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循:“我说过,不会给你。” 他轻声:“抵抗我啊——用你所有的本事来抵抗我啊。我诱你入网,你便会乖乖入吗?我对你并无要求,你却在怕什么?” 江鹭扣押着她,呼吸落到她肌肤上,她生出一层细微战栗。他面颊红透,情动万分,却又带着那么几分疯狂—— “别给我。” 江鹭低头,唇落到她肩上。他看不清,侧头间,叼上她颈上一片肉,齿关轻噬。姜循一个激灵,肌肤生出一片鸡皮疙瘩,不禁咬住牙关。 他唇挨着她颈:“很有感觉?” 姜循:“没有。” 江鹭慢悠悠:“那便是抵抗有效了?” 姜循骨血中生出战栗,她要推开他:“我要走了。” 江鹭:“抵抗我,不是只用言语。你我过招,却要敌人早早投降——凭什么啊,循循?” 二人推搡间,他鼻尖在她颈间挪动,呼吸与唇息碰撞间,每一寸都让姜循呼吸生乱。她倒真的有些失神,有些大脑混乱。他说“抵抗”,她便心想着“抵抗”。 可他的发丝像水草又像藤蔓,把她缠住。 糊涂间,她被压到床上,被亲吻被诱惑——都怪雨声扰人,让人心烦。
第77章 这真是一场荒唐欢愉。 天未亮,沙沙雨声透过半开的窗子浇入屋中。那雨绵密缠绵,什么也不能阻拦,只将那烛火扑灭了。 最后一点光悄寂灭了,屋中陷入半暗昏光中。 可惜姜循已经看不见了。 她被扣到了柔软床榻间,被束缚住。江鹭摘掉了自己蒙眼的白布条,蒙住了她的眼睛。二人如同打架一般,她想挣扎离开,他就那样将她按下去。 雪白的布条蒙在姜循脸上,在姜循的抗拒下,布条微斜,呈一段糜乱艳丽的美。只是江鹭睁眼间,也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光影。他看不分明身下的美人,却无碍他扣住这位不老实的美人。 姜循呼吸剧烈,因和他的闹腾而心口剧烈起伏,如月下一段融着雪光的山巅,薄雾泠泠。 江鹭捏起她下巴,唇与她相挨。 她分明抗拒,分明不肯,但是二人的气息一旦缠上,她便生出一种大脑昏沉沉、忘记所有的迷离感。这种感觉如梦似幻,像吃醉了酒,像沉浮于海间浪涛中,只有一块横木供她攀趴。 她不知是世间所有的亲昵都这样,还是江鹭与众不同,让她格外触动。 沉沉间,她变得柔软下来,温顺起来。不再是他追,她也相迎。脸颊轻挨,白布捂住她眼睛,她只看到一片白。她脸颊染上胭脂一样的颜色,勾腰搭肩,浑浑噩噩忘记今夕何夕。 她呼吸不畅,拍打他肩膀。 他侧过脸放她自由。 姜循便冷笑:“你只会这种手段吗?” 江鹭手指磨在她下巴上,既是温声,又稍显淡漠:“你能听到自己声音是什么样子吗?” 姜循一顿:她听出自己情绪的变化,可她不认。 江鹭又道:“你说这话的时候,把手和腿挪开,也许更有说服力一些。” 姜循脸皮厚极,并不放手,只道:“这是你诱我在先,我是受害者。我已然抗拒,是你强迫。我又不做柳下惠,享受此情一向是我所爱。难道你不知吗?” 江鹭慢条斯理:“我知道。我不是一贯被你的不要脸哄着吗?” 她听到衣料窸窣声,他的手指如弹古琴般,在她腰上一动,她便脸红得更厉害。她喜欢这种吃醉酒一样的感觉,她更生出许多冲动。她眼睛看不见,却能想象得到他在做什么—— 曾经有过那样一次。 濛着微光的身量,宽肩窄腰容姿甚好。那样的精致玉骨,莹亮细腻,让人爱不释手,独拥于她怀中。月色下,他的身体像铺陈开的山水画,山水迂回轮转,明丽淡雅,让人目眩。 此时,姜循听到自己狂烈的心跳声。 他的呼吸伏到她肩侧时,她被他压着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他微热紧实的腰际。他身子一僵,她面不改色:“禽兽。” 江鹭淡声:“骂我之前,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是什么高贵的样子。” 姜循:“难道你能看见?” 江鹭稍顿。 姜循唇角一翘:“你看不见。大夫交代你护好眼,你偏偏被情绪把控,摘了布带来束缚我。怎么,想让我感受一下看不见的感觉吗?你损人不利己,我只蒙眼一时,你不爱护自己,瞎了一世,可怪不到我头上。” 江鹭:“我若是瞎了一世,必找你算账。” 他掐住她脸颊,并不在意地笑。他一反常态,许是看不见让人大胆,许是诱她需要精力。总之——此时的江鹭,仅仅抚摸,便让姜循流连,却不承认。 他一动之下,她便“唔”一声,身子轻轻一颤。她呼吸凌乱,心间痒到不行,口上还道:“找我算什么账?当时失控的人是你,非要帮我的人是你。我可是阻拦了的,没拦住而已。你便是从地狱爬回来,我也不认。” 江鹭:“说的像是你不会下地狱一般。” 姜循改口:“是,我也会下地狱。但是你在地狱中找我算账,我也不认。我可从来没要求过你什么。” 江鹭:“你反反复复不停强调,是为何意?心虚吗?还是心动却不认?” 姜循回以冷笑。 他不在意,重新低头亲她。 姜循:“荤素不忌!” 江鹭喑哑:“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懂吗?” 姜循:“滚……” 他发丝落到二人唇间,唇齿间馨香又柔软。 他戾声却淡淡:“总要我滚,以为我那么好打发?” 她情动难忍,在他怀中微微动作。他发现后挑眉,他没什么表现,姜循却因他停顿那一下,觉得他在笑。 他当然要笑。 最好的猎手,以为能捕下她。 她生了恼,扭头欲避,他撇过她脖颈,重新俯身。呜咽间,她被侍得展了眉,整个人蜷缩起来,重新迎上他。 姜循面红心跳,身软心麻,血液在体内煮沸,整个人如同被架在火上烤。必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才要攀上那温玉一样的触感,想从潺潺细雨一样的亲昵中获得凉爽。 姜循喘着气,咬牙切齿:“我是让你认清现实。你莫以为你为我做什么,我便会心软。你莫以为我如此好打动,我早和你说过,我只求今朝不管明日。他日你落得狼狈收不下场的时候,可别让我看到。” 江鹭气息在她心口激起一串颤意。 他折她腰肢,向上拨弄。她这根琴弦如此听话,别人如何摆布她就如何做。她一边大义凛然,一边受欲所困。而她搂着的郎君气息也跟着乱,在她颈下白皙处时远时近,撩得她生出恼意:“打动你?你真是高看自己,低看我。” 姜循:“你不是想打动我,你是在做什么?” 他说:“享乐啊。” 姜循愣住。 江鹭:“放纵青春啊。” 姜循厉声:“放屁。” 她恼得咬他下巴,落下齿印,他气息紧绷,却兀自在笑。她以为自己已是不寻常,却于此时发现江鹭那藏在最深处的狂癫。 他掐住她下巴不让她继续咬:“会露下痕迹。乖,收口。” 姜循绷起齿关。 江鹭手指揉在她颈肉间:“姜小娘子可是才女,说什么脏话?” 二人便是这样,既缠绵,又争吵。 他用温柔织一张网,而今隐秘企图暴露,晦暗不明处的心底兴奋蹿升。畏惧?没有的。 江鹭:“你知道我和你相识这么久,一直在克制什么吗?” 姜循大言不惭:“克制对我的喜爱。” 他在她颈间闷笑,笑声哑哑地撩着她。她咬牙忍耐,汗水沾在颊上,却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他呼吸每晃一下,她的气息便跟着晃。一滴汗落在她唇间,她伸舌去触。 江鹭:“不,我只是克制自己不要待你太好。我怕自己待你太好,我遭罪啊。你好像不理解对一人好,情不得已,不求于人,最终图的是自己快意。” 姜循:“你真会颠倒黑白。” 江鹭面不改色:“是你不信人,不重情。她快乐,我快乐。她伤心,我伤心。除此之外,我还能图什么?” 姜循被说得心花怒放,半信半疑,口上却叱:“巧言令色,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江鹭默默点头,似重复,又似在笑。他看不太清,于一片混沌光华中俯着脸,好像在试图欣赏这种模糊不清的暗光下,她会是什么样子,“我是胡言乱语。那不是跟你学的吗?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我当然向你学习。” 江鹭揉她腰肢,气息沙哑,已然几分沉浸。他亦如同置身一段玄妙无比的梦境,然他不可全然沉溺,他还要和姜循过招—— 江鹭:“我一开始和你好,就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你一开始勾我,难道不知道我容易动情?可你浑然不管,你只在乎自己的快乐。之后你倒是快乐了,如今发现我沉溺,你又慌张想退。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道理?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我是你的玩物?我知道你将我看作玩物,但你总不会真的洋洋得意,认为我只是玩物吧?” 姜循膝盖抵他腰轻轻试探,慢悠悠嘲:“我几时说过你是玩物?我一向说的是各取所需。玩物?你是瞧不起我吗?你以为所有的郎君,都能爬上我的榻,做我的枕间宾客?” 江鹭:“你的幕中之宾,难道不多?” 他总在意此事,抱着这点醋意,吨吨吨一阵狂饮,时时刻刻记挂着。此时二人吵架,她便故意笑:“多啊,多得从城东排到城西。从叶白到张寂,我数都数不清楚。” 她一声惊呼,因她腰肢被他掐痛,又被重重一撞,当即神魂飘荡,悬至高处。 她忍下去,眉目间蕴着艳色,既挑衅,又戏弄:“不过你放心,你是我的入幕之宾中,最不好对付的那个人。” 江鹭被她气得心脏蜷缩。 他喉结滚动:“自然,我必是你最好用的那位宾客,让你费尽心思。我有我的原则,你有你的考量。我稍微待你好些,你便如临大敌,觉得我图你美色,对我一再警告。你当真看得起自己——虚伪狡诈的循循,怎会为我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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