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村长与里正面面相觑,隐约有些闹不明白,这位大人到底想做什么?瞧着好似与以往的钦差不太一样,但二人也没敢贸贸然的开口,毕竟钦差一走,自个的身家性命可就难保了。 钦差可走,百姓难挪! “大人?”陈濯愣怔。 祁越低头干活,“少废话,做事。” “这……”陈濯蹙眉,想了想便将手中剑搁在了马背上,捋起了袖子,跟在祁越身侧干活,“都别愣着了,干活!” 既是大人的意思,那便……干就完了! 众人面面相觑,方才还义愤填膺,这会倒是安静下来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没再多说什么,眼下清理河堤要紧,别的事都可押后再议。 村长在边上跟着,瞧着祁越不像是做戏的样子,一举一动诚然是在干实事,不由的心里微恙,但也没敢多说,总不能因为对方捋了袖子,便能以命相托吧?! 顶着大太阳,一行人干得热火朝天…… 不远处,有人藏身树后,将这一切都尽收眼里,未敢放过分毫。 只是,谁也闹不明白,如今来的这位钦差大人,到底想干什么呢? 晌午时分,阳光渐弱。 午后,又起风了。 风刮得窗户噼里啪啦的,惊醒了床榻上的百里长安,下意识的揉了揉眉心,喊了声,“紫嫣?” 屋内,空空如也。 凉风拂过,没有紫嫣也没有紫岚,无人应她。 百里长安坐在床榻上,神情略略迟滞了一下。 哦,都不在啊……
第269章 管好自己的舌头 百里长安起身,因着前阵子的折腾,这会仍是身子虚弱,下床的时候在床边站了好半晌,才稍稍缓过神来,转而穿好衣裳坐在了镜台前。 镜子里的人,面色惨白,神容憔悴,纵然经过了昨夜的休整,看上去比昨日状态好得多,但身子的亏空,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补回来的。 摸了摸自己的脸,百里长安幽幽吐出一口气,只要能活着,诸事皆有机会,只不过现在她没时间在这里悲春悯秋。 悉数一番,百里长安便找来了伙计。 不多时,有一陌生面孔被请进了房间…… 昨天夜里,县衙大火,至于是什么原因,便没人能说得清楚了,有说是因为钦差大人不慎打翻了烛台所致,是真是假外人无从知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起火的位置正好在钦差的院子里! 街头百姓三三两两的站站,私底下议论不休,但也没敢往台面上戳,毕竟有些事情无凭无据,谁也没瞧见,哪儿敢下定论。 百里长安覆着一张陌生的容脸,因着身段颀长,一身墨色长袍,俨然是个清秀的少年郎,只是少年郎目色沉冷而锐利,周身散着生人勿近之气。 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面团,她转头瞧了一眼县衙的门口,外头戒备森严,内里更不必言说。她如今不比往日,紫嫣紫岚都不在身侧,沈唯卿亦没有跟着,是以诸事不能逞强。 “说是伤着了?” “多半是吧!” “唉,不知道伤势如何,可别又……” “嘘,不要命了?这话也敢说?” 给了饭钱,百里长安转身就走,不作任何的逗留。 县衙内。 县令焦灼的在门外徘徊,门口皆是公主府的亲随,自然不许他与赫连琦进去,但昨夜众目睽睽,众人都瞧得清楚,祁越被压在了木梁之下,大火覆了脊背。 如果不是陈濯,只怕是要死在大火之中…… 奈何这县城内专治烫伤的大夫,昨夜出了城,并不在医馆,是以只能寻了城内最好的大夫来治,奈何这烫伤药擦了上去,亦是没多大作用。 此刻,人已陷入昏迷之中。 “大夫怎么还没到?”陈濯黑着脸,行至门口,冲着县令便是冷声呵斥,“你们是想杀了大人不成?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的。” 县令赶紧行礼,“大人恕罪,人早就派出去,这会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要不、要不……下官亲自去接?” “我告诉你,如果大人有什么闪失,你有十个脑袋都赔不起!”陈濯咬牙切齿。 赫连琦就在边上瞧着,眼见着陈濯这般模样,寻思着应该是差不多了,这祁越定然是伤得不轻,哪怕不致死,最近这段时间,怕也无能为力。 烧伤的痛处远胜于任何外伤,那种灼烫渗入肌理,能让人日日承受煎熬,却又无能为力,即便伤势好转,定也会留下刻骨伤疤,若无上好良药,终难消痕。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县令着急忙慌的往外走。 然则没走两步,便瞧见衙役领着人进了院子,赫然是那位治烫伤的大夫。 “来了来了!”县令转身,“大夫来了。” 大夫领着身边的徒弟,快速进了门,疾步行至病床前,乍见着伏在床榻上的人,脊背上满是烧烫伤痕迹,不由的心神一震,“竟是如此严重?” “如何?能治?”县令忙问。 陈濯冷着脸,“县令大人还是先出去为好,这儿不需要太多人候着。” 已然见到了祁越背上的伤,县令心头松了口气,赔笑着退出了卧房,默默的在外头站着,与赫连琦对视了一眼。 赫连琦缓步行至一旁,见着四下无人,这才开口问道,“怎么样?” “浑身是伤,伤势严重。”八个字,县令说得斩钉截铁。 毕竟,亲眼所见。 赫连琦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呵,一介罪奴而已,纵然真的死在了这里,除了那位长公主,谁还会在意?” 一介罪奴的死活,于朝廷而言……无足轻重! 甚至于,很多人还眼巴巴的,等着这罪奴身死,毕竟当年的忠勇侯府,也是得罪了不少人,在这南兆九州的地界,更是如此。 所以祁越若是死在南兆九州,在百官眼里,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打打马虎眼也就过去了,谁还会真的深究内里? “大人所言极是。”县令如释重负。 既然国公府的都开口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说了。 “盯着点屋里的情况。”赫连琦冷着脸,“我可不想让这事儿,再生枝节。” 县令行礼,“是是是,下官明白。” 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赫连琦大步流星的离去。 “都给我盯紧点。”县令转而冲着衙役低喝。 众人连连点头。 想了想,县令松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当下疾步离开,这会还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呢! 虚掩的窗口,陈濯冷然伫立,瞧着外头那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鼻间止不住一声低哼。 好戏,开场了! “你们二人,这些日子就在这儿待着,管好自己的舌头,明白吗?”陈濯冷眼扫过屋内的二人,话语中带着清晰的威胁之意。 大夫瑟瑟发抖,携徒行礼,“是是是,草民知晓!”
第270章 我揍你大爷 屋内,陈濯派了两人守着,自己则转身离开了屋子,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办。须知,蛇已经出洞口,狐狸已经露出了尾巴,他哪里还能坐得住…… 县令动作快,第一时间坐上了马车,滴溜溜的滚出了城。 城外。 十里坡。 陈濯蹲在蔓草丛中,瞧着底下的动静,“真是能挑地方,捡了个乱坟岗当接头的地方,可见干坏事的人,真是鬼神不忌。” 他这会算是瞧清楚了,跟县令接头的是个中年男子,一身灰袍,斗笠在上,瞧不清楚容脸,但看他走路时下盘稳当,又手中持剑,可见是个练家子。 在其身后,未见任何人,可见是只身赴约。 县令巴巴的凑上去,可见是在陈述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钦差大人受重伤之事,看他这副唾沫横飞,隔着一段距离,陈濯都能想象出他口中那活灵活现的场景。 不去当说书的,果真是可惜! “果真?”男子问。 县令连连点头,“昨夜大夫进门,束手无策,其后是城内专门的火烫伤大夫去看的诊,本官当时也进去了,亲眼所见,绝对错不了。” “如此,倒是免了不少手脚。”男子敛眸,“放心吧,我会汇报主子,你先回去。” 闻言,县令犹豫了一下,“那……那本官接下来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必做,尽好你的地主之谊,该做什么做什么。”男子转身朝马匹走去,“府城很快会有人过来。” 县令颔首,“好!” 语罢,快速坐上马车往回赶。 陈濯没吭声,仍是躲在原位。 底下人低唤了一声,却被他抬手示意,让众人安分下来,莫要轻举妄动,这好戏刚开场,急着吃席作甚? 众人屏住呼吸,未敢多言。 不多时,便见着有人从一棵树后慢慢走出来。 赫连琦立在乱坟岗,瞧了瞧县令离去的方向,其后又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毋庸置疑的,县令看来是回城了,但是那个男人嘛…… “去跟着!”赫连琦下令,“莫要打草惊蛇。” 身边的亲随当下行礼,“是!” 赫连琦本身是不可能离开的,毕竟他是钦差副使,还得跟在祁越身边,不能离开太久,免得惹人怀疑。 待底下的人都走完了,陈濯才领着人下来,“你们几个去跟着,让赫连家的人当出头鸟,若是他们没被发现,则兵分两路,一路盯着他们,一路盯着背后之人。” “是!” 亲随疾步离开。 陈濯怀中抱剑,若有所思的站在坟堆边上,眉心微微拧起,“在这种地方,做这样丧心病狂的交易,也不怕午夜梦回,被冤魂索命?” 此番南兆九州的水患,不知死了多少人,放眼望去,何处无冤魂?饶是这般,竖子还敢在乱坟岗上谈腌臜事情,着实是狗胆包天! “呵。”陈濯转身,“撤!” 这才是第一步,接下来定还有好戏看。 果不其然,陈濯只身跟上了赫连琦,眼见着这小子回城之后,拐个弯进了一条后巷,忙不迭跟了上去。 只见着赫连琦七拐八拐,其后站在一道木门前面,好一番左顾右盼之后,快速推了木门进去。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快速合上。 陈濯瞧了瞧周遭,默然记下了位置,其后压着脚步声落在了木门前,这是什么地方?怎么瞧着这赫连琦对此处,比谁都熟悉? 难道说…… 陈濯思忖着,八成是大人的预言要成真了。 院子里,空无一人。 陈濯扯了扯唇角,他还没蠢到贸贸然闯进去了事,毕竟这肉眼所见无人,并不意味着真的没人,有些人藏身暗处,防不胜防。 从后院入,轻飘飘落在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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