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主公传见,还请使者移步。”虎贲向使者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桓使不得不去见。 …… “先生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谢屹支见到桓使时,淡淡抬了抬手,示意他先入座。 看向羌申,让他说。 羌申依命。 面对桓使,道:“使者所求温女高热不退,遣了医者去看,医者叹气,道其郁结于心,有死志。” “如今,内热不减,情况危殆。” 桓使不想听这个,温嫽是死是活他已经不大想管了,他想知道的是谢屹支的态度。 垂眸,“倒是不巧。” 羌申看出他没什么兴致,但此时,他没兴致可不行,主公说,事情必须在今天有结果。 问:“事已至此,使者可仍有意替桓公次子聘娶温女?” 桓使咧咧嘴,“自然。” 她让他失了颜面,他还能让她好受了? 哼! 羌申望向谢屹支。 桓使的态度……看起来很固执。 谢屹支四两拨千斤,平淡道:“那恐怕,要让使者失望。” 他一发话,无形中便是一锤定音之势。 桓使眼皮微妙一跳,提起精神。 什么意思? 这是……直接拒绝了他? 谢屹支拒绝的确实明显。 他不咸不淡的指了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正是温嫽客居之处。 指罢,望着桓使,手臂随意搭于旁边矮几上,“我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于儿女情事上,也一向不喜强压着谁的头让其颔首答应。” “如今她宁以死名志。此事,便作罢。” 桓使怎会乐意呢,面上一时愣着。 除了愣,多余的反应他也不敢太明显,桓家与谢家,实力差距摆在那。 面皮微僵,终究强咽一口气,“是。” 谢屹支又道第二句,“使者那四个美人,我也无意留客,来日使者回桓公那,还望代我传达一声谢意。那四位美人,司马府便无福消受了。” 桓使这回变了变脸。 还真一个都不留? “却无一人,入了您的眼?” 哪怕留下一个!桓使实在不大愿意面临这个结果。不然,他此番不是白走一趟? 待回了桓公那,一干看他不顺眼之人岂不是俱要嘲他无能? 谢屹支不留就是不留。 责任,推到了温嫽身上。她既扯了他的虎皮,现在就该是她承担的时候。 再度指了温嫽的方向,“伤春悲秋要死要活之态,司马府出一次就够了。” “使者明白屹为何不愿留人了?” 桓使……桓使赶紧辩解,“此番四位俱是知书达礼之人,断不会若温女一般惹您再看要死要活闹剧。” 谢屹支:“品性无二。” 桓使:“……” 无言以对,无话再说,再说也只是徒劳。 他不以为他有那个能力让谢屹支改主意。 桓使回去的路上,面色难看如土。 他对温嫽真是恨透了。 误事! …… 温嫽看着自己的手,或许以为是错觉,她之前是抓了一个人的。 她又环看四周。 被抱回来时,没一会儿,她听到屋外非常嘈杂。有男人的说话声,有仆妇的回答声,还有一些熟悉的虎贲们的应是声。 那时她屋里来了不少人,只是她当时神志不清,未能睁眼看看都有谁。 温嫽下意识抓了抓手指,眼睛一闭,又倒过去。 仆妇听到动静来看,飞速摸摸她额头。糟糕,热还是未退。 一边遣人再去唤大夫,一边又奔去告诉一名虎贲。 虎贲大步去了谢屹支处。 不一会儿,谢屹支又来。 这是谢屹支第二次踏入温嫽的房间。 一眼先看向榻上盖着被子的人,尚是二月初,天气不算暖和。 不怪她昨日淋了大半天的雨今天就直接倒下。 谢屹支走到温嫽的床头。 若以病为美,那她此时的美貌比弯眼笑着的她还要胜上两筹。 不知不觉看了她有一会儿。 不止那名使者看到了她抱琴苦等的姿态,谢屹支也曾看过,只是,再怎么深情,都是装的,只是她为了达到目的而特地做出来的。 她现在的脆弱,估计也只是看着而已。 她什么事没有经历过。 衢通的城破,后来与温家搭上线,再后来又敢走,更敢一人北上来燕城……这些,都是得狠狠吃苦头的。 昨日淋的雨,对她来说或许根本不算什么。谢屹支眯了眯眼神,面无表情转身。 袖子却被拽住。 “……” 略略一顿,几息后,看不清表情的回头。 女人的手未收。 谢屹支皱眉。 又是昏迷中糊涂的乱抓人?之前便已抓过他一次。正要把她的手弄开,但温嫽收了收手指,却睁开了眼。 所以,这次不是糊涂之下的行为。 谢屹支骤然沉了眼底。 温嫽平视自己的手。 是唐突了,可刚刚不抓住,他是不是转身就离开了?
第14章 14 温嫽的眼睛又往上抬,看谢屹支的眼睛。 不知道他眼里是不是冰冷以及对她当下举动的不喜,但温嫽既然都已经迈出了试探的第一步,还是他眼睁睁看着的,又岂能再退缩。 指腹上的疼清醒提醒着她,现在在做什么。 “大司马……”温嫽说,“明日,温嫽可还需去等?” 事情有结果了吗? 还是说不够,她需要把这场病变得长些,让她自此缠绵病榻。 温嫽是不想再受罪的,可有些时候,不想也得不得不。 温嫽竟下意识握紧了谢屹支的袖子。 谢屹支往后抬了手,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中扯开。 衣角一截截从她手中溜走,就像她眼前的这个人。但温嫽静静看着,却也不能冒然若死缠烂打,又扯上去。 白着脸色不语,一错不错看他。 谢屹支:“桓使不日离燕城。” “我可须随行?” 谢屹支大步离去。 “无须。” 两个字随着他的身影在门边落定,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处。 无须…… 温嫽坐了起来,久久望着门外已窥不到的人影。 所以不用去了。 或许是开心,又匍匐下去。头晕目眩的起不来。 …… 羌申发现主公回来后就在垂眸瞥着自己衣袖一处。 羌申莫名也望了过去。 以为主公是在瞧衣袖上的纹路,但瞧着瞧着,瞧出不对了。 主公真正在看的,应该是袖上的那块血迹。 他记得这块血迹是从温嫽那来的,之前他闻讯赶过去时,看到温嫽抓到了主公的衣袖。 这…… 无声又瞥了瞥主公看着袖子的模样,羌申不知哪来的直觉,竟沉吟一声,问了出来,“主公何故一直盯着袖子看?” 能看十几息。 主公从前可不曾如此。 羌申眼睛不眨的看着主公。 谢屹支抬起目光。 为何会看?羌申想知道? 瞥瞥袖子上的血迹,羌申明明是在明知故问。 扬了袖子,垂于腿侧,眯眸。 “要不,先生亲自过来瞧瞧?” 他让他近距离看。 羌申一愣。 没料到是这个回答。 哭笑不得,罢了罢了,他不问便是。 温嫽其人,主公就算真有了心思,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忽道:“王阵常那边,主公届时可要告知一二?” 好歹,温嫽是他寡嫂。 谢屹支突然挺讨厌羌申一直将温嫽与王阵常联系在一起。 王懈籍既已死了,那她和王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离开衢通后,王家也不曾再庇护她。王阵常又岂能因她曾经嫁过王家,便想对她的事情事事插手。 他早已没那个权利。 两人顶多再见面时,是个曾经有过半月一月亲缘的陌生人罢了。 谢屹支漠漠抬眸,王阵常,他不会让他管的太宽的。 至于羌申说得要不要告知对方。 何必告知。 温嫽从始至终未向他和羌申提过她和王家有关系。温运伐初次带温嫽见他时,也从未向他提及她和王家有关,王阵常本人,更是从未向他请求过帮忙找到他在衢通郡流离消失的寡嫂,那他就算看上温嫽,又何必特地通知王阵常? 按理,他根本不知王阵常与温嫽有关不是? 那就算他某一日或许真想要了温嫽,王阵常事后得知,也只是诧异温嫽能到他身边而已。 他要她,和他们王家有什么关系。 “先生,燕城何人知道温嫽与王家有关?” 羌申:“……” 大愣。 主公的意思是……就算有人知道,以后表现的也是不知道? “是。” …… 温嫽直到夜里才退热退的彻底。 她才退热,一名仆妇来到谢屹支门前,“主公,温女高热已退。” “嗯。” “下去。” 过了一会儿,只有这一声而已。 …… 谢屹支没有去看温嫽,他正看着一封信。 看完,把信一压,口中吐出非常轻飘飘的两个字,“杀了。” “是。” …… 是夜,牢中已面目全非之人佝偻着生不如死。 正是他疼的快要麻木之时,忽而,觉得脖子上被冷冰冰的刀锋抵上。 “!!” 男人下意识骇的浑身发颤,条件反射后退。可骤然,却又见他了无动静,不过瞪大眼睛僵了一瞬的功夫,便见他身侧之人手起刀落,男人连一声惨叫也发不出,身首异处。 紧接着,血腥味才传开,染血的刀锋又抵上第二人。 随后,还有第三人第四人。 四人俱人头落地后,虎贲咧嘴擦了擦刀身上的血。 不屑一顾,“拿上,去报主公。” “是。” …… 此四人,一人是燕城当地商户,一人是商户掌柜。其余二人,俱是商户手下犯罪之人。 四人日前被查出和一波匪首勾结,被以儆效尤,于牢中斩杀。 余者,也尽数一网打尽。 谢屹支看到鲜血淋漓的人头后,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只颔了首便打发了。 …… 谢屹支至三更方歇。 不久,天才亮,谢屹支睁眼时,听近身的虎贲在屏风外低声道,桓使前来辞别。 事情已无力回转,桓使再待没有意义。 谢屹支眯了眯眼,要走了? 嗯一声,起身,“一刻钟后,带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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