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赵祁修目光澄澈,眼神通透,毫不避讳地看着她竟让她真就说不出刚刚那样的话来。 她将头瞥向一边,“反正不合适。” 说着就要往外走,赵祁修一下拽住她,“怎么不说了?” 颜夏一慌,没注意到力道,将手一推,就挣了出来,一旁的赵祁修一个没站住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时,她眼疾手快将椅子一脚推过去,就让人坐在了上面。 她叹了口气看着他,“你看,我说我轻功只学了一二,但其实我轻功天赋还蛮高,我说我不会功夫,但却学过几招近身搏斗,这些我都没对你说十成的实话,你还喜欢?”
第54章 莲子羹 随着牡丹花会的落幕, 四月也接踵而至,天气陡然升温,越发地热起来。 陈锦他们走访了两日未寻到失踪的门户。 不过冯安和周全的案子已经有了结果。 周全被判流放三千里, 周泰也被罢黜,流放一千里。 周夫人听说的此消息之后, 虽然心中怨结是释然了,可终究郁郁寡欢,幸而那位秦公子回了京中,周夫人好歹有了一份宽慰。 颜夏去过府上一回, 又替周夫人开了些药,劝说了几句, 周夫人握着她的手只是重重地叹气。 而冯安,据赵祁修说, 被判秋后问斩, 虽然让人惋惜, 但毕竟几条人命,尤其是周齐名,多少有些无辜了。而周演身为礼部尚书,协同学院的管理, 再加上冯安当初的事情,礼部自然有责任, 再加上圣上听说了他阻拦办案的事儿, 也被圣上狠狠训斥一番, 罚俸两年,不再协同管理国子学的事情。 事情尘埃落定, 蔡心听说了之后,特意去看过冯安一回,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颜夏听说了这消息之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不过听说周演得了罚,她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今日,陈锦一早又带着人去走访死者的身份,等晌午的时候一行人才热气腾腾地从外面回来,一个个一脑门子的汗,颜夏见着问起来,“如何,今日还是没消息?” 陈锦点头,“没有,还真是见了鬼了,那山头附近的村庄几乎走遍了,愣是没有哪户人家有失踪的。” 颜夏将一大碗莲子羹端上桌,“没事,兴许再寻摸几日就能查着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就听得门外有人来敲鼓。 崔维将人带进来的时候,发现敲鼓的是个姑娘,瘦骨嶙峋的,脸色也不好,一进衙门话还没说就晕了过去。 只得来找颜夏。 颜夏得了消息立即就跟着赶了过来,一进屋子就见着赵祁修也在,她朝赵祁修点点头,这才往床边去。 颜夏将脉象一搭,就知道了怎么回事,她站起身来对着崔维道,“这姑娘是虚弱所致,麻烦你去寻庆婶拿些米粥过来。” 崔维一听没大事,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赶紧去找庆婶去了。 拿粥的空当,颜夏又检查了那姑娘的身子看看是否还有别的伤处,幸而,没有。 看来是虚弱得很了,估计已经好几日未吃上饭了。 颜夏这头看完病一抬头就见着赵祁修正看着自己,她站起身来,“赵公子,马上要吃午饭了,这姑娘就交给我来照顾吧,你且先吃饭去?饭菜我都添置好了放桌子上了,天儿热,我做了莲子羹。” 顿了顿,又补充道,“莲子是特意去过莲芯的,我又放了银耳、百合和冰糖,顿了一上午了,不苦的。” 自上次两人坦诚相见之后,虽然最终两人也没说出个子丑演卯来,但好在两人却也没因此生疏,反而赵祁修往颜夏的园子去得更勤快了。 赵祁修知道,这事儿急不得,他说让她仔细想想,颜夏也就接受了这个提议,想不想的先不说,躲过当下才是重要的。 后来这两天,赵祁修一切如常,再没提起过那日的话题,颜夏见着两人还能如往常般相处也没再故意矫情,毕竟她还得给他看病的。 赵祁修点了点头,“好。”顿了顿,又问,“你吃过午饭了?” 颜夏摇头,“我不饿,昨儿个吃的糯米团子今儿有些积食,我空空胃,一会儿喝些稀粥就行。” 赵祁修一听她不舒服,立即关心地问道,“积食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 颜夏摆手,“赵公子,你不是忘记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啊。” 赵祁修见她这般说,心里算踏实了些,嘱咐她多注意身体这才往外去。 等赵祁修走了,崔维的米粥也到了,颜夏接过来,对崔维道,“崔捕快也去吃饭吧,这里我自己就够了。” 说完便一勺一勺地给那姑娘慢慢喂着,约摸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姑娘才慢慢苏醒过来。 她四周望了一圈,这才将目光落在颜夏身上,“这是哪里?” 颜夏扶住她坐起来,“这里是衙门,你是来告状的?” 那姑娘连忙起身就要作势下床跪下来,“我,我就是来报案的,我阿爹已经失踪好几天了。” 颜夏一听,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具尸体,立刻警觉起来,“你阿爹?具体是怎么回事?” 那姑娘见着颜夏像是衙门的人,随即就哭了起来,“嗯,我阿爹前几日去王员外家讨要卖地的钱,就没再回来,我去问王员外,他们说根本没见过我阿爹,可阿爹明明走的时候是说去讨要银子的。” 颜夏见她哭得伤心赶紧将人扶起来,“姑娘,你先休息会儿,等会儿等衙门的赵典史过来,你再跟她好好说说经过。不过,我想问一句,你阿爹多大年纪了?” 姑娘一听这案子有人管了心里便生出了希望来,只是听见颜夏这般问,她有些疑惑地坐下来,看着颜夏道,“我阿爹今天已经五十有四了,这位姐姐,衙门肯管我的案子吗?” 颜夏一听,不太明白,“这衙门自然是要管人口无故失踪的啊,而且,”而且眼下可能不仅仅是失踪,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 “那你阿爹具体是哪一天出门去讨钱的?走了这么几天你怎么如今才来报案?”颜夏继续道。 姑娘一听这话抿了抿唇,不禁又哭起来,“我阿爹是四天前出的门,我本以为他是因为没要到才多在县城里耽搁的,就,就没细想,直到昨天他都还没回家,我才慌了,急忙去找了秀才写了状纸这才来报案的。” 说完,她抬眼望了一眼颜夏又迅速低下头去。 如今年龄和失踪时间都对得上,颜夏心里一沉,低声问道,“这位姑娘可看过城里张贴的告示?” 姑娘摇头,抬眼看向颜夏,“告示?什么告示?我识字不多,就没去关注告示的事儿,是出了什么事吗?” 颜夏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你父亲这么多日都未归,怕是凶多吉少。” 姑娘一听脸色就有些不好,“啊?” 颜夏顿了顿,虽有些不忍但还是继续道,“前几日,衙门的人在城郊的山上寻到一具尸体,和你父亲年龄相仿。” 那姑娘听到这里只觉得眼前一黑,急忙紧紧握住颜夏的手臂,“这位姐姐,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颜夏见着她这般情景,有些不忍,她将那姑娘安抚住,“你若是有了心理准备,倒是可以先去认认尸体。” 是不是,认一认,这是最直接的办法。 那姑娘扶了扶额头,手都有些哆嗦,她看着颜夏,点了点头,“好。” 颜夏便扶着那姑娘起身往外去,刚走出屋子,迎面就撞上吃完饭过来的赵祁修,她看着他,又看了看那姑娘,沉下嗓子道,“我估计,那山林中发现的死者可能是这姑娘的父亲,我带她过去认认。” 赵祁修微微有些讶异,“所以这位姑娘要告的就是此事?” 颜夏点点头,“说是她阿爹四天前出去讨要卖地的钱,一直没回去。” 赵祁修心中也隐约透出不好的猜想,“那我跟你们一起过去。” 等他们到了殓房的时候,颜夏就带着那姑娘去认尸,因为一直没人来领认尸体,这会儿尸体周围都放了些从地窖拿出来的冰块,以防尸体腐烂过快。 她揽着那姑娘的肩头,“你不用害怕,就看一眼就行了,若是真是你阿爹,衙门肯定会将事情查清楚的。” 姑娘噙着泪水点了点头,“嗯。” 阿肆走到那尸体的身边,一伸手就将白布掀开来,那姑娘一惊,敛住心神,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探身子,只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父亲,她一下就挣脱出去扑在那尸体之上,“阿爹,阿爹,你怎么丢下红儿自己走了啊,阿爹——” 颜夏虽然已经有猜测,但看着那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的还是有些没忍住,她上前一步将人拉起来,“你是叫红儿是吧?红儿姑娘,你不要这般,我先带你出去好不好?” 红儿拼命地摇着头,“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和我阿爹在一起。” 颜夏见她这般,看了一眼赵祁修,只得将人用力拉起来,“红儿姑娘,你这样是替你爹报不了仇的,你眼下伤心也无用,倒不如给我们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呀,这样我们才能帮你。” 大约是这话奏了效,红儿这才忍住了哭声,抬起一双肿得跟葡萄似的眼睛看着颜夏,“阿爹是去找王员外出的事儿,说不定就是王员外将我阿爹害死的。” 刚刚就听见她提起过那王员外,“所以,这王员外究竟是何人?” 红儿姑娘揉了揉眼睛,“就是我们县上的一个富户。” 说着就掏出一封状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求你替民女做主。” 赵祁修一愣,接过那状纸细细看起来,颜夏去将人扶起来,“姑娘,你先起来。” “你们是礼吴县陶村的人?”赵祁修道。 礼吴县陶村,虽然离京都不远,但在区域划分上已经不属于京兆衙门直接管辖了,而是有当地的县衙。 陈锦这两日走访的时候以为这案子出在京兆府衙管辖地方内,那失踪人口一定就也是在管辖的地方,却没想到是临近的礼吴县。所以当初查失踪人群的时候,并没将陶村列在走访之地内,这也难怪为何走访了这么久都没查到失踪的人户了。 颜夏看着赵祁修有些为难之色,道,“赵公子,这状纸有什么问题?” 赵祁修手指捻着那状纸,“状纸是没问题,但这姑娘要报案,应当由礼吴县的人受理。” 他看向那姑娘,“你为何不先向自己县所在的衙门报案,而是舍近求远来京兆府衙报案?”
第55章 不放心 按道理来说当地州县的案子应该上呈当地州县衙门, 而不是跨到别的县衙告状。虽然尸体是在京兆府衙所管辖的区域内发现的,但这姑娘并不知情。 所以,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讲, 她是应该先拿着状纸去礼吴县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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