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说了好几个! 阿畴额头微抽,便不提这话茬了,道:“罢了,走吧,我们现在得出发了,各路送行的亲朋都在了。” 然而,希锦哪能轻易就这么走。 她今天特意把他引来这里,可就是要豁出去,要好生拿捏他一番。 也是上天助她,让她知道他竟有这般误会,那自然是要乘胜追击,要让他对自己服服帖帖。 于是她道:“阿畴,我自然是知道的,以后身份不同了,我万不能像以前那般娇气任性,我得识大体。” 阿畴挑眉看她:“嗯?” 她说这话的时候,那必是要做“娇气任性不识大体”的事了。 这时候,阿畴便见她叹了一声。 果然。 阿畴安静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转折。 希锦开口道:“阿畴,我并不是非要不识大体,可我,可我只是不舍得这里。” 阿畴扬眉:“不舍得?” 希锦低声道:“你看这房中摆设,还有这院落,这院落虽小,这房屋虽不够华美,但却是你我住了几年的,我们在这里成亲,在这里有了芒儿……还有这里——” 她指着那边窗棂,窗棂下摆了一紫檀木书案,书案旁是软榻,原本那是她闲时看看话本的。 她看着那软榻,清澈的眸子便聚拢了水濛濛的雾气:“当时我们才刚成亲,我趴在这里看那话本,你却凑过来,你——” 她轻咬唇,面上泛起薄红:“你还记得吗?” 阿畴的视线缓慢地落在软榻那处,他当然记得。 才成亲也没多久,那天见她看书看得入迷,便凑过去,谁知道却见她再看那话本,入眼的恰是什么“身子动,屁股颠,一阵昏迷一阵酸”。 彼时正是才刚入秋,她扭着腰儿趴在那软榻上,薄被微滑落间,夕阳洒落,那羊脂玉白般的身便染上了粉艳的流光,娇艳得让人挪不开眼。 他当时到底年轻气盛,只以为她已经和自己做了夫妻,身子也是得了的,便俯过去,和她做那颠狂事,倒是闹得她鬓乱钗横,花枝乱颤的,为此惹得她恼。 希锦见阿畴神情,自然明白他也记起来了。 她略靠在那榻上,叹道:“郎君,我知你心里终究存着一些怨恨,怪我往日待你刻薄,怕不是还要说我骄纵,但当时种种,细细回味,你我少年夫妻,其实也是有许多情义在,我再是任性,可是每遇大事,我还不是依从你,处处倚重着你,。” 阿畴的视线一直盯着那处软榻,此时听到这话,眼睛都没抬,却是道:“你当时说得明白,说只是贪我这体魄相貌,床笫间勉强得趣罢了,不然真是百无是处。” 希锦特别坦然:“可这也是实话,我说这实话,你应该高兴啊!” 阿畴抬眼:“哦?我该高兴?” 希锦:“不然呢?难道你竟想我说,郎君你富有天下,你貌比潘安,你潘驴邓小闲五样俱全,你真是天底下一等一好郎君?这种话,你能信吗?” 这自然是不能信。 希锦便继续道:“阿畴,所以我当时说那话,哪是贬你,那不是夸你吗,夸你体魄强健,夸你相貌出众,这都是实话,夫妻间掏心窝子才和你说实话。” 阿畴默然。 片刻后,才道:“你说的是。” 希锦当下越发受了鼓励,便继续道:“我不过是寻常商贾女子,又没个前后眼,难道还能知道你身份尊贵吗?我若是早早巴结着你,那才叫有鬼呢!” 阿畴听这话,神情突然顿了下。 希锦:“嗯,怎么,你不认同吗?” 阿畴微摇头:“不是。” 他只是想起来宁希钰,宁希钰的行径实在有些诡异。 希锦便继续道:“做人要知足,你落魄时,身无长物,寄住在我们家铺子里做伙计,吃穿都是我们宁家的,能让你当我赘婿,入我闺房,你不是沾了天大的便宜!你若不当我赘婿,自己出去娶妻,你哪有这福分,娶到我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阿畴微吸了口气,神情很有些难以描述。 希锦娇哼一声:“你那什么表情,不赞同吗,难道我不够美吗?” 当然是美的,她自己很清楚,他喜欢自己这身子这容貌,他经常盯着看,看得仿佛要吞下去。 这男人的德性她太明白了。 阿畴便赞同:“你说得一点没错。” 全都是天下第一的大道理,永远都是对的。 希锦:“是吧,反正往常那么多事,我心里也是怪挂念的,我不舍得。” 她咬着唇,看着阿畴:“阿畴难道就毫无留恋吗?” 其实阿畴何尝不动容。 他看着眼前的娘子,她秀发垂在纤弱的肩头,明媚娇艳,这让他想起几年前他们刚成亲时候。 他的视线巡过这房间,这院落。 上灯节时挂的灯已经收起来,不过芒儿的兔儿灯就放在窗棂前,上面落了浅浅一些灰,廊檐下挂着几只鸟,那画眉正叽叽叫着。 而房内,罗帐掩映间,可以看到榻上的白瓷锭枕安静地躺在那里,紧挨着木榻的是往日用惯了的半旧云母枕屏。 那白瓷锭枕小巧得很,希锦习惯用这个来午睡,而那云母枕屏的抱鼓墩上有些残留的磕碰,那是往日希锦恼了时,用算盘掷出去,不小心磕到的。 他自八岁后便颠沛流离,日子过得并不好,也就是成了希锦的赘婿后才安稳富足起来,品尝了男女情爱,也得了父子天伦之乐。 如今要离开了,从此身份再不同,他也再不可能得到像过去三年那般平凡安逸的日子了。 于是他在看了半晌后,到底是道:“等我们走了后,我会让他们把这里保留下来,一切保持原状,等哪一日你想了,可以再回来看看。” 希锦听着,便觉心动,她偎依着阿畴的胳膊,道:“阿畴要陪我一起来看!” 阿畴:“嗯。” 他的神情格外温柔:“陪着希锦一起回来。” 希锦便觉心都要酥了。 果然这是对的,必须要他重新回来这院落,重温昔日旧梦。 她想起希钰给自己出的主意,之前她一直觉得希钰这人傻,不过现在看来,她倒是聪慧,出的这招很管用! 其实只要他肯念旧,对往昔有些眷恋,那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可以以此拴住这个男人的心,拴住很多年,为自己将来失宠留下一个挽回的机会。 所以她偎依在男人怀中,仰脸看着他,道:“阿畴,等哪日我们回来时,要在这软榻上,重温旧梦。” 阿畴垂眼看着怀中的小娘子。 她笑起来时,乌黑的眼睛中充溢着对未来的憧憬,雪白肌肤仿佛涂上一层粉光,整个人甜得如同浆果。 会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总觉得会溅出甜美的汁水儿来。 他将会带着她一起过去燕京城,去享受他血脉带来的那份荣耀,让她欢喜,让她满足。 他缓慢地抱住她,开始很慢,后来越抱越紧。 希锦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异样,不过她没说话,她只是埋首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 其实她也是眷恋的,是不舍得,但是人总是要往前走。 阿畴低首亲着她的额,辗转耳畔间,他低声道:“等等。” 声音很哑。 希锦:“嗯?” 阿畴却放开她,迳自走到门前,对外面侍卫吩咐了几句。 希锦疑惑间,便见侍卫迅速敏捷地退去,之后连丫鬟也都退下,院子里瞬间空无一人。 阿畴关上门窗,望向希锦。 希锦陡然意识到了什么,意识到后,她也有些脸红了。 这时候,阿畴也在看着她,他的视线如同有了实感,已经抚上了她。 一时之间,房间内的温度上升。 她低声道:“不是说要出发了吗?” 阿畴:“还有些时间,可以等等。” 希锦垂着眼睛,心里却想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种话。 不过也没什么,反正什么时候出发还不是他说了算,无非是让宁家人稍等片刻。 阿畴已经走上前,他抱住她,低头亲她。 他动作有些急。 希锦被打开,仰靠在了那窗棂上。 因为后面的力道,她颈子往后弯,成了一道颤巍巍的曲线,纤细的脊背也呈现出漂亮的弧线。 阿畴捧住了那一抹雪,低头贪婪地亲。 那捧雪犹如凝脂一般,细腻滑润,几乎如水一般在自己口齿间流淌,又有缕缕幽香萦绕着,带着一股闺阁小娘子特有的清甜幽香。 他恨不得一口吞下去,把她吃了。 这一刻会想起过去,想起他和希锦的最初。 他人生中第一次悸动便是因了她,那时候她于他而言是镜中花水中月,他怎么能想到,有一日他能埋首下来,恣意贪婪地吃。 这么吃着间,希锦低低地叫了声。 她似乎有些疼,他是用了些力道的。 然而阿畴却越发意动。 她那声调低低软软的,已经揉进了入骨的婉转。 他抬眼看过去,粉粉白白的一片,透着妩媚的粉红。 他喉结滚动:“那我轻点。” **** 窗外,春日的风轻拂过窗棂,那廊檐下摆着的朱梅仿佛有胭脂要滴落一般,红艳艳到了极致。 希锦跟没骨头一样趴在窗棂前,羊脂玉般的身子泛着红晕,雪白团软处却留下了触目惊心的指印,糜艳暧昧,不堪入目。 阿畴有着结实肌理的胸膛就在后面紧贴着她,两只手从纤腰处绕过去抱着她,托着她,不让她滑落。 希锦无力地趴着,既觉得酥爽,却又觉丢脸。 不曾想这在昔日家中最后一次,竟是这般! 他可真是一条狗,外面没人要的野狗,捉住了她,竟是要这般来! 阿畴俯首下来,在她耳边轻哄着:“是疼了吗?” 希锦一听,便呜咽起来:“你不是人!” 他竟让她这么趴着,希锦想起幼时偶尔僻静巷子看到过的情景,虽一闪而逝,但她看得真真切切。 狗才那样呢! 她抽抽搭搭的,低声埋怨:“你之前还说,外面闲汉不知怜惜,倒仿佛你多好,谁知你竟这样对我,我又不是那外面什么不正经的,你竟这么待我,你,你就不是人,你是狗,野狗!” 这话是不能骂皇太孙的,大逆不道,可这会儿希锦顾不上了。 阿畴听她哭得哼哼唧唧,尾音上撩,简直就跟尾巴草一般拨挠着他的心。 他轻咬了一口她细腻的脸颊,哑声道:“嗯,是狗,希锦的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越发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蒙着纱的低哑声音传入希锦耳中,那么清沉动听的声音,言语却很是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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