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满是鄙夷和不屑。 还有眼前这对父子,这对话,换作旁的家庭,必定会吵起来,萧必安直言不讳地说武宁侯老了怕事,可不就是不孝不礼貌吗?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武宁侯的发怒。 子书岁忽而又抬起头,只见武宁侯面色虽不好看,但没什么怒气,只是有些无奈, “你可有想过,得罪的人太多会有什么后果,眼下我萧氏虽势大,可来日呢?若那些被你开罪过的人壮大了,难保不会对你产生威胁。” 武宁侯起身,父子俩面对面,武宁侯竟还比萧必安矮些。 这会儿,已经不是子书岁的事了,话题已经莫名其妙地成了父子俩探讨为人处世。 崔氏正欲带着子书岁离去。 转身踏出正厅之际,子书岁又听见身后萧必安轻笑一声,阴沉的语气中透着狠厉—— “那便在他成长之前,连根除去,如此,便再也没了威胁。” “不如父亲看看,我想要除掉一个小小姜氏,是如何简单。” 第23章 又要冤枉我了 萧必安要向武宁侯证明,除掉一个人,比防范一个人,更加简单。 闻言,不仅是子书岁怔了怔,连崔氏都有些愣神。 两人走出门后,崔氏只说待会儿会让府医去幽兰苑,便径自离去了。 子书岁望着崔氏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感觉有些落寞和伤感。 银杏准备搀着子书岁回院子,子书岁却不愿即刻回去,方才萧必安为她说了话,她自然是要“好好道谢”的。 她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接近萧必安的理由呢? 虽然,刚才萧必安并不是为了她出头,正如萧必安所说,她一个表妹受些委屈无妨,可不能让武宁侯府冠上好欺负的名头。 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自己的性子如此。 萧必安,只有欺负别人的份。 在别人成长之前,就除去,如此便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他就是这样的人,一直都是。 所以,这次倒霉的,应该是姜玉了,而这也不是为了给子书岁出头,只是为了向武宁侯证明,他说的是对的,与其害怕得罪人,不如主动除了所有隐患。 子书岁不可怜姜玉,今日这一遭,只让子书岁再次将萧必安是个什么样的人,记在了心中。 时隔数年,那个阴暗奸恶的形象,再次,呈现在了脑海中。 “挡路了。” 她正在廊下,身后忽地传来萧必安不耐的言语。 许是因为方才与武宁侯的思想碰撞,萧必安心情不大好,脸色也不好看。 子书岁转身时,心思一动,脚腕一拐,身子便往他的方向柔柔倒去。 与之前倒到嵇姒雪身上的动作如出一辙。 倒在他身前时,子书岁明显地感受到,男人的身体要比女人硬很多。 她的腰后,隔着她的雪白大氅,被一只手抚上。 子书岁微微抬头,眸中带着慌乱和紧张,“表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罚了跪,有些站不稳……” 萧必安垂眸看着她,沉默了会儿,移开了下意识放在她腰间的手。 子书岁虽嘴上说不是故意的,可身子却挨着他,一时半会儿都没有挪开。 她双手正扶着他的双臂。 一人抬头,一人低头,两人就这般近距离对视着。 “女人投怀送抱的手段,看来都是千篇一律,毫无新意。” 只见萧必安扯了扯嘴角,挪开了看向怀中少女的视线。 子书岁佯装无辜,眨着大眼睛,“表哥又要冤枉我了。” 说着,她撑着萧必安的双臂,站直身子,与他拉开一步距离。 而后,她又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好奇问道:“表哥的意思,是经常被投怀送抱的吗?那她们成功了吗?舅母不是说京中贵女都畏惧表哥吗,又怎么会投怀送抱呢?” 萧必安听她一句句无聊的问题,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你如今,倒是越来越不畏惧我了。” 子书岁认真且认同地点了点头,“表哥虽然嘴上很凶,可方才帮我说话了,我在此等候,就是想同你道谢。” “我并非帮你。”萧必安拍了拍刚才被她碰到的袖子。 正巧,又让子书岁看见了他手上的白纱布。 “表哥的手还未好吗?那日我是不是咬得很重?”子书岁一脸做错事后的懊悔之色,“以后我不会再咬人了。” 萧必安心中生出几分烦躁,“你最好莫将此事放在嘴上说。” “好吧,”子书岁弱弱地应了声,“表哥,真的要对付姜家吗?” 萧必安不喜被人管束,也不喜被人问行事,他冷哼一声,“要求情?” 若是被欺负了还要替对方求情,萧必安只会看不起她。 他自认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也不喜欢过于善良的人,善良又软弱的,就更讨厌了。 萧必安都等着她说出求情的话后,再狠狠教育敲打一番,告诉她人心险恶。 萧必安不知自己何时好为人师了,也许是顾念这点渺茫的血脉亲情吧。 哪知子书岁听了他的话,一点犹豫也没有地摇了摇头,还摆着手说道:“那倒不是的。” “……”萧必安想错了,原来少女没有他想的那么善良。 少女柔弱的身子骨下,是倔强的。 且胆子要比旁人大些,最近和他说话都是叭叭的。 今天还得加一条,心不软。 至于心有多硬,现在还未知。 “不求情,问这些做什么?”萧必安难得地也有些好奇心了。 子书岁心中飞快地想着,如何回答,才能叫萧必安对自己刮目相看。 思忖了会儿,她幽幽说道:“那姜玉明里暗里贬低我,表哥替我好好贬低贬低她吧。” 言语中,还带着姑娘家的不满。 萧必安眸光淡然,面对少女幼稚的请求,他没有立马应下,他暗自想着,她或许根本不明白他话语中的对付、除掉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仅仅只是贬低姜玉,又哪里需要他出手。 “表哥为何不应我?”子书岁期盼的目光渐渐转为落寞,视线从他的脸上缓缓移到他的胸前,“我是不是太恶毒了?” 好像深怕因此留下不好的印象,子书岁急急忙忙地找补道:“表哥当我没说,我没有说过那么恶毒的话,你也没有听见。” 萧必安静静地看着她,想着他比她大了整整九岁,两人的关注点都不在同一个重点上。 就如同“贬低姜玉”,在少女眼中好像已经是件恶毒的、报复的手段了。 而萧必安,却认为这种手段过于幼稚且善良。 “少看些女德。”萧必安将子书岁的行为,归咎于《女德》读多了,才有的优柔寡断。 虽然他也没有看过其内容。 子书岁一听,“那可不行的,哪家千金不读女德的呀——” “行了,你不是吐了血吗?”萧必安打断她还要继续攀谈的念头,“怎么生命力这么顽强,难不成吐血是装的。” 萧必安仿佛被自己提醒到了,有些狐疑地看着她。 子书岁立马轻咳起来,一瘸一拐地转身,朝着不远处的银杏招了招手,银杏见了立马上前扶住她。 “表哥,今日谢谢你,我……咳咳咳,先去号脉了。” 子书岁被扶着,缓慢地离开。 那府医早就侯在幽兰苑中。 府医号了号她的脉象,面上竟出现了迷茫之色,“不应该呀。” 子书岁淡定地坐着,倒是银杏一脸紧张,“大夫,小姐病得很重吗?” “表小姐风寒还未痊愈,平日里思虑又多,还是得放宽心才好,只是这吐血……倒是古怪了,”府医摇了摇头,“这样,我先开张方子,表小姐养好身子,尽量少动怒少思虑。” 银杏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副操碎心的模样,随着府医去了一旁写方子。 子书岁收回手,她这几日思虑的确实不少。 就刚才那几个时辰,还在想着如何勾引萧必安。 …… 第24章 谢厌:我没有表妹,我又没有表妹。 月光如水,洒在古老的街道上,为寂静的秋夜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 西巷的别院里,灯火通明。 三日过去,谢厌应该已经摆脱曼罂的折磨。 子书岁今夜没换夜行衣,她推开门时,发现风如心也在。 谢厌刚取下铐链,就见少女一袭小白裙轻快地走了进来。 他的唇角微白,脸色还有些憔悴。 风如心带了一桌的好菜,刚将饭菜放上桌,就见子书岁走进房中,于是为她倒了杯茶,“少主,今晚世子便要回将军府了。” 子书岁点点头,便听谢厌漫不经心地问道—— “找我有事?” “不找你,我找风姐姐。”子书岁淡淡地回答他,并寻了个好位置坐下。 谢厌自作多情了,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随后又很快恢复自然,沉默不语。 风如心添了一副碗筷,“这武宁侯府看着气派,却不想也是外强中干,两三日不见,怎么又给少主饿瘦了些。” 几个瞬息间,谢厌已经走到子书岁的身侧坐下,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语气生硬,“他们不给你饭吃?” “最近在装病,吃的有些清淡。”子书岁又答道。 见谢厌垂眸,似陷入沉思的模样,子书岁的眸光闪了闪,移向别处。 看谢厌今日这态度,看来他并不记得那天夜里发生的事了。 否则以他孤傲的性子,知道了那天叫了她祖母,还脆弱地说出那些委屈的话,少不得要懊悔和别扭。 哪会像现在这样和谐。 谢厌抬眸,一双丹凤眸微微眯起,透出几分困惑和不信任,“你装病做什么?” 子书岁瞥了他一眼,看向风如心,“风姐姐,上回说的那事可有查到?” 上回见面,子书岁交代要查萧二郎软肋之事,风如心办事迅速,两日内便查明白了。 想到查到的结果,风如心望向子书岁的神色便有些异样,“萧二郎的软肋。” “是戚岁。” 戚岁?倒是子书岁意料之外的答案。 陇川离平亭相距也不算接近,戚岁如何会是萧二郎的软肋,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想问题时,子书岁的秀眉轻轻拢起,风如心似看出了她的疑惑,嘴角一勾—— “这些官宦世族,表妹嫁表哥是再正常不过了,那戚岁年幼时曾寄居在陇川过。正好近日有位陇川学子在京城,那人与萧二郎是好友,从他口中得知,萧二郎虽没有明面上定下婚约,可萧二郎确实爱慕表妹。” 这就有些巧了。 萧二郎喜欢戚岁,如今子书岁替代了戚岁,待萧二郎一如今,岂不是杀了子书岁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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