事?” 沈瑶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姐姐昨晚受伤,实则因护我而起,若不是她帮我出头怎会遭堂妹记恨,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想随阁下一同去照顾姐姐。” “哪怕伺候她饮茶用饭,能帮上一点我也能心安些。” “倒是不必,庄子上人手众多,但只认两个主子,无暇管及他人,七小姐瞧着病恹恹的,若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世子也不好与平阳侯府交代。” 他冷笑一声,下一秒收了桌上未吃完的牛乳糕,转身朝外走去。 想打扰主子和世子妃温存,没门! …… 沈钰拢着谢承渊的薄氅靠在马车内,在某人一再劝说下,头枕在他膝上闭目养神。 折腾了一夜,好不容易寻个安稳的地方睡了小会。 不知为什么,她是一个极度警惕的人,但在谢承渊身边却能睡得很沉。 均匀的呼吸在马车内响起,额前忽然被一抹温热触上,隐约感觉在将她的碎发拨开。 沈钰困得有些不想动弹,便随他去了。 不多时,马车悄然停下。 谢承渊轻轻扶着她的头,小心细致地用披风将人裹好,手刚弯到膝盖处,准备将她抱起时,怀里的人瞬间睁开了眼。 “我自己走。” 她刚睡醒的话中还带着些许的鼻音,软软地埋在狐狸毛中,听着颇为可爱。 谢承渊盯着他,嗓音低沉又温柔:“回房的路不远,钰儿不用怜惜我。” 沈钰:“……” 怎会有人如此爱给自己贴金? 沈钰抬手避开:“世子不嫌丢人,我嫌。” 还未等她说完,身上的薄氅兜头罩来,直接将她整个脑袋都包裹了进去。 “眼不见便不算,这里是我的地盘,谁敢笑你?” 沈钰懒得理他,正要坐起,忽然发现自己被包得很紧,裹得像个蚕蛹,左右动弹不得。 银针下意识出手,即将划上布面的那刻,听见谢承渊道:“你身上多处都有擦伤,手前几个时辰还刚脱臼,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别折腾了。” 沈钰嘴角抽了抽,想起自己装出来的模样,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伪伤痕,不就是为了一叶障目? 这会儿若是太过生龙活虎,倒是反常。 思想艰难的决斗了大半天,谢承渊也好气性的在一旁等着,直到雪白的狐狸毛下传来她闷闷的声音:“快走。” 谢承渊墨眸轻动,眼底勾着一抹笑。 他托起她的膝弯,揽住她的腰,再次蹲下身将人拢在怀中。 走了小段路,只听闻耳边未有其他声音,想来左右应是无人。 沈钰在里面有些闷,抖了抖,从薄氅中露出巴掌大的小脸。 她一抬头,发现几步便站着一个人影。 脊背挺直的如哨兵般,虽不曾侧目,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沈钰有些气恼自己大意,正要往回钻时,听见头顶上的人含着笑意道:“别藏了,他们不会介意的。” 谢乘渊的语气多了些调侃:““这以后也是你的宅子。” “回自己家有什么难为情的?” 第70章 住在他的房内 谢承渊之前说的别庄,沈钰以为不过是个避暑纳凉的院子,实则四处山水环绕,是一处占地极广的宅邸,内有溪流树林,东边甚至还有一汪泉眼。 被抱放在贵妃榻上,沈钰几乎一瞬就察觉出,这是他的房间。 室内清光明亮,后方布了一张紫檀大木床,架上帷帐素净雅洁,细看竟是织了暗锦的雪缎,墙上的山水画亦是出自名家手笔,浸染着淡淡的墨香。 “烦请世子帮我换一间房。” 谢承渊正捏着她的手腕,将袖子撩起一角查看小臂上的伤。 许是薄氅一直盖在自己身上,他的手有些冰凉,她的手心却是一团汗。 沈钰有些不自在,收了回来。 且不说还未出阁就与他拉拉扯扯,她也没有让人帮忙看诊的习惯。 谢乘渊又不是郎中,看有什么用? “这间房的垫子软些,你睡着会更舒服。”谢承渊坐在她身侧,笑了笑:“待会儿我便让人换套床品,你喜欢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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