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陆南铎也走了进去,他装作巡视却径直走到赵渠的住处,然后走到屋里,看着粗鲁地搜查的官兵,陆南铎走到赵渠书房,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然后打开书房一个暗匣,果然一枚令牌赫然躺在里面,冷哼一声,装作无意间发现说道:“这怎么有一块令牌?跟那些刺客身上的一模一样。” 说罢,旁边的一个官兵跑过来,看了看陆南铎手上的令牌,说道:“大人,还真像,这件事得上报陛下和大理寺。” “嗯,将这个令牌收好。”陆南铎将令牌递给官兵。 “陆大人,这里又搜出几封信。” 陆南铎接过信,打开,其实他已经知道里面的内容,扫了一眼,便说道:“这里面是赵渠谋反的证据,收好。” “是。” “陆大人,赵府的南墙角落里发现了大量的埋在地下的兵器,像是军器库的兵器。” 陆南铎听后,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说道:“找人看好。” “是。” 大理寺 “安大人,这些都是从赵渠府里搜到的,这块令牌跟刺杀陛下的刺客身上的令牌一样;还有这些信,里面都是密谋刺杀陛下的通信;而且,我们还在赵府的南墙里面搜到大量的军器库兵器,埋得仓促,应该是还未来得及转移出去,暂时埋到府里。”陆南铎胸有成竹地说道。 安庭兴看着这些明面上的证据,他虽然心有疑惑,但是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与赵渠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他不相信,看着下面的陆南铎,说道:“好,这件事本官自会查明。” “安大人,这无须查明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您还担心什么?”陆南铎看着惊魂未定的安庭兴,继续说道:“安大人,考虑到您与赵渠素日交好,下官已经向陛下上书,您要回避,所以赵渠这件事由下官全权负责,您从旁协助便可。” 安庭兴恢复过来,愤怒地看着陆南铎,说道:“什么意思?你这是小看老夫,老夫的为人陛下最是清楚……” 陆南铎也不甘示弱,回顶道:“陛下清不清楚下官不知道,但是陛下已经准奏,您若是不愿意,可以向陛下请示。” “爹,”安未销见陆南铎如此挑衅,连忙喊住安庭兴,说道:“既是陛下的意思,我等照办就是。” “安少卿明理。”陆南铎挑眉看着二人,说道:“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 “爹,您别冲动,要不然就没人能帮赵伯父和容七了,还好陛下准许我们参与此事,我们或许还能防止陆逵他们做手脚。”陆南铎看着气得发抖的安庭兴,劝解道。 安庭兴冷静下来,呼了几口气,说道:“为父是老糊涂了,被陆南铎这个小子给摆了一道。” “爹,您说赵伯父真的……”安未销小心翼翼问道。 安庭兴有些生气地说道:“不可能,赵渠什么样子我还能不知道?陆逵与他作对多年,这次的事情分明就是子虚乌有。” “爹,那怎么办,现在各种证据都指向赵伯父。”安未销着急地看着安庭兴。 安庭兴思量片刻,说道:“走,我们去找赵渠。” 牢内 狱卒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赵渠的牢房前,说道:“赵渠,安大人调审。” 陶堇铭怀里抱着熟睡的赵灵笑,担心地看着赵渠,赵渠示意陶堇铭安心,说道:“是。” 赵容七看着赵渠,赵渠笑了笑,说道:“爹去去就回。” “好。” 赵渠被带到大理寺牢内的审问房,见安庭兴坐在一张破桌子前等着自己,桌子上放着一壶酒和两个碗,屋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安庭兴。 赵渠走进去,看着安庭兴,笑里带着无奈,说道:“这桌子上的酒,是为了送我的吗?” 安庭兴见赵渠身上脏乱不堪的囚衣,心里蓦然,笑了笑,没有说话,示意赵渠坐下,自己则拿起酒壶,斟满酒碗。 赵渠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端起酒碗喝了起来。 安庭兴见赵渠一碗一碗地喝着闷酒,刚刚喝下的一口酒瞬间如寒冬的冰刃,划拉着肠胃,冰痛刺骨,满面愁绪地说道:“在兄长面前,贤弟说实话……” 五碗酒下毒,赵渠脸上已然是布满红晕,但是眼神却清澈有神,说道,斩钉截铁地说道:“就算不是我做的又如何,军器库十万兵器找寻不回来,我也难辞其咎。” 赵渠虽说是保守党,不争不抢,做事为人走很低调,但是赵渠对于职责之内的事确实尽心尽力。安庭兴听着赵渠今日的话语却是无精打采,说道:“可是这失职之罪总比谋逆造反好罢,你当初就不应该明知故犯将赵容七认为义子,如若不是她,何至于陆逵会针对你?” 赵渠颓废地坐着,又倒了一碗酒,却没有喝,忽然严肃地看着安庭兴,说道:“安兄,没有赵容七,陆逵照样会置我于死地。” “什么意思?”安庭兴酒量不是很好,所以没有多喝,一直看着赵渠一碗酒一碗酒喝下去。 “当年我奉命斩杀靖南王,接的那道圣旨,是道惩处圣旨,按理说是要收回的,但是我留了个心眼,一直存着,陆逵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就算没有容七,他也不会放过我。”赵渠喝得烦闷,将酒碗随便一扔,说道。 安庭兴有些诧异,看着赵渠,说道:“所以,先帝当年便察觉了靖南王一事是被诬陷的吗?” 赵渠一只手托着腮,醉意朦胧说道:“对,这也就是为什么陆逵眼睁睁看着我从一个无名小卒慢慢爬上越南侯而无动于衷的原因了,现在这道圣旨从明靖瑜他们手里呈给陛下,陆逵知道我与明靖瑜他们串通一气,所以更加留我不得。你想想军器库的兵器,张嗣元从我接管军器库就开始跟着我,可见陆逵为了除掉我废了多少心血,多少心血啊!” 安庭兴不解地看着赵渠,说道:“可是你的府上不是有你自己培养的护卫守着么?那么多兵器又怎会在你府上埋着?” 赵渠一听,立马来了精神,驼着背仔细回想,因为赵府极少有人拜访,而且府上守卫严禁,他一下子汗毛站立,说道:“难道是那次?” “什么?”安庭兴见赵渠自言自语,问道。 赵渠见安庭兴殷切地看着自己,眼神提溜一转,说道:“哦,或许是我记错了,这就是命吧。” 安庭兴见赵渠又是这副样子,有些火大,说道:“赵渠,你今日是怎么了?你不考虑你自己,你的夫人呢?笑笑呢?” 赵渠见安庭兴说起自己的妻女,胃里的酒开始泛苦味,他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一股苦味蹿到脑子里,泪眼朦胧,忽然他跪下来,说道:“安兄,做弟弟的求你一件事,我与堇铭发誓要做一对生死夫妻,只是笑笑是孩子,我们做父母不能左右她的命运,却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清罪孽,不让下一代人遭罪。你我势单力薄,若是冒然与陆逵顶撞,恐怕要殃及更多无辜的人,所以……” “所以你要去当这个冤死鬼?”安庭兴听出来赵渠的意思,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渠。 赵渠笑了笑,说道:“安兄,就当是为我错杀忠臣所付出的代价罢,我欠容氏一族一条命,毕竟,靖南王是我亲手斩杀的。” 说着,赵渠便抱头痛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哭,或许是为自己的冤枉,或许是为自己的愚蠢,或许是为自己要抛下女儿狠心离去,又或许是在哭这世间的不公平。 安庭兴也被赵渠触动情肠,眼含一股清泪,他蹲下来,看着伤心欲绝地赵渠,他拍了拍赵渠的后背,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你,你想怎么做?” 赵渠慢慢止住了哭声,声音沙哑地说道:“帮我保住容七与笑笑,小弟感激不尽。” 安庭兴抿了抿嘴唇,嗫嚅了几下,依旧说不出来话,他伸出手,重重搭在赵渠肩上,什么也没有说,便洒袖而去。 赵渠听见离开的声音,朝着安庭兴离去的方向行叩拜大礼,喊道:“小弟赵渠拜别兄长。”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赵渠与安庭兴知己至交十余年,两人闲来无事便喜欢在一起喝酒,赵渠喜欢饮酒,但是安庭兴酒量却不好,每次两人相约饮酒都是安庭兴在一旁看着赵渠喝,自己则是看着赵渠喝便觉知足,然后自己也会小酌几口。安庭兴欣赏美酒,赵渠品尝美酒,两人因此结为至交,安庭兴常说“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来劝解找他消愁的赵渠,可惜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让他找到放肆喝酒的理由了。
第217章 赵渠微醺地回到牢里,外面天色已黑,可是牢里根本看不到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陶堇铭见赵渠一身酒气地回来,悄声问道:“你怎么一身酒气?安大人叫你去喝酒了?” 赵渠没有说话,将陶堇铭揽入话里,陶堇铭怀里抱着赵灵笑,赵渠小声说道:“堇铭,你跟着我后悔吗?” 陶堇铭见赵渠忽然转移话题,握了握赵渠的手,说道:“不后悔,但是就是有些遗憾,不能陪着笑笑长大,看着她嫁人。” 赵渠听到陶堇铭带着哭腔,心里油然生出一丝退缩与后悔,但是他忍住了,强迫自己清醒克制,说道:“堇铭,我们这次怕是逃不过去了,只是连累你……我,我对不起你跟笑笑。” 赵渠低下头,眼泪似珍珠连线似的掉下来,他是在愧疚与自责里度过的十余年,如今终于看到靖南王一案了解,他心里既有痛快,也有委屈。 陶堇铭紧握着赵渠的手,说道:“你我夫妻一体,不说连累不连累,我们路上作伴,也不会寂寞。” 赵渠听到陶堇铭的话,心里更加万般难受,他的心如同困在一个铁笼子里一般烦闷,轻声问道:“你会怪容七吗?” 赵渠这话一出,陶堇铭没有说话,只一颗泪滴落下来,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赵渠伸出手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却听一旁的陶堇铭说道:“不怪,我是她娘,她是我儿子。” 赵渠一顿,他没有想到陶堇铭会说出这般话,是他始料未及的,听陶堇铭这话一出,他不知为何,心里那股烦闷与急躁悄然不见,似乎多了分释然,紧紧抱着怀里的两人,享受着为数不多的余光。 宣德殿 “陛下,赵渠造反已是事实,他私盗军器库十万兵器、密谋暗杀陛下不成,陛下,您需早下定夺,早日铲除此反贼。”御史大夫赵用贤说道。 楚慎一脸威严地看着殿下的人,本以为保守党的人会站出来为赵渠求情申冤,可是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陛下,臣以为应该再仔细探查一番,毕竟赵渠所隐藏的十万兵器还没有找到,而且据赵渠所说,他根本就没有隐藏,且没有密谋刺杀陛下,一切纯属诬陷。”安庭兴站出来说道。 “哦?那安大人的意思是刺客之人证、赵府埋的兵器和密谋刺杀陛下的信件之物证皆是捏造的么?”御史大夫吴中行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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