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时,沈勤美早已与燕德帝有了私下的联络,咸阳公主在府内发现信件,得知燕德帝欲害她的真相,伤心欲绝一夜后重振旗鼓,为了保全家人,只能暗中积攒力量,明面上向燕德帝示弱并表示再不管任何朝廷之事。 一番示弱唤起燕德帝仅剩的亲情,燕德帝放弃诬陷咸阳公主。 因为咸阳公主府没有遭遇变故,所以永宁郡主与崔焕的婚事如期进行。 萧家收到了来自公主府和崔府的两份请帖,但按照远近亲疏,萧必安理应跟着父母去崔家吃席,但萧必安却自己去了公主府。 即便知道此时的沈永安还只有九岁,总盯着她,显得他过于变态,可他还是忍不住想看看她。 长公主府一片喜乐,萧必安如愿地瞧见了小女孩,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被众星捧月,正在小孩堆里发糖。 萧必安远远地看着,并未上前。 可是小女孩的眼睛就跟发光似的,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她一点不怕生也不露怯,隔着好几丈远的距离朝他丢了两颗糖。 两颗糖衣各异的糖果被丢在萧必安的身上,他眼疾手快地接住,才没让糖果落地。 自“重生”以来的沉重和阴霾在这一刻一扫而空,他轻轻牵起唇角,将糖果塞入怀中。 再朝那处望去,小女孩已经拉着小伙伴们跑远了。 这天,他也没能同她说上一句话,不过能看出她很开心。 萧必安吃完酒回家了。 这一世没了长公主谋逆案,萧必安也没能迅速获得圣上的宠信,不过他在其他案件上非常卖力,虽然花了点时间,但仍旧能爬上更高的位置。 他要爬上更高的位置,才能保护好她。 每次办完公务,萧必安都会假借“抄近路”或是“走大路”,经过长公主府外,一个月下来或多或少能与小郡主打照面几回。 虽然他从不主动说一句话。 这样的日子没有维持多久,咸阳长公主便带着小女儿迁往咸阳封地。 此后,咸阳长公主府便如一潭死水,虽有下人守着家,但萧必安经过此地,再也瞧不见那个小身影了。 他将所有的心力都放在政务上,不仅得了燕帝重用成了京畿卫指挥使,后又用了六年时间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 也因此,武宁侯提早致仕,萧必安掌控兵部,也同时继承了萧家家主的位子,将萧家人脉握在手中。 他于暗中,投靠了咸阳长公主,千方百计取得长公主信任,并让她暗地同意将女儿嫁给他,他许诺此生绝不纳二色。 彼时,六年前的小女孩也已经长成娉婷少女。 萧必安二十四岁生辰那日,从长公主府经过时,却听里面传来令人一听便愉悦的清脆笑声。 他在长公主府门前驻足,便见一袭纯白色襦裙的少女从府内跑出,见到他时似是诧异,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他。 “我认识你。” 少女认出了他。 萧必安也认得她,时隔六年,他终于等到了她长大。 “你是我的未婚夫嘛?”她又道。 对这桩婚事,她好像完全不抵触,甚至很是期待,眼中都闪着光芒。 萧必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再后来,谢氏还是一如既往地入主燕京,不过登基的不是谢厌,而是谢笺。 谢笺成了大晋君主,立了前朝咸阳长公主为后,并将永宁永安封为公主,视如己出,将谢厌派去了南境征战,暂无归期。 这一切,都如萧必安所愿。 所有的发展过于顺利和容易,可即便如此,萧必安沉迷其中,也不愿意怀疑真实性。 皇宫大殿内铺着正红色的地毯,挂着喜庆的红绸。 大婚前夜,萧必安欢喜地辗转反侧,熬到了天明就立刻梳洗,准备进宫迎娶。 他终于要娶心爱的小姑娘为妻。 萧必安唇角微扬,自“重生”以来经常产生的不适感,那种不上不下的压抑,在大婚的这日终于烟消云散。 她身着凤冠霞帔,细嫩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上,萧必安听着周围的称赞,与长辈们欣慰的目光。 他们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这一生,万般荆棘皆由他来走,他绝不会让她再受一点苦痛,他们会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周围一声声的祝福,他听得真切。 却突然听虚妄的天外,响起一道轻如呢喃的声音—— “萧必安。” 这声音仿佛很遥远,远到根本不在大殿上,仿佛来自云端。 第219章 送头发难道是……断绝关系?! 明明很不清晰,但又能让萧必安清楚意识到。 她在喊他。 她……是谁?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时,萧必安的手突然变得冰冷,身侧穿着喜服的少女隔着红盖头问:“你怎么了?” 出声的这一刻,萧必安如坠冰窖。 方才唤他的声音,和身侧的人儿一样。 就在此时,淡去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要走了。” 如梦似幻,明明感觉相距万里,可他却觉得这声音就在他耳边徘徊。 挥之不去。 [萧必安,我要走了……] 这句话连在了一起,如同魔咒般,一遍遍在他耳边重复。 大婚上,礼官一遍遍重复着什么话,萧必安好像听不见了,只能看见所有人都拿奇异、紧张的眼神看他,然后那些目光变成了指责和怪责。 [萧必安,我要走了……] 萧必安看着身侧的新娘将盖头掀开,露出的是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脸,她娇嗔地看着自己,仿佛在质问他究竟怎么了。 [萧必安,我要走了……] “不,不对!”萧必安要娶的不是她。 当再次听见虚空中徘徊的声音时,他朝半空望去,“别走。” “子书岁!” 在所有人的惊奇的视线下,他高声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新娘沈永安听闻,生气地扯下头冠,“子书岁是谁?!你怎么可以……” 后面的话,萧必安听不清楚了。 [你会来找我吗……] 他一心想去追随心中的那道声音,不顾众人阻拦,朝殿外跑去。 他喜欢的人,是子书岁。 是子书岁。 帝后大怒,一时间,大殿内混乱无比。 禁军将大殿包围,帝后放话,若驸马敢跑出大殿一步,格杀勿论,言下之意还是能看在萧氏面上,给萧必安一个机会的。 可萧必安都快要疯了,根本管不了这些,他开始与禁军对抗。 而后,不出意外地被长枪刺破。 用长枪刺破他胸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派出去征战的谢厌。 萧必安一己之力根本不敌,于是败落地跪在大殿上。 耳边的声音并未消失,他忽然感应到了手中奇怪的触感,他低头,将左手抬起,只见手中竟不知何时摆着一缕头发。 而后,便陷入了黑暗中。 “世子断气了!” 萧必安分不清这声音是谁喊的,是大殿上的人,还是武宁侯府的人。 只听身侧响起大片高低不一的泣声。 好像是在哭丧。 他头疼不已,不耐烦地动了动身体,四肢慢慢恢复了知觉。 萧必安缓缓地张开了眼睛,入目的是印象中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他的卧房。 刚睁眼没多久,又听小厮大喊道—— “世子活过来了!世子没死!” 所有泣声在刹那间十分默契地同时中断。 唯有崔氏还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哽咽,崔氏被柳嬷嬷扶着上前,因为担心萧必安的伤势,才控制住没扑到儿子身上去哭。 “儿啊!你可吓死母亲了!”崔氏坐在床榻边,说着又忍不住抹起泪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些吃食去。” “你是不知道啊,你还没死呢,萧家那些混账亲戚就开始盼着你的位子了!” “呜呜呜……你醒了,就好……” 萧必安坐起身,见崔氏发泄着悲伤,他联想到一些事,故而问道:“母亲,圣上可有怪罪?” “怪罪?”崔氏不明其意,“怪罪什么?你何错之有?” 萧必安拧起眉,“我,悔婚之事,必让帝后心生不满,若因此连累萧氏,我万死难辞其咎。” 语罢,房中一片寂静。 崔氏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萧必安,然后拿着帕子的手慢慢捂住自己的嘴,深怕自己嚎叫出声。 崔氏的眼泪再次决堤,好半晌,她才微微松开手,去拍柳嬷嬷,“去,去请太医来!” “母亲,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萧必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柳嬷嬷赶忙跑出去,崔氏急得直拍大腿,“如今你是有从龙之功,你为了护公主,把自己当成了护盾,弄出了一身伤,躺了三个月啊!如今终于醒了,这脑子怎么还坏了啊!” 心急如焚却又无济于事的崔氏语毕,再次哭诉。 闻言,萧必安终于听明白了。 原来,他是回来了。 即便现在,他也不确定梦中的六年只是梦境,还是真的重生了,若是梦,那也太真实了。 他就好像是真真正正地活了六年一样。 而最后,大婚之上的呼唤,萧必安至此没忘。 他终于意识到了重点,“她呢?公主在哪儿?” 崔氏哭泣一顿,“你脑子坏了也想着她?” 萧必安一噎,正色道:“母亲,我只是做了个梦,梦境过于真实,一时没有分辨出来,眼下分辨明白了,头脑并无不妥。” “当真?”崔氏犹疑。 见萧必安认真地点头,再次询问关于子书岁的事,崔氏才没好气地道:“她走了。” 走了? 萧必安的心在这一瞬间似被无形抓紧,又联想到梦中那句[萧必安,我要走了。] 仿佛有了呼应,他不确定地问:“她来过了?” 崔氏“嗯”了一声。 仅仅如此,萧必安就仿佛被宽慰到一般,至少觉得她来看过他了。 只是没开心太久。 崔氏见不得儿子这不要钱的笑意,没好气道:“你为了她出生入死,她就只探望你一次,还没到一炷香时间,就走了。” 语毕,又补充了句,“那之后,她再也没来,据说是出京游玩了,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听闻,萧必安的眉头再次拢起,他仿佛感应到手中异物,扬手发现手中抓着那一缕头发。 “这头发……是她的?”萧必安语气略有生硬,因为不确定送头发是什么意思。 萧必安只听过兄弟间的割袍断义,这送头发难道是……断绝关系?! 第220章 追妻 他垂着眼,唇线紧绷。 崔氏见状,想到这被他攥在手中一个月的头发,屡次想将它拿出都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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