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姑姑和师父都是大梁皇宫的人,世人所传的梁三娘,真的是师父吗?若不是师父,师父又怎会梁三娘的绣法?”穆清问道。 绿影摇了摇头,“其实真正的梁三娘是先皇后。梁尚衣的绣法都是先皇后教的。” “先皇后?” 绿影点了点头:“是啊,先皇后便是齐宣王爷的生母。因为母家的原因,至今都没有谥号,不能享太庙。先皇后在世时勤俭朴实,温柔善良,还热衷于善举。先皇后擅长刺绣,常常绣了许多绣品送到绣苑去卖,换了钱就帮助贫苦的百姓。梁三娘只是先皇后用的化名。先皇后说,梁三娘不过是一种精神,无论是谁学了三娘的绣法,都要将这种善举传递下去。” “原来如此。” 绿影叹了口气,又道:“先皇后那么好的一个人,无奈遭奸人所害。”绿影说着,便拉住穆清的手恳求道:“公主,奴婢想见见殷修仪。殷修仪是先皇后的外甥女,有殷修仪在,定能为先皇后报仇血恨。” 穆清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复又让雪鹭带着绿影去了前殿。 那个下午,宣室殿内奇怪极了,几个女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团,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娘娘,奴婢有证据可以死证卓皇后的罪过。先皇后身死时曾将真的白玉牡丹金凤钗交于奴婢。卓皇后定然想不到,奴婢还活着。” 殷修仪轻轻点了点头,“想扳倒卓皇后也没那么容易,她背后卓家的势力不容小觑。若不能一招制敌,也都是白费力气罢了。所以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殷修仪说着,就在这时,殿内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来。 玉芝愁眉苦脸的抱着小皇子,怎么哄也哄不下,便用求助一般的目光看向殷修仪:“娘娘,皇子怕是饿了。” 殷修仪接过小皇子,又耐心的哄了起来:“乳母呢?去把大皇子的乳母叫来。” 玉芝苦着脸抱怨道:“乳母都称病好几天了,这几天根本就不管大皇子。” 就在这时,绿影到殷修仪跟前行了一礼:“娘娘,让奴婢去吧。” 殷修仪看了绿影一眼,继而点了点头。
第一百二十二章 秋日私语 宣室殿的后面有一排配房,穿过正殿边上的回廊,再穿过后殿边上的角门,便是这配房的所在了。绿影站在配房小院的门前,四下里张望了一番,院内空无一人,唯有一间朝阳的屋子开着窗户,那窗前站着个二十大几的妇人,只见她云鬓半绾,面色红润,正往窗前的盆栽里倒东西。 “乳母,大皇子的乳母。”绿影一把推开了那间配房的木门,朝里面喊道。 乳母见有人进来叫她,不由得吓了一惊,急忙放下手中的碗朝门口应着。“哎,在呢。” 绿影进到屋内,四下里扫视了一番,见屋内的桌上放着一些新鲜的甜瓜和香瓜,不由得心下存疑,盘算了起来。 绿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屋内有一股淡淡的中草药的味道,便开口问道:“瞧着乳母的面色通透红润,想来是身子大好了?” 乳母笑着摸了摸脸颊,回道:“是全好了,多亏了修仪娘娘找来太医给奴婢诊治,开的都是名贵的好药,可不是全好了嘛。”乳母说着,又冲着绿影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过,我瞧着这位姑姑有些面生,好像先前不曾见过的。” 绿影微微而笑,说道:“宣室殿那么多人,乳母怎么会记得过来呢。” 乳母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绿影心中存疑,又朝着桌上的水果看了一眼,问道:“这水果也是咱们娘娘赏的吗?我怎么不记得娘娘宫里有这些水果?” 乳母拉着绿影出了房间,神秘兮兮的说道:“不是,是皇后娘娘赏的,皇后娘娘心疼大皇子,这才赏些吃的喝的给奴婢,就想让奴婢奶水好一些,让大皇子够吃啊。” 绿影禁不住扯了扯嘴角,“皇后娘娘还真是好心呢。” “可不是嘛,是不是大皇子又哭闹了?我这就过去。” 宣室殿内,殷修仪示意玉芝跟着乳母下去喂奶,又禀退了殿内的宫人,这才同绿影说道:“方才去乳母那里,可有什么发现吗?” 绿影面色沉重,低声回道:“那个乳母看上去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有病。况且奴婢过去的时候,她似乎正把碗里的药,倒进盆栽里,我叫她的时候,她吓了一惊。” 殷修仪闻言双眉轻蹙,有些不可置信,“有这回事?她竟敢欺骗本宫。” “奴婢也不敢断定她就是在倒药,不过还有一件事很奇怪。” “你说。” 绿影意味深长的说道:“奴婢发现乳母住的地方放了一盘香瓜和甜瓜,若是一般的小宫女见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只是奴婢在先皇后身边年数多了,什么没见过,这哺乳期的妇女是不能吃香瓜和甜瓜,若吃了这些水果就会回奶,奶水就不好了。” 殷修仪惊讶道:“乳母住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奴婢问了,是皇后娘娘送的。” 殷修仪眉头紧蹙,眼底带着几分震怒。她一巴掌拍在椅子上,怒声道:“怪道皇后这般殷勤,隔三差五就来看望大皇子,原来是不安好心,就连这个乳母也是皇后派来的。真没想到,大皇子尚在襁褓之中,她就能下得去手。”殷修仪说着,禁不住哽咽起来。 绿影说罢,便跪在殷修仪身前,坚定的说道:“娘娘,卓皇后心底恶毒,不仅害死先皇后,如今连大皇子也不放过。娘娘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她的把柄,一举扳倒卓皇后。” 殷修仪听着,禁不住握住了绿影的手,二人心照不宣,眼中都含起了热泪。 傍晚,晚霞漫天,微风轻拂。穆清坐在窗前,心中思绪万千,还在盘算着,到底怎样才能救师父出慎刑司。 锦瑟拿着穆清的嫁衣走了过来,“公主,你的嫁衣拿来了。” 穆清转过头去,鲜红的嫁衣刺痛了她的双目。恍然之间,她想起自己穿着这身嫁衣,经过南陈的大街小巷,接受万民的朝拜,也是穿着这身衣服,孤零零的被抬进凌霄阁。她曾满心欢喜,满心期待,却迎来了她与萧辙的割袍断义。 “锦瑟,我好想回南陈啊。我想念皇兄的怀抱,想念他的宠爱。”穆清说着,禁不住红了眼眶。 锦瑟安慰着穆清:“皇上一定也很想念公主。” 穆清伸手摸了把眼泪,接过锦瑟手中的嫁衣,依照绿影所言,取出了藏在嫁衣中的那份传位诏书,巧的是,诏书就藏在衣角,在穆清割袍断义的时候,被她剪成了两半,而那一半,就在萧辙手中。 “真没想到,师父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我的嫁衣里。师父也以为我会嫁给萧辙吧。没想到世事多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穆清感叹道。 锦瑟轻轻地拍了拍穆清的后背,“也没想到,卓皇后竟然是那么歹毒之人,为了皇后之位,竟不惜杀了先皇后。” 穆清看了眼窗外的星空,不由得感叹道:“有哪一条福贵之路不是遍布荆棘,又有哪个位高之人的手不是沾满鲜血。” “公主打算怎么处置这份诏书。”锦瑟问道。 “这一半的诏书也没写传位给谁,本来就是师父要给萧辙的,那就给萧辙吧,也算了了师父的一桩心愿。” 锦瑟轻轻点了点头。 “锦瑟,我想出去走走。” “好,奴婢陪你去。” 夜幕低垂,冷月静静地挂在树梢,皎洁的月光照在宫内空旷的长街上,格外的清亮,秋风穿墙而过,使人越发感到寒冷。穆清一路走着,一路思索着,若是真的碰上萧辙,自己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她就这么一路想着,来到了武台殿。 夜晚的武台殿格外的静谧,四下里黑漆漆的,只有星星点点的宫灯在庭院内闪烁着。 “不知道萧辙今晚是回府上,还是到这里居住。”穆清一边说着,一边在殿门口的回廊上坐下。 锦瑟道:“那我们就等一会儿,若是没见到齐宣王爷,我们就回去,再另想办法。” 不知是秋风太凉,还是夜晚太过孤寂,穆清总觉得眼眶湿浸浸的,带着点点温热。想起萧辙的冷漠绝情,又想起他与严家小妹共赏明月,不由得心头一酸,抽泣了两下。或许是太累的缘故,穆清还没想到该用多么恶毒的词语辱骂萧辙,便靠在廊柱上睡着了。 秋风卷起枝头的树叶,吹的沙沙作响,像极了秋日里悲凉的乐章。不知何时,穆清只觉得身上一暖,似乎有人抱着自己。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清潭一般深邃的眼眸,她不由得心头一动,泛起涟漪。那一瞬间,她自己也吓了一惊,急忙推开眼前的萧辙。她这一动,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袍也掉在了地上。 原来没人抱着自己,只是有人给她披了一件外袍。萧辙从地上站起身来,继而朝锦瑟使了个眼色,锦瑟便退了下去。他轻轻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外袍,重新给穆清披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初露端倪 “你干什么。”穆清见那人用双手环住自己,急忙用双手环在胸前,做出了抵抗的姿势。 萧辙白了穆清一眼,用半分挑逗半分关切的语气说道:“秋天夜里风冷,出来也不说穿件外袍,你想干什么?怕别人看不见你曼妙的身材?” “你!无耻之徒!”穆清瞪着眼睛,伸出手指戳到萧辙眼前,却又无法辨驳,总不能说自己根本没什么衣服穿吧,岂不是更让萧辙得意了去,只好骂了两句。 “谁想穿你的外袍啊,不知道给多少女人送过温暖呢,拿走拿走,我才不稀罕呢。”穆清瞪着萧辙,一边挣扎一边讥讽道。 萧辙闻言,死死的拽住外袍的衣襟不让穆清脱下,唇边带着一抹兴致盎然的浅笑。“穆清公主深更半夜跑到武台殿来找本王,难道不是想让本王送温暖呢?” 穆清冷笑一声,禁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个自恋之极的登徒浪子,谁来找你了,我不过是路过而已。” 萧辙闻言,心中不以为意,唇边只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他眼底深潭涌动,带着疼惜与隐忍。 萧辙紧紧的盯着穆清,眼底,是许久未见的深情。穆清,你知不知道,我从未有一刻忘记过你,从未有一刻不曾挂念你。但如今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就算说了,拿什么让她相信呢。 穆清微微一愣,“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她望着萧辙深沉的面庞,刀刻一般的五官,禁不住娇羞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穆清话音还未落,便被那人拉入了怀抱,那样熟悉的怀抱,他多久都没有抱她了。一时间,穆清紧张的脸红起来。 “别说话,有巡查的禁军。”萧辙低沉的嗓音在穆清的耳边响起,那一刻,她是无比的安心。 武台殿内,萧辙松开穆清,“现在禁军正在外面巡查,你只能过一会儿再走了。我还有政务要看,你在殿里随便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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