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屹支不自觉揉揉温嫽手背柔软的肉,“十日内,仍有数千人会到盘木城。” “只是……” 只是什么?温嫽仔细听。 谢屹支凝着温嫽,眼睛里有种郑重的沉然,“月余的大战后,文屠两地有两座城池死伤惨重,需迁移一些百姓过去。” “这些人正好要来盘木城,能迁过去是最好的。” “但你也知道,前线正起战事,所以这回恐怕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冒险过去。” 温嫽愣了愣,歪头,“所以?” 他到底想说什么? 谢屹支揉了女人手掌在掌心,逼来视线,“所以需你前去动员一番,让他们前往文家主城和屠家主城。” 两人额头差点相撞,温嫽唔一下,闪开,谢屹支正住她的肩膀。温嫽笑笑,直接冲着谢屹支点头,点的轻轻的。 原来是为这事,那行啊。温嫽相信他既已决定迁移百姓过去,那就证明那里不会再有战事。 而这时两地正人丁凋零,那便确实是需要人的时候。 “好。” 她这一声落得太快,倒是谢屹支有一成停顿了。略略一深眼,如此轻易的,她便答应了? 哑了一丝喉咙,滚着喉结,深刻看着温嫽,“不怕人群太混乱,生什么意外?” 温嫽毫不犹豫说:“你那日也会去是不是?而且,我身边会虎贲林立,何须忧心?” 谢屹支忽地笑了,对于她的信任而笑。眼里一成深,不由得拦了腰抱她过来。轻笑数声,笑声都痒耳朵,温嫽不禁弯弯唇,别开他在耳朵边的下巴。 谢屹支懒懒滚动着微哑的嗓音,啮咬了下她耳朵尖。温嫽耳根瞬间红透,一丝恼一丝哼,真推开了他。谢屹支反而笑的更深了,睨着她的脸,愉悦将她又搂至怀中。 忽地,温嫽的衣服里,她的腰上探了一丝凉意。身体激灵一下,嫌他手冷,谢屹支却还偏偏摸一下她衣服里腰上的肉,才又将手伸出来。 温嫽朝外探了一下脸,叫他且快去忙,可别在这闹她了。谢屹支淡淡嗯哼一声,笑笑,倒又抱她一下。 甚至是又搂着她走了十数步,闹得温嫽都觉得他太近,脸颊边被他一吻,谢屹支才总算松开手,离开她去忙。 温嫽明明刚刚还嫌他一直不走,这时却又扶着一张能倚靠的桌子看谢屹支背影。 到谢屹支走远了,才低头,摸摸腰上似乎还有的凉意。 他之前探过来的手是真凉,不过,此时感受着,温嫽又觉得凉过之后,有点热了。 转身,快步往里面的房间走。 …… 次日,谢屹支给温嫽来了张纸条,纸条上表明了具体的时间。 温嫽仔细将纸条看了三遍,以确定她没有看错。看完,她低声叫来一虎贲,命他去准备一张弓来。 虎贲眨眨眼,“您要弓?” “是,你去取来。” 温嫽又说:“等会儿你再在府里设个靶场。” 虎贲愣了,还要设靶场? “您?” 温嫽笑笑,说:“我想习射艺。” 且这十天,她的射艺必须到达一种程度。 不管她能不能命中靶心,但至少,她需要射中靶心周围方寸。 不能一击毙命的话,也该给靶子造成一点伤害。 虎贲:“您真想习射艺?” 温嫽点头,“是。” 虎贲只得按要求去办。 …… 温嫽从前从来没拿过弓,搭过箭,乍然拿到弓箭,倒是一回比一回的成绩糟糕。 旁边一众虎贲看的眼神全飘了飘。 都不明白,这位夫人怎么突然要练箭。 谢屹支当晚回来,第一时间被虎贲告知了这事。 回到屋中解衣时自然亲自问了问温嫽。 “为何突然想学拉弓?” 温嫽翻躺着,仰头道:“郎君要我去动员,那我自然也该表现出让人信服的一面,若是能开场便射个吉利讨个好彩,百姓们也更信任我一分。” 谢屹支挑眉,原来她还想到了这个,便说:“到时要给你设个靶?” 笑着,谢屹支倒是勾唇又挑了下眉。 温嫽其实觉得射活物更震撼。 可她也怕十天下来她没法精进到那个地步,到时便不是给人震撼,而是闹笑话了。 忙摇摇头,别了。只要有个箭靶就好。 轻声:“嗯,郎君设个靶。” 温嫽匆匆又说:“别太远。” 丢人不能丢大了。 “不过也别太近。”温嫽笑笑,掩饰住明明前后矛盾的两句话。 谢屹支彻底笑弯了唇,不禁俯身来亲她一下,温嫽缩缩脖子。手却勾了谢屹支,低声问:“郎君以为我能不能学成?” 谢屹支手指抬了,亲昵贴一下她下颌,“嗯,能。” “不怕我大庭广众之下丢脸?”温嫽追着说。 谢屹支颔首,“不会。” 他相信她到时就算射不中,也绝对会有说法挽回,不会丢脸的。 就算到时她真没有能挽回的说法,那谢屹支也会替她挽回。 温嫽偷偷勾了一丝嘴角,抬起上半身,贴至他怀中。谢屹支顺势躺下,温嫽一窝,便能窝到他胸口。 掌心有一搭没一搭,谢屹支从温嫽的腰摸到温嫽的肩。以他的手掌为对比,莫名,有种温嫽的肩很柔,腰也很柔的感觉。 温嫽觉得肩背上的掌心在游移,不禁偷偷一抬头,轻轻吻了一下谢屹支侧脸。一吻未离,下巴被谢屹支掐了,男人一个翻身,便已鼻梁向下,轻轻戳了温嫽的唇。 吻一次次靠近。 温嫽连肩都抬了起来。 额头贴着谢屹支。 …… 次日起来,温嫽睁眼是射箭,闭眼也是射箭。晚上用饭时,温嫽手一抖,筷子落到了桌面上。 温嫽怔了,看着自己的手。 何媪忙来取了掉落的筷子,并低声说:“不如奴去换了勺子来吧?” 温夫人今天实在练得太久了,手臂劳累过度。何媪一瞄,就看到温嫽的手臂在颤。 又怔了怔,温嫽嘶一声,哑了道好。 夜里,温嫽累的倒头就睡了。 连睡梦中手都无意识在抓握。 梦中睡得累极时,温嫽还隐隐听到几句话。 “夫人,晚膳,累过度,睡得很快。” 回答的是男声,“未给她揉揉肩臂?” 何媪:“禀主公,揉了的,但夫人太累了,还揉着就睡着了。” 男人嗯了一声。 温嫽无意识偏了个身,是谢屹支回来了吗? 应该是,因为紧接着在一阵脚步远去后,温嫽忽觉她的脸被摸了摸。 唇角上忽有一分压力,倒是听到似叹又似有人皱眉的感觉,“怎的如此操之过急。” 温嫽的嘴角一沉,见男人又压了压。 温嫽正想喊疼,手疼,但接着她还没喊呢,便被轻轻抱起,男人抱得非常小心翼翼。紧接着,温嫽的两臂之处,很有技巧的被压揉了几下。 一下,便觉连骨头缝都在疼的感觉轻了许多。温嫽呢喃想喊疼的声音便轻了轻,只是凭本能,马上钻进男人怀中,谢屹支再帮帮她,不然明天她要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男人眼底深了深,手掌不再只是刚刚的力道,自温嫽袖子探进,边触着温嫽的肌肤,边帮她缓解每一个关节处的酸疼。 温嫽张了张嘴巴,谢屹支轻轻吻了一下。 一早起来,温嫽发觉手臂只是仅仅有点抬不起来而已,没到完全动不了的地步。 所以昨晚,真是谢屹支。 呼了一口气。 这时见虎贲来隔着门问:“夫人,今日可继续?” 温嫽回神,忙道:“继续。” 怎可半途而废。 况且,疼了晚上谢屹支便再帮她揉一揉,她也就能扛过这十天了。 虎贲便道是,继续去准备弓箭。 温嫽发觉今日的弓比昨日要好用。 是昨日看她吃力,特地换了?温嫽目不转睛看向虎贲。 虎贲立马说:“主公说昨日的弓不适合您,让我等精心重选,选了这把,您用着可还合适?” 很合适,比昨日的合适。 不自觉,心房微微收缩。垂眸,温嫽将弓看了许久。忽笑笑,扬了脸面对箭靶,说:“继续。” “是。” 温嫽练至第五天,已经越来越适应手中的弓。她逐渐掌握了技巧,射的也越来越接近靶心。 接下来,第六日,第七日,直到第十日,这最后一天时,温嫽已精进六成,进步不少。 连活物,这几天一步又一步尝试,也逐渐能偶尔命中。 三月十二这日,动员大日。 温嫽乘坐马车,随谢屹支一起从盘木城一府邸出发,前往盘木城的城墙。 城墙之下,人头乌泱泱。 早在十日之前,盘木城中便已贴出告示,十二这日谢家大司马和温夫人会亲至盘木城,前来见这一批要南迁的人。 本来因被告知要南迁文屠二地而左右犹豫之人,因此稳定下来,愿意等十二这日见过温嫽再做决定。 齐刷刷地,只听几声鼓声响起,众人便昂起脑袋,高矮不一的头颅不约而同盯向城墙中央处。 只见晴空万里之下,忽见一对男女由左右虎贲戍卫着,于城墙之上现身。 不约而同,所有人都屏了息,看着这对男女。 尤其,在看过谢屹支后,盯着温嫽看。 原来这位便是温夫人。 确实是非常可亲让人想亲近的姿态,众人无不挪动了一下脚步。 士兵们见状维持秩序,让他们莫往前走太多。 温嫽被晴空万里的一缕风吹过,垂眸看城墙下这数千人。 这数千人都是无家无地的人,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络绎不绝前来盘木城。 他们本来图的就是一个稳定,所以不大愿意去文家主城和屠家主城,情有可原。可其实,在温嫽看来,这两城大有可为。当初任家会不顾后果往里填人,谢家也非要拿下这两座城池不可,便可看出这两地的重要性。 两座主城战时是死战之地,以后天下太平了,便也是最容易繁华起来的地方。 如今两地战事已平,以后便是要重点发展的城池。 温嫽往前走一步,说:“自先王逝后,天下四分五裂,黎庶家难安,盼止戈已久。” “如今,征战十数年,四海之内,文氏已平,屠氏已效,只剩任家困守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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