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还是不太放心,子书岁又朝他靠近一步。 两人近在咫尺,她仰头,只要垫脚,就能亲到他,谢厌被她莫名地靠近搞得不知所措。 他没有推开她,他想推开的……可心底却又不知在期待什么,或许只是因为好奇想看看她要做什么,谢厌这样告诉自己。 子书岁望着那双有些不知所措的漆黑眸子,一本正经道:“可是从前,你不会对我脸红的。” 就像现在这样的距离,子书岁没有脸红,可谢厌却脸红了。 “子书岁!”谢厌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开,“你到底懂不懂男人,你穿成这样,就算把头去掉,我可能也是要脸红的!” 谢厌自觉自己这个年龄,对女子有些好奇很正常。 可是话一说完,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这些年,不论是在定阳王府还是行军打仗,想要勾引他的女子不少,穿得轻薄妩媚的更是数不胜数,可他却从未红过脸一次,也从未有什么想法过。 为何他会对子书岁脸红,谢厌第一次,对自己产生质疑。 而子书岁听了他这话,心中古怪,什么叫把头去掉,把头去掉都能脸红那不是变态吗? 她狐疑地扫了扫他那疑似是恼羞成怒的面容,轻叹了叹,“我明白了,你如今二十一了,有些想法也是正常的,实在不行你找个喜欢的姑娘吧,早些结婚生子,将来即便你有了不测,好歹留个后,你谢氏的血脉总得传下去。” 这一刻,子书岁有点像那操心的老母亲。 “你……”谢厌也不知在气她哪一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还尚未说出什么难听话,幽兰苑中便来了一批要搜查院落的护卫,火把将这个院落都照得锃亮。 子书岁扶额,小声道:“你去柜子里躲着。” 子书岁没有把握护卫会不会搜查房间,反观谢厌却一点不慌,打开柜子就爬了进去。 “表小姐,您睡了吗?” 门外,是远侍卫的声音。 远侍卫一般都跟着萧必安,他在,那萧必安应该也来了。 子书岁套上一件外衣,慢慢地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偏房里住着的银杏也醒了,但因偏房被搜查,银杏一时间没有赶过来。 萧必安站在庭院内,扫视了圈院内,见没有什么异动,才将目光望向茫然的少女,似看出了她的疑惑,他阴沉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些, “今夜府中进了贼人,表妹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又有贼人?”子书岁惊讶地伸手捂住嘴巴,表示惊讶,小声叹道,“侯府莫不是漏成筛子了……” 这嗓门虽不响,可萧必安距离她不过几步距离,在周围火把的照耀下,子书岁清楚看见可他在听闻自己的话后,抿得更紧的唇线。 子书岁害怕地摇了摇头,“表哥,我没有听见动静。” 萧必安走近两步,目光落在她微湿的头发上,“又洗头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子书岁没有回答,忽然吸了吸鼻子,又眼尖地看见了他右臂处撕裂的衣服,她惊呼,“表哥,你受伤了?” “无碍。”他道。 待护卫将偏房搜完,出来禀告,“世子,没有。” 萧必安轻点头,再次看向子书岁时,沉声嘱咐道:“晚上将门窗关紧再睡。” 语毕,便要率着护卫离去,也不说搜查她的卧房。 子书岁却上赶着问道:“表哥这次不搜吗?” 闻言,萧必安脚步顿住,转头,“不是没有听到声音吗?” 第76章 深更半夜跑去给表哥上药 门大大敞开着,雪花飘进了屋内,子书岁站在门边,“是没有,但——” “阿嚏!” 鼻尖痒痒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萧必安皱了皱眉,“往后夜里少洗头。” 子书岁见萧必安俨然没有要搜查卧房的意思,但仍然不敢露出任何侥幸之色,她皱着眉点点头,犹豫地开口—— “那个……护卫大哥们别把我院中花儿踩坏了好吗?” 萧必安低头,果然看见院子里被翻过的泥土,看来这几日她都在种花。 只是这泥土中,最多也就是种子,还没有开出花来。 也不知种的是什么花,这个气候当真能长得出来? 他压下心头疑惑,“早点休息。” 留下四个字,他便不作停留,转身而去。 一行护卫阵仗浩大地来,最终轻手轻脚地走了。 这与上一回搜查院落的待遇,截然不同,而这都取决于萧必安对子书岁的态度。 幽兰苑瞬间变得安静,银杏前来慰问,见子书岁头发湿了,惊诧道:“小姐,您的头发怎么湿了?” “方才洗了头,你去睡吧。”子书岁柔柔一笑,回了屋,将门关上。 银杏摸不着头脑地也回了房。 谢厌从柜子中爬出,这时才问她,“你今晚是去偷剑了?得手了吗?” “谢厌,你入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子书岁不仅没有回答,反而还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萧必安好像对你不错,他这么信任你?”谢厌嘴角勾着嘲讽的弧度,也不知道在笑谁。 子书岁淡定得给自己倒了盏茶,顾自猜测,“陆将军手握大燕三分之一兵权,难不成你想偷虎符?可偷虎符有什么用,义父不可能让你干这种蠢事。” 谢厌目光落在她捏着茶壶手柄的手指上,“难不成你想让萧必安爱上你后为你所用?且不说他能不能爱上你,你觉得他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吗?” 两人各自问着自己想知道的,却无一人负责回答。 子书岁将两杯茶都斟满了,递了一杯给谢厌,“喝完就走。” 谢厌烦躁地冷哼一声,一副不稀罕的模样,却是罕见地回答了她一个问题,“父王见南边似有异动,如今大燕兵权三分,其一是镇北王领兵驻守西北,其二是郑太尉正在东南一带与我谢氏交战,其三便是这陆赢的军队。” “倘若南边要开战,狗皇帝必然会派陆赢前去交战,我父王对陆赢的本事质疑,于是让我当几天陆赢的儿子,届时想办法替狗皇帝保住这大燕版图。” 子书岁懵了,皱眉,“啊?” 两军交战,胜败在所难免,子书岁没想到谢笺还有这种想法。 “你啊什么?质疑谁呢?”谢厌瞅了她一眼,“这大燕的江山是我谢家祖祖辈辈抛头颅洒热血守下来的,多少将士的埋葬才守住了南北两地,怎能落入南蛮手里?” 他仿佛很不爽她刚才“啊”的那一声,子书岁却是很快理清了头绪。 细细想来,也确实如此。 谢氏世代忠良,没有哪个男丁不是死在战场上,到最后也只剩下了谢笺这个独苗,独苗又只有谢厌一个小独苗。 若非皇帝残暴,将谢笺逼得造反,谢笺是绝不可能为了权力而谋反的。 祖祖辈辈守下的江山,谢笺又怎能冷眼旁观南蛮侵犯?“造反”、“叛贼”是大燕子民对他的印象。 甚至有人说——“谢家名臣干将无数,满宗祠都是英烈,怎就出了这么个不忠不孝不义之辈!” 谢笺自己也时常因此而跪在祖宗牌位前,忏悔。 忏悔,是因他没能护住列祖列宗的身后名,但他不后悔。 所以最后,他要守住这片土地,才算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对他自己有个交代。 子书岁甚至能想象到谢笺同谢厌交代这件事时候的沉重神色,子书岁面色不复刚才的诧异,此时眸光中唯有钦佩之色, “义父真不愧是义父,这格局能容纳山海百川。” 谢厌听闻,脸色好些。 从小到大,子书岁和谢厌两人唯一高度认同的一件事,那就是“我父王最厉害”、“义父真不愧是义父”。 但谢厌没高兴太久,就听子书岁突然又质疑道:“但,仅你一人吗?会不会儿戏了些?” 天可怜见,子书岁真的是忧虑。 可在谢厌耳里,却有点刺耳了。 他冷哼一声,看着她格外认真,“仅我一人,可抵十万兵马。” 话音落下,子书岁干看着他,一时语塞,默了默才道:“好,你走吧。” “你什么反应?”谢厌收敛了因自信而产生的笑,拧起眉来很不满,那双丹凤眸都透着危险的气息。 但这危险,在子书岁的眼里却不危险。 子书岁只是实在不知道对他说些什么了,就像天才和普通人无法真正感同身受一样。 他言语中的“一人可抵十万兵马”,并非是一人打十万,而是凭借他的排兵布阵,可以抵对方十万兵马。 子书岁总觉得谢厌是那样的自信,她一直知道他很自信甚至自负,曾经她就想过,该有个人出现好好打打他的脸,他才能收敛些吧? 她一直等,可是这么些年,却从没人能打他的脸。 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即便一千士兵对上一万,也不会输。 子书岁讲桌上喝完的茶杯倒扣过来,不理会谢厌的存在,起身去翻找床底下的药箱,从中拿出普通的金疮药来。 “我没受伤。”谢厌皱着眉,冷冷地说了句。 子书岁对他的自作多情视而不见,顾自将外衣拢紧了些,“你快走吧,我还有事。” “大半夜的,你还——”话未说完,谢厌的脑子突然灵光了,“你不会要去找萧必安吧?” 见子书岁沉默着不答的样子,他强硬道:“不许去!” 子书岁瞥了他腰际一眼,意有所指,“你的玉佩还是早些拿回来吧,而且陆赢的军队可未必有你从前的部下骁勇,甚至未必能服你。” 叹了叹,她勾着唇角,轻轻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我们战神可不要轻敌了呀。” 说完,不顾谢厌的不爽,她撑着把油纸伞就走了出去。 逐鹿台外,有护卫看守。 护卫见到表小姐深夜到访,很是诧异,却仍是进去通报了。 而后,子书岁便被领着进了院子,那护卫低头对她说,“表小姐,世子就在房内。” “表哥没有请府医吗?”她问。 “没有,世子说小伤不必请大夫。”护卫如实回答道,而后没有管子书岁,径自走出了院内,去了院外守着。 逐鹿台的主屋内还燃着灯,子书岁刻意没有放轻脚步声,走到廊下将伞撑着放在地上晾着,而后又拍了拍身上的雪。 她动静大得很,故意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正门外敲了敲门,还没开口,就听屋内传来略带生硬的男声—— “何事?” 第77章 你你你怎么脱衣服? “我,我是想……”子书岁踌躇着,语气纠结,她就是不说,“我来看看,我……” “进来。”里面的人有些不耐烦了。 “哦。”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35 首页 上一页 45 46 47 48 49 5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