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这样喜欢一个女人,崔氏除了有些吃味外,又很无奈,低叹后妥协道:“她亦心悦于你,你们若当愿意好好过日子,我与你父亲,也不再拦了。” 再拦下去,崔氏也怕又生出什么风波。 这一次萧必安经历死劫,已经让崔氏放下了心结,只要他能安好,便好。 “多谢母亲。” 萧必安心情又好了些。 想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三个月,伤口也应该都愈合了,萧必安随即起身,不顾崔氏惊慌地阻拦,他坚定地去收拾行囊。 崔氏跟在后头操心着,“必安,你好歹让太医再给你瞧瞧啊,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还差十天呢!” 萧必安面上不见急色,可动作上却一点不拖沓地收容包袱,一边认真道:“母亲,我已无碍,母亲不必挂念。” * 松柏挺拔,苍翠依旧。 溪水潺潺,稻谷飘香。 子书岁离京一月有余,一路经过沧州、嘉平,眼见已经入秋,她与灵琅抵达云中。 正好入夜,便找了家客栈住下。 “客官,这间就是本店上房。”小二将子书岁送到后,又带着灵琅去下一间房。 客栈大堂是不是响起食客交谈的声音,子书岁站在三楼上房外,手中提着一盏灯,推门而入。 房内漆黑一片,光亮从门外照入,子书岁依稀可以看出这房间宽敞。 她将油灯摆在门边案几上,窗外的风簌簌作响,秋日夜风不讲理地吹进房中,将唯一点燃的油灯熄灭。 “嘭”的一声,房门被风关上。 子书岁这才发现窗户大开,她走到窗边,寒风中透着几分湿意,刮在脸上清清凉凉。 快要下雨了。 她想。 正欲伸手关窗,便蓦然感受到身后似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子书岁心神一凛,却在那温热的掌心触碰到她手背时,松了一气。 她并未转身回头,身后的男人不由分说地贴近,淡淡的龙涎香在子书岁周身缭绕,男人坚硬的胸膛贴上她单薄的脊背,衣襟上还染着秋日寒气。 他一手抓着她欲关窗的手,一手搂住她的腰,试图让她往怀里靠。 见她没有拒绝,他握着她腰际的手逐渐大胆,隔着衣物摩挲着,捏了捏那腰侧软肉。 “我生死未卜,你倒食欲大增。” 萧必安声色低沉,言辞似无奈,语气中却覆着几分诱哄与揶揄。 子书岁背后是他逐渐发热的身体,她静静地靠着,仍由窗子打开,冷风迎面吹进,散去她腾腾升起至脸颊的热气。 在萧必安看不见的角度,她嘴角弯弯,这个角度俯看着这座陌生的城镇,倒是和乐美好得紧。 子书岁虽不知萧必安何时醒的,但也能猜到他是连日奔波才能赶上她的脚步。 此时的云中城燃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几条街巷都有路人在行走,小摊贩正准备收摊回家…… 许久没听少女回答,萧必安心中渐生不满,低头便吮上了少女的小耳垂。 子书岁哪料到他这般大胆的举动,敏感之处被他轻易触碰,她下意识地缩了缩,“别……” 可身后之人却仿佛听不见她的话。 子书岁感受到腰间手掌松了些,她转身。 萧必安这才看清魂牵梦萦的人儿,没了动作,就这般低头看着她。 两人都不语,子书岁又怕他乱亲,伸手用手心捂住他的唇,“何时醒的?” 她的手,根本挡不住萧必安的话语。 “八日前。” 他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她,仿佛稍有不注意,她就会跑了似的。 子书岁只感觉手心痒痒的,他说话时唇瓣牵动,总是触碰到她的手心。 就像是刻意要亲她掌心似的,连他的语调都变得极慢—— “我看见你送的头发了,我们何时成亲?” 虽然语调很慢,但掩不住他想成亲的心,很着急。 子书岁手心发痒,默默收回了手,“我何时说要跟你成亲了?” 只见萧必安双眸荡起笑意,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你亲我了。” 他陈述着,语气中除了揶揄,还有些克制住的期待。 子书岁默了默,竟是无力反驳,她知道他说的是那天,在他房中,趁他昏迷,她偷偷亲了他的脸颊。 哎,说起来,子书岁也不知那日究竟怎么昏了头了,明明是去探病的,结果…… 可,那日他明明是昏迷的呀! 子书岁狐疑地看向萧必安,“你不是昏迷吗?这也能有感觉?” 萧必安只见她的唇色在月光下格外好看,就像会发光的蜜糖似的,让人很想直接亲上去。 他克制着自己不理智的想法,声音也因为压抑自己而变得生硬,“你将口脂印在我脸上,下人瞧见了。” 他没有撒谎,他昏迷中的确没感觉到亲吻,但也因此觉得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一环,遗憾不已。 故而,他今日还是要讨回来的。 想着,萧必安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正是他清醒后,下人给他指的位子,是那日子书岁落下唇印的位子。 “再亲一次,就有感觉了。” …… 子书岁听着他用这张忍俊不禁的脸,也能说出如此撩拨的话,顿感割裂。 她一时没有动作,只听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秋风夹杂着细碎的雨,飘入屋内。 子书岁又想去关窗,可这次,手还没伸出去,整个人便被萧必安禁锢住,他霸道地将她抵在窗沿上。 龙涎香的气味在子书岁的鼻尖充斥,他的吻,热烈而深情,霸道又缠绵。 萧必安忽地腾出一只手来将窗子关上,屋内霎时间没了半点光亮。 细雨如吻般,轻轻敲打着窗棂,宛如低吟浅唱。 窗内的两人紧紧相贴,就在这一刻,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唯一。 …… 清晨的光从窗外照进,窗子不知何时又开了。 子书岁从榻上醒来,扭头见床下地铺上没了人影,下一瞬,萧必安从窗外翻进。 明明走的是窗户,却半点尘埃未染。 萧必安落地时恰好对上子书岁的眸,他垂下眼色,略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将手上的早餐放在桌上。 有门不走,偏走窗户,子书岁半起身,手肘撑在床榻上,手掌撑着脑袋,“你不会是因为顾忌我的名声,所以不走门吧?” 萧必安未语。 子书岁从榻上起来,想到昨晚,萧必安亲得起劲,可脖子以下,他却规矩得很,没有半点逾越。 思及此,子书岁嘴角扬起浅笑,穿着寝衣就下了地,“你觉得我需要一个所谓的好名声加持吗?” “我根本不在意这些,你也不用在意。” 说着,子书岁在萧必安的凝视下,坐在了他身侧,伸手去拿桌上的早餐。 一碗馄饨和小笼包,馄饨装在小木桶里,倒是一点没洒。 子书岁将馄饨放在眼前,掀开木盖子,里头便腾腾升起白气,透着独属于早膳的香气。 子书岁吹了吹热气,透着白茫茫的热气,她眉眼弯弯地看着萧必安,“就算提前入洞房,我都不在意。” 当初说在乎名声的子书岁,是因为在顶替戚岁,作为戚岁,她得保持人设。 可如今她只需要做自己,何况她作为辅国公主,根本不必在意名声,名声于她而言,就是画龙点睛的存在。 一只小馄饨被勺子舀起,正要送入口中,便听萧必安喜怒不定地道—— “我在意。” 第221章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他的嗓音里似带怨气。 闻言,子书岁一口馄饨放在眼前,愣是没往嘴里送,她竟是没想到,萧必安比她还在意名声。 她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你,你的名声有什么……有什么好在意的?” 这个世道,还有男人在意桃色绯闻的? 萧必安听她诧异又不以为意的语气,眉头渐渐拧起,声音也沉了下去,“你是不是还想着别人?是谢厌,还是齐妄?” 萧必安不确定,不过他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 扪心自问,他根本没从子书岁身上感觉到一点安全感。 虽然不想承认,可从昏迷时的梦境就可以看出,萧必安最最不放心的人,是谢厌。 所以在萧必安的梦里,谢氏得了天下,谢厌不仅没坐上太子之位,反而还被派出去打仗,永无归期。 这是因为在萧必安的潜意识里,就希望谢厌离子书岁远远的。 然而到梦的最后,杀了萧必安的,也是谢厌。 现实中,萧必安视为情敌和对手的,一直都是谢厌,也是陆沉州。 一想到谢厌与子书岁青梅竹马,相伴长大,他就嫉妒得不得了。 子书岁见萧必安阴沉着脸,醋意大发的样子格外可爱,“你想多了,我没有别人。” 子书岁保证完,勺子里的馄饨都冷了,她手腕动了动就要将馄饨往嘴里送。 即将碰到嘴唇时,她的手腕倏然被男人抓住。 她抬眸,只见萧必安阴沉之色不改,好像一点没被安慰到,她无辜地重申,“我真不喜欢别人,头发我只送你了,没送别人,这还不能证明吗?” 萧必安面色稍霁,但手却没有松开,语气生硬,“既如此,为何不愿成亲?” 若是萧必安与“戚岁”在一起做亲密的事,需要担心名声的是“戚岁”,可如今子书岁是一国公主,于是没有安全感的人便成了萧必安。 他可不想还没成亲,还没做成驸马,就与她厮混一起。 那不就与面首无异了? “成,成。”她敷衍道。 下一瞬,就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量减轻。 子书岁抿了抿嘴,心想馄饨已经凉了,干脆抬手送到萧必安嘴边。 萧必安看见她一脸笑眯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又听她答应了成婚,这才张嘴将馄饨吃了下去。 没嚼两口,他又道:“明日就成。” 子书岁放下勺子,“又不是奉子成婚,你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萧必安一想也是,点点头,“接下来,你想去哪儿?” “云中先呆几日吧。”子书岁徒手拿起一个小笼包,塞在嘴里。 “沈令宜也在云中,”萧必安想起临行前探查到的消息,道,“她嫁入贺家为妾,你想去看看吗?”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随后灵琅推门而入。 灵琅唇角抿着的笑,在看见房内还有一人时,笑意顷刻消散,似没意料到萧必安也在。 “怎么了?”子书岁问道。 灵琅低头,语气淡淡,“也不知贺家通过什么途径得知您在此处,让人送来了请柬,请您过府做客。” 子书岁未有犹豫,“拒绝吧,不想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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