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金步摇随风而动,当真是极具奢华。 颜夏这会儿也走得近了些,然后才看清,不仅仅是人,就连那马车也是极具“特色”,大概就是颜色很多,镶嵌的珠宝也很多。 光这一架马车估计就够她看上万个病人了。 大约是被这极致的奢华给镇住了,一时间,刚刚那盛气凌人的丫鬟似乎有些拿不准眼前人的身份了。 这上京城内虽说权贵是多,但是能这般奢华的倒是屈指可数。 见着外面没动静,那盛气凌人的马车也有了动静,下来一位体面的夫人,虽不及对面那位那般“贵重”,但穿着讲究,看得出也是有身份的。 不过脸色远不如对面那位珠圆玉润,一看平时就是容易生气的那一挂。 有句话说得好,心宽体胖,这人啊若是个心眼小爱计较的,必然累积身体,气色自然就不会太好。 果然,那面色不太好的夫人一开口就是一副尖酸的语气,“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都远侯夫人啊,你们是不是年里的工钱没有给车夫给够啊?驾个车都冒冒失失的。你们贺家不是江南的大户吗?还缺这些昧良心的银子啊?” 这可是连着夫家和母家都给说进去了。 原以为对面那夫人会恼,可没想到对方只是淡淡一笑,“原来是清宁侯家夫人啊,听说年前你们那家春红绣庄就是因为欠人工钱最后开不下去了?这也难怪你会这么想我了,正所谓以己度人就是这个理儿吧?今儿个下了雨地面湿滑,算是我们对不住你了,我明儿个就让人送些上好的人参给夫人你压压惊,你放心,都是手臂长的人参保准能压住。” 手臂长的?得很贵吧? 那清宁侯夫人一听,脸都气歪了,狠狠地瞪了一眼,转身上了马车就匆匆离开了。 这边人一走,那位都远侯人这才收了笑意,揉了揉眉心,晃了晃身形往后面的马车上走去。 颜夏瞧着她胸口起伏厉害,脸色好像也一下不好起来,便快步走了过去,果然就瞧着其好像呼吸有些不畅,半站半靠地被身旁的丫头扶着。 “这位夫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颜夏侧身问道。 未等那夫人说话,一旁的丫头便带着些哭腔道,“刚刚夫人就说有些头晕,刚刚被这么一激怕是更难受了。” “我是个大夫,或可看看。” 小丫头明显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正为难着就听见那夫人道,“让她看吧,咳——” 颜夏便连忙帮着将人扶回马车。 等切过脉之后,颜夏让其躺平,从随身挎着的小绣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放到其鼻尖让嗅了嗅,又拿出针袋给扎了两下。 还别说,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那夫人竟明显气色好转,也好受了许多。 颜夏将针取下放回针袋里,轻声道,“不碍事的,我看夫人应该是没休息好,想必昨晚一晚上没睡觉吧?今儿又遇上这天气,微微有些风寒之症,刚刚扎过针,回去多喝些热姜汤或是泡泡脚,将寒气排出就好了。” 颜夏将那瓶子留在车内,“若是还晕或者想咳可闻闻这小瓶,只是些药草膏,夫人可放心用的。” 说完也没说付不付钱的事儿,便径直下了马车。 望着走远的身影,那小丫头这才笑着看向自己夫人,“这大夫好是神奇,我看夫人你好多了呢。” 那都远侯夫人也撩开窗幔看着人走远的方向,“确实舒服了些,也不知是哪家的大夫。” 末了,忽然又道,“别冬,你说她是不是也能治元介的病?”
第2章 鸡汤暖锅 因为这么一耽搁,颜夏回来时稍晚了些,王匪和金桃已经将后园的药材分得差不多了。 见着颜夏提回来的羊肉饼子立即就过来,说实话,早就饿了。 不过这会儿,羊肉饼子有些凉,颜夏便取了小锅来,贴着锅边就在围炉上热了热,又给两人一人煮了一碗甜蛋汤,将羊肉用葱姜回了锅。 如此,一顿饭也像模像样了。 因为见着颜夏提了鸡回来,金桃一边吃着饼一边问起来,“姐姐,这个鸡是要做什么?” 颜夏这会儿正在去干桂圆的核儿,笑起来道,“今个儿立春,天气又冷,我打算做个鸡汤暖锅,咱们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个饭,算是预示着今年红红火火的。” 金桃一听,眼睛立即眯了起来,“好耶,那一会儿我给姐姐打下手,王匪哥哥就在前面看馆子。” 说起来,这两年也正是因为有了王匪和金桃,她才仿佛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 金桃是她刚到京城不就后从牙子手里买过来的,记得也是刚过完年,小姑娘又瘦又小,因为年纪大了,卖不上价钱,牙子应该对其也不大好。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还轻薄,手冻得跟个萝卜一样,颜夏便动了恻隐之心。 而王匪则是因为颜夏救了其母亲。那会儿王匪的母亲病得厉害又没钱医病,来如意医馆,颜夏医治了一个多月愣是没收一文钱,王匪为表感谢便主动来店里帮忙。 颜夏见其实诚勤快,脑子也好,便每日花些时间教他些岐黄之术。还别说,这王匪进步神速,大概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吧。 这边说着话,颜夏手里的桂圆也都弄好了。 将现杀的母鸡宰块儿焯水之后,再次洗净,才放入陶锅,又加了姜片、桂圆、大枣、沙参,大火烧开后转入一旁的小炉子慢慢煨着。 而这边,金桃将颜夏买回来的几种菇子和山药片洗净装盘,等鸡汤熬得差不多了再放下去。 因为鸡汤清淡,颜夏又忙活着将年里熏制的腊肉取了一块下来,褪去黑色的外表便露出了金黄的真身。放入锅里煮熟之后,直接拿出来切片,不需要任何佐料,只凭那透亮的颜色就能叫人垂涎欲滴。 又弄了一个辣炒虾子、盐菜炒肉和一个青菜,另考虑到王匪饭量大,就着剩下青菜做了一盘蔬菜锅贴。 晚饭全部齐活,天也差不多黑了,王匪麻利地将医馆门关了便入了后园来,老远就闻到了清甜的鸡汤味儿。 三人齐齐坐下,颜夏特意取了自酿的果酒来,又取了小碳炉置于桌上,将那陶锅往上一放,边吃边煮就不用怕冷掉了。 锅盖揭开来,浓郁的鸡汤便四散开来。金桃使劲地吸了口气,“好香啊,姐姐的手艺还是这样好。” 颜夏先给每人盛了一碗鸡汤,“这鸡汤温补,我又放了桂圆大枣补血益气,最适合这样的天气喝了。” 金桃“嗯”了一声便立刻慢慢喝起来,“姐姐,这汤好鲜啊。” 那可不,那几样新鲜的菇子价格可不比这鸡便宜呢。 “那你多喝两碗。”颜夏冲着金桃道。 这时一直闷头喝汤的王匪忽然来了一句,“金桃是胖了。” 一听这话,颜夏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转头一看金桃正准备去夹那肥腊肉的筷子立刻就收了回来。 她看了一眼王匪,将一筷子菇子夹到其碗里,“吃这个,这个不胖。而且我觉得我们金桃挺好的啊,白白胖胖的多可爱啊。” 金桃:“……” 等吃过饭,几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回房睡了。 明儿个还得早起呢。 翌日。 颜夏如往常一般,习惯性早起,先熬了白粥,便去了前园开了门。王匪和金桃也跟着起了床开始准备今日医馆的事情,然后颜夏就又去后面忙活吃食去了。 刚刚将粥和馒头摆上桌就见着金桃来寻,“姐姐,前边园子有个好气派的夫人来找你呢。” 颜夏一听,自己在这京城不认识什么气派的夫人啊,顿了顿确定的道,“找我?” 金桃点了点头,“对的,来了就问我们是不是如意医馆,医馆里是不是有位姓颜的女大夫。” 颜夏疑惑地往外走,刚到前园就见着了金桃口里那位气派的夫人。 这不是昨儿个那位都远侯家的夫人吗?她来找自己做什么?莫不是又头晕了?而且她又是如何知道她在这里的? 她朝着人笑了笑,“夫人,您找我?” 贺兰婉一见颜夏便立刻站起身来,走过来拉起颜夏的手道,“颜大夫是吗?可算是找着人了。昨天还说这医馆门外排了好些人,不巧居然是你。” 颜夏见夫人气色好了许多,不像是来瞧病的,便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来意了。 这一回跟在身边的不是上次那个丫头,而是一位年纪较长的。 大约看出了她的疑问便道,“是这样的,我们夫人姓贺,是都远侯府家夫人,因为昨个幸得了姑娘你的诊治归家后泡了些姜汤身子果然大好,而这两日我家公子感染了风寒两三日下不得床了,所以打听了你的下落特地过来想请姑娘你上门给瞧瞧。” 昨日归家之后,这便如颜夏所说的喝了姜汤又泡了姜汤脚,睡了一觉便神清气爽许多。 其实她就是因为自家孩子不好前日去了说是很灵验的三泉寺求福的,因为换了地儿又担心,一晚上没睡,加之又感染了些风寒昨日才有些头晕的。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些日子她请了好些大夫过来,就连宫里的御医都来过了,可是依旧不见好转。昨天下午那都远侯府家的公子更是晕厥了一回,这贺兰婉这才想起早先遇见的大夫,又立刻去命人去寻,今天一早得了消息便巴巴地过来了。 颜夏一听这话有些为难了。 一来今日是要开门看诊的,这要是走了,这医馆怎么办? 二来对于这都远侯府,她或多或少有些听闻,说这侯府姓赵,只有一位独子好像是叫赵祁修,一直身体不好,对于这种缠绵的病症她也没有绝对把握的。 贺兰婉见颜夏没作声,眼眶忽的就红了,“颜大夫,我知道可能为难你了,可不是说医者父母心吗?我真的也是实在没法子了,大夫去看了好几波了,这寺庙我也去求了,可就是没见好,你要是愿意去,诊金你说,你看行吗?只要我拿得出,一定不含糊。” 颜夏见人都要哭出来了,赶紧将人扶着坐下,“既然夫人都来了,我自是走一趟罢。” 说完便去拿了箱笼,又嘱咐王匪先看着,遇到拿不准的等她回来再看,这才同贺兰婉出了门。 路上,颜夏才知道原来都远侯府这家公子是个早产儿,因此生来体弱。 平时贺兰婉几乎不让其出门,一年到头风寒头热胸闷这样的小病几乎能有数十回,每病一次都是好几天,回回都吓得她胆战心惊的。 颜夏听着这话,不禁咂舌,这不让出门不憋得慌吗? 等到了都远侯府,颜夏随贺兰婉下了马车来,只见门头上挂着几个挥毫大字:都远侯府。屋门两旁依旧还挂着两串长长的红火灯笼,灯笼上一个遒劲的赵字,想来应该是年节后还没摘下来。 推开两扇黑金大门,眼前豁然开朗,颜夏就一个感觉:大且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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