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了整条船,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这些人自然就回了自己的船。 百里长安哆哆嗦嗦的从水里爬出来,在船行的那一刻,拼尽全力爬上了船舷,趁着旁人未注意,一头扎进了窗户,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这么一来,原就虚弱的她,因着泡了水,连夜发起了高烧……
第267章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玩? 百里长安浑浑噩噩的,本就晕船,此番更是孱弱得连爬起来的气力都没有,奄奄一息的倒在床榻上,以至于船只停下来的时候,她仍是未能爬起来。 江面上的船只,素来是绕着江面前行,有些船家便是吃住都在船上,以船为家,只要你出得起银子,可沿江而行,无论何处。 “姑娘,我让人扶着你下船去找大夫吧?”船家也担心,万一这姑娘在船上出事,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死在船上,那得多晦气? 百里长安却是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这样吧,你们帮我请个大夫回来。” 这也不是个办法,毕竟她这般模样,只怕是连路都不好走,倒也麻烦。 不多时,大夫进了船舱。 虽说是寻常风寒,若不小心照看着,回头必定酿成大祸,百里长安唯一的优势便是年轻。 大夫开了药,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船。 百里长安出了点银钱,让船夫帮着煎药,足足三五日,总算脑子清醒起来,仿佛是鬼门关走了一遭,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她原就生得貌美,如今因着憔悴,敛尽了初时的冷傲之气,平添了惹人怜爱的楚楚之色,往镜子前一站,那就是我见犹怜的人间尤物。 船只终于停下,百里长安软着腿走下了船,孤身站在码头上,周遭笼着清冷的月色,那样显瘦那样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当场消散。 地面还是湿的,可见不久之前还下过雨,难得今夜有月色,明日兴许是个好天气。 深吸一口气,百里长安终于转身,亦步亦趋的离开,她得赶紧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先洗洗澡,再好好的吃顿饭,缓一缓…… 晨起。 今儿难得是个晴好天气,久违的阳光照耀在身上,一扫连日来的阴霾不展。 连日来,陈濯领着人走访了县城附近的大大小小村庄,有些人讳莫如深,有些人不敢言语,绝大多数……怨声载道。 “这些年,朝廷拨了不少银子用于河道清淤,用于修筑堤坝,可临了临了的,这帮王八羔子,愣是什么都没做,结果导致了水患来袭,百姓流离失所。”陈濯拿出册子,“就拿今年来说,这是卑职清理出来的册子。” 祁越伸手接过,仔细的翻阅着上面的记录,“清淤克扣。” “从人数,时日,还有工钱来算,压根就没达到朝廷拨款时的要求。”陈濯解释,“这就意味着,有人中饱私囊,纳为己用。” 祁越点头,“这两日,我已经让县令去准备县衙的账册了。” 说是准备,其实也是让对方有时间去转移点什么,当然……明里不干扰,暗中且调查,自己若不开这个口,如何能打草惊蛇呢? 在这南兆九州,他们两眼一抹黑,若纯粹靠走访调查,只怕是要生生累死在这里,唯有让那些腌臜东西都动起来,才能有机会找到蛛丝马迹。 如此一来,方能顺藤摸瓜…… “每年几万两的清淤和修筑堤坝,临了只花了近万两而已,剩下的都进了某些人的腰包。若是一两次也就罢了,可这景象绝非一朝一夕,必定是长年累月所成。”陈濯叹口气,“由此可见,这些人不知侵吞了多少。” 祁越翻着册子,一张脸愈发的黑沉,“昨天夜里,探子从县衙内弄了两本账册出来,与你走访记录的相差无几,另一本账册上,记载着县衙这些年的礼尚往来。” “如此说来,应该有一本送礼名单才是。”陈濯反应快,当即了悟。 祁越浅浅勾唇,“藏得太好,不在县衙。” “那会在哪呢?”陈濯诧异。 祁越也想知道,名单在哪?如果不在这里,应该是在府城? “难道是在九州府?”陈濯摸着下巴思忖。 祁越沉着脸,“九州府的知府不是省油的灯,你没瞧见咱在这驻扎了这么久,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也不是全无动静,只是丢人现眼而已。”陈濯瞧了一眼县衙周遭,“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如同见不得光的鼹鼠一般,藏在那地底下最肮脏的地方。” 祁越将册子递还给他,缓步朝着外头走去。 “收好!”陈濯将册子递给亲随,兀自跟在祁越身后。 县令的母亲一直病着,这几日都是早晚来问候,其后不见人影,事实究竟如何,那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走!”祁越翻身上马。 身后,随扈跟上。 出了城直奔河堤附近,今儿天气好,很多东西能看得清楚,前两日出现缺口的堤坝,此番可以仔细的看看。 瞧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赫连琦挑了一下眉眼,若有所思的勾唇冷笑。 “大人?”县令在旁行礼,“真的放任不管吗?” 赫连琦转头看他,“你觉得以你的能力,能管得了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拼尽全力,可以跟他们死磕?知府都没吭声,你说你这么积极作甚?” “下官只是、只是担心。”县令面色微白,“这二人一直没闲着,到处走访着村镇,有不少百姓已经开始相信他们的,长此下去,只怕是要惹出大祸来。” 万一真的掏出点什么,那还得了? 虽然赫连琦眼见着是站在自己这边,可事实上呢? 人家是赫连家的公子,也就是说,若然真的出了事,背后还有金陵城国公府为他撑腰,可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死的时候没人拉一把,活着的时候背黑锅? 县令也是真的怕呀,贪赃枉法的时候只想着荣华富贵,如今眼见着要出事了,总算想起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满门老小…… “长此下去?”赫连琦冷笑,“你觉得他们还能长多久?” 县令一怔,“大人的意思是?” “他不会让他们活太久的。”赫连琦手一挥,底下人当即牵着马上前。 稍瞬,赫连琦翻身上马,目色沉冷的睨着底下的县令,“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让人跟上?” 县令愣了愣,“要追他们?” “今儿天气好,小爷要好好玩,你来领路!” 县令:“??”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玩?
第268章 哦,都不在 村长带着里正在河堤边收拾烂摊子,因着水患,时不时将枯木杂草冲出,堵塞河道,是以得组织村民,赶紧将这些杂物都清理干净。 唯有这样,在下次大雨来临之时,能保证泄洪河道的通畅。 当然,前提是这大雨的雨量,不至于洪水泛滥。 祁越和陈濯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各自眺望着,其后面面相觑,虽然知晓二人的身份,但是此前也有钦差来过,不过是做点官面文章,走走过场罢了! 这就导致百姓见着金陵城来的钦差,亦是热情度不高,相反的,抵触情绪滋长。 在百姓的眼里,恨不能这些人神通广大,开口便能治水,闭口便可安民,上可入天,下可遁地,无所不能。 但现实是,钦差也是人,做事得讲证据,得循序渐进。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若只是单纯的修筑堤坝,河床清淤,以及安抚民心,赈济灾民,待他们离开之后,来年雨季照样还会覆辙重蹈,纯粹的治标不治本。 “两位大人?”村长和里正赶紧上前行礼。 祁越和陈濯也不多话,只是去了前两日,出现缺口的堤坝位置。 “堵上了。”村长说,“暂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祁越上前,仔细的瞧着这缺口位置,“这是第几次了?” “不算上之前,今年统共三次了。”村长如实回答。 陈濯眉心微蹙,“都是同一个位置?” “那倒不是,但多数是这一片。”村长朝前指了指,“所以大雨来临的时候,咱们多数也守在这个位置附近。” 陈濯上前查看,以剑鞘轻轻的戳了戳缺口附近的土块,当下拧起了眉头,“这能堵得住?” 不过是砂石和碎石混合,稍稍予以堵漏,连黏土都没掺合多少,充其量只是个防水的堤坝,而不是防洪之用。 “之前那边好像不是这样的土质。”陈濯蹙眉,“到了这一块就成了渣一般的东西,倒是有点奇怪。” 祁越问,“还有什么地方,经常出现这种状况?” “再往前。”村长说。 祁越深吸一口气,“带我过去。” “是!”村长颔首,当即领着人过去。 却不想,身边那些村民,颇有些不满之意。 “成日看这个看那个的,也没见着做出点什么事来,一天到晚的装模作样,真不知道从金陵城跑这儿来作甚?纯粹是看热闹,凑人数吗?” 里正目色陡沉,“胡言乱语什么?好好干活。” “我有说错吗?”对方不依不饶,“你看看他们这一身的干净利落,再看看咱们,累死累活的,最后连庄稼都淹了,接下来还不知要怎么过活。他们倒好,什么都不做,光知道动嘴皮子,让人瞧着就来气。” 里正刚要开口,却听得村长厉喝,“你说够了么有?还不赶紧干活,是嫌今儿天气太好,想着再淋雨吗?” “村长,你没看他们来这儿,纯粹就是走走过场,戏弄咱们,做那些个门面功夫给上面的人看吗?咱们的死活,他们能管吗?会管吗?到时候还不是拍拍屁股走人?既然如此,何必多费口舌。”那人义愤填膺,将铲子狠狠的插进了土里。 那股子怨气,隔着大老远都能感觉得到。 “你!”村长气急,“你不要命,难道连全家老小的命都不要了?趁早闭嘴,免得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可这话,丝毫没让对方消气,反而惹来了众怒。 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是这么想的,当即围拢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历经家园破碎,历经生离死别,众人心里的那把怒火,自然会熊熊燃烧,此刻能冷静下来才怪。 “诸位,诸位!”陈濯上前。 可谁也不想听他们解释,一个个义愤填膺,怒色难减,“还是趁早滚回去吧,少在这里碍手碍脚,帮不上忙还帮倒忙。” “你们……”陈濯正欲开口。 谁知,祁越拦住了他,以眼神示意他莫要冲动。 “大人?”陈濯蹙眉,面色略显焦灼。 祁越捋起了袖子,露出了精壮的小臂,弯腰将堵塞在河道边上的枯木拽起,费力的拖离河道,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句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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